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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后,你才开始爱我温晴陆斐最新章节

月下南山北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我最终还是搬进了柳倩在医院的住宿。小小的套间,干净整洁,带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虽然比不上温晴的那栋豪华别墅,可我却觉得无比安心。柳倩很忙,每天都有做不完的手术,就算是休息时间也没有回来住,我知道她是怕我尴尬。只不过我也住不了多久,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自己的身体,就算是动手术也只不过是延缓死亡而已。住进来之后,傅柯文怕我无聊还将我以前的画板和颜料带来了,有了事情做,我开始试着不去想温晴,不去想那些痛苦的过往。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日子太过于悠闲,我时常会想起柳倩说过的话,如果去国外,手术的成功率会不会高一点?可我还没有和温晴离婚,我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至少在离开前,我要再去见我的老师一面,当初我为了和温晴结婚放弃了所有,让他失望至极。现在,生命...

主角:温晴陆斐   更新:2024-12-26 16: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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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温晴陆斐的女频言情小说《失忆后,你才开始爱我温晴陆斐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月下南山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最终还是搬进了柳倩在医院的住宿。小小的套间,干净整洁,带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虽然比不上温晴的那栋豪华别墅,可我却觉得无比安心。柳倩很忙,每天都有做不完的手术,就算是休息时间也没有回来住,我知道她是怕我尴尬。只不过我也住不了多久,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自己的身体,就算是动手术也只不过是延缓死亡而已。住进来之后,傅柯文怕我无聊还将我以前的画板和颜料带来了,有了事情做,我开始试着不去想温晴,不去想那些痛苦的过往。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日子太过于悠闲,我时常会想起柳倩说过的话,如果去国外,手术的成功率会不会高一点?可我还没有和温晴离婚,我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至少在离开前,我要再去见我的老师一面,当初我为了和温晴结婚放弃了所有,让他失望至极。现在,生命...

《失忆后,你才开始爱我温晴陆斐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我最终还是搬进了柳倩在医院的住宿。

小小的套间,干净整洁,带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虽然比不上温晴的那栋豪华别墅,可我却觉得无比安心。

柳倩很忙,每天都有做不完的手术,就算是休息时间也没有回来住,我知道她是怕我尴尬。

只不过我也住不了多久,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自己的身体,就算是动手术也只不过是延缓死亡而已。

住进来之后,傅柯文怕我无聊还将我以前的画板和颜料带来了,有了事情做,我开始试着不去想温晴,不去想那些痛苦的过往。

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日子太过于悠闲,我时常会想起柳倩说过的话,如果去国外,手术的成功率会不会高一点?

可我还没有和温晴离婚,我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

至少在离开前,我要再去见我的老师一面,当初我为了和温晴结婚放弃了所有,让他失望至极。

现在,生命渺茫,如果我真的死在了手术台上,那也没有遗憾了。

“陆斐,今天感觉怎么样?”

柳倩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她刚做完一台手术,身上还穿着白大褂,脸上带着一丝疲惫。

我摇摇头,说道:

“挺好的,就是偶尔还是会头晕。”

柳倩在我对面坐下,递给我一杯水,说道:

“你的检查结果出来了,肿瘤比之前又大了一些。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只要你积极配合治疗,还是很有希望的。”

希望吗?

会出现在我身上吗?

“柳倩,我想再等一段时间再去国外治疗,可以吗?”

我抬起头,看着柳倩,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

她微微皱眉,说道:

“陆斐,我知道你心里还有很多顾虑,但你的病不能再拖了,你明白吗?”

“我知道,可是我现在还不能走,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做完。”

我固执地坚持着。

气氛沉默了片刻,她最终还是妥协了。

“好吧,我可以再等你一段时间,但是你要答应我,一旦你的病情恶化,你必须立刻跟我去国外治疗,不能再有任何犹豫。还有,你要做好心理准备,随着肿瘤的增大,你的记忆可能会出现混乱,甚至会忘记很多事情。”

柳倩的语气变得凝重起来。

“我知道了。”

我低下头,握紧了拳头。

忘记很多事情吗?

也许,忘记也是一种解脱吧。

至少,我不用再背负着那些痛苦的回忆,不用再面对那些无望的感情。

可是,如果有一天,我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那该怎么办?

我的心里,突然涌起了一阵莫名的恐慌。

柳倩离开后,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房间里短暂的宁静。

是傅柯文。

接通电话,傅柯文急切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陆斐,别告诉她你在哪里!”

随后就是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和傅柯文的痛呼声。

我的心猛地揪紧,慌张地大喊着傅柯文的名字,可他却没有回答。

随后,温晴冰冷刺骨的声音响起,夹带着毫不掩饰地怒意:

“陆斐,你还真是好本事,敢逃跑?你以为我找不到你吗?你知道我的手段的,如果你不回来我可不敢保证你好朋友的那个破公司还能不能开下去!”

