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桌相望,我的思绪又回到了那个冬天。
我二十年的记忆里,大多都是在精神病院度过的。
像我这样自闭症的孩子,嘴巴就像被锯掉口的葫芦,和哑巴几乎没有区别。
即使我知道有个哥哥会来,他无论怎样对我温柔的讲话,我都不为所动。
“现在好多自闭症的孩子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关心外界的一切,情感淡泊,对之前的事也都完全没有记忆。”
我听见护士说。
于是来陪我的那个男人唇角牵了牵,叹了口气。
“可怜是个自闭症,明明生得这样一副好容貌,不过我不会放弃她的。”
我当时不懂他复杂的表情,后来懂事了才知道,那种神态,是且喜且怜。
我哥哥很有钱,他给我升级了病房,却不要求一定要治好我。
“最好能让她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什么都不关心,但是还是会说话比较好,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当木头可不讨人喜欢。”
在他的授意下,有了一支专门为我配套服务的医疗团队。
我学会了说话,也学会了做表情,他们放我出院了。
就在出院的那个夜晚,十七岁的我见到了本该在地狱的恶魔。
那个夜晚,我的长发像毒蛇一样将我缠绕,沾上腻人的汗。
程宝真只是掐着我脸颊上的软肉笑。
“慧慧,你果然是个尤物。”
一把水果刀抵在我喉间。
“你什么都不知道,对吗?”
我茫然地点点头。
他笑得更温柔了。
“这就对了,慧慧,之后还会有一个大人物跟你玩游戏,就像哥哥这样,你要叫他王,然后就只用娇娇软软的笑就可以了。”
这样一直过了好久。
嫂子名义上对我好,实际上是在监控我吃药,要是不肯吃,等待我的就是就是她尖锐美甲的抓挠。
“小贱人,养你就是为了今天,你不能光在我家吃独食吧!”
我费了好大的劲,才学会如何假咽药不被发现,慢慢恢复了神智。
而一直围着我叫小姑的程程,在我二次出院的时候,趁深夜无人,爬上我的床头。
“小姑姑,你生的真漂亮,听说我爸和那个老板都玩过,反正以后公司也是我来继承,你不如从现在开始,做我的女人…”
我惨叫,捶打,也只会让他更兴奋。
他一边掐着我的脖子,一边骂我。
“我爸说你小时候在农村里,还要天天喂猪呢,猪圈里这么臭,难怪你身上也不香…”
“你现在吃的,用的,住的,可都是我家的东西,给我玩玩怎么了?”
“说白了,如果不是我家看上你,你现在还在精神病院当疯子呢,你要知足,乖,别挣扎了,认命吧。”
随着我的讲述,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陈宝真目眦欲裂,再也维持不住温柔哥哥的假象。
“胡言乱语!颠倒黑白!她已经彻底疯了!有证据吗?有证据吗?”
我笑了笑,从贴身胸衣下取出一包塑料膜来,里边是层层叠叠的药片。
“证据我都随身带着呢,请化验一下这些药吧,刚好我的医生也在,可以查药方。”
“哦,对了,还有我之前去打胎的那家私立医院,我给了钱的,你们做手术时留的体液还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