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你是怎么跟陈支书讲话的,陈支书照顾着村里百来户人,他怎么可能面面俱到把什么事情都做好?
事情发展成这样谁都不愿意,陈支书说那个话也只是考虑集体的荣誉,你说话怎么能那么刻薄,马上给陈支书道歉。”
所有人的步伐,皆因这道声音而停止,人群自中间裂开一条缝隙。
温暖透过这条缝隙,望见了梁正。
随着那道缝隙逐渐变宽,梁正穿过人群,来到了温暖跟前。
这个在她身陷囹圄不久便另结新欢的男人,将他们的儿子虐待折磨致残的男人,
就是温暖前世魂牵梦萦,甘愿受苦也要从上海追随至乡下的男人。
历经一世,再度见到这个男人,温暖内心恨意磅礴。
然而,温暖的情绪,梁正似乎丝毫都没有感受到,他看到温暖站在原地不说话,上前后又催促了一遍:
“暖暖,让你跟陈支书道歉,你没听到吗,愣着做什么?”
愣着做什么?对啊!愣着做什么?
不能愣着。
温暖点点头,表示她悟了。
听到梁正的话,温暖才反应过来,意识到她确实不该愣着,她这会就应该朝着梁正这张伪君子的脸扇巴掌。
“啪!”温暖有想法就有行动,她伸手就给了梁正一个大嘴巴子。
那巴掌的声音清脆而响亮,打得嗷嗷响。
虽然温暖身上没什么力,但还是拿出了吃奶的劲,甩出了最大的力气。
这一巴掌抽出去,梁正的脸被打得猛地向一侧偏去。
他的脸颊瞬间泛起一片红肿,嘴角甚至溢出了一丝鲜血。
周围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他们瞪大眼睛,张大嘴巴,怔怔的看着温暖,一时间竟然忘了该作何反应。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只有那响亮的巴掌声还在空气中回荡。
温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她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微微颤抖着。
她对梁正的恨,岂是这么一个巴掌就能勾销的。
一个巴掌,勾销不了梁正对感情的背叛。
一个巴掌,勾销不了她前世错误的交付。
一个巴掌,勾销不了她被虐待成残疾的儿子。
但,她还是要给这张令人厌恶的下头男送一个巴掌。
这个巴掌只是开胃菜。
到现在,温暖还记得她出狱后找到儿子时的场景。
儿子坐在轮椅上,瘦骨嶙峋,满眼沧桑与恨意,他的双腿失去了知觉。
听别人说,儿子被梁正和他的老婆冤枉偷钱,他们在大雪夜,罚只有十一岁的儿子在雪里跪了一夜。
第二天雪化了,梁正老婆掉的钱,在雪下面浮现出来了,而跪了一夜的孩子,从此成了瘫痪在轮椅上的瘫子。
她找到那孩子的时候,那孩子身残心也残,她只敢躲在那孩子看不见的地方,远远陪着他。
那个孩子的人生,比温暖还要惨千百倍。
就算这件事发生在前世,温暖回来了,也要给她不会再出生的孩子报了这个仇。
但凡能找到机会,温暖都一定会送梁正这个畜生下地狱。
既然回来了,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温暖一个人都不会放过。
“暖暖,你打我?”梁正先是捂着脸发愣,他愣了好大会,才瞪着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温暖。
在梁正心里,温暖乖巧懂事,爱慕他至深,为了跟随他,宁愿放弃她在上海优渥的小姐生活来做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