“你想怎么样?”

我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温晴,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陆斐,我告诉你,明天我必须在别墅看到你,否则,我就把所有你在乎的人全部毁掉!包括你那个女医生柳倩,她不是高端人才吗?要是被爆出丑闻我想会对她的名誉有不小的影响吧?”

温晴的话像一把利刃刺痛我的耳膜。

我愤怒地朝着电话咆哮:

“温晴!算我求你了,放过柯文也放过我好不好,你不是喜欢宋淮远吗?我把位置腾出来,你和他好好在一起,行吗?”

“放过你?哼!”温晴冷哼一声,说:

“我放过你,谁来放过我,放过沈时!如果不是你我和沈时也不会阴阳两隔!你想我放过你,做梦!”

“温晴,你听我说,其实当年......”

随后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忙音,温晴挂断了电话。

我想解释的话堵在嘴边,我想告诉她当年最开始和她相识的人其实是我,不是沈时。

是沈时顶替了我的身份而已!可惜她根本不听我的任何解释。

我的心乱成一团,我早就该知道温晴的性格绝对不会允许我忤逆她,若是我不回去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不能让所有人为我的任性付出代价。

我该怎么办?

我痛苦地抱住头,脑海里一片混乱。




气氛在此刻陷入僵局,温晴也没想到我为什么会突然的暴起。

只因为和她结婚的这五年里,我可谓是逆来顺受,无论她在外面有多少的花边新闻。

我都没有生气的权利,可她不知道的是,以前我还抱着幻想,我幻想着有一天她回头的时候就能看见我。

看见我这个一直深爱她的男人!

可惜,她似乎永远也不会看见我,在沈时离开的那一天,我就被她判了死刑!

或许是我的脸色真的很难看,温晴难得没有像往常那样上来扇我耳光,她只是小心翼翼地查看了宋淮远的伤势后,吩咐下人快去找私人医生。

是啊,她当然紧张宋淮远的那张脸,毕竟那是除我之外最像沈时的脸。

她恨我不愿意和我亲热,那就只能时时刻刻地保护着宋淮远,真是可笑。

私人医生很快就来了,宋淮远头上这时候鼓起了一个小包,当私人医生拿着棉签给他消毒的时候,他委屈地直往温晴的怀里钻。

一双湿漉漉的眼神仿佛在诉说着委屈,我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感觉这一幕非常的刺眼!

早知道刚刚就不应该扔勺子,应该扔刀的!

处理完伤口后私人医生正准备离开,转头看见比宋淮远脸色还苍白的我,他有些担心地询问:

“这位先生看起来脸色有些不好,需不需要我也给他看看?”

正在抱着宋淮远安慰的温晴冷哼一声,说:

“他?看什么看?死了最好!”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后,温晴慢慢走到我面前,那双眼睛里蕴含着暴风雨。

就在我以为她会对我动手的时候,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然后说:

“你伤害了淮远,就该付出代价。”

说完她就带着宋淮远离开,没一会儿我就接到了傅柯文的电话,他说我的画室突然冲进来一群人肆意打砸,让我赶紧过去看看。

那间画室里存放着我从大学时期到现在一直创作的作品,是我对艺术事业的热爱,如果当初我没有和温晴结婚,或许我现在就是一个画家。

来不及多想,我赶紧往画室赶去。

当我赶到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我怒火中烧,原先干净整洁的画室里现在满地狼藉。

被撕得稀碎的画,还有满地的玻璃渣,深深刺痛着我的眼眸,这些可都是我的心血啊!

看着一人正将我的画丢在地上踩,我随手抄起地上的木棍上前,对着那人狠狠敲下去。

木棍敲在头上发出闷响,被敲中的人捂着头转头过看我,随后一滴血从他指缝中流出来。

他啐了一口:

“m的,你敢打我?”

然后一脚将我踢飞了出去。

原本还在角落里和几人争执的傅柯文听见响动,转头就看见我重重摔在地上。

他赶紧跑过来将我扶起,担心地问:

“陆斐!你没事吧?”

“我没事。”

我摇摇头,给好友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在他的搀扶下慢慢站起身来看着对面的几个壮汉。

虽然心里大致知道他们是谁派来的,但还是不死心地追问:

“你们是谁?是谁派你们来的!你们知不知道这是违法的!”

几人面面相觑最后大笑出声,带头的人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说:

“你就是陆斐?长得确实细皮嫩肉的,怪不得能入了温总的眼。不过现在温总说了,你惹她不高兴,她要给你点教训,如果以后你还不听话,下次我们砸的就不是一个画室这么简单了。”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男人的眼神看向我身边的傅柯文!

