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蕴宜江妄的其他类型小说《活寡二十年,重生独美不原谅苏蕴宜江妄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乔十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苏蕴宜也没藏着掖着,坦然承认。“对,我准备开一家服装店。”她简单和江浔野说了一下自己目前的想法,等再抬头时,对方眼中已然露出了崇拜的表情。“蕴宜姐,你真厉害!”虽然他听得云里雾里,但架不住他觉得苏蕴宜厉害啊!也难怪像小叔那样冷心冷情的人,会被苏蕴宜吸引。可惜暗恋到最后,等来的是对方结婚的消息。不过现在,苏蕴宜死了丈夫,成了寡妇。那他小叔的机会岂不是来了?!想到这里,江浔野的眼睛亮的惊人,势必要当他们两人的媒婆!苏蕴宜低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叠折好的零钱,当着江浔野的面,重新清点了一遍。“江浔野,这里是一百块,就当是我给你的定金。”“等明天我把剩下的钱带来,我们再签合同。”江浔野接过后,没有揣进包里,而是又掏出七八张崭新的百元大钞,递还给苏...
《活寡二十年,重生独美不原谅苏蕴宜江妄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苏蕴宜也没藏着掖着,坦然承认。
“对,我准备开一家服装店。”
她简单和江浔野说了一下自己目前的想法,等再抬头时,对方眼中已然露出了崇拜的表情。
“蕴宜姐,你真厉害!”
虽然他听得云里雾里,但架不住他觉得苏蕴宜厉害啊!
也难怪像小叔那样冷心冷情的人,会被苏蕴宜吸引。
可惜暗恋到最后,等来的是对方结婚的消息。
不过现在,苏蕴宜死了丈夫,成了寡妇。
那他小叔的机会岂不是来了?!
想到这里,江浔野的眼睛亮的惊人,势必要当他们两人的媒婆!
苏蕴宜低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叠折好的零钱,当着江浔野的面,重新清点了一遍。
“江浔野,这里是一百块,就当是我给你的定金。”
“等明天我把剩下的钱带来,我们再签合同。”
江浔野接过后,没有揣进包里,而是又掏出七八张崭新的百元大钞,递还给苏蕴宜。
“蕴宜姐,你先别急着拒绝我,你听我说。”
“现在我也大学毕业了,我爸一直让我自己创业,但我脑子不够啊!蕴宜姐,我想跟着你干!我别的都没有,就只有钱,你别嫌弃我。”
说到最后,江浔野还小心翼翼可怜巴巴的看了眼苏蕴宜。
生怕遭到对方的拒绝。
苏蕴宜:“你确定要跟着我?有可能会失败。”
有上一世的经验在,这次的成功率高达百分之百。
可苏蕴宜还是要给江浔野敲一个警钟。
江浔野眼神坚定,“我确定!蕴宜姐,你就让我跟着你吧!”
苏蕴宜最终还是应下了。
一个人创业的阻力很大,首先金钱上面对她来讲就是一大难题。
苏家的经济水平只比普通人好一些。
她那四个哥哥有三个都成家了,大哥和二哥各有两个孩子要养,钱上面,能拿,但和她要的,远远不够。
不知道上辈子江浔野有没有入股林茵,但眼下,他的主动加入,解决了她的燃眉之急。
......
和江浔野分开后,苏蕴宜去小卖部买了点水果糖。
溜溜达达一直到天黑,她才回了方家。
堂屋里的灯明亮,只有张桂花一个人在。
看见苏蕴宜的那刻,张桂花脸色一横,撂下筷子,“苏蕴宜!你给我站住!”
苏蕴宜这才停下脚步。
她走进去。
视线一扫,桌上残羹剩饭,没有留她的那一份。
苏蕴宜一点都不意外。
从嫁到方家开始,张桂花就一直都看不起她,不论做什么事,总能鸡蛋里挑骨头,对她一阵数落。
“砚书才死,你就开始不落屋了?你一天到晚死哪去了?家里那么多活你留着给谁干?”
“你看看林茵!一大早就过来帮忙照顾我大孙子,晚饭也是她亲自做的!苏蕴宜,我告诉你,你别想着跑!你生是我方家的人,死是我方家的鬼!”
上辈子,这些话苏蕴宜听得多了。
潜移默化就被影响了思想。
这辈子,她和方砚书的结婚证都是伪造的,就算是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苏蕴宜都不是方家人!
张桂花还在乱骂,越骂越起劲,唾沫星子满天飞。
苏蕴宜嫌弃的后退两步,皱起眉头。
趁张桂花歇气的间隙,她故意露出一副迷茫的表情。
“啊?你说什么?”
张桂花说了一大堆,苏蕴宜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鸡同鸭讲,把张桂花气得直翻白眼。
她捂着胸口,大口喘着粗气,偏偏这时,苏蕴宜打了个哈欠,一副很疲惫的样子。
“没事的话我去睡了啊。”
为了服装店的事,她奔波了一整天,加上之前超负荷的工作量,身体早就开始‘报警’了。
眼见苏蕴宜转身就要走,张桂花随手拿起一个碗,猛地扔出去,恰巧遇上带着两个孩子回来的林茵。
“苏蕴宜!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们方家娶你不是让你享福的!赶紧去给我把猪喂了!”
林茵吓了一跳。
下意识的把两个孩子护在身后。
方景如挣脱开她的手,撒腿跑向张桂花。
“奶奶!”
看见宝贝大孙子,张桂花一下子眉开眼笑。
方景如胖的脖子都看不见,跑步的姿势很是滑稽,肉一圈一圈的“荡漾”着,像个大肉球。
苏蕴宜不禁想起上辈子她为了方景如能达到健康的体重,很是废了一番心神。
控制他的饮食,监督他锻炼。
好不容易瘦下来变得健康,却被方景如记了一辈子。
那双充满怨恨的眼睛,一度是她上辈子的噩梦。
方景如控诉她虐待他,不让他吃饱饭,是个恶毒的人!
可在触犯法律,要被判刑时,痛哭流涕的给她下跪,求她帮忙顶罪,他会好好孝顺她的!
这辈子......
随便他吧。
苏蕴宜收敛起眼中的嘲讽,偏头对上了林茵那复杂的视线。
林茵连忙收回目光,心脏狂跳的同时,牵着方景意走进去。
“张婶,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的火?”
张桂花抱着方景如,气不打一处来,方景意手指着苏蕴宜,叫嚷道:“坏!欺负奶奶!坏蛋!”
林茵心里跟明镜似的。
她幸灾乐祸苏蕴宜现在的处境,面上却故作忧虑的表情。
“蕴宜,有什么话咱们可以好好说,不管怎么样,张婶都是你婆婆,方哥不在了,你就是家里的顶梁柱,和气生财......”
