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杜兴言裴勤的其他类型小说《少卿今日不公事全局》,由网络作家“束己无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猛烈的碎裂声当场惊醒了就睡在隔壁间的陈柒,慌忙披着衣服赶来——同时,太仆寺巡夜的人也赶紧打着灯笼,捧着蜡烛过来,照的裴勤房间亮如白昼。陈柒一进门就见裴勤抱着一个盆直吐,连忙上前帮他拍背。看着周围散落的羽毛,陈柒知道这是贼人的报复,连声安慰道:“爷,您别急,我天亮就叫人去报衙门……”裴勤记着裴越要把案子闹大的话,哑着嗓子喝住陈柒:“报什么衙门?!给我报御史台!”虽然周围人都劝裴勤这些羽毛能消化,只要不刻意去想嗓子就不难受了。但裴勤真的忍不住,只好拼命喝水,喝完拼命吐,一直折腾到东方破晓。吐得裴勤腿都在打颤,却非要陈柒拿个蜡烛和镜子来。他是真的讨厌自己眼睛里那抹绿色——自己随父亲去南部那年突然就褪了,当时他还开心了好久。怎么过了十来年...
《少卿今日不公事全局》精彩片段
这猛烈的碎裂声当场惊醒了就睡在隔壁间的陈柒,慌忙披着衣服赶来——
同时,太仆寺巡夜的人也赶紧打着灯笼,捧着蜡烛过来,照的裴勤房间亮如白昼。
陈柒一进门就见裴勤抱着一个盆直吐,连忙上前帮他拍背。
看着周围散落的羽毛,陈柒知道这是贼人的报复,连声安慰道:
“爷,您别急,我天亮就叫人去报衙门……”
裴勤记着裴越要把案子闹大的话,哑着嗓子喝住陈柒:
“报什么衙门?!给我报御史台!”
虽然周围人都劝裴勤这些羽毛能消化,只要不刻意去想嗓子就不难受了。
但裴勤真的忍不住,只好拼命喝水,喝完拼命吐,一直折腾到东方破晓。
吐得裴勤腿都在打颤,却非要陈柒拿个蜡烛和镜子来。
他是真的讨厌自己眼睛里那抹绿色——
自己随父亲去南部那年突然就褪了,当时他还开心了好久。
怎么过了十来年,也就是今年,怎么又开始显出来了?!
“爷,你也不用太在意吧,杜老板还跟我说这很好看来着……”
裴勤啪一下将镜子反扣在桌面上:
“他觉得好看顶什么用?!我又不长给他看!”
“呃……”
陈柒被吓一跳,心想自己就安慰一句。
他家爷怎么这么大反应呢?
天亮之后,去御史台报案的人刚出去没多久,杜兴言就出现在了太仆寺门外。
见大门关着,二话不说,直接翻墙——
啊?啊嘞?!
杜兴言一跳进去,就见八个皮肤黝黑的昆仑奴在自己面前啃玉米棒子,不由趔趄了一下——
那八个昆仑奴每一个身形都几乎是杜兴言的1.5倍宽。
见杜兴言从墙头跳下,八人只当又进贼了,立马放下早饭扑过去。
奈何语言不通。
杜兴言沉着冷静的解释,在八人眼中不知怎么就变成了趾高气昂的挑衅——
扑的更凶了。
杜兴言见此情景,一脚一个。
与此同时,陈柒正准备过来和这八人分配一下今天的站岗地点。
结果一过来就看见杜兴言跟满级大佬虐菜新手村似的秀,慌忙上前喊停:
“住手!都住手!”
陈柒还以为对方是准备来看马戏的,忙喊过不远处的杂役,叫他带着杜兴言去找少卿——
杜兴言却摇摇头:
“我不是来看马戏的,而是来看你家撞了邪的寺卿。”
这……
陈柒心寻思这会儿去御史台报案人也才刚到御史台吧?
他怎么知道这消息?
