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霍其堔许可的其他类型小说《染指成婚:霍少的天价罪妻霍其堔许可完结文》,由网络作家“沅兮”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冷冽的语气,夹杂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威严。主刀医生抬起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然后颤颤巍巍的点点头,“......是。”尽管他十分清楚的知道,如果就这样开始手术,那她很有可能会死在手术台上。但是他没有办法反驳。因为霍其堔,是他,乃至他们整个医院都开罪不起的人。冷冰冰的手术台上,时倾躺在上面,听着医生的话,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惊恐万状。不,这不是她爱的那个霍其堔!他是魔鬼,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活生生的魔鬼!“杀了我吧......阿堔你杀了我吧......”绝望而无助的语气,沙哑的不像话。单薄的身体因为恐惧绝望而颤抖到痉挛,直到她身体里最后一丝力量彻底流失,而她再也不能动弹半分,再也发不出一个音节。手术灯骤然亮起。在那片刺目的白光中,透过憧憧人...
《染指成婚:霍少的天价罪妻霍其堔许可完结文》精彩片段
冷冽的语气,夹杂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威严。
主刀医生抬起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然后颤颤巍巍的点点头,“......是。”
尽管他十分清楚的知道,如果就这样开始手术,那她很有可能会死在手术台上。
但是他没有办法反驳。
因为霍其堔,是他,乃至他们整个医院都开罪不起的人。
冷冰冰的手术台上,时倾躺在上面,听着医生的话,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惊恐万状。
不,这不是她爱的那个霍其堔!
他是魔鬼,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活生生的魔鬼!
“杀了我吧......阿堔你杀了我吧......”绝望而无助的语气,沙哑的不像话。
单薄的身体因为恐惧绝望而颤抖到痉挛,直到她身体里最后一丝力量彻底流失,而她再也不能动弹半分,再也发不出一个音节。
手术灯骤然亮起。
在那片刺目的白光中,透过憧憧人影,她清晰的看着那双凉薄的唇微微开合,“好好享受这千刀万剐的滋味吧,它绝对会让你——终身难忘!”
千刀万剐,终身......难忘!
终于,她的眼皮也不受控制的耷拉了下去。
可她的意识却是清醒的。
比任何时候,都还要清醒!
哗啦......她感觉那冰冷锋利的手术刀割开了她的脸,剧烈的疼痛瞬间填满她浑身每一个细胞,然后逐渐又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如万蚁噬骨。
深.入骨髓的痛,她想放声尖叫,她想大声哭喊,她想跪地求饶......可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又一刀下去,她的身体突然开始剧烈颤抖。
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那一刻疯狂涌上头顶,压得她的太阳穴突突的跳,被眼皮覆盖的眼球迅速充血,仿佛下一刻就会爆炸。
再一刀下去,她疼得浑身痉挛,颤.栗不止。
可她却连哭出来的力气都没有,因为她浑身的力气都被身体里的药物,吞噬得一干二净了。
杀了她吧......杀了她吧......她宁愿他拿着枪直接一枪崩了她,也好过这种千刀万剐的滋味。
一刀又一刀,她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也割开了一道又一道的口子,鲜血淋漓,撕心裂肺。
所谓刮骨割肉,也不过如此了吧。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地狱存在啊。
时倾到底不堪忍受那种锥心蚀骨的痛,昏死了过去。
拿着手术刀的医生手抖了一下,然后颤颤巍巍的问,“霍先生,还要......继续吗?”
透着冷意的眸子没有半分波动,只有那凉薄至此的唇轻轻动了动,“继续。”
大抵是害怕真的搞出人命来,主刀医生往手术台上看了一眼,稍有些迟疑的说,“可是......”
没等他把话说完,霍其堔就暴怒着打断了他,“我说,继续!”
“是、是......”那主刀医生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赶紧又低下头去。
躺在手术台上的女人虽然双目紧闭,生气全无,可依然不难看出,她长得极美。
肌肤如雪,眉目如画,整张脸精致得犹如艺术家的雕刻品,只是......五官过于凌厉了些。
事实上,她的样貌和照片上那个女子很像,只不过一个偏凌厉,一个偏阴柔,再结合细微处的区别,所以两人看起来才会大不相同。
可惜了......