林茵的一番话说到了张桂花的心坎。
她气哼哼的接话道:“苏蕴宜,你看看人家林茵!你要是有人家半分懂事,我就烧高香了!”
说完,张桂花让苏蕴宜去喂饿了一天的牲畜。
苏蕴宜站在原地不动。
“凭什么要我喂?”
乍一听到这句话,林茵足足愣了很久。
在她的印象里,苏蕴宜应当是逆来顺受的性子,尤其是在嫁进方家后,就更没了棱角。
眼下是受了方砚书死亡的刺激?
“你不是觉得林茵好吗?我看你们挺有婆媳相的,说不定......你们才是一家人呢?”
张桂花的一番话彻底否定了这两年里,苏蕴宜的全部付出。
林茵只是做了一碗鸡蛋羹,就能轻松获得张桂花的好感,苏蕴宜觉得很讽刺。
她想,她就算照顾一条狗,狗都能对她摇尾乞怜。
苏蕴宜冷眼看着她,忽然,衣角被一只小手扯了一下。
低头,方景意哭的像花猫的脸映入眼帘。
“......奶奶打意意,疼!”
张桂花是典型的重男轻女。
在方砚书带着两个孩子回来时,张桂花就一直瞧不上方景意。
对待兄妹二人,偏心程度显而易见。
好吃好玩的,第一个先想到的就是方景如。
这就导致来时瘦的像猴的方景如,在短短一年时间里,变成了一个小胖墩。
反观方景意,比同龄人瘦小许多。
对此,苏蕴宜还特地找张桂花谈过此事。
让她一视同仁,孙子孙女都一样。
张桂花不听,反骂她多管闲事。
苏蕴宜于心不忍,私底下对方景意格外疼惜。
至于张桂花那些偏心的行为,也都用谎言去修饰。
久而久之,方景意深信不疑。
上辈子在张桂花癌症去世那天,就属她哭的最厉害。
方景意扯着苏蕴宜的衣角就要从地上站起来。
有苏蕴宜护着,奶奶肯定不会罚她了!
女孩得意的笑还没露出来,苏蕴宜伸手扯开了她。
“方景意,谁让你起来的?跪下!”
厉声呵斥把方景意吼懵了。
若换作以前,苏蕴宜肯定是舍不得方景意跪的,哪怕和张桂花翻脸,也要护着她。
可现在......
反正对她再好她也不记恩情,随便吧。
苏蕴宜看向张桂花,“景意犯了错你随便教训,我就不在这打扰你们了。”
说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补充道:“你说林茵比我贤惠,我觉得你说的没错,以后什么活儿我都不干了,你找她去吧。”
说完,苏蕴宜直接就回了房间。
独留下气得心窝窝直疼的张桂花,和两个哭闹不止的孙子孙女。
房间里亮着煤油灯。
砖墙上还张贴着两年前方砚书亲自剪下的喜字。
那时,方砚书深情的凝望着她,说:“蕴宜,我这辈子绝对不会负你,我爱你。”
呵。
思绪收回,苏蕴宜垂眸敛去眼中的讽刺。
下一秒,她把房间里的所有喜字全部撕下,揉吧成一团,紧攥在掌心。
连同着那张假婚书,一起点燃扔到了屋外。
火舌吞噬着纸张,袅袅升起的浓烟怀揣着苏蕴宜对方砚书的感情,伴随着光淡,消失的无影无踪。
风吹过,将灰烬全部吹散。
过往模糊的记忆在此刻,全部清晰起来。
翌日一早。
苏蕴宜天还没亮就去了镇上。
坐车将近一个小时才到。
这个点,陆陆续续有农民背着背篓来卖菜,叫嚷吆喝声此起彼伏。
苏蕴宜匆匆吃完早饭,就开始看出租的闲置商铺。
上辈子,林茵回来不到一周,拿着她的点子,在镇上租下一间商铺,开了家服装店。
随着经济水平的日益增高,人们对生活质量要求也越来越高。
尤其是针对年轻女性,在穿搭这块的需求极具增长。
龙女镇的竞争小,服装店总共就三家,老人小孩大人的都集中在一起。
可款式却老气横秋,跟不上时代潮流。
昨天林茵回来穿的那一身,新潮又漂亮。
苏蕴宜发现村里不少年轻女性都露出了向往的神情。
走了许久,苏蕴宜终于找到一间合适的商铺。
她记下号码,去小卖部借座机打了电话。
和房东约定好时间后,苏蕴宜坐在台阶上等。
二十分钟后,视野间出现了一双被擦得锃亮的皮鞋。
苏蕴宜顺势抬头。
入目的是那张线条硬朗、五官清俊的一张脸。
“江浔野?”
被喊出名字,江浔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手里拿着一大串钥匙,叮叮当当的。
“蕴宜姐,你是要租铺子吗?你看中哪间了,我把钥匙直接给你,不收钱......”
龙女镇上的所有铺子,都是他们江家的。
江父早年运气好,下海赚了大钱,回来又买了张彩票,中了大钱。
一度从穷人摇身变成了暴发户,羡煞了不少人。
“不用,租金我照给就行。”
苏蕴宜不想欠这么大个人情。
她拍拍屁股从地上站起来,手指向身后的这一间铺子。
“这间一个月租金多少?”
铺面还都是未装修的状态,面积适中,苏蕴宜脑海里已经构建出装修后的样子和服饰摆放了。
上辈子有林茵的谎言,她从未亲自来过她开的那间服装店。
只知道镇上有家店很受欢迎,可开了不到三个月,关了。
迁居到县里又开了一家。
那段时间,苏蕴宜经常听身边的人谈论,那家服装店的款式多么潮流、多么新颖,最关键的是店主很会搭配!
呵,哪里是林茵会搭配。
那都是她从她这里“进的货!”
江浔野在一大堆钥匙里翻找着,手忙脚乱。
怕苏蕴宜等着急,他连忙说:“蕴宜姐,快找到了,你等我一下。”
苏蕴宜:“没事。”
她盯着男人的侧脸,蓦然想起上辈子她最后一次听到江浔野的消息,还是在两个孩子都上初中的时候。
听说江家有个远房亲戚,有钱又有权。
其中还有个叫江妄的小叔。
蓦然想起这个名字,苏蕴宜抿了抿唇,压下心中那股怪异感,耳边就传来江浔野的声音。
“找到了!”
