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周立竣脸色唰一下阴沉了下去,周遭的气压都被压低了,他开口如千年寒冰那么冷,
“李玉,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快三十的人还以为自己是个小孩子呢!”
“还提离婚,你丢人不丢人?出去外面问问有哪个男人会要你一个带孩子的二婚女儿!”
这话的潜台词就是,如果我跟他离婚,南南他是不会要的。
我嗤笑了声,“放心,南南我会带着她一起离开。”
叶青青抱着他的胳膊像在看笑话一般,不屑地说,
“李玉,你工作十几年了,单位都没有给你分到套房,你能往哪儿走?”
她确实是有拱火的本事,周立竣立马联想到她说的,我在外面有了其他野男人。
发狠般猛地上前来攥住我的手腕,恶声恶气质问,
“李玉,你是不是在外面有男人了?!”
我冷笑着从他手心挣脱而开,半点不想再跟他废话,睨着他寒声说,
“周老师,你和我并没有扯证,现在还和叶青青具有夫妻关系,我和谁有没有关系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撂下话,就大步流星走出了门。
什么行李我都不要了,只要能成功离开周立竣,让南南陪在我身边就行。
“李玉!你可过几天又眼巴巴来求着我,让我允许你进家门!”
周立竣声嘶力竭的咆哮声响彻了整条巷子,若不是街坊邻居上班去了,恐怕谁都会出来凑这个热闹。
上一世,我确实经常因为叶青青和他吵得不可开交。
每次都委屈地带着南南去城边上招待所住上几天,又因为舍不得周立竣而回家。
他从来没有一次来找过我们,让我们回家。
因为他太知道我的性格了,我爱他如命,断不可能因为一点小事情就能离开他。
而这次,我清楚地知道,我不会再回到这个地方了。
去托儿所接到南南之后,我带着她坐上了去上海的绿皮火车。
南南年纪小,但是什么都懂,一路上紧紧抱着我说,
“妈妈,你去哪里南南都要跟着你一起去。”
我亲了亲她的脸颊,眼眶中泪水在打转,抱着她说,“好,妈妈不管去哪儿都会带着南南一起的。”
一天一夜的火车到了上海。
书记已经跟这边的单位说了我要到来的消息,说会有上海单位的书记来接我,一个姓张的男人。
才出车站,我就被人拍了拍肩,转头过去的时候发现是个男人,我试探地喊了句,
“张书记?”
男人点点头,抓出一把糖塞到南南手心中,笑得温和,
“不用这么见外,平时私下叫我行胜就好。”
我打量着他,还以为张书记会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至少能当上书记是需要很长时间磨练的。
而面前这个男人看起来很年轻,儒雅书生的气质,让人莫名心生好感。
我推测也就跟我差不多大的年纪,都稳坐上书记的位置了。
想来实力一定相当强。
“一路赶过来累坏了吧,孩子给我来抱吧。”
张行胜笑着朝南南张开了双臂,我有些不知所措。
这书记也太随和了,热情得让我觉得,就好像老夫老妻那么自然。
“不用麻烦了,书……行胜。”
我磕磕巴巴地拒绝,南南却笑着扑到他怀中,“妈妈,我想要张叔叔抱。”
我笑了出来,“这还是头一次看到南南有主动愿意亲近的人。”
张行胜带着去参观了上海的工作单位,又告诉我们,
“单位知道你带着孩子的,给你们分配了房子,虽然不是特别大,但你和南南住下来应该没问题的。”
见了分配的房子,这哪儿还小的,比起乡下的蜗居来说,我和南南居住起来可以说是很宽敞了。
“这里房租一个月需要多少钱?”
我有些窘迫,上海的物价比乡下贵得多。
身上虽然有一些积蓄,但只能说撑得住我和南南的生活开销。
如果要是房租很贵,那我们就选一个简陋点的屋子住着。
张行胜笑着摇头,“不要房租,你能接受调派到上海来已经做出很大牺牲了,这间屋子你可以一直住着。”
他又怕我们不熟悉上海,带着我和南南去买了很多生活用品才回家。
我和南南躺在屋子里的床上,南南笑得甜蜜,声音都洋溢着开心,
“妈妈,我们是不是也有家啦。”
我捏捏她的脸,笑着点头,“嗯,以后咱们的日子会过得越来越好的。”
南南重重点头,撇着嘴坐起来认真地说,“妈妈,我不喜欢爸爸了,我们都不要喜欢他了,他只喜欢姣姣和青青阿姨。”
我心中有些酸涩,本想把我和周立竣的事情瞒着南南,想让她有个不那么悲悯的童年。
可终究还是瞒不过。
我抱着南南无声泪下,她才一个四岁大的孩子,明明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却清楚地感受到了父亲的偏心和嫌弃。
眼泪流淌而过,直到没留下任何泪痕我才松开她,笑着承诺,
“好,以后我们都不要喜欢他了。”
5.