我赶紧挡在面前,隔绝了几人危险的目光,我不能让身边的人为了我出事!

傅柯文气得一把将我推到身后,他目眦欲裂的和那些人对峙着:

“你们回去告诉温晴,我不怕她!”

眼看他还想继续说下去,我赶紧捂住他的嘴,温晴是温氏集团的继承人,权势滔天,我可以不怕得罪她但是傅柯文不行!

他有自己的生活和家庭,若是因为替我出头害了他,我就算是死了也会良心不安的!

但好在那几人并未多说,只是深深地看我们一眼就准备离开。

忽然我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赶紧跑到最里边的小房间,看到里边的画都还好好的,我的心瞬间放了下来。

只是在数了数之后,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意识到可能被拿走了,我赶紧跑出去,刚好看到几人手里拿着一个被包裹起来的画框。

我严肃地说:

“把这幅画还给我!”

几人面面相觑,随后发出嘲笑声:

“陆先生,不好意思不能还给你,温总说了她看见自己的画像在这里就觉得恶心。”

不想废话,我准备直接上前争夺,可我哪里是几人的对手,争执间我被一个大力推倒在地,不偏不倚刚好落到地上的碎玻璃上。

玻璃碎片划破了我的脖子,我感觉到温热的液体流出来,耳边是傅柯文惊恐的叫喊声。

闭上眼的最后一刻,我心里想着,就这样死了也好!




这句话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几乎用尽了我所有的力气。

温晴听见后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嘲笑的表情。

“陆斐,你要编也编一个像样的,你别以为你说快死了我就会放过你!”

她的话像一根根针,刺痛着我本就脆弱的神经,如果可以我真的想就这样死在她面前,那样她或许就会相信了。

温晴忽然大力将我拉起,继续塞进车里,砰的一声关上车门,我只能任由她摆布。

车里的气氛凝固,我靠在座位上平复呼吸。

车子越开越快,两边的景物飞速倒退,变成一片模糊的光影。

这样的速度让我不由得抓住扶手,提醒道:

“太快了,慢一点。”

可驾驶座上的人却像是没听见一样,油门继续踩到底,我转头看着她阴沉的脸色,心里有些纳闷。

她是在生气吗?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看见我和柳倩在一起?

这异想天开的想法被我赶出脑海,她怎么可能在意这些。

她巴不得我去死,好给沈时赎罪。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一个急刹车停住后,温晴率先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我这才发现,车子停在了一家私人医院门口。

这家医院,是温家投资的,温晴经常来这里。

我推开车门,跟着她走了进去。

温晴没有理会我,径直走到前台,对护士说道:

“给我办理住院。”

护士看了我一眼,问道:“

温小姐,这位先生是?”

“不用管他。”温晴冷冷地说,“让他在外面等着。”

说完,她就跟着护士走了。

我站在原地,看着温晴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她到底想干什么?

为什么要带我来医院?

难道,她真的相信我快死了?我摇摇头,甩掉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不可能的,她怎么可能会关心我的死活?我找了个椅子坐下,静静地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有些昏昏欲睡,不知道过了多久,温晴终于从医生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她的脸色很不好看,眉头紧锁,她对我说:

“陆斐,你不是说你快死了吗?那你就在这里给我住着,哪都不许去,我倒要看看你什么时候死!”

其中一个护士说道:

“陆先生,请跟我们来。”

事到如今我也没办法反抗了,温晴的性格若是我不依着她,还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我无力地笑了笑,任由她们带着我往前走。

走到一半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我转身对着温晴说,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

“温晴,我和柳倩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别动她!”

说完,我就离开了。

病房在走廊尽头,是一间单人病房,布置得很温馨,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亮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病房里有一个落地窗,我可以看见楼下的景色,走到床边我刚好看到温晴正在楼下打电话。

脸上的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不用想我也知道电话那头的人应该就是宋淮远。

“陆先生,该吃药了。”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杯水和几粒药片。

我皱了皱眉,看着那些药片,问道:

“这是什么药?”

医生表情严肃地说:

“这是温总交代的,说陆先生你精神状态不太好,让我们给你开点药,帮助你稳定情绪。”

精神状态不好?

原来在温晴眼里,我已经成了一个精神病。

“陆先生,请你配合一下。”

说着就要把药片往我嘴里塞。

我偏过头,躲开了他的手,冷冷地说:

“我不是精神病!而且我自己有药。”

医生愣了一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手里的药片,加重了语气说:

“陆先生,你别让我们为难,如果你不吃,我会找人按着你喂下去,到时候受罪的是你。”

强行喂药?