江浔野打开商铺的门,扑面而来的灰尘呛得人连连咳嗽。
苏蕴宜四处看了看,颇为满意。
她再次询问了月租的价格。
江浔野还是坚持不要钱,可在看见苏蕴宜故意板起来的脸色后,无奈道:“一个月三百。”
苏蕴宜想了下她手里的积蓄。
这两年来,娘家人一直都有在偷偷补贴她。
她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这里攒一点那里攒一点,差不多有个两三千左右。
上辈子这些钱她都没花在自己身上,全被林茵讹走了。
这辈子,这些钱就是她的启动资金!
“合同是年签吗?”
一年就是三千六百块。
对于现在的苏蕴宜来讲,压力很大。
除去铺子租金,她还要额外花钱装修,再则进货也需要本金。
江浔野显然也考虑到了这一点。
他摇头,“蕴宜姐,你月付给我就成,我俩都是老熟人,你人品我肯定信得过啊!”
“不过蕴宜姐,你是要准备自己做生意?”
循着声音,苏蕴宜抬眼看过去。
眼前的男人二十出头,顶着一头薄削的短发,五官棱角分明,身材高大。
面对林茵的指使,他显得极为不耐烦。
哪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江浔野也没有要给林茵留面子的意思。
林茵尴尬的笑笑。
松开牵着方景意的手,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你看我这记性,东西少,我自己都能提得动,麻烦你送我回来了。”
在林茵去后备箱拿东西的时候,苏蕴宜想起了这个男人的身份。
江浔野,比她小上两岁,和她是一个村的。
记得对方五六岁的时候就喜欢跟在她屁股后面跑,直到后来他爹下海赚钱了,一大家子搬到了城里,联系就慢慢少了起来。
江浔野在人群中一眼就看见了苏蕴宜。
他刚想打招呼,就被林茵提着箱子打断。
“蕴宜!”
林茵提着她的箱子艰难的走过来。
“可以帮我提一下吗?东西太多了有点重。”
苏蕴宜站在人群中,梳着最简单的麻花辫,肤色比林茵印象中要黑一些。
可明媚漂亮的五官,仍旧夺目。
林茵压下眼中的嫉妒,优越感十足的等着苏蕴宜过来帮忙。
方景意也在叫嚷着,“帮、帮妈妈!”
村民们窃窃私语,苏蕴宜却不为所动。
她对上林茵的眼睛。
不禁想起上一世对方的那些所作所为。
仗着她的满腔真心,随意将她当成丫鬟肆意使唤。
怒火在心中翻涌,苏蕴宜强压下去,故作为难,“茵茵,不是我不帮你,你的箱子看起来很贵的样子,我怕给你摔了赔不起。”
“你知道的,我才花钱办了砚书的葬礼,家里还有两个公婆和孩子等着吃饭......”
这是上辈子的林茵惯用的技俩,把自己的位置摆在最低位。
苏蕴宜活学活用。
她在心中冷笑,上辈子的林茵就是从这里开始算计她的。
林茵早就在她的箱子上动了手脚,还没提着走几步,手提的地方一下子就裂了。
箱子外观受了损,里面的东西也摔坏了几个。
在村民们的见证下,林茵把她架在火上烤。
嘴上说着不用苏蕴宜赔,眼泪却一直掉个不停。
在各种指责和绑架下,苏蕴宜主动说要全部赔偿。
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顿时雪上加霜。
她累死累活、砸锅卖铁凑出来的两千块,后来成了林茵创业的启动资金。
又出点子又出资金,苏蕴宜是牛马无疑了。
林茵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下来。
技俩被明面上戳破,那嫁祸给苏蕴宜就行不通了。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正要说两句,方景意却突然开始扯她提着箱子的手。
“礼物,意意的礼物!妈妈给!”
方景意的力气出乎意料的大。
林茵一时不察,箱子“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里面的东西全都蹦了出来。
都是一些女士的衣物,没看见有什么特别重的东西。
村民们的讨论声此起彼伏。
“刚才林茵不是说给蕴宜带了礼物吗?我怎么没看见啊!都是些穿过的衣服......”
“这箱子中看不中用,还不如俺家的化肥口袋嘞!”
“还好蕴宜没答应,不然就要赔钱咯!”
大家的心都跟明镜似的。
林茵的脸色顿时红一阵的白一阵。
江浔野在旁倚着车头,兀自嗤笑了声,比任何人都要说的直白。
“敢情你这是想碰瓷蕴宜姐姐啊!啧啧,海归不过如此!”
他们江家是暴发户。
一连几代,就出了他江浔野这么一个大学生。
林茵的学历在这个年代,属于顶尖。
他爸老糊涂,主动找林茵示好,想要她在学习上带带他。
江浔野嗤之以鼻。
今天他过来是受他小叔所托。
谁知道林茵厚脸皮的要蹭车,再加上他爸的施压,迫不得已的顺路捎上了林茵。
当然,在过来的两条路,江浔野果断选择了坑洼难走的小路。
一路上的颠簸,可把林茵给折腾坏了。
本以为能让她出出糗,岂料对方的表情管理能力强到可怕。
林茵,不简单啊!
方景意蹲在地上把箱子里的东西翻了翻,没有找到她想要的礼物,一下子不干了。
哭声震天,不顾场合的开始在地上撒泼打滚。
“礼物!意意要!妈妈骗人!哇呜呜!”
苏蕴宜冷眼看着这一切。
她做出的抉择改变了上辈子的轨迹。
方景意的哭闹就是额外生出的事端,还有江浔野的行为......
苏蕴宜不禁多看了他几眼。
却不料和男人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江浔野朝她露出一个友好的笑,苏蕴宜忍着奇怪,移开了视线 。
这边,林茵咬牙切齿的对她说:“蕴宜,景意这样你都不管管吗?”
早就料到林茵会说这句话。
苏蕴宜突然眼一闭,往后倒去。
人群一下子乱了。
“方家媳妇晕了!快来人!”
江浔野是第一个冲上去的。
装晕的苏蕴宜能感受到他把她背起来,往村子里诊所的方向狂奔。
未来小婶要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事,他小叔回来不得生扒了他的皮?
苏蕴宜在诊所睡到了天黑。
医生叮嘱她这几天好好休息,苏蕴宜老实应下,抓了几副药就往家赶。
刚走近篱笆门,就听见里面小孩哭闹的声音。
“呜!坏奶奶!”