默默的在心中叹了口气,主刀医生继续操刀。
他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一个不慎弄毁了这张脸,霍其堔会怪罪于他。
终于按照他的要求一一做好,主刀医生直起身,正准备帮她缝合伤口,就在这时,他的目光突然的落在女人耷拉着的眼皮上,“那是什么?”
其余医生跟着将脑袋凑了过去,不知道是谁说了句,“好像是颗痣......妖痣?”
旁边的男人凉凉的问了句,“什么是妖痣?”
有人回答说,“就是长在眼皮上的痣,据说长有妖痣的人,情路坎坷,一生无依。”
主刀医生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他回头看了霍其堔一眼,问,“霍先生,要......割掉么?”
情路坎坷,一生无依......霍其堔冷笑一声,刚要开口,就在这时,突然听得有人喊了一声,“她心跳没有了!”
呼吸突然一窒,霍其堔沉声道,“强心针!”
时倾,你敢死?没有我的允许,你敢死?!
有人慌忙拿了针筒过来,正要注入强心剂,就在这时,突然又听得人喊,“呼吸也没有了!”
胸口一阵抽痛,霍其堔脚下一个跄踉,好不容易撑住手术台边缘才没有倒下。
主刀医生这会儿也顾不上什么缝合不缝合了,他赶紧扔了手术刀,“上人工呼吸机,快!”
有人小心翼翼的说了句,“我们科室的人工呼吸机出了点故障,用、用不了......”
“你他妈不是说已经跟别的科室借调了吗?”霍其堔转身,怒吼着打断他,“赶紧去拿啊!”
“来不及了!病人必须马上进行人工呼吸,否则......”
否则......不!不会有否则!也不会来不及!
时倾,你欠下的债还没有还完,你还没还我一个活生生的小柔,你休想就这样死去!休想!
下一瞬,霍其堔头一低,那片凉薄的唇就落在了那两片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唇瓣上。
她的身体冰凉,她的唇,也冰凉。
空气中突然划过一道寒光,那是霍其堔刚刚用来替她拆线的那把剪刀。
而时倾握着剪刀,发狠般朝他后颈处刺去!
可惜,等待她的却不是想象中血溅三尺的场面,因为她的剪刀还没落下,就被他抓住了手。
霍其堔从她身上抬起头,一眼望不到低的黑眸里夹杂的是她所看不懂的情绪,“你想杀我?”
他手上一用力,她吃痛不住,那把闪着寒光的剪刀便“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时倾你想杀我?”
沙哑的声音,难以置信的语气......
原来,他还知道她是谁啊!
时倾冷笑着,然后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我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她眼里的恨意,狠狠的灼伤了他的眼。
他知道,方才那一瞬,她是真的动了杀心。
“没用的,时倾。”他压着她乱动的手,然后拽过床头刚被解下的领带,一圈一圈往她手腕上绕,“你杀不了我,就像你杀不了你自己。”
他将她的双手绑在床头,那双盛满寒意的眸子只余一片残忍到极致的笑,“我们都要好好活着,活着,给小柔赎罪。”
“放开我!你这个疯子,你放开我——”
她拼命挣扎,想要挣脱他的钳制,可他却突然俯身,发狠一口咬在她的嘴唇上。
“时倾,记住这种痛。这是你欠她的!”
浓烈的血腥味溢满口腔,时倾瞬间红了眼,“那你杀了我啊!我杀了你的小柔,我现在还想杀了你!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永绝后患啊!”
“我不会杀你。”他起身,开始解自己的衬衫纽扣,“所以时倾,你的激将法对我没有用。”
纤尘不染的洁白衬衫飘然落地,他的声音冷得像是化不开的千年寒冰,“死,太便宜你了,我要的是,让你生不如死!”
