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受伤病重,本宫前往护国寺为太子祈福,回来才听说你蒙冤入狱的事。”
殿外顾辞的嘶吼声如在耳畔,我这才惊觉梦里的呼喊是真的。
顺着我的目光,皇后朝殿外看了一眼。
她冷哼一声,端起碗来喂我服药。
“你不必管他,就让他殿外求见便是。”
“顾辞他冤了你,可他毕竟替皇上征战多年,在军中颇有威望,皇上和本宫都不便过多处置。”
“不过本宫已经将谷清音贬为庶人,收了她的郡主之位。”
“旁人看不透,本宫在宫中多年还看不透吗?
不过是个挟恩图报多年的贱人,没个正经名分连个外室都算不上,居然敢对你动用私刑……”我起身坐在罗汉榻上,支起隔窗的一角。
殿外雨幕如织,大雨滂沱中,顾辞跪得笔直。
恍惚中我有些出神。
我有多久没见到他为我这样了?
自从谷清音出现以后,他的所有焦急和担忧都不再属于我,留给我的只有质疑与烦心。
有人撑伞过去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顾辞立刻慌乱起身,踌躇着朝殿中看了一眼,最后还是毅然决然地离开。
宫女小跑进来禀报皇后。
“娘娘,顾将军派人来报,他请求御医跟他回府上,说是谷姑娘病重……”我自嘲般摇了摇头,果然,只要谷清音一不舒服,天大的事都得往后靠。
皇后心烦地揉了揉眉心。
“不给!”
“那谷清音是什么天生病体,日日都在病重,每次顾辞都来请御医,干脆太医院搬进他将军府得了!”
见我脸色不对,皇后试图开解我。
原来这几日顾辞并没有操办和谷清音的婚事,而是一直托人往牢里送吃食给我。
他在御前为我求情跪到昏厥。
可指认我的是他,如今替我求情的也是他。
皇上震怒,命人打了他三十大板。
顾辞挨了板子又发烧,一直在府上躺着修养。
“他身上的伤本就没好,如今又淋了雨……”皇后打量着我的神色,似乎是想替顾辞说情。
我垂眸,轻声开口:“娘娘,臣女有一事相求。”
皇后怔愣一瞬,笑着开口:“你救驾有功,无论你有什么请求,本宫都能允你。”
我起身,跪下叩首,字句恳切道:“臣女想求一道和离的旨意。”
“从此以后,臣女与顾将军桥归桥,路归路,男婚女嫁,各不干扰。”
烛火跳动,映在我腕上的手环上。
这是一对玉环,是顾辞几年前亲手为我打造的。
当时的他搂着我,满眼爱意缱绻。
“你我夫妻情意绵绵,愿如此环朝夕相见。”
我将陪伴多年的玉环取下。
玉环磕到桌角,裂得粉碎。
我心下了然,天命如此,我与顾辞的情谊犹如此环,再也回不去了。
我将谷清音通敌叛国之事如实禀告皇后。
正好当夜的敌军已被抓了活口,在刑具的伺候下,不出一个时辰,就将事情交代个一干二净。
犯人认罪之后,官兵立马涌入将军府抓捕谷清音。
听说顾辞极力护着她,还为此打伤了几个官兵。
不过寡不敌众,最后谷清音还是被拖走了。
违抗圣旨,顾辞又被打了二十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