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他仍然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
她偏过头,大大小小的酸泡从心底涌上来,破裂之后,酸的五脏俱倒。
一连几日,上官清闷闷不乐,偏偏这等心事既不能跟慧娘倾诉,就连自己也弄不清楚缘由。
这日一大早,谭妙音与宋启莲不约而同的登门造访,宋启莲命丫鬟提着太后御赐的燕窝和人参,郑重感谢上官清代她写佛经之事。
“举手之劳而已,莲姐姐不必客气,既是太后御赐之物,妹妹怎敢冒然收下,姐姐还是带回去补养身体。”上官清客气推辞,实在觉得这些御赐珍品碍眼。
宋启莲差遣宝珠将补品收好,面上笑意盈盈,“我已大好,御赐珍品良多,我一个人也吃不完,还需妹妹帮我分担。”
谭妙音睨了宋启莲一眼,心中轻笑,国公府的人还真是舌灿莲花。近来京中传言,燕王殿下与国公府交好乃是看上这宋三小姐,看来燕王久居边陲,没见过几个正经的国色天香,于是故意问道:“莲妹妹,我听说燕王最近往国公府跑的勤,可是与妹妹谈天说地去了?”
宋启莲面上一红,害羞道:“随意聊几句罢了。”燕王最近确实来过国公府两次,只是与父亲叙话,她远远瞧见过他,连面貌尚看不真切,哪有机会说上话,不过父亲透露过他话里话外也曾打听过她,加上太后赏赐,想来也是有几分希望。
上官清闻言,心里涌起苦涩,既然燕王与宋启莲说过话,那肯定识破她是假冒的了,如此,他仍然与国公府交好,说明他中意的是真宋启莲,她到底在痴心妄想些什么!
隔着万水千山,她与他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清儿,你想什么如此出神?”谭妙音轻轻碰一下上官清的手臂。
上官清回过神来,遮掩道:“我在想晌午该吩咐厨房准备些什么吃食来招待两位姐姐。”
“不麻烦,清儿。”宋启莲站起身,带了一丝娇羞道:“太后娘娘召我入宫,待燕王殿下退朝后,一并用膳,我这就走了。”
上官清嘴唇动了动,一时五味杂陈,说不出话来,倒是谭妙音道:“莲妹妹好福气,嫁入燕王府指日可待。我曾在一次宫宴上有幸见过燕王殿下,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先在此恭喜妹妹了。”
宋启莲低头一笑,告辞离去。
谭妙音又与上官清说了会话,多半是在讲王应坤被她父亲收拾的狼狈相,叮嘱上官清小心王应坤,之后也不多做停留,离开。
屋里终于只剩上官清一人,她缓步来到窗前,望着院子里方右靥匀酥,花须吐绣,排比红翠,心中凄凄,无限相思意,终是一场空。
大哥说过,燕王素来与父亲政见不合,立场相对,爹爹在朝堂上从不给燕王面子,燕王对爹爹也是毫不留情的讥讽,他选择国公府也是情理之中。
至于到底谁是宋三小姐,又有什么干系?
更何况,真正的宋三小姐品貌上乘,温柔细致,善解人意,不失为良配。
道理都懂,心头的酸涩却是怎么也挥之不去。
早知如此绊人心,莫如当初不相识。
“小姐,您怎的哭了?”宝珠端着一碟白玉糕,讶然见到上官清脸上一行清泪。
上官清回过神,连忙拭去脸上的泪珠,扯谎道:“方才想起早逝的母亲,一时有些感伤。”
宝珠似信非信的点点头,夫人去世好多年,小姐甚至记不起夫人的模样,还会伤心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