话音落时,剧烈的疼痛顿时将她席卷,可她都还没来得及痛呼出声,就被他堵住了唇,而她剩下未说出口的话,也终于一点一点的被那双凉薄的唇吞噬殆尽。
她从未想过,结婚三年,他们之间,会是从她顶着别的女人的脸开始。
那个高高在上,高傲得不可一世的时倾,最终,还是彻底沦为了一个笑话。
生不如死......好一个生不如死呵!
时倾突然就没了继续挣扎反抗的力气。
痛吗?当然,只是身体上的痛,又如何能及得上她心底的痛的万分之一?
她就那样睁着眼,一脸漠然的看他,直至云消雨歇,他起身穿好衣服,然后阴沉着脸头也不回的转身。
“霍其堔。”时倾叫住他,她静静的躺在那一片狼藉的床上,水雾氤氲的眸子里是深深的痛楚和绝望,“你就......那么喜欢她?”
喜欢到,不惜将自己逼成一个魔鬼?
男人停下脚步,语气生硬又冷漠,“我爱她,她是我漫漫人生中,唯一的信仰。”
唯一的信仰......
那么阿堔,你又可知,你也曾是我这一生中,拼尽全力也要努力追逐的,所有信仰?
脚步声渐远,时倾闭上眼,心中死寂一片。
这个冬天,可真冷啊......
第二天早上,徐妈推门进来的时候,时倾依然还保持着霍其堔昨晚离开时的样子躺在那。
被绑在床头的双手已经麻木到失去知觉,空洞无神的眸子里生气全无。
他走的时候,忘了将她解开。
她就那样光着身子,在那躺了整整一夜。
而她身下,洁白床单上的那抹嫣.红,像极了一朵盛开的血红玫瑰。
大概没想到屋里会是这样一副画面,徐妈愣了好一会儿,才慌忙扔了手中的东西,惊呼着扑过去,“太太!”
伤痕遍布的身体已经冷成了一块冰,徐妈哆嗦着,好半天才将她手腕上的领带解开。
帮她盖被子的时候,手背不小心蹭到她的脸,徐妈惊了一下,赶紧又抬手去探她的额头,这才发现,她的脑袋烫得就像个火炉。
家庭医生来得很快,给她打了退烧针,又开了一大堆药,这才一脸不忍的摇着头离开。
徐妈满脸心疼的拿着药蹲在床边,苦口婆心的劝,“太太,你起来把药吃了好不好,医生说你身上伤太多了,旧伤未愈又突发高烧,光靠打针不行的,还得配合吃药才能快点好起来。”
“太太,我知道你还在生先生的气,但你再生气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啊!你忘了我跟你说的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太太......”
说到最后,徐妈已然泣不成声。
但是没有用,时倾仿佛没听见她说的话似的,她就那样睁着眼睛,静静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像具失了灵魂的布娃娃。
“太太,你不要怪先生狠心,别人不知道但我知道,他心中一定是在意你的,上次在睡梦中他还叫你名字呢......先生他现在只是被假象蒙蔽了心智,等过段时间,他想明白了就好了。”
“我们都相信你不是杀害许小姐的凶手,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该为时董事长想一想啊,难道你就真的忍心......让她这样被欺骗一辈子吗?”
空洞无波的眸子终于有了点反应,时倾侧过头,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唇轻轻动了动:
“你说......什么?”
徐妈擦了擦眼角,继续说,“我前两天不小心偷听到了先生和阿德的对话,原来时董事长之所以会登报跟你断绝母女,是因为先生找人做了手脚,是他让人偷换了你和许小姐的血样。”
灰蒙蒙的眸子顿时盈满水雾,顷刻间,时倾泪流满面,“你是说,我还是......我妈的女儿?”
徐妈点点头,“其实时董事长从头到尾都不相信,只是先生硬逼着她去做亲子鉴定,她不知道你们的血样被人提前动了手脚,所以她才......”
原来是这样......原来,竟是这样!
“为什么......”单薄的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时倾哆嗦着,泣不成声,“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已经夺走了她所拥有的一切,为什么,他还要这么残忍的,毁掉她最后的希望?
