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你的尸骨都未曾找到，那般痛苦的日子都过来了，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还有什么比痛失所爱却还要独自苟活在这世上更加痛苦的呢？好在上天怜悯，给了他重来一次的机会。
想到这里，空青的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他终于抬起了手，掌心的痣亲吻着我的脸颊：“只是这一世要让你独自承受那样的苦楚了，阿芷，我到底是对不住你。”
我埋在他的手心泣不成声。
“走吧，回益州，姥姥在等你，若有转机，我自会去找你。”
他未说出口的话，我却听懂了。
我不愿在你的目光中痛苦的死去，那是对你的折磨，也是对我的。
12
我坐在板凳上为姥姥梳头发时，冬日里难得的阳光暖洋洋的洒在我们身上，姥姥舒服的眯起眼睛。
“也不知空青那小子在京城怎么样了，他那么好的医术，应该已经当起了大官吧？”姥姥问。
我笑着没有接话，只专注的挑出她头上的白发，小心的用剪刀剪掉。
姥姥自顾自的说着：“空青这孩子也是苦命，我捡到他的时候才这么大点，好不容易长大成人在外面为人看病，被那些江湖术士传的神乎其神，搞得朝廷要抓他，费了一番心力逃了出来回到那无人知晓的小山村，到底还是被他们发现了。”
我拿着剪刀的手停在了半空。
姥姥却没有发现我的异样，还沉浸在回忆里：“那孩子从小就不爱与人亲近，也就你能与他说上话，要我说他肯定喜欢你，要不然……”
姥姥的声音渐渐小了，我往前一看，小老太太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我小心的站起身，刚想进屋拿个披风给她盖上，熟悉的声音却从身后响起。
我还未扭头看去，眼泪却先一步流下来，砸在地上没有声息。
那一声阿芷仿佛穿越了千年的雪花，历经干涸和融化，好在终将是落在了我的手心。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