温晴!你真狠!

忽然一个想法在我脑海里出现,我不要待在这里被当成精神病,我要离开!

趁面前人不注意我打翻了他手里的药丸和水杯往外跑去,我心里只有一个信念,我不是精神病!我要离开!

可随即跟上来的医生在我身后穷追不舍,我拼命地跑,可还是被按倒在地。

冰凉的针管刺入我的皮肤,我感觉到有液体被推进我的身体里,身上压着的人让我喘不过气。

我只能不能地嘶吼着:

“我不是精神病!你们放开我!我不是精神病!”

直到眼前的画面越来越模糊,我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最后,彻底地陷入黑暗!




这是我被关在温氏集团私人医院的第三天。

每天都会有专人来给我注射镇定药物,然后给我喂一些不知道治什么的药。

我也从最开始的剧烈反抗到现在的麻木。

不过还得谢谢这些医生给我注射的镇静剂,让我几乎每天都是在昏睡中度过的。

自然也就感觉不到脑癌带给我的头疼。

“咔嗒——”

医生打开门,拿出针剂。

我忽然开口:

“我自己吃,不用打了。”

既然反抗无效,那我只有顺从。

见我乖顺地吃下药,医生难得和我多说了些话。

他说:

“陆先生,早就该这样配合的,这样对大家都好。”

我抬起头看着窗外逐渐凋落的树叶,就好像快要走到生命尽头的我。

我开口问道:

“医生,我能见见温晴吗?我有事跟她说。”

我想告诉她所有的真相,关于沈时,关于我和她。

医生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告诉我。

他叹了口气,说道:

“温总带着宋淮远去了京市,去找艺术大师刘洪拜师学艺。短时间内不会回来的。”

我心里一颤。

温晴竟然为了宋淮远去了京市。

谁都知道艺术大师刘洪千金难得一见,所以要想拜师更是难上加难。

几十年来刘大师只收了一个弟子,只是这个弟子低调,没人知道他到底是谁。

我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医生见我情绪低落,便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看着窗外萧瑟的景色,心里一片荒凉,或许我说不定哪一天就会死在这里吧。

医生走后,我躺在床上闭眼休息。

忽然,我听见窗外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我猛地睁开眼睛,看向窗外。

只见傅柯文正扒着栏杆,吃力地朝我挥手。

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赶紧下床,跑到窗边。

“柯文,你怎么来了?”

“嘘,小点声!”

傅柯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压低声音说道:

“我当然是来带你走啊,我就猜到你会在这里,温晴太过分了,居然把你关起来。”

“带我走?”

我愣了一下,随即摇头道:“

不行,这里可是温氏的私人医院,到处都是监控和保安,我们逃不掉的。”

“放心吧,我已经安排好了。”

傅柯文说着,指了指楼下。

我探头望去,只见柳倩正站在树荫下,焦急地朝这边张望。

“你们疯了,要是被温晴知道了她不会放过你们的!”

我压低声音,语气中充满了担忧。

“为了救你,我什么都敢做!”

傅柯文说着,已经开始解开身上的绳索。

“你先别冲动,让我再想想......”

我还没说完,傅柯文已经将绳索固定在栏杆上,顺着绳索滑了下去。

“陆斐,别愣着了,赶紧下来!”

柳倩在下面催促道。

我看了看空荡荡的房间,又看了看楼下焦急的两人,心一横,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被发现又怎么样?我有自己的人身自由!

学着傅柯文的样子,我将床单撕成布条,打结后系在栏杆上。

深吸一口气,抓住布条,翻身爬上窗台。

“陆斐,小心点!”

柳倩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我低头看了一眼,地面似乎离我很远,让我有些头晕。

“别怕,我在下面接着你。”

傅柯文的声音给了我莫大的勇气。

我闭上眼睛,咬咬牙,顺着布条滑了下去。

“怎么样,没事吧?”

刚一落地,柳倩和傅柯文就围了上来,关切地问道。

我摇摇头,活动了一下筋骨,除了手臂有些酸痛外,并没有大碍。

“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走吧!”

傅柯文说着,拉起我就走。

看来两人来之前已经做足了准备,直到彻底地走出私人医院,我才真是松了一口气。

被囚禁的这几天,我真的感受到了什么叫恐惧,就是那种安静得能听见针掉在地上的恐惧。

直到在后视镜中彻底看不见医院的影子,车里的气氛才开始松动下来。

傅柯文率先开口:

“陆斐,我觉得你还是暂时不要出现在温晴的面前,她那个疯子要是找到你,一定会再次把你关起来的!”

其实傅柯文说得没错,温晴确实是个疯子,不然也不会用她自己的婚约来作为报复我的工具。

可我,还能去哪里呢?