再看对方这见不着就不肯走的架势,陈柒只好打了个手势示意杜兴言跟着自己来——
刚进裴勤所居住的院子,就见对方正躺在藤椅上晒太阳。
裹了两层披风不说,怀里还揣了个汤婆子,又坐在一烧旺的火炉面前,但还是冷的直打颤。
“哎呀,吓得不轻呢……”
裴勤分明听见这语气里带着讥讽,气不打一处来:
“陈柒,谁叫你带他进来的?!”
“是你大侄子特地托我来看看你,别不识好歹。”
“你……”
“你要是不介意的话,让我进你屋子看看?说不定我能找出问题出在哪。”
“你?”
见裴勤犹豫,杜兴言只得把裴越搬出来:
“裴越让我看的,行吗?”
“也……行。”
裴勤说罢,起身带着裴越进入自己房间——
昨天晚上乌泱泱进来十几个人看自己,就是有现场,那也被破坏的差不多了。
所以裴勤就让杜兴言随便看:
“我昨天晚上睡的是书房,就坐凳子上睡着了……”
进门之后就是个小厅,左手边是书房,右手边是卧室。
杜兴言跟着裴勤刚进入书房,突然想起这书房上方似乎挂了个匾,心中好奇,就默默退出去看了一眼,并小声念道:
“烟霞斋……”
取自诗——
平生自有烟霞志,久欲抛身狎隐沦。
这烟霞志,便指的是隐居山林之心。
而自己的水云间,取自佛语中的水云身,即来去自由无所羁绊之身。
一个江湖头头,一个本分寺卿,明明是两条路的人,竟然会在这里有些相似——
杜兴言迫切想买一坛酒同面前的人大醉一场,推心置腹。
裴勤光顾说昨天麻雀撞匾额的事情,压根没注意到对方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
倒是陈柒,自打他知道是裴少卿和季大夫一对之后。
再看他家爷和杜老板的相处模式,多少透点那啥。
裴勤昨晚穿着单衣来回蹿,毫无悬念的染了风寒。
正说着,鼻子突然一阵发痒。
但想着这会儿在跟杜兴言说话,突然打个喷嚏不礼貌,就想着忍住。
可这玩意儿的概率哪能做到百分百?
莫名就发出噗啾的一声,还特么带尾音的那种。
看着撇嘴忍笑的杜兴言,裴勤只觉自己整个世界都灰了——
草……死了算了……
杜兴言也没客气,笑完直接用食指指节在裴勤脑壳上轻敲了一下:
“不遵医嘱,活该啊你!”
“你凭什么……”
裴勤话说一半,恍然大悟,指着桌上松子壳问道:
“你意思是说,我吃的东西有问题?”
“是啊,里面有致幻的毒。”
“真的假的?!”
“骗你干什么,你送裴越那份就有问题,得亏季大夫吃出来了!”
“……”
话音刚落,裴越手上汤婆子的啪嗒掉落在地,紧接着抱头蹲地嚎啕:
“我要完了哇——”
与此同时,裴厉府上——
“将军您可算醒了!”
只见徐肆一把将裴厉扯起,搬起盔甲就往他身上套:
“快快快,穿上穿上!”
裴厉一见这闪着寒光的盔甲,登时清醒了,霍然起身道:
“百姓转移到何处了?!粮草如何?!”
“将军你清醒清醒啊,现在是太平时日哪来的战争啊?”
徐肆恨不得抽自己主子一耳光让他清醒清醒:
“是您昨夜惊梦把夫人当叛军打了!”
裴厉听罢大惊失色,立马加快穿盔甲的速度,同时还不忘催促:
“快点!快点!打死结!”
就在这时,裴厉突然扶住自己梆疼的后背:
“不对,你确实是我打的她?”
“反正是您先动的手!”
“这……”
“当然,我也不是肯定说这就是小叔叔做的,毕竟季淳他也不是什么简单人……”
“这真的不是我家爷写的……”
陈柒还是坚持自己的判断,并告诉裴越自己为什么这么肯定的原因——
原来裴勤为了防止真有人仿他公印盖公文,所以每次在盖公印之前,都会用纸在左上角擦一下。
“这样盖出来的印章,左上角会比其他地方淡一些,但这次都是一样深,还有,我家爷每次都会在日期那边故意错一个字……”
裴越当头就被敲了一棒,心想如果真的是季淳的手笔,自己莫名有种奇怪的感觉——
他好像迫不及待的想要让太子和皇帝的之间的较量从暗斗转为明争!
