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体鳞伤。
触目惊心。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的伤，甚至已经有了淡淡的发炎化脓的臭味。
她看见我把头转过去，默默地留着眼泪。
嘴角满是鲜血。
为了让她减少颠簸，我只能等救护车来。
身体多处骨折，长期营养不良，多处伤口感染，永久性回肠造口，只能挂着粪袋。
甚至还经历了电击、溺水等多种残忍的对待。
我听着已经感到恐惧，她却真真切切经历了这些。
医生告诉我哪怕治好，也要卧床一辈子。
相当于一个人再也没了尊严。
更何况她已经没有可以依靠的人，没有人会再管她。
我缴了手术费，在病房门口徘徊。
她像是感应到，轻轻喊着我。
“国忠是你吗?”我犹豫一会，走了进去。
她看着我又流下了眼泪，自顾自地说起来。
“国忠，对不起，谢谢你。”
“我做了太多事情，我拿孩子骗了你，毁了你的前半辈子。
我还……为了那个男人杀死了我的孩子，甚至把他的赔偿金都给了那个男人赌博。”
说到这里她的情绪变得激动，手轻轻伸起来，像是要碰碰我。
我下意识往后一退。
她苦笑，“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的，我这一辈子幸运的就是嫁给你，那几年是我最幸福的几年。”
“其实，嫁给一个老男人为弟弟换彩礼，做一个不停生孩子干活的女人，才是我这种人应得的。”
“老天爷让我受到了惩罚，让我到死也要后悔自己错误的决定。”
突然她停下来不再说话，我一转头。
看见的是手已经耷拉下去毫无声息的李红梅。
我按响铃声，医生来了之后正式宣判了她的死亡。
死不瞑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