见我沉默,柳倩开口:

“要不你去我家吧,我在医院里分配了一套三居室的小套房,作为我回国的住处。这样既方便我给你治疗,温晴也不会想到你在医院里,怎么样?”

“可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

我有些不好意思,毕竟男女有别,可柳倩却打消了我的顾虑,她说:

“我是医生,在医生的眼里不分男女。”




我撑着沉重的身躯,从床上爬起来。

还没站稳,背后一阵剧痛传来,我被温晴狠狠地踹了一脚,狼狈地摔倒在地。

“咚”的一声。

我的额头磕在地板上,眼前顿时一片金星乱冒。

温晴看着我狼狈的样子,突然笑出声来,笑声里充满了鄙夷和嘲讽:

“真蠢,你连你哥的一个脚趾头都比不上。”

她的话像一把刀,狠狠地扎在我的心上,我却无力反驳。

缓过神来,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额头上温热的液体顺着眼角滑落,模糊了我的视线。

温晴的目光落在我额头的血迹上,眼神有一瞬间的闪烁,但很快就被厌恶和冷漠所取代。

她随手将我的衣服扔了过来,语气冰冷刺骨:

“滚吧。”

我强忍着身体的疼痛,捡起衣服,一件件地穿上。

每动一下,都像是有人拿着刀子在我的骨头上刮,钻心的疼痛让我眼前阵阵发黑。

我打开门,走了出去。

每走一步,我的心就更冷一分。

我知道,在温晴心里,我永远比不上沈时,甚至连宋淮远这个替代品都比不上。

我撑着几乎散架的身体,挪到路边,摸索着上了车。

车门“砰”的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喧嚣的世界,我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抖出一支烟叼在嘴里,机械地摸出打火机点燃。

这脸上要是留了疤,温晴怕是更要嫌弃我了吧。

猛吸了一口,任由烟雾在肺里翻滚,试图用这种方式麻痹自己,忘记那些锥心刺骨的疼痛。

“你连你哥的一个脚趾头都比不上。”

这句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扎在我的心口,让我痛不欲生。

也许,我应该庆幸自己得了脑瘤。

等到肿瘤长大,等到我失去所有记忆的那一天,我就可以彻底摆脱这些痛苦的回忆了。

到那时,我就可以忘记温晴,忘记沈时,忘记所有的一切。

我深吸一口气,发动车子,朝着医院的方向驶去。

至少现在,我还得保住这张脸。

毕竟,这是我唯一能取悦温晴的东西了。

我从医院出来,绷带下额头隐隐作痛,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一下下撕扯着我的神经。

温晴,你知不知道,其实我最怕疼了。

我自嘲地笑了笑,你现在眼里只有你的宋淮远,又怎么会关心我疼不疼。

刚走了几步,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慌乱的呼喊声。

我下意识地转头看去,只见几个医护人员推着一张病床,风驰电掣般地从我身边经过。

病床上躺着一个男人,脸色惨白,紧闭着双眼,身上盖着白布,隐约可见点点血迹。

我心头一震,

宋淮远?

我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直到看见他们把病床推进手术室,我的猜测才得到了证实。

宋淮远出事了。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如果宋淮远真的出了什么事,温晴会不会慢慢爱上我?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把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从脑海里赶出去。

她怎么可能会爱上我这个害死沈时的人!

最后看了抢救室一眼,我离开了医院,毕竟宋淮远的死活,我不关心。

回到家后我就进了浴室,看着镜子里被包裹起来的头,滑稽又可笑,一如我的人生。

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终究是回不去了。

躺在床上我不由自主地开始乱想,此刻温晴是不是正陪在宋淮远身边?

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会不会为了宋淮远哭泣?若是她哭了,又有谁安慰她?她现在一定很害怕吧。

我烦躁地拿起手机,想给温晴打个电话,可是,号码还没拨出去,我就停了下来。

现在的我有什么资格给她打电话?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温晴打来的。

“陆斐,马上滚到医院来!淮远出车祸了,你和他血型相同,快点!”

我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温晴,你是想让我去医院给他输血吗?”

“陆斐,你没有拒绝的资格!别忘了,这是你欠我的!如果今天你不来,你就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当我赶到医院的时候,温晴正站在抢救室外面色凝重。

见我来了她赶紧叫来医生说:

“医生,人来了,你赶紧抽吧,他身体好你随便抽,抽得越多越好。”

医生有些为难地看着温晴,

“温小姐,宋先生失血较多,若是只抽一个人的血恐怕......”