可人家玩的是父子局,你季淳一个外人跟着瞎拱什么火?!
但毕竟都挑衅到人头上了,太子要不派人去取你狗命,这不合适吧?
所以裴越骂归骂,大半夜的,但还是赶紧带着人去清琅小筑保护季淳。
还没到小筑,裴越就听见小筑里有异响传来。
心里大惊太子那边下手还真快啊!
哪还顾得上众人,立马抽出吞蟒刀,扒着屋顶抄近路直奔季淳所在的房间——
“季……”
裴越话还没说完,就见季淳一把将原本捂在自己嘴上的手巾糊在裴越嘴边。
显然季淳也被这神兵天降似的速度愣到了,都没来得及在房间里布置陷阱,刺客已经蹬破窗户杀来了。
见季淳把手巾捂过来,裴越就知道这房间里被下了能让人筋疲的药物。
不出意外的话,这三个刺客现在加起来都不会是自己对手!
放走一个!
季淳拼命打手势。
裴越心领神会,当即露出破绽来,成功让一位刺客从窗户口跑脱。
但另外两位就不会了,裴、季二人一人咬住一个,死不松口。
虽然裴越这会儿鼻子捂着闻不见,但他能听见外面噼里啪啦的声音,赶紧向季淳递眼色:
是不是着火了?!
对,我叫人放的!
裴越一下子明白季淳的意思,继续牵住住两个刺客不让走。
直到楼下走水的呼喊声响成一片……
与此同时,周围百姓听见有人喊走水,再一瞅清琅小筑发出的冲天火光,一个接一个从自家院里提着水往外奔——
宵禁这个规定是死的,但人是活的啊!
因为救火而触犯宵禁,还是可以被原谅的。
裴越听见一波接一波的水声,就知道时机到了,
两人同时给刺客露出逃生的位置来——
刺客逃出窗外的刹那,裴越如饿虎扑食般紧随其后。
外面火光冲天,映的天空都现出了火烧似的光亮。
裴越与两位刺客的角逐戏,也正式在救火的百姓面前拉开帷幕——
“抓贼!”
啊蛤???
被派来的刺客也是一脸懵,心寻思自己就出个外勤,怎么连工作岗位都变了?!
但裴越喊的超大声,一字一音,全都说在了下面百姓耳中:
“莫要让贼人跑了!”
在外面等候命令的樊快也听过裴越最初的计划。
知道裴越是想在百姓面前真·现场直播抓贼,当即喝令众人:
“弟兄们,全在下面守着,千万不要让他们下来!”
周围百姓当时慌做一团,都不知道怎么做——
“这就是最近偷东西的贼啊?”
“听说都是妖物变得啊……”
“既然是妖,怎么还能被大理寺的人追着跑呢?”
“不是,咱们不是来救火的么?!”
“不对啊,少卿大人怎么把贼人往我们这逼呢?!”
……
裴越瞅准机会,重重在其中一个刺客的背部踹了一下,让其正好掉落在人群中。
另一个也被赶来的樊快一记飞锤击落在地。
樊快刚带着众人扑过来,就见其中一位贼有动手伤害百姓的意思,当即将手中的横刀掷出,正着对方的肩膀!
“不要收押,让刑部的人过来!”
裴越说罢,还以怀疑贼人可能伪装在百姓之中为由,令在场的百姓都不许离开,和两位贼人一起,等候刑部过来再做处理——
就是个脸盲,瞅对着对方的脸看一夜,多少也能记住特征了吧?!
裴越见自己目的已经达到一半,这才松了一口气。
见一旁磕了头的季淳捂着脑袋直打趔趄,干脆拉过对方胳膊,而后架在了自己肩膀上:
“脑袋怎么弄的,都破了……”
“给他们撒药的时候没留神,撞了桌角,不碍事。”
裴越看着还往冒血的伤口,示意对方手放下,让他来按:
“季大夫胆子够大啊,连欺君都敢!”