他明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她最在意的,除了他就只剩她的家人了!
“我不知道,但是太太,你一定要振作起来,因为只有这样,你才有机会找出真相洗刷冤屈。”
振作起来......找出真相,洗刷冤屈。
徐妈的话,无疑像是漆黑的夜里突然亮起的一道光,而那道光,成了唯一能支撑她继续活下去的勇气和动力。
他拿出丝帕仔细擦拭自己的手指,直到将所有指头都擦了一遍,骨节分明的手轻轻一扬,那条绣着红色玫瑰的丝帕便飘飘然落在她的腿边。
“什么时候想通了,就什么时候来见我。”
“你敢动时家!霍其堔!你敢!”她猛地扑过去,目眦欲裂的样子,仿佛要将他撕碎,可还没近他身,就被人死死按住了肩膀。
“有什么事你冲我来!”她拼命挣扎,可却怎么也挣脱不开手臂上的钳制,“你若敢动时家,你若敢动时家一分一毫,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霍其堔!”
她喊到声嘶力竭,形象全无,可他无视她的愤怒与挣扎,一脸漠然的拂袖离去。
时倾又被押着重新跪回墓前,她听到耳边有人说,“太太,先生吩咐了,说在你认罪之前,就让你继续跪在许小姐墓前好好反思。”
好一个认罪之前!好一个好好反思!
可莫须有的罪名,为什么要认?
就算跪到死,她也绝不认罪!
......
前来吊唁的人来了又走了,看着直挺挺跪在雨中的时倾,脸上的表情无一不扼腕叹息。
谁的想得到呢?昔日那个肆意妄为,高傲得不可一世的时家大小姐,居然会沦落至此。
雨下得越来越大,很快淋湿了她的衣裳。
黑色的布洛克鞋突然撞入视线,有一束娇艳欲滴的血红玫瑰被放在墓碑前,时倾木然抬头,脸上的神情却在那一刹变得局促不安了起来。
被冻得乌黑发紫的嘴唇微微开合,却到底没能发出半点声响。
她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来人点了一炷香插.进香炉,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墓碑上那张年轻女孩的脸,她听见一声长长的,微不可察的叹息。
良久,他脱帽,鞠躬,最后默然转身。
走了两步,他忽又停下,“认罪吧,倾倾。”
认罪吧,倾倾,认罪吧!
在嘴边滚了几滚的那声“爸”终于被她无声咽下,时倾抬头,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里藏着的是深深的绝望,“连您也认为,是我杀了她,对吗?”
他是她的亲生父亲,可他却叫她去认罪。他都不问问她真相到底如何,他就叫她去认罪!
但她忘了,他是她的父亲,也是许可柔的。
当年,许安佑入赘时家,所以时倾和弟弟时澈都随母姓。
许可柔则是他在外面的私生女,虽然她跟时倾同一天出生,但直到七岁时生母病故,许安佑才寻了个由头接回时家养。
最开始,时倾并不知道许可柔也是父亲的女儿,直到她十岁那年,那个下着暴雨的夜,透过狭窄的门缝,她看着他们扭打撕扯,争吵不休。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母亲哭,向来要强的母亲,在那个漆黑的雨夜里,哭得那样凄凉绝望。
从那以后,她对许可柔便再没有过好脸色。
“倾倾,去自首吧。”
悲悯的语气拉回了时倾的思绪,也打破了她心中最后那丝期盼,她挺直腰杆,无声冷笑,“您还是省省吧,我不会认罪,更不会去自首!”
她抬起头,眼底尽是挑衅,“想替你女儿报仇,你就杀了我!为了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杀掉你的亲生女儿,你看我妈还会不会原谅你!”
“孽障!”许安佑双目赤红,一脸震怒的举起手,时倾看着他,却只冷笑着闭上了眼睛。
那高高扬起的巴掌却并没如预料中落在她脸上,半晌,她听他说:
“三个小时以前,蔓芝被警察带走,时家随时面临被查封。两个小时以前,小澈在巴黎一个商场无故失踪,到现在都还没找着人。”
低沉沙哑的嗓音,带着难以遏制的颤抖。
时倾胸口一窒,蓦然睁眼,“你说什么?”