医生的话没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

可温晴却急忙打断医生的话:

”我不管,不管抽多少都行,必须把人给我救过来!“

看着温晴失控的样子,我竟生出一丝幻想。

不知道以后我要死的时候,她会不会这样着急,不过,反正我都快死了,她要抽就让她抽吧。




刺骨的冷意包裹着我,意识逐渐从黑暗中浮起,我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刺眼的白光让我不禁地眯起眼。

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着鼻腔,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我转头看见了好友傅柯文正坐在床边,

“你醒了?你晕倒在路上,好在有人发现把你送到医院,我接到电话就赶来了。”

他手里拿着一张纸,眉头紧锁,神色凝重。

见我醒来,他立刻起身,将床头摇高了一些,动作轻柔地帮我调整姿势。

“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摇了摇头,视线落在他手中的那张纸上,那是我的检查报告。

我问:

“看出什么了?”

傅柯文将报告放到床头柜上,沉默了几秒,才开口:

“陆斐,医生说你脑袋里长了个东西。”

他的语气小心翼翼,像是在试探我的反应,见我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或恐惧,他才继续开口:

“陆斐,我问过医生了,现在手术还来得及的!”

“手术?”

我低声重复了一遍,嘴角扯出一丝苦笑,

“可能来不及了。”

傅柯文一脸震惊地看着我:

“你说什么?来不及是什么意思?”

“这个东西是从小就有的,这就是我的命,我早就该死的,只不过运气好多活了几年而已。”我淡淡地说,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傅柯文猛地站起身,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什么?你,你是说从小就有,那你怎么不早点进行治疗!也不至于拖到现在啊!”

我闭上眼,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

“小时候家里没钱,耽误了治疗,现在就更没必要治了。”

听见我的话傅柯文激动地抓住我的肩膀:

“陆斐!你怎么能这么想!你怎么能放弃治疗?手术成功的几率很大的!”

我睁开眼,平静地看着他,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

“可是我觉得死了也挺好。”

傅柯文沉默了,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是我唯一的好友,我和温晴还有沈时三人之间的纠葛他都一清二楚。

“陆斐,我知道你还在自责,还在为五年前的事内疚,那件事不是你的错,你已经被她折磨五年了,还不够吗?”

说到这里傅柯文激动地抓住我的手,语气急促:

“听我的,先做手术好不好?只要手术成功,你就和她离婚,然后我给你找一个地方好好休养身体!”

离婚吗?我怎么舍得和温晴离婚,我好不容易才留在她身边。

我无力地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温晴充满恨意的眼神,心口一阵刺痛,再次睁开眼,我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恳求:

“柯文,答应我,别把我的事告诉任何人,尤其是温晴。”

看着我苍白的脸色,傅柯文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他担心我,但我已经做出了决定。

与其带着无尽的痛苦和悔恨苟延残喘,不如就这样离开,或许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种解脱。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打破了病房里沉闷的气氛。

来电显示是温晴。

“喂?”

我接起电话,声音沙哑。

温晴的声音冰冷,带着一丝不耐烦,

“陆斐,你现在马上来一趟豪庭酒店,306包厢,带一套男士的衣服和内裤过来。”

说完,不等我回答,她就挂断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指尖泛白。

“豪庭酒店?她......”

傅柯文欲言又止,眉头紧锁。

温晴作为温氏集团的总裁,她的身边自然不缺主动献身的人,我扯掉手背上的输液管,准备下床。

傅柯文一把按住我,指着我缠着纱布的左手和正在滴血的右手,怒吼道:

“陆斐,你疯了吗?你看看你的手!你是个男人,能不能有点骨气?她到底把你当成什么了?自己在外边偷吃,居然还让你给别人送内裤!”

我推开他的手,眼神平静,语气却异常坚定:

“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只是......在生我的气。她也很苦的。”

或许是被我的言论震惊了,傅柯文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仿佛我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子:

“生气?她都这样对你了,你还替她说话!陆斐,你醒醒吧!为了一个这样不知廉耻的女人,你到底要卑微到什么程度!”

是啊,我到底在执着什么?

明知道温晴恨我入骨,明知道她心里根本没有我,可我还是像个傻子一样,心甘情愿地被她践踏、被她羞辱。

“柯文,你别说了。”我无力地闭上眼,声音疲惫,

“我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说完,我不顾傅柯文的阻拦,拿起外套,跌跌撞撞地走出了病房。




温晴的笑声冷冽,如同寒风中的刀刃,尖锐而刺耳。她轻蔑地看着我,眼神里满是讥讽:“你以为说离婚能吓到我吗?陆斐,你太天真了。”

我苦笑摇头,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解脱:“不,我是想告诉你,以后你都不用拿离婚这件事来威胁我了。因为我同意了。”

宋淮远听见这话,虽然心中狂喜,但面上还装作关心的模样走上前来劝解:“陆斐哥,冷静一下,有话好好说。”

我的目光转向他时满载厌恶和反感,“闭嘴!这里没你的事!”