是方景意的哭声。
这副情景在苏蕴宜的计划之中。
上辈子张桂花带着孙子方景如,是在晚上饭点回到龙门村的。
方景意找她要钱没要到,发脾气把灵堂给砸了,她也没收拾。
张桂花看到这一幕,自然是气急败坏。
方景意这打,挨的不冤。
活该。
苏蕴宜没有急着进去,而是等里面的鞭打和哭闹停止了,才拍拍屁股上的土,慢悠悠的走进去。
推开堂屋的门,方景意抽泣着跪在地上,张桂花正哄着方景如吃鸡蛋羹。
听到门“吱呀”一声,张桂花才抬头。
脸顿时就黑了下来。
她把手中的勺子狠狠一撂,骂道:“苏蕴宜!我儿才刚死,你就出去鬼混!你是想饿死我大孙子?!幸好有林茵做饭,你看看人家林茵,这么贤惠,哪像你这个懒鬼?我们方家真是作孽才娶了你!”
苏蕴宜是第一个跑进去的。
传出哭声的地方是她的房间,门大开着,里面一片狼藉。
方景意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打滚,早上才换的衣服立马变得脏兮兮,刺耳的哭声像是要把人耳膜都震破似的。
“糖!你抢意意糖,坏、坏哥哥!哇......”
九岁的男孩一米三的身高、三十五公斤的体重,站在那就像个肉球。
方景如丝毫不顾及妹妹的感受,把从苏蕴宜房间里找出来的糖,一骨碌儿全都塞进嘴里,咀嚼的动作伴随着他的肥肉,一颤一颤的。
豆大的眼睛里迸射出满满的恶意,甚至还伸出腿踢了方景意一脚。
“这明明是我的!奶奶说了,臭丫头片子就是个赔钱货,吃了也是浪费!家里的东西以后都是我的!我要告诉奶奶,让她打死你!”
苏蕴宜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下来。
拴门用的竹片子,被折成两段扔在地上,罪魁祸首洋洋得意,吃的一脸满足。
方景意滚到了苏蕴宜脚底下。
想起以前她的维护,方景意不禁哭的更大声了。
“打、打哥哥!坏!意意疼!”
六岁的方景意还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每次都是断断续续。
上辈子,苏蕴宜为了锻炼她说话的能力,每天睡前都会特地去和她聊会儿天。
哪怕方景意不领情,她仍旧坚持了下去。
后来功夫不负有心人,方景意在十岁那年恢复了正常的语言功能,可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嫌她啰嗦。
一张嘴里就没吐出过什么好话。
现在她不会去干预。
会不会说话,和她苏蕴宜有什么关系?着急的应该是方砚书和林茵才对。
林茵晚几步走进来。
看见方景意的惨样,眉心狠狠跳了几下。
这俩孩子......没一个省心的!
可她不能去干预,更不能越过苏蕴宜去说教他们。
林茵刚把方景意抱起来,苏蕴宜大步上前,一巴掌呼到了方景如的后背。
“啪”的一声,又响又脆。
方景如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伸出肥胖的双手就要去推搡苏蕴宜。
苏蕴宜灵敏的后退一步,板着脸,厉声呵斥道:“方景如,谁准你进我屋子乱翻东西的?”
昨天买的糖,她是准备带回娘家给侄子侄女的。
谁知眨眼的功夫,竟被两个白眼狼偷吃了!
心底生出的气让苏蕴宜忍不了半点。
方景如又被打了几下。
他满屋子乱跑,哇哇乱叫。
“坏女人!我要告诉奶奶你打我!哇!妈妈!救我......”
方景如气喘吁吁的跑向林茵。
肥胖的身体把瘦弱的方景意撞开,林茵踉跄了两步,差点摔了个屁股墩。
她压下眼中的怒火,抱着方景如,道:“蕴宜,你这是什么意思?教孩子不是你这样教的!”
方景如是她的宝贝,也是整个方家的宝贝。
苏蕴宜要是打方景意她都能忍忍,唯独方景如不行!
苏蕴宜对上林茵的眼睛。
“那你来教啊,反正我不会再管他们了。”
这句话精准拿捏住林茵的软肋。
上辈子,方砚书和林茵算计她养了两个孩子二十多年,眼下才第二年。
不管怎么样,林茵肯定不会和她硬刚。
至少在他们的计划里,肯定没有想过她苏蕴宜会有反骨的一天。
“蕴宜,我不是这个意思。”
林茵着急的解释着,“景如还小,暴力解决不了什么问题,我们应该讲道理......”
有亲妈护着,方景如止住了哭泣,躲在林茵背后,朝她做鬼脸。
“坏女人!”
苏蕴宜冷眼看着这一家三口,除了想笑还是想笑。
一个肚子跑不出两种人。
多看两眼都觉得恶心反胃。
“不问自取就是偷,有什么道理可以讲?现在敢偷糖,下次是不是就敢偷钱?长大了再去当抢劫犯?这俩孩子我教不了!”
苏蕴宜句句在理,一副失望透顶的样子。
林茵顿时一慌。
“蕴宜,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再说了,这些糖不是你买给他们吃的吗?小孩子嘴馋......”
“谁说我是买给他们吃的?”
苏蕴宜堵住了林茵后面的话,眼神是少见的凌厉,转瞬即逝。
林茵绷不住了。
苏蕴宜怎么变得这样难缠?
要不是确定她什么都不知道,林茵都要怀疑苏蕴宜是不是故意的了。
林茵深呼吸一口气,“那你想怎么样?”
苏蕴宜开始给她算账,“这些糖我花了二十块,算上来回路费,一共四十。”
林茵强颜欢笑,“蕴宜,两个孩子喊你妈,你要钱......不合适吧?”
真是穷疯了!
还跟孩子斤斤计较!
“他们喊你妈呀。”
苏蕴宜认真的回了一句,末了,又补充一句,“你要是能让他俩叫我妈,今天的事就算了。”
这句话听在林茵耳中有了歧义。
原来苏蕴宜这么反常,是因为孩子不叫她妈妈!
林茵松了口气。
她连忙哄着两个孩子叫苏蕴宜妈妈。
方景如:“她不是我妈妈!她是坏女人!打我!我要让奶奶把她赶出去!”
方景意:“坏、坏女人!”
林茵脸都黑了。
苏蕴宜早就料到如此。
林茵又哄了半天,碍于苏蕴宜在场,她威胁的话根本就说不出来。
反倒还被方景如暴力的捶打了几下。
“坏妈妈!”
林茵感到恼火,忽地听见苏蕴宜发出一声嗤笑,赶在她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林茵掏出一张五十的绿票塞给她。
“作为孩子的干妈,这糖就当我买的!我的糖他们随便吃,这下总不能是小偷吧?”
林茵的语气很不好。
苏蕴宜辨了一下钱的真假,确定是真的以后,笑眯眯的点头,“林茵,我觉得你就是俩孩子的亲妈!”
