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文月跑到田埂上安静地坐着。
没多久,傅西州也走过来,坐在了她的身边。
风沙吹着,他们安静地坐着。
谭文月突然转过头看他。
“你不问问我和顾言盛的关系吗?”
傅西州摇了摇头,不在意地说道。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
他隐约猜到那段过去伤透了谭文月的心,也不希望再揭开她的伤疤。
谭文月还是开了口,用平静的语气说完了那三年没有回报的付出。
淡笑的模样,就像是在讲述着别人的故事。
“他出轨,还让那个女人怀上了一个孩子……”
“结婚前一天,我逃婚了,一声不吭地跑了。”
“留下了那封告别信,我就来到了大西北。”
她的情绪总算有了波动,目光熠熠,语气决绝。
“我一定会让这里的黄土长出浓密的麦田。”
傅西州被她自信昂扬的神情吸引。
就像初见时,他站在荒田上,握住了那双滚烫的手。
当时,他就被那自信昂扬的姿态所吸引、心动,无法自拔地深深陷进去。
他一字一顿地承诺。
“我会陪你帮你,在祖国的大西北实现我们共同的愿望。”
过了几天相安无事的日子,谭文月每天忙着在研究所和实验田之间来回。
虽说已经和傅西州确定了关系,但他们俩也只是在田埂休息时能多说上两句话。
谭文月不希望有任何事影响她的事业,只倾心投身大西北的小麦种子研发。
傅西州明白她的心思,只是每天默默地来研究所帮忙。
顾言盛的处罚结果,还是从闲言碎语中了解到的。
听说他被罚了工资,暂时在部队里留待观察。
还听说首长特意打过去一通电话,发火训了他很久。
傅西州还特意提了一嘴:“他应该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也不会想着找你复合了。”
语气还有些酸溜溜的,给谭文月逗笑了。
她还打趣傅厂长横吃飞醋。
春去秋来,几个月的时间过得飞快。
实验田的第一批培育小麦种迎来了丰收的季节。
这几个月的实验数据记录下来,结果不尽人意。
这只是第一批实验种而已,所有研究员早就做好了长期作战的准备。
可能是三年、五年、十年,都不会放弃!
让谭文月没想到的是,这批麦苗还是正常地结出穗。
在异常艰难的环境下,麦苗结穗是非常难得又惊喜的收获。
一个研究员掰开一株小麦,叹了一口气。
“谭姐,这谷粒也太稀疏了吧。”
“一块实验田种出来的所有小麦,磨成面都不够我们研究所分。”
他们嘴上自嘲抱怨着,心里却很高兴。
研究所的每个人都知道,麦苗接穗这是一项多么不容易的突破!
谭文月直接提议。
“那就磨成粉,和成面,大家一起吃,弄个像模像样的庆祝仪式!”
庆祝仪式在研究所的后院开起来。
小麦谷子结得稀疏,但那么多块实验田凑起来,也能供给几十人吃上一顿好的白面馍馍。
还请了军营里常来帮忙的士兵。
他们驻扎在西北,日子也苦得很,一个月都吃不上一顿好的。
他们用茶水替代了酒水,其乐融融地庆祝一番。
谭文月坐在那,被几十人来来回回敬了茶水。
“谭姐!没有你,我们研究所可能都要倒闭了!”
“我敬你!谭姐!我是真佩服你啊!”
负责人陈姐泪如雨下地抱住了谭文月,也是一口一个小谭,喊得很亲切。
她知道,没有谭文月的到来,研究所现在还是破破烂烂、一片死气沉沉的样子。
谭文月高举着茶杯,没有一个人揽下功劳。
“这是大家所有人的功劳!我一个人也做不到!”
“西北农业的未来,还得靠我们大家一起努力!”
天黑之后,大家吃喝得尽兴,各自散去。
风沙弥漫,骑自行车不安全。
骑马又不方便,谭文月打算干脆走回家。
她刚走出去没两步,又冻得手脚直哆嗦。
才入秋没多久,西北的寒意已经越来越重了。
##第 22章
突然听到一阵马蹄踩踏声。
早就回家的傅西州突然出现。
他骑着马绕到谭文月面前。
厚实的风沙遮挡住了视线。
“上来。”
傅西州朝她伸出了手。
触及到那双温暖的手,谭文月紧紧握住,借着他的力道上了马。
“搂紧我的腰,别掉了。”
戴着棉手套的双手自然地搂在傅西州的腰间。
感觉到腰上的触感,傅西州说笑道。
“戴着我的手套?这么喜欢我多给你织几双。”
谭文月循着他的话意,笑着反击。
“那可不,傅厂长亲手织的,买都买不到。”
她想起了什么,目光闪烁着幸福。
“可想好了,以后有的是你要织的活。”
“嗯,我心甘情愿的。”
两人说说笑笑间,也没人觉得冻得慌。
很快就到了谭文月的家门口。
傅西州放下人,就骑马离开。
谭文月刚摸出钥匙,一扭头突然一愣。
天寒地冻、风沙弥漫,她的家门口还直挺挺地站着个人。
这种天气,在门口站久了,是真的会冻死人都。
看清楚是顾言盛后,谭文月皱起眉头,没好气地问。
“你又来干什么?”
等了一会儿,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顾言盛看起来冻得不轻,嘴唇都一阵发紫,脸色苍白得厉害。
只要一想就猜到了,他应该等了很久了。
今晚的庆祝仪式闹到天黑,平常这时候她早一个钟都回家了。
顾言盛就这么硬生生挨着冻,冻成现在这个样子。
谭文月不想在家门口闹出人命来,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他扶进了屋里。
弄了点热水给顾言盛拍了拍脸,等他缓过劲来,又让他喝了两杯温水。
顾言盛喝完水,面色渐渐恢复红润。
他一开口,就是谭文月不爱听的话。
“文月……你还是在意我的。”
谭文月没理会他的话,直接指着门赶客。
“你可以走了。”
顾言盛还不死心,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你都心软救了我……我不相信你……”
如果文月真的不在意他,就应该放任他在外面冻死了。
不想去揣测他的言下之意,谭文月站起身来,走过去开了门。
夹着风沙的寒风嗖嗖地灌进来。
“出去。”谭文月毫不留情地冷着脸命令道。
顾言盛僵站着一动不动,任由寒风像刀子一样割着脸。
“你先听我说。”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封信,紧张地开口。
“我妈寄过来的。”
顾言盛想把这封信递过去,谭文月没有伸手去接。
他尴尬地停住手,还不依不饶地说着。
“我妈在信里说了,林昕流产了,那个孩子没保住。”
语气里透着轻松。
自私地让人胆寒。
谭文月听笑了,嗤笑一声,反问道。
“你觉得没了孩子,你就不用对林昕负责了?”
被她的冷言冷语刺激得,顾言盛一时慌张地解释。
“我不会娶她的……我只想和你结婚……”
对!他只爱谭文月,不会和林昕结婚!
“没了孩子,我和她可以正常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