“裴少卿敢骗全城百姓,这也不赖。”
季淳说着,拍了拍裴越肩膀示意对方看向自己:
“这几天要是有空的话,咱们去礼佛吧?”
裴勤心想季淳一个不信神佛的突然要礼佛,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你发现什么了?”
“刺客身上有檀香味,是庙里用的那种。”
“那,长安城寺庙大小也有十几家,你想去哪一个?”
“都听你的。”
裴越见问题又抛给自己,只得接下:
“宝灵寺如何?”
“听你的。”
后面大理寺的人照例询问清琅小筑的老板有没有少什么东西。
小筑老板让人点了一下,还真少了一些比较珍贵的瓷器和字画。
在场百姓只当是贼的同伙偷了去,哪个知道其实是季淳让手下人全扔火场里烧了呢?
与此同时,东宫那边也是熬夜加班——
“我估计此事裴寺卿也是被蒙在鼓里。”
王叔文边说便从怀里掏出两张文书:
“这是我从梁、洛两地要来的文书,殿下请看,这左上角并没有减淡的痕迹。”
李诵心里不信,揽手将公文拿到自己面前,怒道:
“这不就是裴勤笔迹么?!”
话音刚落,赶紧改口:
“诶不对,这次怎么没有错别字?”
因为李诵之前就找人仿过裴勤的笔记,所以特意研究了一下他的习惯,发现裴勤每次写日期的都是故意错一个字:
比如辛,他会故意把最后一横写的比第二横还长。
再比如丁,就故意不把勾提起来。
“先生您看……”
玉面人接过文书,沉默了好久才说出自己的判断:
“其实我说不清,但能感觉到他在写这些字的时候,用了很大劲,峰折处有颤抖的痕迹……”
“先生的意思是,这确实是仿写?”
玉面人摇摇头:
“殿下不了解我吗?对不确定的东西,我从来不轻易下结论。”
“那先生对此,有什么建议?”
只见玉面人将文书放回桌面,慵懒的嗓音里听不出一丝感情:
“未雨绸缪。”
“未雨绸缪?”
李诵听着,不由小声重复了一遍……
片刻后,就仿佛被点拨了似的,目光一怔,眉头很快拧了起来:
“来人,发快信给李经、李综,让他们即刻返回长安!”
评事这个职位的任务虽说和寺正(五品下)相同,但其实,人家寺正可以直接审理案件,并可以担任监斩之职。
你一个评事,顶多去跑腿,混的都不如书吏。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一个评事你就满足了?”
“那倒不是,这官自然是越大越好啊。”
“那……我帮你坐上少卿之位如何?”
裴越夹菜的筷子登时停在半空中:
“你认真的?”
“你知道我从不骗你的。”
既然裴越这会儿是评事,那就是有权插手案件的。
虽然不能跟两位寺正抢,但多少能余下一点。
裴越来者不拒,季淳也开始频繁越狱出来来帮忙。
同年,有位遇上有位司直辞官,老寺卿有意将裴越调过去,毕竟专业对口。
按理说,这是一个从八品下升为六品上的好机会。
很难让裴越不心动,但裴越却断然拒绝——
司直是管刑狱的,如果上任,便意味着自己将不能插手案件。
这时候的裴越,已经喜欢上了同季淳一起破案的感觉。
同时也见识了对方超强的人脉网。
第二年,老寺卿去世,作为少卿的于守关被提提拔寺卿。
而任少卿的,却是从御史台调来的,姓朱。
这位空降来的少卿,完全是托了自己姐姐从嫔为升为妃位的福气。
当于守关还是少卿的时候,就见老寺卿处处关照裴越,心嘀咕了——
一个将死之人,犯得着这么伺候么?
谁知道后面裴越一点也没有灯枯的样子,反而变得和正常人没两样,当即明白裴家请的大夫不简单,裴越怕是一时半会不会有事。
所以他一上任寺卿,就裴越提到自己麾下,各个方面都给他开绿灯。
裴越是经常靠关系没错,奈何他本人确实争气,大理寺的人员对此也表示接受。
就是两位寺正,他们看得出裴越正盯着自己的位置,也是无可奈何。
毕竟这小子背靠裴家。
更何况裴越不贪功,有些棘手的案子破不了,撂给裴越接盘,功劳自己领,多舒服?