看似玩笑的一句话,却将心虚的林茵吓了个满脸苍白。
盛夏的砖屋闷热的很,林茵带着俩孩子走了,苏蕴宜没急着收拾。
等到了傍晚,张桂花手拿扫帚,带着方景如气冲冲的来兴师问罪。
“苏蕴宜!你这个贱蹄子,好好的打我宝贝孙子做什么?!你是不是见不得我们方家好?砚书娶了你真是我们方家的晦气!”
“滚!不许你住在我们方家!”
有人撑腰,方景如手拽着张桂花的衣角,探出一张笑得幸灾乐祸的胖脸。
“奶奶叫你滚!这里是我的家!让你打我,活该!略略略,坏女人滚出去,没人要......”
婆孙两人一唱一和,苏蕴宜转身拿起早就收拾好的包袱。
淡定道:“好啊。”
“苏女士,半个月后的遗体火化您已预约完成......”
重病提前出狱的苏蕴宜,麻木的完成了自己的后事安排。
她坐在老房子的客厅里,外面热闹的过年氛围与她的孤寂格格不入。
视线落在手中紧攥的相纸上,苏蕴宜单薄的身体在颤抖。
照片上是一家四口的全家福。
她的儿子和女儿都已长大成人,稚气未脱的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
在他们身后,是她的闺蜜和她那死去二十多年的丈夫。
手挽着手,亲密无间,很般配。
她看着方砚书那张儒雅的脸,突然觉得这二十多年的守寡,像个笑话。
二十年前,她和方砚书受父母之约结婚。
结婚不到半年,方砚书借口经商,离家数年。
第二年,他带着两个八岁大的孩子回来,声称是已故哥哥的孩子,让她好好照顾。
第三年,传来他失足落海的死讯。
自此,她带着两个孩子,伺候公婆 ,一天打三份零工,艰苦求生。
好不容易将儿子女儿培养成才,又因儿子犯事,甘愿替他入狱五年。
谁知出狱第二天,竟让她发现了这个惊天秘密!
苏蕴宜流着泪,双手颤抖着,拨通了林茵的电话。
她声嘶力竭,“......林茵,你们......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把林茵当好姐姐,好闺蜜,林茵却当她大冤种!
不仅抢她丈夫,现在看来,就连孩子也是她的!
而她苏蕴宜,为她的两个孩子当牛做马二十年!还顶替她儿子坐了五年牢!
电话那头静默了几秒。
响起的不是女音,而是成熟低沉的男音,“苏蕴宜,你提前出狱了?恭喜。”
这道声音,让苏蕴宜的大脑‘轰’的一下,瞬间空白。
过了许久,她才迟钝的反应过来。
手机摔到地上,又被她颤颤巍巍的捡起来。
苏蕴宜大口喘着气,艰难的喊出他的名字,“方砚书,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
电话那头又沉默下来。
似乎是在思考怎么解释这件事。
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方砚书说:“我很感谢你把我和茵茵的两个孩子,养大成人......”
字字句句都像是刀割似的扎在苏蕴宜的心上,鲜血淋漓。
苏蕴宜突然癫狂大笑。
“你和林茵的孩子?方砚书,你说过永远不会骗我,你是骗子!你不得好死!”
发泄般的谩骂不痛不痒。
苏蕴宜骂到最后,情绪起伏太大,导致一阵头晕目眩。
方砚书没有说话。
她听到了另一道熟悉的女音,“蕴宜,我知道你还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但是都是真的,砚书没有死,这些年他一直都和我在一起。”
婉约的声音里,透着洋洋得意。
林茵也不管会不会气死苏蕴宜,疯狂的戳她心窝子。
“苏蕴宜,我很讨厌你,要不是因为你,我们一家四口能分开这么多年吗?每次相聚都只能偷偷摸摸,是你让我的两个孩子没有一个完整的家!”
说到最后,林茵的声音骤然尖锐起来,恨意满溢。
苏蕴宜气得浑身发抖。
明明她才是被欺骗的那个人!
明明是她为了这个家,当牛做马失去了二十多年的人生,怎么到头来,错的是她了?
“哦对了,苏蕴宜。”
林茵尖锐的声音突然平和了下来,苏蕴宜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四肢发凉,喘气声越来越重,手抚着胸口,佝偻着腰,痛苦的神色溢于言表。
“年后砚书会带我去补领新的结婚证,你和他的那张,是我们花钱找人伪造的。”
“苏蕴宜,你当了一辈子的小三!”
晴天霹雳!
苏蕴宜脸上仅剩的最后一丝血色,消失殆尽。
她和方砚书的结婚证......是假的?
她是......小三?
手机从手中脱落,心脏跳动的频率越来越快。
她艰难的从床底落灰的密码箱里,翻找出那张陈旧泛黄,被她裱起来的结婚证书。
瘦骨嶙峋的手指颤抖的将其取出来,仔细辨认。
确认是假的以后,整个人如遭雷击,心痛如绞,喉咙顿感腥甜,一口鲜血喷在了地上。
苏蕴宜紧紧攥着假婚书,刹那间,苍老憔悴了许多。
掉在地上的手机,隐约还传来儿子女儿的声音。
“爸妈,快过来吃饭了!别和那种人浪费时间。”
“就是,过年都还要来打扰我们一家人,真是晦气!”
......
苏蕴宜慢慢走回到客厅。
坐在破旧的沙发上,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过往的种种回忆不受控制的涌了上来。
她和方砚书是父母包办的婚姻。
可方砚书不知道的是,第一次见面,她就对他一见钟情了。
成熟英俊的男人处处吸引着情窦初开的她。
相处几天,方砚书深情和她表白。
苏蕴宜哪里经得起这样的诱惑?
顺理成章办席、领证。
本以为日子会幸福过下去,谁知在他送回来两个孩子后,次年就死了。
得知这个消息后的她,哭了三天三夜,眼睛差点哭瞎。
足足缓了大半年,才接受丈夫死了的事实。
苏蕴宜没有再嫁。
她怀揣着那份纯粹的爱意,替他背负起了养家的责任。
两个孩子和两位失去劳动力的公婆,全靠她一个人养活。
最苦的时候,她喝水充饥,把粮食都让给孩子老人。
再加上这几年在牢里受的苦,她被查出来胃癌晚期。
苏蕴宜心中一片悲凉。
她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了两个孩子,从不曾亏待过他们。
哪怕是儿子捅了娄子,要坐牢,她也心甘情愿认下所有罪名,替他坐牢。
可现在换来的是什么?
他们明明早就知道事情的真相,却伙同林茵他们,一起欺骗她!
她自以为是的丧偶婚姻,全都是骗局!
她不仅当了二十多年的小三,还把林茵该干的事全干了!