声音中透露出无法抑制的愤怒,温晴立刻皱起眉头,

“陆斐!你什么态度?”

我笑了出来, 声音中带着浓浓的讽刺与不屑: “他是小三, 你说我什么态度?”

温晴气得脸色铁青, 眼神更加凛冽: “你最好把嘴巴给我放干净,不然你知道后果!”

我气极反笑,声音中带着一种痛苦的讽刺:“他是小三,我还要对他怎么礼貌?温晴,你在外边怎么玩我管不了,但是今天你带着人回来羞辱我,你这是要逼死我吗?”

宋淮远看着我们因为他而争吵,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他假装劝解地说:“陆斐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晴晴呢?你们不要吵了,我走就是了。”

温晴却迅速拉住宋淮远的手臂,并且坚定地说:“不用走!留下来。”她转头冷冷地望向我,“陆斐,在我的家里,你还没有反驳我的权利!”

现在这个家里, 已经没有我的立足之地,我转身向楼上走去, 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背后宋淮远和温晴交谈的声音逐渐消散.

此时此刻,在生命即将结束之际,所有纠结与斗争似乎都变得微不足道。

楼梯间回荡着我的脚步声和心跳声交织成一首凄凉的旋律。

每上一层楼梯, 我感觉自己离死神更近了一步。

我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心头的怒火和无力感。

我站在卧室门口,目光冷冽地扫视着这个曾经共同分享的空间。

每一件物品都像是温晴对我的讽刺和侮辱,她的声音仿佛还在耳畔回响。

我开始动手,将衣柜里的衣物一件件抛出,书架上的书籍也被我翻落一地。

床单被撕下,抱枕被扔到走廊里,整个房间很快变成了一片狼藉。

最后,我走到墙上那张我们的合影前,静静地凝视着那两个笑得无忧无虑的人。

手颤抖着摘下相框,照片从中滑落出来,在我的掌心轻轻摺叠。

然后毫不留情地将其扔进了垃圾桶中。

随着照片的坠落,心中涌起淡淡的悲哀与解脱感。

温晴缓缓走进卧室,目光无意中扫过垃圾桶,那张被丢弃的照片映入眼帘。

她停下脚步,手颤抖着从垃圾桶中拿起那张合影。

照片上的我们笑得如此灿烂,仿佛所有的不幸都与我们无关。

她静静地凝视着这张照片好一会儿,眼底闪过一丝复杂难解的情绪。

然后她淡淡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说不清的冷漠与命令:“你收拾好就下来做饭。”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今天做点淮远爱吃的菜。”

我站在门边,听着她平静如水的指令,心中涌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悲哀。

是啊,在这场没有爱情只有算计和利用的婚姻里,连最基本的尊重和理解都成了可有可无之物。

深吸一口气,我终于无法再压抑心中的怒火与哀伤。

“温晴,你站住!”

我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带着一种几乎崩溃的力量。

她缓缓转身,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和不耐烦。

“这么多年,我一直告诉你沈时的死与我无关。”我的声音开始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但你就是不相信。”我紧握双拳,感觉到指甲刺入掌心的疼痛。”

“这么多年来,你身边男人不停,每个都和沈时有几分相似。即使你给我带来无数的痛苦,我都没有想过离开你,可是......”

剩下的话我无法说出来,但温晴也只是冷冷地看着我,脸上没有任何情感波动。

“可你还是不满足!”我的呼吸急促而重重,“现在我真的受够了!”

她依然沉默,那种漠视让我的心彻底冷透。

“我们彻底断了吧。”

最后这几个字仿佛用尽了我所有的力气说出来。

她眨了眨眼睛,在长长地沉默后才开口:“滚下来做饭!”

站在原地良久, 我闭上眼睛, 让自己平复下激动与愤怒交织成风暴般汹涌澎湃之情绪.

只剩下空洞和即将被肿瘤侵蚀殆尽生命之前兆, 在这场没有爱只有算计与利用结合中, 我已经输得体无完肤.

走下楼梯时,我听到了宋淮远嬉笑的声音,他拉着温晴的手,在撒娇。

我的心底涌起一阵酸涩,却强行压制住这些情绪。

站在两人面前,我尽力保持冷静。

宋淮远看着我,装作天真地问道:“陆斐哥,你怎么还不去做饭?我都饿了。”

温晴轻拍宋淮远的脸颊,安抚他,并转向我,“陆斐,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她的语气中带有明显的讽刺和命令意味。

此刻我的内心如同被火焰灼烧般痛苦与愤怒交织。

但我坚定地回应:“温晴,我说的离婚是真的,并非威胁。”

“我们离婚吧。” 我再次重申。

周围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温晴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诧和愤怒。

她紧握双手,似乎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继续说:“刚刚是你说的,如果我不去做饭就离婚,我答应你了!”