谁知这年年末大案频发,就在裴越想要大干一场时。
季淳却让他停手,回去装病。
年底大理寺本来就忙的脚下冒烟,来个几个大案已经是雪上加霜了,裴越又在这个关头请病假,直接崩溃。
这压力留给大理寺内部解决就行,却不知道哪个嘴上不把风的,把大理寺频繁积案的事情告诉了李适。
李适心寻思大理寺去年不是连连侦破大案,现在怎么连个小案都要积下?
就让人下去调查,结果结果查出这一年多,大理寺两位寺正多次冒领裴越的功劳。
引得朝堂中议论纷纷。
气的李适给两个不作为的寺正当场罢免了,并有意提拔裴越担任寺正。
裴贤一听这不行——
寺正是要跟着寺卿少卿千里追凶+刀尖夺魂的,自己儿子那身体哪受的住?
赶紧上前表示裴越年纪还小,不宜升的这么快,还是给他当个六品上的寺丞就好。
毕竟寺丞这职位,是坐办公室的,舒坦。
给裴越听的差点撅过去——
寺丞虽然可以管案件,但每天都得看送上来的判决文件,根本没时间。
但季淳却告诉他这很好,你既然要当少卿,就注定不能用武力思考事情。
更多的,是要精通律法,跟人玩心机,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充实下自己。
并在附近包了个武馆,让裴越一得空就过来练——
这时候虽然没有武举了,但为了鼓励年轻人的尚武之心,李适决定定期举办试英宴。
若小郎君们能在试英宴引起皇帝注意,那一样可以获得青睐,也就是做官升官的机会。
而季淳要的,就是裴越在试英宴上大放异彩。
同时也开始实施将那位朱少卿挤下马的计划——
一旦朱少卿接手大案,裴越就抢在他之前破了。
这一举动自然引起朱少卿的排挤,事事刁难裴越,什么危险任务都踹给他,裴越也不去反抗。
不得不说,这好人先生的人设,使得大理寺人员的人心全都指向裴越。
两年后的试英宴上,裴越虽不是最强的一个,但绝对是最能吸引李适注意的一个——
医学奇迹啊。
第二天,大理寺的门槛差点被太医院的人踏破。
李适也开始对裴越的过去功劳多有关注。
好巧不巧,朱贵妃突然被爆出与内侍私通的丑闻,这一下,朱家的靠山登时就倒了。
裴越抓住机会,故意引导朱少卿身边的书吏,让他开口劝朱少卿在这种时候,还是不要抛头露面,向朝廷请假一段时间避避风头吧。
至于公事,就让于寺卿帮忙。
天知道朱少卿走后,于守关直接让裴越暂时接手他的公事。
而且是没有归还的那种。
大理寺人员的人心本就向着裴越,根本没异议。
这个少卿要裴越当的,那叫一个水到渠成……
季淳则扒出在朱少卿手上几件造成人命的冤案,让御史台给他判了个流放边疆。
为防止对方再杀回来,季淳又买通押送人员,使得朱少卿活活冻死在冰天雪地里。
并动用自己的人脉,让朝中大臣诬赖朱家。
硬是将朱家强占七亩地说成了七十亩,并于占地上修筑豪宅,极具夸耀之心。
此事引得李适勃然大怒,当即让人清算朱家种种。
至此,朱家在朝廷中的地位一蹶不振,没过一年年,就彻底离开了长安。
可以说,季淳不仅帮裴越坐上了位置,还帮他永绝了后患。
裴越这个少卿之位,是摸爬滚打坐上的没错,但绝不是干干净净得到的!
————————
话回现实,季淳见弯臂中的裴越睡下,也放下书本,吹灭烛光入眠。
但在太极宫的李适却看着几张略显稚嫩的字迹愣神。
一旁的伺候的内监,本想提醒他夜深了,还是赶紧休息,毕竟明天还要早朝呢。
谁知话还没开口,李适先发问了:
“你说,若刚才陪我下棋的是淳儿,他会让着我吗?”