替她养孩子,替她的儿子坐牢,替她伺候尖酸刻薄的公婆,期间林茵的帮助,她还感恩戴德的记了大半辈子!
呵!
苏蕴宜落下怨恨的泪。
心脏越来越疼,窒息感包裹着她。
明明才四十多岁的年纪,却拥有着六七十岁老者的身体。
油尽灯枯,残破不堪。
苏蕴宜的生命在渐渐流逝,耳边嗡鸣,视线模糊。
撑着最后一口气,她拨通了火葬场的电话。
“......不用等半个月了,你们现在就来,骨灰可以帮我撒到海里吗?......不行的话,随便扔了吧。”
苏蕴宜倒在冰冷的地板上,瞳孔渐渐涣散。
那宝贝了二十多年的假婚书,皱巴巴的掉落在她的身侧,格外讽刺。
林茵提着大包小包的,站在苏家外面,大声嚷嚷。
周边的邻居听了,纷纷八卦的往这边凑。
苏家在桃花村算得上是极为富裕的那一挂。
他们家的事,谁不感兴趣?
尤其是小女儿苏蕴宜的,嫁出去才两年时间,竟把丈夫克死了!
幸好当初没娶到她哟!
林茵一边喊一边往里面走。
周边人的窃窃私语,让她对今天的事情信息倍增。
她就不信今天还不能把苏蕴宜弄回去!
苏蕴宜不在的这三天,她过得苦不堪言。
张桂花就是个懒驴,什么活儿也不干,俩孩子也不照顾。
她被迫暂时顶替了苏蕴宜的身份。
龙门村的人都说她人好,晓得替苏蕴宜分担,这个朋友她没交错。
但她要的不是这个!
谁稀罕做那些脏活累活?!
林茵压下心里的忿忿不平,走到屋檐下,刚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苏蕴宜就出来了。
她身上穿的衣服已然换新。
款式虽然老气,但仅凭一张未施粉黛、漂亮的脸,硬生生的撑起来了。
说句实话,苏家的基因好得让人嫉妒。
尤其是苏蕴宜,专挑优点在长,成年那天,说亲的人差点把门槛都踏破!
哪怕林茵现在女大十八变,从小土妞摇身一变成为时髦的城里人,可刻在骨子里自卑永远都消不掉。
“蕴宜,这是方哥寄回来的信!上个月就到了,今天早上邮差才送过来,说是不小心遗漏了......你看看。”
林茵急切的把未拆封的信件塞到苏蕴宜手里。
崭新的手感不像是积压了一个月的信件。
上辈子,她可不记得有收到什么信。
想来是躲在暗处的方砚书急了。
苏蕴宜垂下眼,眸底堆满了讽刺。
她在林茵紧张的注视下,打开了信,上面的字迹笔锋秀气,像极了方砚书当初给她的假象。
儒雅温和。
谁能猜到,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竟算计了她大半辈子!
“蕴宜,方哥说什么了?”
林明知故问。
苏蕴宜没回答她,囫囵吞枣的看完了全部内容。
她有点犯恶心。
通篇都是方砚书在表达他对她的思念和爱意,文笔流畅,抒情到了极致。
可总结下来,就一个信息。
让她在家好好照顾他爸妈和俩孩子,等他挣钱回来。
呵。
苏蕴宜低着头,林茵根本看不见她此刻什么表情。
应该是热泪盈眶、泣不成声了吧?
林茵忍不住得意的想。
在家庭上她或许比不过苏蕴宜,可在挑选男人的眼光上面,她可就太强了!
苏蕴宜和她看上了同一个男人。
可这个男人,却只倾心于她!
这一点,就足以让林茵感到高高在上。
她眼中的情绪还没来得及压,就猛地见苏蕴宜抬起了头。
那张能让她感到嫉妒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情绪波澜。
那眼底,沉静一片。
林茵愣住了。
她回答了林茵几分钟前的那个问题。
“他说他在外找了小三,两个孩子也是他跟别人生的......”
“不可能!”
惊慌之中,林茵一把抢过苏蕴宜手中的信纸。
在看完全部内容后,她心里的石头才落下去。
苏蕴宜似笑非笑的盯着她。
林茵硬着头皮说:“其实蕴宜,我有一件事一直都没告诉你,我和方哥其实是一个学校的师兄妹,他的老师就是我的老师......你说这事巧不巧?”
又是一个蝴蝶效应。
上辈子的她,可从来不知道这件事。
林茵和方砚书,早在她之前就认识了。
也就是说,他们密谋的那一切,林茵全程都是知情者,说不定......算计她就是林茵的主意!
白眼狼!
难怪上辈子她含辛茹苦养大的两个孩子,会是如此吃里扒外的东西!
有这样的基因在,能是什么好东西?
好在现在清醒过来还不晚。
“是挺巧的。”
苏蕴宜的语气很淡,林茵的心不禁又提了起来。
她匆忙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只是想说,方哥他真的很喜欢你,他在学校有很多女生给他表白,他都没同意,对外都说有妻子了。”
林茵一直在强调,方砚书很爱她。
苏蕴宜觉得很好笑。
方砚书名正言顺的妻子,在另一个女人面前,急切的解释她的丈夫很爱别人?
林茵真的爱方砚书吗?
苏蕴宜正在思考这个问题,徐玉婷就从里面走出来。
她亲昵的挽上林茵的胳膊,热情的一口一个茵茵姐。
“茵茵姐,你给她解释做什么?她就是个命硬克夫的扫把星!方哥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娶了她这么个女人......”
徐玉婷全程吹捧着林茵。
每句话都让林茵感到乳腺通畅。
可表面上,她却维护着苏蕴宜,如此假惺惺的作态,让苏蕴宜直接干呕出来。
“抱歉,没忍住。”
林茵面露菜色,气得双手握拳。
理智告诉她忍住。
身边徐玉婷却还明里暗里的询问衣服的事情。
林茵咬牙蹲下,在一众礼物里,找出一个口袋递给徐玉婷。
透明的口袋装着红红绿绿的衣裳。
徐玉婷眼睛都亮了。
林茵的傲气霎时一下子上来了,她说:“这是城里今年最流行的衣服,送给你玉婷。”
“谢谢茵茵姐!”
这波好感度直接拉满。
徐玉婷爱不释手,苏蕴宜扫过那个口袋,表情一言难尽。
红配绿,流行?
林茵还真是一点搭配天赋都没有!
她眼中的情绪没有逃过林茵的眼睛,林茵气得牙痒痒,却又不得不装出一副伪善的面孔。
林茵又开始劝苏蕴宜。
“蕴宜,方哥最爱的就是你,他也是为了让你和两个孩子过上好生活,才冒险出海,谁知竟遇难了。”
“你说过他最担心他父母和两个孩子,蕴宜,现在方哥走了,你作为她的妻子,是不是应该帮他完成这个遗愿呢?你要是觉得辛苦,我空了可以来帮你......”
