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父母却在短暂的惊讶之后,脸上浮现出抑制不住的欣喜之色。
顾父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满是欣慰与期待,顾母更是喜形于色,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心里暗自琢磨起婚礼的筹备来,想到马上就要抱孙子了,差点笑出声来。
秦佑夕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结结巴巴地说道:“伯父伯母,这…… 这是个误会,我……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顾家父母却相视一笑,顾父摆了摆手,爽朗地说道:“佑夕啊,别解释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们俩也算是郎才女貌,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秦佑夕听了这话,更加窘迫,求助地看向顾嘉年,而顾嘉年此时也从慌乱中回过神,刚要开口,却被顾母抢了先。
“嘉年啊,你什么都别说了,我和你爸都懂,我们这就去给你们准备点好吃的补补身体。” 说着,便拉着顾父匆匆走出了房间。
顾嘉年此时头痛欲裂,紧紧皱着眉头,声音沙哑干涩,“怎么回事?”
秦佑夕怯生生看着他,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被角,眼神闪躲,嗫嚅着说道:“嘉年,昨晚不是你拉着我不放,非要这样的吗?”
说完,她微微抬起头,偷偷瞥了一眼顾嘉年,那眼神里有一丝委屈,又似藏着几分难以言说的复杂情愫。
顾嘉年听闻此言,脑海中一片混乱,努力想要回忆起昨晚的情形,却只觉一片混沌,仿若被一层浓厚的迷雾所笼罩。
他双手抱头,缓缓蹲下身子,试图让那如潮水般汹涌的头疼稍稍缓解。“我……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助与懊恼。
“那现在怎么办?你爸妈好像误会了。” 秦佑夕的语气里满是担忧,眉头也紧紧皱起,那原本明亮的眼眸此刻也因焦虑而略显黯淡。
顾嘉年沉默了许久,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眼神中多了一丝决然。“先不管那么多,等我头不疼了,再找机会跟他们解释清楚。”
只是,他心中隐隐有种不安的预感,这场误会似乎并不会那么轻易就被化解,而他与秦佑夕之间的关系,也因为这意外的状况,被推进了一个他不可控的境地里。
他再也睡不着,秦佑夕也穿好衣服回了自己的房间,此刻他只盼着天赶紧亮起来。
昨晚的梦,还有突如其来的状况,让顾嘉年心绪不宁,此刻内心却总想起许知意来。
这么长时间不和他联系,这不是许知意的作风,肯定还有其他原因,是他不知道的。
等天亮了,他一定去找许知意,好好的跟她讲清楚,自己和秦佑夕没有男女之事,他要娶得还是她。
虽然,现在这个局面非常复杂,但最后总能解决的。
凌晨不到六点,顾嘉年再也等不住,他打电话通知了助理,“想尽一切办法找到许知意,我必须尽快见到她。”
她不就想让他服个软吗?那就给她服个软。
助理那边不时传来寻找的进展情况,但始终没有确切的消息,没人知道许知意去了哪里。
顾嘉年的眉头越皱越紧,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他突然间害怕起来,害怕就此失去许知意,害怕他们的爱情如同那清晨的薄雾,在阳光的照耀下渐渐消散,不留一丝痕迹。
顾嘉年的心像坠入了无底的冰窖,一阵寒意从心底蔓延至全身。
突然间,他想起了他们曾经的家,他发了疯似的,往他们曾经的住处赶去。
车尚未停稳,他便心急如焚,全然不顾车身的微微晃动,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拉车门,那急切之态仿佛一秒的耽搁都无法忍受。
跟在身旁的助理见状,吓得脸色煞白,赶忙一个箭步上前阻拦。助理小心翼翼地将他安置在轮椅之中,而后双手紧握轮椅把手,一路快步如飞地朝着楼内推去。
门被缓缓推开,顾嘉年的目光直直地望进去,刹那间整个人如遭雷击,呆立在原地。
他曾在脑海中无数次勾勒过眼前可能会出现的种种画面:或许是屋内一片凌乱狼藉,家具东倒西歪,衣物散落满地;又或许是在那张熟悉的桌子上,安静地躺着一封饱含深情或满是决绝的告别信。
然而,现实却如同一把锐利的剑,无情地斩断了他所有的幻想。
屋内空空荡荡,静谧得让人感到心慌。
每一寸空间都被擦拭得一尘不染,干净得仿佛这里从来就未曾有人涉足居住过。
他的目光缓缓移向那曾经承载着无数美好回忆的照片墙,此刻却只剩下一片刺目的空白,往昔那些记录着他们欢声笑语、甜蜜瞬间的留影竟一张都未曾留下。
顾嘉年的视线继续游移,他发现属于自己的物品都还整整齐齐地摆放原位,可有关许知意的一切,却似被一阵无形的风席卷而过,干干净净,彻彻底底,没有留下哪怕是一丝一毫的痕迹。
没有只言片语的信件,没有饱含心意的留言,就好像她从未在他的生命中出现过一般,如此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
他怔怔地站在那里,仿若失去了灵魂的木偶,片刻之后,一股难以抑制、如汹涌潮水般的悲伤猛地涌上心头。
他的双手下意识地捂住心口,那仿佛被撕裂般的疼痛让他的身体微微颤抖。
终于,泪水如决堤的洪水,再也无法忍住,顺着他那憔悴的面庞肆意滑落,一滴又一滴,似在诉说着他心中无尽的痛苦与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