方才李适同时建康郡王李综下棋,五把他赢了四把,这摆明了李综在故意放水。
“陛下,故人已逝,还是……”
“故人已逝,你也知道故人已逝!”
跟着小童走入一处极其隐蔽的房间后,就见一个身形瘦弱的男子伏在地上,直接拿药兑墨水作画一幅残霞图。
那男子虽看着年轻,但脸上岁月走过的痕迹不会骗人,发丝间已然添了不少白色。
周围一地碎碴子和褐色的汤药,不难想象刚才发生了什么。
但玉面人并没有生气,而是蹲下身,温柔的语气中多少带点逼迫:
“沈潜,知道你这你这一碗药值多少钱么?寻常人家可能半辈子都换不来!”
“药?”
沈潜默默瞥了一眼对方,而后朝端药的小童抬了抬下巴:
“申大夫可敢喝一口给我看看?”
“你病成这样,这世间哪还有医你药?凑合活着吧!”
那位申大夫开出的药方,沈潜喝了十六、七年倒也慢慢适应了。
但这要是普通人喝下去,那妥妥是要了命的毒药!
“姓申的我告诉你,我宁可死!”
在沈潜听说今天的药方又换了的时候,说什么也不肯喝一口。
不过,他心里清楚玉面人不会害他,这药也确实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但每次换新药,喝下去都宛若死过一般的感觉,他害怕:
“我造了什么孽要遇到你?!”
“你要是没遇见我,早就烂成腐土了!”
玉面人一把夺下沈潜手上的画笔,二话不说将对方推回床上:
“哪还能喝个药都要跟我撒几句横?!”
其实他也看出沈潜不喝的主要原因是害怕,轻声承诺道——
“你放心,这次我肯定等你醒来。”
谁跟自己命过不去?
更何况沈潜还想活着再见沉玉一面呢。
就将递来的药乖乖喝了下去——
刚下肚,一层层冷汗直往外冒,这样子哪是起药效了?
毒发还差不多。
玉面人也是信守承诺,坐在床前一直等到沈潜醒来。
等对方苏醒之后,他正准备询问沈潜感觉如何,心中却猛想起一件事来:
“对了,我听说你画了小筑里那个人的画像?”
那天被季淳放走的刺客,知道任务失败必死无疑。
但本着良好的职业精神,先去芙蓉楼找了沈潜描述了季淳的相貌。
求着沈潜他按照描述将样子画下来,这样他也争取个全尸。
沈潜答应了。
只见沈潜饶有兴趣的指着桌面一角:
“那呢。”
当时沈潜在听到刺客描述时,也愣了——
所以故意没把画放在桌子正中间,而是夹在画册里让玉面人找,就是想看看对方的反应如何。
只见玉面人在画册里翻找,猛瞅到一张极其类似自己的画像,心里突然一热乎,连口气都傲娇了起来:
“呦,沈先生不是说,这辈子都不再为我画像的么?”
说着,将那张画像拿到沈潜面前。
谁知沈潜薄凉一笑:
“少自恋了,这是小筑里的人,他只是跟你长得像罢了!”
说完,故意朝玉面人吐了一口气,一股苦腥味直往外涌:
“哎呀呀,人家二十出头风华正茂,申大夫,你也不瞅瞅你今年多大了,还好意将自己与小年轻相提并,论……论……”
沈潜肺本就不好,再加上这会儿激动,一口气说完这么长一串话,自然承受不住,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
玉面人看着对方弓起的后背,默默抬手过去帮对方顺气——
他能摸到节节分明的颈椎骨,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忍的:
“我说沈先生,你怎么就感觉不到我对你的好呢?”
“对我好?”
沈潜猛掀起被子挡住对方的手:
“是关着我?还是把我最爱的弟子流放在民间?!”