林茵说的情真意切,音量加大,势必要让那些来看八卦的农妇们都听得清清楚楚。
三言两句间,就塑造了一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形象。
苏蕴宜早有准备。
她在林茵和徐玉婷的注视下,突然掩面抽泣。
苏蕴宜是苏家唯一的闺女。
自小就娇生惯养着长大,什么苦活累活都没做过。
可在嫁进方家后,什么苦都吃了。
他们苏家气不过,一起上门要个说法,却被苏蕴宜劝回来了。
苏蕴宜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张桂花是不好相处了些,但人不坏,再说了有方砚书护着,她过得很好。
可现在......
方砚书死了。
苏蕴宜的日子可想而知的难过。
唐婉华握着女儿那双常年劳作,而变得粗糙起来的手,心疼的红了眼眶。
苏蕴宜也不说受委屈。
只让唐婉华别想太多,她没事。
“蕴宜,你就别骗妈了,妈又不是外人,这次回来多住段时间,你看看你,都瘦了......”
许久没有感受到的母爱,让苏蕴宜的心霎时暖洋洋的。
她和唐婉华又唠了一会儿磕,父亲苏泰安才风尘仆仆的回来。
他累的满头大汗,手中提着邻居送的野果。
看见女儿回家,他激动的有些不知所措,他习惯把情绪都藏在心里,只说了句‘回来了啊’,就默默的去厨房把果子洗干净,端出来。
强硬的塞了一个给苏蕴宜,让她吃。
苏蕴宜把眼泪憋了回去,啃了一口野果,有些酸,却甜到了她的心坎。
一时之间,整个堂屋都安静了下来。
半晌,苏蕴宜把果核扔进垃圾桶,说:“爸妈,我有件事想和你们说。”
苏泰安起身去把大门关上。
“最近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方砚书没有死。”
重生这件事太过于玄乎,苏蕴宜并没打算如实说,而是假借梦境来陈述。
她把上一世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本以为父母第一反应是说梦都是反的,可等待的却是夫妻二人的沉默。
唐婉华默默流泪,苏泰安抽着闷烟。
风扇‘呼呼’的转着,满室凝重。
过了许久,苏泰安沙哑着声音问:“蕴宜,你是怎么想的?不管你做什么,我和你妈都支持你。”
这句话的份量很重很重。
苏蕴宜的眼泪又涌了上来,上辈子的遗憾和委屈,再压制不住,她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
苏泰安慌了神,唐婉华连忙把她抱进怀里,无声的安慰着。
就在这时,通往二楼的楼梯,传来脚步声。
接着,是一道带着怒意的女声,“大晚上的哭丧啊!不知道有人在睡觉吗?”
循着声音看去,一个穿着短袖短裤的年轻女人站在楼梯口。
单眼皮、高鼻梁,留着一头齐耳的短发,颧骨高高凸起,一副刻薄的长相。
苏蕴宜从遥远的记忆里,找出了她的身份。
徐玉婷,她四哥的未婚妻,打着怀孕的幌子,名正言顺的住进了他们苏家。
一天到晚什么活儿都不干,把苏泰安和唐婉华当下人使唤,日子过得潇洒滋润。
上辈子娃长到四岁,她四哥苏右青才发现,那不是他的亲骨肉。
他只是徐玉婷找的一个接盘侠。
愤怒之下,一不小心把徐玉婷给推下了楼,以杀人未遂的罪名被逮捕,入狱好几年。
“玉婷,蕴宜回来了......”
唐婉华的性子软,就因为这样,才造就了徐玉婷蹬鼻子上脸的行为。
她不屑的嗤了一声,“都嫁出去的人了,天天往娘家跑像什么话?丈夫都被你克死了,呵呵。”
“徐玉婷!”
苏泰安黑了脸,厉声呵斥了一句,“这里没你说话的份!蕴宜是我女儿,这里永远都是她的家,她想回就回!你要是看不惯,就给我滚!”
苏家还是苏泰安做主。
徐玉婷不甘的咬唇,跺了一下脚,“真以为我稀罕待在这里,要不是你儿子害我怀了孩子,我早走了!”
这个年代,未婚先孕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人家好好的一个黄花大闺女,被他四儿子祸害了,是他们苏家理亏。
之前蛮横泼辣一点就算了,可骂到他宝贝女儿头上,不能忍!
苏蕴宜擦干眼泪,忽然说了一句:“你肚子里怀的,真的是我四哥的孩子吗?”
徐玉婷被戳中软肋,气得大叫,“苏蕴宜!你什么意思?!好好好,你们一大家子都串通起来欺负我,我明天就走!我要去告诉右青,你们怎么对我的!”
苏家一共四个儿子,都在城里的机械厂做工。
家中除了唐婉华夫妻二人,就剩下大儿媳带着两个孩子在家,徐玉婷属于厚脸皮硬住。
说什么都不跟着苏右青去城里住那又破又小的出租房。
徐玉婷气冲冲的回了房间,门关的震天响。
唐婉华去给苏蕴宜收拾房间。
哪怕她嫁出去,这个屋子都还给她留着。
许久没有住人,但唐婉华坚持每天过来打扫,换上新床单、新被套,唐婉华说:“好好睡一觉吧蕴宜,别想太多,天塌了还有你几个哥哥顶着。”
苏家的条件比方家好太多太多。
当初她执意要嫁给方砚书,不惜以死相逼。
最后要不是看在双方老人和方砚书是个大学生的份上,唐婉华夫妻二人说什么都不会同意的。
苏蕴宜现在觉得她就是,好日子过得太舒服了,硬要去吃苦。
翌日一早。
等苏蕴宜收拾好下楼时,大嫂王霞已经做好了早饭。
炒的几个菜全是苏蕴宜爱吃的。
两个孩子怯生生的躲在她背后,在王霞的示意下,喊了声‘小姑姑。’
王霞笑得很腼腆,“蕴宜,快坐下吃饭,妈说你昨晚来的,我带着孩子睡得太死了,不知道......”
“没关系大嫂。”
吃完饭,苏泰安出门忙事情。
唐婉华和邻居约好去赶集,苏蕴宜抢着要洗碗,却被王霞制止。
“蕴宜,你就安心休息,帮我看着俩孩子就成。”
王霞手脚麻利的把碗筷收拾进厨房,两个孩子是龙凤胎,今年九岁,专挑父母优点长,玉雪可爱。
苏蕴宜不禁想起上辈子,她这个做姑姑的,干的蠢事。
任由方景如和方景意欺负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对他们一顿训斥。
导致姑侄关系越来越疏远。
愧疚之下,苏蕴宜去把她昨天买的衣服拿出来,还没让两孩子试试大小,外面就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唐妈,我来看你了!你在家吗?”