霍其堔,他......他怎么敢?!
许安佑一脸悲哀,仿佛顷刻间苍老了十岁不止,“如果你觉得害死了小柔不够,还要拉上你妈妈,你弟弟,甚至整个时家来给你垫背,来替你赎罪的话,那你大可以继续昂起你高贵的头颅。”
“好自为之吧!”他转过身,“时-小-姐。”
轻飘飘一句“时小姐”,她挺了一天的脊背突然就那样弯了下去,再也直不起来。
而从此以后,她的世界,也将天昏地暗,分崩离析,再也看不见一丝光亮。
陆衍没理他,只弯着腰小心仔细的帮她上药。
整个江城,怕是也只有他陆医生,敢这样堂而皇之面不改色的跟霍其堔对着干了。
好不容易上完药,将伤口包扎好,陆衍还不放心,又给做了一系列常规检查,确认她性命无碍之后,这才起身开始收拾医药箱。
霍其堔在旁边看得眼睛都快喷出火来了,“陆衍,我让你过来,是让你看她脸上的伤的!”
不是让他来给她挑玻璃,上药的!
脸上的伤?陆衍低头一看,顿时恍然大悟。
他掀开医药箱的盖子,低头翻箱倒柜好一阵,最后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张创可贴,就往时倾脸上那不到两厘米明显已经结痂的伤口上一贴,完了再“啪”的一声合上箱子,“OK,搞定!”
霍其堔突然就很想骂脏话。
但陆衍没给他这个机会,“作为医生,阿堔,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她现在身体很虚,你若还想让她多活几天,就别再折腾她了。”
多活......几天?
四周的空气顿时凝固,过了好半天,他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什么意思?”
陆衍叹了口气,温润如玉的脸上一片悲悯。
“阿堔,我早就跟你说过,就算空包弹对人.体的伤害也很大,更何况她枪伤还没好又被注射大量Suc.cinylcholine......阿堔,我实话跟你说吧,就她这个身体状况,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他抬手扶住他的肩膀,“你......懂我意思吗?”
你懂我意思吗?她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的砸了一拳,那么强大的力道,几乎让他窒息。
“我不懂!”霍其堔红着眼甩开他的手,漆黑深邃的眸子里恨意涌动,“我也不想懂!你刚刚不是问我为什么找你来吗?好,我现在就回答你——”
“因为你是全江城最好的外科医生,而我要让她活着,长命百岁的活着,活着,给小柔赎罪!”
活着给小柔赎罪,真的......是这样吗?
陆衍垂眸,不露声色的掩盖住眼底所有的情绪,“那就等她......先熬过这个冬天再说吧。”
悲悯的语气,苍白如纸的小脸上,女人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两下,很快又归于平静。
*
时倾这一病就是半个月,每天除了要吃大把的药,就连一日三餐都被换成了各种药膳。
而在这期间,霍家大换血,除了先前的徐妈,其他的家仆园丁也都里里外外换了个遍。
甚至,连管家都被换成了霍其堔的心腹。
心腹......呵!他还真是,看得起她啊!
轮椅上,时倾微微仰头,眸中一片死寂。
窗外的雪终于停了,而这个曾被她称之为家的地方,也彻底变成了一座冷冰冰的牢笼——
霍其堔不许她出门,还没收了她所有的通讯工具,他把她变成那个女人的替身,还想将她当成禁.脔一辈子囚禁在这里,囚到......她死为止!
“太太,晚餐已经准备好了,您是想现在吃,还是等先生回来一起?”
清和恭敬的男声突然响起,是前不久才走马上任的新管家,何能。
他最近倒是殷勤得很,每餐定要亲日过问。
想必,这也都是......霍其堔的意思吧?毕竟她现在顶着的,可是他心心念念那个女人的脸。
“太太......”何能迟疑着,又喊了一声。
时倾收回视线,语气生硬,“别这样叫我,我早就不是什么太太了,我甚至......”她伸手抚上自己的脸,笑得心酸又绝望,“连我自己都不是了。”
“不,不是这样的。”何能涨红着脸,说起话来磕磕巴巴,“在......在属下心中,您......”