沈潜十年前就跟他说好收沉玉一个关门弟子,日后也好有个人陪伴。
玉面人开始倒答应了,但近几年他对沈潜的控制欲越来越强。
眼里都容不得一只宠物靠近沈潜,更别说沉玉一个大活人了。
本想一锤子直接把他送走,可万万没想到沉玉命大,居然活了下来。
大概是师徒间特有的感情吧,沈潜当天下午一直见不到人,心知道肯定是玉面人下了毒手。
但好在自己以死相逼,这才让玉面人点头将沉玉救回。
可代价是要他们师徒永不相见。
这个结果,沈潜认了。
——
沈潜自小生长于深宫,跟着自己师父为宫里的王孙贵族画影描像。
人际关系没攀上多少,倒是养出一身娇贵病来。
某天听闻太子召自己去东宫画像,收拾收拾就去了。
去之前,沈潜心寻思太子妃几月前刚生产,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要喊自己为皇太孙(季淳)画百日画像。
画小婴儿嘛!那多轻松,看来今天又是能摸鱼的一天呢!
沈潜去之前开开心心,结果到了东宫,才知道要画的居然是太子门下的一位幕僚——
说是叫……
申修予。
刚进书房门,就见一个男子躺在榻上微微侧目。
此时正值盛夏,所以对方只穿了一层薄纱,真的只是一层薄纱啊!
沈潜人都傻了,心里一万头大黄狂吠着呼啸而过,心寻思这是太子的书房,是个人也不敢如此衣不蔽体吧?!
“太……太子殿下呢?”
*
*
*
申字藏头藏尾就是田字
仔细想想,其实五旬老汉们的情史,啊不,故事也是蛮刺激的……
申修予被逐出师门后,一心想要玩弄朝堂,然后发现了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李诵,就进入东宫帮他出谋划策,坐稳太子之位,但李诵一直心慈手软,舍不得对自己父亲下手,使得他产生了一点失望
直到现在,申修予发现了几乎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季淳,一样的爱好(把毒方当成药方开),一样的品味(搭配必须白+金,季淳当年逃到南部的时候没衣服,穿的申修予留下的衣服),一样的心狠手辣,有野心
所以比起李诵,后面的申修予更愿意成全季淳登上皇位
这热乎乎的气息扑在自己脖子上,但理智还是让裴勤克制住了冲动。
只见裴勤使劲挣扎了几下,却发现根本挣不开,只得放弃,并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趋于冰冷:
“离别在即,还请归一教主不要做徒增念想的事情。”
裴勤故意用这么生疏的称呼,就是为了将两人关系隔远一点。
但杜兴言依旧没松手:
“那刚才答应我的呢?”
裴勤知道他指的是明天下午去城楼送他那件事,答应这件事的不只有他,季淳和卫老板等人也答应了。
已经答应的事情,裴勤似乎不太好拒绝,反正一群人呢,去一下也无妨。
而且宫变一旦发生,谁也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或许这一别,将是永远:
“我会去的,把手放开。”
见裴勤铁了心是不接受自己,杜兴言只得将手松开,默默离开了房间。
与此同时,在永宁坊内巡察的裴越发现,这边的金吾卫是裴厉亲自带队的,看得出对方也担心裴勤这会儿人身安全在受威胁。
叔侄俩寒暄几句,也分头巡视了。
巡查间,裴越注意到有一个金吾卫走步极其不自然,仿佛腿上扎了根刺似的。
直觉告诉裴越这绝对有问题,当即上前叫住对方:
“你,跟我帮我搬个东西。”
说罢,领着对方来到一个僻静处。
趁对方不备,裴越一秒将其按倒在地,并照着脖子后面猛劈了一下。
与此同时,靠血腥味锁定位置的季淳也迅速用匕首割开对方的裤管——
一朵金色祥云图。
看得出是刚刚烙上的,周围皮肤还在流血。
季淳他也不用裴越吩咐,直接用刀将那块祥云图从皮肤上挖了下来,冷笑道:
“你三叔为了太子,还真是什么都愿意做啊?!”
裴越看着那明晃晃的金色,眉头紧锁——
不出意外的话,升道坊和敦化坊也会有带有祥云图的金吾卫。
但好在另一边的常安坊是由大理寺的人把守的,应该不会出问题。
所以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找出那两个坊带有祥云图的人!