徐玉婷要的理直气壮。
苏蕴宜看笑了,“你是不是有病?问我要钱?”
先别说徐玉婷是不是她的四嫂,就算是,你问小姑子要钱是不是也不妥当?
“苏蕴宜,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爸妈偷偷给你塞钱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不是苏家人凭什么拿家里的钱?别在那给我装傻,赶紧给我!”
徐玉婷的话让林茵乳腺一阵舒畅。
心中把她划分进了可结交的范围里。
看着对方那蛮横的样子,苏蕴宜在木质沙发上坐下来,微抬下巴,“你什么身份问我要钱?”
徐玉婷气得翻了个白眼,“我是你四嫂!”
“那你和我四哥领证了吗?办席了吗?就凭你肚子里怀的这个野种,就是我四嫂了?”
苏蕴宜的灵魂拷问让徐玉婷直接破防。
尤其在提到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好好好,你们一个个的都欺负我!我活该呗?”
徐玉婷突然自哀自怨起来,林茵赶紧上前打圆场,这时,王霞倒好水进来。
气氛剑拔弩张,两个孩子跑过来一左一右的抱着她,苏岁毅说:“妈,四婶问小姑姑要钱。”
听完,王霞颇为不赞同的皱起眉头。
但想着和气生财,只默默的掏出一张百元钞票,语重心长的说:“玉婷,你要是缺钱就直接和我说,蕴宜是咱小姑子,哪有问她要钱的道理?......”
徐玉婷正在气头上。
王霞递过来的一百元她压根就看不上,直接‘啪’的一声打在她的手背上。
“你打发叫花子呢!”
不等苏蕴宜起身去阻止,苏岁毅就猛地伸手推了徐玉婷一把。
“不许你欺负我妈妈!”
猝不及防,徐玉婷哎哟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脸色‘唰’的一下变白。
捂着肚子,尖叫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变故就发生在这一瞬间,苏岁毅被吓懵了,满脸无措的站在原地,王霞赶紧出去叫人。
......
一个小时后。
徐玉婷躺在县医院里,医生说还好送来的及时,孩子保住了,接下来要多注意休息。
病房里的气氛凝重。
几个人围着病床站。
王霞护着两个孩子,先开口道歉:“玉婷,今天这事是毅毅做的不对,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吗?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一个个都针对我!苏右青,这个家我待不下去了!这个孩子我也不要了!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说到最后,徐玉婷红了眼睛,挣扎着就要从床上下来。
苏右青赶忙把人给压了回去。
“玉婷,毅毅他还是个孩子,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了,是你不对......”
苏右青穿着被汗水浸湿的白色老年背心,健硕的双臂晒成了小麦色,眉头紧紧的皱着,目光中带着对徐玉婷的指责。
他本来在厂里做工,水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就接到唐婉华的电话,说徐玉婷进医院了。
苏蕴宜把情况如实说了一遍,很明显是徐玉婷蹬鼻子上脸,不知好歹。
王霞作为她大嫂,她半点都不尊重,摔倒也属于活该!
徐玉婷直接就气哭了。
“苏右青!你到底站哪边的?......”
徐玉婷蛮横又不讲理,苏右青头疼得很,恰巧这时,一直安静待着的林茵走上前说:“右青,玉婷怀孕情绪不稳定很正常,可这件事,真不是玉婷的错。”
话落,她又看向苏蕴宜,“蕴宜,你要是把钱给玉婷,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言外之意,都是苏蕴宜的错。
本以为苏家人听了她这话,会去怪罪苏蕴宜,可现实却是——
苏右青冷着一张脸,“小妹凭啥要给玉婷钱?”
唐婉华和苏泰安也都站在苏蕴宜那边,“蕴宜是她小姑子,哪有问小姑子拿钱的道理?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刹那,林茵脸上的笑容变得勉强起来。
这样的情况,不在她的预料之中。
首次见面,徐玉婷的言行举止都嚣张到了极致,林茵自然以为她在苏家的地位很高。
再加上还怀着唐婉华他们的孙子,林茵觉得,再怎么样苏家人也会向着徐玉婷吧?
可现实却给了她狠狠一巴掌。
徐玉婷混的奇差!
公婆不站在她那边也就算了,居然连老公都胳膊肘往外拐!
苏蕴宜到底何德何能生在这样的家庭?
林茵心底的妒火在此刻燃烧到了极致。
她的原生家庭不好,自记事起,父母永远都是在争吵。
父亲酗酒好赌,母亲日日夜夜以泪洗面,家里一贫如洗,她常年都是捡别人不要的衣服穿。
后来母亲再也受不了,和父亲离婚,独自离开了家,失去了联系。
没了母亲,她的日子越来越难过,家里的活都压在了她瘦小的肩膀上。
常年吃不饱穿不暖,还要经受父亲喝醉后的谩骂、毒打。
十二岁那年,苏家看不下去了。
开始伸出援助之手,偷偷帮助她。
她说她想读书,唐婉华夫妻二人便出钱资助她,她成功脱离了父亲的魔掌。
过往的记忆对林茵来讲就是一个耻辱。
有时候她在想,为什么她不是苏蕴宜呢?苏家不重男轻女,把女孩子当个宝。
如果她生在那样的家庭里,肯定很幸福吧?
对比越鲜明,就让林茵更嫉妒苏蕴宜。
徐玉婷不顾一切的把气撒出来,对着苏岁毅破口大骂,苏岁毅硬憋着没哭,他们都顾忌着她是个孕妇。
但苏蕴宜可不惯着。
大步上前,一把扯开苏右青,在所有惊愕的目光下,‘啪’的一下甩了徐玉婷一个巴掌。
声音又响又脆。
“你再骂一个试试?没教养的东西。”
徐玉婷捂着被打的脸,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五官气得扭曲,半天说不出话来。
接着,就听见苏蕴宜对侄子苏岁毅说:“毅毅别听狗乱叫,你保护了妈妈,是个勇敢的男子汉。”
苏岁毅从怔愣中回神,抬起胳膊狠狠擦了一下眼睛。
目光都亮了,“我保护了妈妈,我是男子汉!”
众人从徐玉婷病房离开,仍由她一个在里面发疯。
林茵走在他们后面。
她斟酌再三,突然叫住苏蕴宜。
“蕴宜,你什么时候回方家啊?景如景意都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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