熟悉的汽笛声响起,打断了何能剩下的话。
是......霍其堔回来了。
说来讽刺,以前她每天绞尽脑汁想的都是如何把他骗回家,想让他陪她吃顿饭比登天还难。
而现在,他每天到点就回家,像极了一个夜不归宿的登徒浪子突然间洗心革面痛改前非,变成二十四孝模范好丈夫。
可是有什么用呢?
她......早已不是原来那个她了。
收回思绪,时倾回头,苍白得没有丝毫血色的脸上,又恢复了那一贯的漠然,“上菜吧。”
何能领命,转身一瘸一拐的下去布置了。
时倾继续呆坐在轮椅上,双眼空洞的盯着窗台,那里的满天星已经被他换成了娇艳欲滴的红玫瑰,而那是......许可柔生前最喜欢的花。
肩膀突然一沉,男人的手臂圈上来,顺势握住她冰冷的手,“怎么穿这么少?冷吗?”
那样温柔的语气呵!却到底......不是因为她。
时倾没有挣扎,只偏了偏头,“你回来了。”语气虽不够温柔,却再也没了以前的锋芒。
“下班的时候临时签了个合同,就回来得晚了些。”霍其堔找了个披肩给她围上,又故意板着脸教训,“下次不许这样了,万一感冒了怎么办?”
后背微微一僵,时倾却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然后轻轻应了一声,“......好。”
一次又一次的遍体鳞伤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
跟霍其堔作对,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而她,如果想要活着从这里走出去,他是唯一的突破口,所以,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
忍!
端着餐盘的家仆鱼贯而入。
时倾转动轮椅,却被霍其堔倾身按住了手。
“别总依赖这个,阿衍说了,你得多起来走走,这样才更有助于你身体的康复。”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去,语气温柔得,像是四月里的风,“来,我扶你。”
“我......”时倾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可霍其堔却趁势抓住了她的胳膊,“别怕,有我在。”
他扶着她慢慢起身,她紧张得双腿打颤。
实际上,她脚上的纱布已经拆掉了,脚底的伤也都完全好了,但她忘不掉那深.入骨髓的痛。
那种感觉她记得太过清楚,以至于现在她每走一步,都感觉自己的脚底在隐隐作疼。
陆衍说,那是她的心理阴影在作祟。
霍其堔慢慢扶着她到餐桌旁坐下,嘴角微微上扬,毫不吝啬的夸赞,“你看,这不是挺好?”
是挺好,如果......他没有把她当做别人的话。
各式各样的饭菜被人陆续端盘上桌,腾腾热气中,一股淡淡的中草药味总也挥之不去。
时倾低着头默默吃饭,冷不丁,一碗热汤放在她面前,“多吃点,看你,最近都瘦了。”
眼眶突然不争气的红了,大抵是,被熏的吧。
饭后,霍其堔回书房继续处理公务,时倾在虹姨的帮助下洗漱完,就早早的上床睡了。
可她睡得并不安稳,因为她又做噩梦了。
十二月的江城,已经很冷了,无孔不入的冷空气,仿佛要将人身体里的血液都凝结成了冰。
墓园门口,霍其堔撑着一把黑伞,面无表情的问,“她还不肯认罪?”