裴越想着,起身就要就要走,谁知被季淳一把拽住:
“你疯了?你忘了上次夜里疯跑,第二天直接犯病吗?!”
“季大夫,你会帮我的吧?”
“你……”
季淳知道自己拦不住:
“跑慢点。”
当天夜里,他们果然从分别从两个坊间找出了身带祥云图,但还没来得及自杀的金吾卫,制服之后,同样把祥云图给挖走了。
等三位金吾卫醒来后,那叫一个风中凌乱——
他接到的任务是带着祥云图自杀,但这会儿图没了,自杀……好像也没用处啊?
只得在第二天集中时将事情原委如实告诉裴厉。
……
而裴越第二天回大理寺的时候,一眼看见众人围在一起交头接耳,就是不工作。
同时也听出他们讨论的是皇帝突发急病的事情。
惊地裴越赶紧上前:
“一个个也老大不小了,陛下也是能让你们瞎嚼舌根的?!”
“少卿,我们哪敢嚼皇帝的舌根啊……”
吴让赶紧上前解释——
前夜12个人接连遇害,其中五个还是大臣。
这事情肯定是要往上报的。
上报时,于守关为求李适拨人手巡视坊间,也在场,他亲眼看见李适一头栽在桌上,口中鲜血直涌。
“现在太医院的人还源源不断往宫里跑,只怕陛下这会儿还没醒……”
吴让说着,长叹一口气:
“看来这长安城,真得变天了。”
等到下午的时候,裴勤才知道裴越忙的脚不沾地,只能放了杜兴言的鸽子。
而卫老板一众人,昨晚实在被杜兴言灌太狠了,这会儿酒没醒,走起路直画∞字。
合着到头,给他送别的只有自己一人。
“杜老板,江湖路远,咱们有缘再见。”
杜兴言也是仗着周围没人,紧紧攥住了裴勤的手。
这是他最后在求裴勤跟自己走,但裴勤那挣脱的力明确告诉自己——
他不走。
“裴寺卿,等事情都结束了,你千万记得来南部找我。”
“行了教主,该走了。”夏临阳在一旁催促道。
同时裴勤也将杜兴言向外推……
“你说啊,你会来南部找我!”
“我……”
对于这个请求,裴勤不敢回答,因为他害怕杜兴言等不到自己。
“快走吧,我会在城楼上看着你的。”
见对裴勤催不答应,杜兴言就跟赌气似的甩下对方,跨上马离开了城门口。
显然杜兴言也是后悔刚才赌气的行为,但这会儿已经上马,只得在马上频频回头看向城楼……
等完全看不见人后,裴勤心想这总能发下了吧,谁知自己刚一闭眼,自己和杜兴言之间回忆全都涌了出来。
不知不觉,裴勤在城楼上已经站了大半个下午。
直到守城的士兵上前劝,这才回过神来:
是啊,他已经回南部了……
只见裴勤活动了几下发麻的小腿,正准备离开,季淳却突然从角落里闪出——
是陈柒见裴勤呆在城楼上久久不肯回去,就想着把裴越喊过来劝他。
可惜裴越有公事实在抽不开身,只得拜托季淳过去劝。
但季淳却说道:
“既然裴寺卿都等这么久了,想赌的话,就赌一把吧。”
“季大夫,是我给他推开的,哪还敢盼他回头呢?刚才只是发了会呆。”
“我了解杜兴言,他是个咬死了目标就不会松口的人,但同时,也是个不愿意单方面付出的人。”
“季大夫,你直说,我有点听不懂。”
“我确定且肯定,杜兴言一定会回头,但如果你不站在这里,他也一定会立马离开。”
季淳说罢,朝裴勤先前站着的位置看了一眼:
“等吧,别让自己后悔。”
这一句算是说动了裴勤——
反正自己觉得他不会回来,等一下也好。
渐渐的,太阳已经有了西沉的迹象。
季淳却还是有耐性陪着裴勤等下去,可就在这时,药铺里突然来人,附耳告诉季淳——
皇帝秘密来了大理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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