都有些好奇,这个回答到底出自谁之口。
因为戴着帽子,不容易被发现,我才把头微微一侧,竟然和那个声音的主人撞了个正好。
没错,就是桃子。
乖巧如昨的称呼。
她正掩着嘴笑,涂了黑色指甲油的指甲盖长而有型,既好看又恐怖。
好看是她自己眼里的肯定,恐怖是我眼里,如黑曼巴蛇吐蛇信子般令我心悸的感觉。
我们对视了两三秒,待我反应过来,她已经迅速把头别过去,凑到开车的男生耳边说着什么。
电车忽地一下飞出老远,两人方才嘻嘻哈哈的打闹声好像没反应过来,愣在我身边的空气里,显得有些尴尬。
七八度的天气,桃子就穿一件薄薄的针织衫,黑色网格丝袜,一双红色的小高跟,依偎在男生的后背,笑得慵懒而迷人。
我在脑海里重塑那一瞥所见的桃子的模样。
我只敢一瞥,虽然很想再多看一眼。
我对好看的人是没办法拒绝多看几眼的,无关好恶,无关性别,只求一刻的视觉享受。这可能也是从小我喜欢和她黏在一起的原因。
不似儿时她给我的那种仿佛与生俱来的淡漠感,长大了的桃子给我更多的是一种压迫感,一种,站在美丽的深潭边,那种又向往又心惊的感觉。
竟然已经过了那么久。
我们都变了这么多。
有一条河横在我们面前,汤汤地流着,我们都听到了水声轰鸣,但是我们都忘了过往岁月。
那个夜晚之后我没有再见过她。
高二时我搬家了。
和我住了十几年的地方,走了十几年的街道,养了十几年的绿植告别,家对面小巷子里的大黄狗也已经老得不能动了,时间仿佛加速了流逝,又仿佛从来没有流走过。故地重游,我却并没有太多的伤感和不舍,可能是因为学业繁忙,很多感性的东西渐渐被淹没了。
我甚至没有多看一眼桃子家的阳台,留恋上面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