“是。”下属低下头,他手上还捧着个暗红色的木匣子,上面叠放的是今日最新的财经快报。
“还挺能熬。”凉薄的唇勾出一抹嘲讽的弧度,男人的眼神蓦然一冷,“给她送过去。”
冷冽的语气,听得下属的身形微微一颤,不过转瞬之间,他又恢复如常,“是。”
低眉顺眼的应了一声,这才捧着那个木匣子往墓园里走,他走得极慢,若是仔细看的话,还会发现他的左脚微微有些跛。
细雨绵绵,已经下了整整一天一夜。
时倾依然还跪在那里,雨水打湿了她的衣服,寒风吹得她单薄的身躯摇摇欲坠,而那原本挺得笔直的脊背,不知何时已经弯成了一只虾米。
身体里的灵魂似乎正在慢慢剥离她的躯壳,逐渐涣散的意识,连疼痛都开始变得麻木。
她不是没听懂许安佑的意思,也不是铁了心要置时家于不顾,她只是,有她的骄傲和自尊。
妈妈,你跟小澈不会有事的,对不对?你那么厉害,小澈那么喜欢他,这只是他逼我认罪的手段,并不会真的拿你们怎么样的,对不对?
妈妈,倾倾不能认罪,真的不能......妈妈,你能理解倾倾,也会原谅倾倾的,对吗?
头顶忽儿笼上一层阴影,时倾费力抬头,却只看见一片如墨的黑。
“还没想通?”冰冷讥诮的声音,像是亘古不化的千年寒冰,“相信你很快就会改变主意了。”
呵......是又想到什么逼她认罪的法子了吗?
时倾掀了掀眼皮,却不去看地上的木匣子和报纸,只是沉默着,一脸漠然的看着前方。
“希望你此刻的冷静可以一直保持下去。”男人冷笑,狭长的眸子里一片残忍,“念给她听!”
有人拿起报纸,机械化的声音顿时响起:
“......时氏集团CEO时蔓芝时女士因涉嫌贪污受贿,目前已被正式拘留......时氏集团股市全面崩盘,股票被大批量抛售,股价无限度下跌......大量股东纷纷撤资......时家资金链断裂,公司无法正常运转,且随时还要面临被查封的危险......”
毫无起伏的语气,像一把尖刀不断撞击着她的耳膜,她死死咬住唇,依然倔强的一言不发。
就是她这样的态度,彻底激怒了霍其堔。
“行,时倾你果然够狠!我倒是想看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幽邃的眸子里透着一股子噬心蚀骨的阴冷,男人脸上寒意更甚,“把匣子打开!”
手下领命上前,将木匣子捧到与时倾视线相同的高度,脆响声后,匣子应声而开——
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而时倾那双没有聚焦的眸子,却在看清匣子里的东西时骤然缩紧!
她的身体忽然剧烈抖动起来,大滴大滴的眼泪顺着那张惨白如纸的脸上滚落,冻得乌黑的嘴唇哆嗦着,却半天也发不出一个音节。
那是一只鲜血淋漓的断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食指第二个指关节处有一道浅浅的疤痕。
那道疤她再熟悉不过,那是......小澈的手!
雨忽然停了。
朝阳的光辉透过厚重的云层倾洒下来,落在他那张薄情的脸上,温柔而又残忍。
“喜欢吗?”男人在她面前蹲下来,声音轻得仿佛呓语,“他们从时澈身上砍下来后,一刻也不敢耽搁,直接连夜就派人用直升机运回国了。”
他抓着她的手往木匣子那边移过去,凉薄的唇微微开合,却说着这世上最残忍的话,“你要不要摸摸看,兴许还是热的。”
她疯狂挣扎着缩手,不知是被雨水还是泪水打湿的脸上早已被惊恐填满,绝望到令人窒息。
她想说话,张开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一天两夜没吃没睡,她已虚弱到严重失声。
霍其堔也不恼,只接过手下递过来的丝帕慢条斯理的擦拭刚刚触碰过她的那只手,然后问,“怎么样?现在,你肯认罪了吗?”
惨白小脸上的恐惧突然放大,她拼命摇头,右手死死扣着喉咙,可不管她怎么努力,最后都只能发出一两个破碎不堪的音节,“啊......”
霍其堔到底没那么多耐心留给她,脸上的笑容骤然敛去,他起身,“再去砍他一只手来!”
再去砍他一只手来!再去......砍他一只手!
“不!!”喉间的禁锢突然被冲开,她扑过去抱住他的腿,支离破碎的声音,也嘶哑得令人心碎,“不要!我......认!不要去!我认!不要......”
她说,她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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