郊区的夜晚格外寂静,别墅里更是静得可怕。

我洗完澡出来就看见手机屏幕正在不停地闪烁,像催命的符咒。

我心里一紧,赶紧上前接起:

“月色包间,马上过来接我。”

温晴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酒气和不容置疑的命令。

换好衣服,我加快脚步往外走去。

月色包间里,喧闹声、音乐声混杂在一起,震耳欲聋。

温晴穿着一袭红色的长裙,像一团燃烧的火焰,紧紧地依偎在一个男人怀里,她的脸颊泛着红晕,眼神迷离,嘴角带着放肆的笑意。

那男人我知道,温晴最近的新欢,宋淮远,艺术学院的学生。

看到我赶来,温晴指着我笑得花枝乱颤:

“我说得没错吧,他就是一只听话的狗,不对,比狗还听话。”

周围的人哄堂大笑,他们的眼神像针一样刺痛着我的神经,可我却无法反驳。

因为在温晴面前,我确实是一条心甘情愿被使唤的“狗”而已!

我踉跄着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想要扶起她,却被猛地推开,

“滚开!”

我被推得后退了几步,撞到身后的桌子,碰倒了桌上的酒瓶,脚一滑又摔倒在地上。

酒瓶碎裂的声音在喧闹的包间里显得格外刺耳,玻璃碎片扎进了我的手心,一阵钻心的疼痛。可我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执拗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直到眼前人的眼神逐渐变得凶狠起来,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了一样,

“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沈时就不会死!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为什么!”

温晴的声音尖锐刺耳,即使在喧闹的环境下,也像一把利刃狠狠地扎进我的心脏。

是啊,为什么死的不是我,我早就该死了,死在五年前的夜里。

恶毒的咒骂像潮水般向我涌来,我的眼前一片模糊。

我多想告诉她,我的脑袋里长了一个肿瘤,我很快就会忘记所有的人,包括她。

等到肿瘤长到足够大的时候,我就死了,到时候她也算是得偿所愿。

可是,我没有力气,也没有勇气说出口,她说得对,这一切都是我活该承受的。

情绪发泄过后,众人散去,温晴被宋淮远扶着往外走去,我踉跄着追出去伸手拦住他们的去路:

“你要去哪里?”

温晴靠在男人胸口,眼神迷离,带着一丝挑衅看着我:

“怎么?你想看现场直播?还是说你想一起?”

“不,我只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回家,我买了你最喜欢吃的菜。”

我低声下气地问道。

温晴突然笑了,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更像是在嘲笑我的卑微,

“回家?我看到你就恶心,回去也是影响心情,你滚吧!”

说完她厌恶地皱了皱眉,闭上眼睛不再看我。

我感到一阵难堪,像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宋淮远有些抱歉地对我笑了笑,

“陆斐哥,不好意思,温总醉了,我先送她去休息。”

我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心里一阵酸涩,手掌还在不停地滴血,可是身体的痛远远比不上心里的痛。

这具躯壳,这颗千疮百孔的心,还能坚持多久呢?

或许是为了印证我有多么的惨,此刻又突然下起大雨,豆大的雨点砸在脸上,生疼生疼,我抹了一把脸,任由雨水冲刷着我的狼狈。

我忽然回想起五年前的那个雨夜,也是这样的倾盆大雨,我爸喝醉了酒,像个疯子一样,在家里发泄着。

看着他冲进我房间砸坏了我藏起来的相框后,我疯了,我和父亲发生了争执,后妈想上前阻拦,却被一脚踹倒在地。

同父异母的哥哥沈时为了保护我,挡在了我面前,却在慌乱中被失足跌下了楼梯,后脑勺磕在凸起的石头上,丢了性命。

沈时倒在了血泊里,等到救护车赶来的时候,人已经没气了。

明明前一天他才和心爱的女生告白,他高兴地告诉我这个消息,她说那个女生家庭条件很好,但是他会努力给她最好的生活。

那时候的沈时是重点大学的高材生,前途一片光明,而我只是一个连高中都没有读完的浑小子。

从那天起,我就成了温晴眼里害死沈时的凶手。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温晴猩红的眼,怨毒的话语,一遍遍在我脑海中回响。

我抱住头,痛苦地蹲在地上。

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是我先遇到你的啊!

为什么我明明活着,却比死了还要痛苦?

从地上站起来后,我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然后彻底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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