我给南南找了家托儿所,在上海扎下了根。
新单位的工作内容和乡下的单位大差不差,再加上有张行胜的提点帮忙,很快我和南南都适应下来了这里的新生活。
为了让南南过上更好的日子,我白天上班,下午就织毛线做手工卖给上门收的人。
虽然价格不高,但是一个月算下来能有十块钱。
能给南南买点牛奶,零食。
在上海过了快半个月的时间,下班的单位门口,我遇到周立竣。
在离开他的半个月时间,我和南南是前所未有的幸福,以至于让我感到时间飞逝。
再见到周立竣我有些恍惚,好像他已经是上辈子的人了。
他站在花坛下,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最注重衣着的周老师连上衣的扣子都扣反了,毫无形象地一直望着从单位走出来的人。
我无视了他,从一边准备绕开走。
他见到我的瞬间眼睛都亮了,疾步冲过来,红着眼质问,
“李玉!你知不知道这些天我到处在找你!你是怎么能做到把自己丈夫抛弃,带着孩子来到上海的!?”
“要不然我到你之前的单位打听到你现在的位置,我都想不到你能为了躲我跑这么远!”
他离得近,能清晰地看到棱角分明的脸比之前消瘦了很多。
眼眶中红血丝遍布、眼下乌青密布,拧着眉咆哮诉说着,看起来生气又委屈。
我淡漠地瞥他一眼,态度完全就是面对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持有的疏离冷漠,
“周先生,我记得没错的话,我说过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周立竣听到这句话,胸腔处剧烈起伏了一下,调整着让自己呼吸平稳下来,语气放柔缓和了很多,
“别闹了玉儿,去把南南接上我带着你们回家,家里没有你操持都快乱成一锅粥了。”
笑着问我,“南南呢,这么几天没有看到她了,有没有长高点?这些天没念叨着想我?”
我厌烦地看着他这副假意神情的模样,讥笑了声,
“周立竣,我还有南南,都和你没有关系你。她不会想你,我更不会。”
他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怒火,讨好一般伸手在握住我的手,
“好了,别闹了好不好?让青青搬进来的事情,是我对不住你,我让她们马上就搬走。”
“咱们以后还是过好我们的小家,上次做酸菜鱼你和南南都没吃到,这次回家我再给你做一次好不好?”
他那副样子好像在说,我已经给了你台阶下了,要是你再不给我留面子,我真的要给你翻脸了。
我才张口还没说话,被一个人握住了手将我带出了周立竣的束缚之后。
“书……”我还没喊得出口,张行胜就紧紧握住了我的手,亲昵地说,
“聊什么呢?不是说等着我一起下班,咱们一块去接南南回家吗?”
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对上他笑意弯弯的眼点头,“被人给缠上了。”
周立竣攥住拳头怒火被点燃,死死地瞪着张行胜,大声地咆哮,
“你是谁啊!玉儿是我老婆!你给我放开他!”
张行胜挑了挑眉,将我的手握得更紧,故意刺激他,
“你老婆?你有什么证明?你们扯证了?而且我看玉儿也并不是很想搭理你呢。”
他的话并不是讽刺的刻薄话,语气从容自然,却让周立竣被噎了一下,恶声恶气地岔开话题,
“那和你也没有关系!李玉!你告诉他,我跟你什么关系!”
我被他那副高傲的样子给弄笑,对于他来说,当着别人的面承认我和他之前的关系就是难堪。
我语气如常,却又比平时更坚定认真,
“我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
话音落下,牵着张行胜的手迈步离开。
张行胜临走前还冲着他挑衅一笑,和平日里那副淡定从容的书记模样完全不一样。
周立竣在身后拳头握得咔咔作响,咬着牙吼,
“李玉!你再继续闹脾气,我就真的不会再理你了!”
我头也没回和张行胜一起离开了。
到了转角,我才急慌慌的松开他的手,不好意思地道歉,
“刚才只是一时情急,真的不好意思书记。”
张行胜笑着摇头,“不用不好意思,要是我不情愿也不会帮你。”
我从这话之中听出了点其他意思,却也只是呆愣地点头。
“你家里住在哪儿?我现在得去接南南放学,不知道还顺不顺路。”
本以为这话已经算是委婉地告别了,谁知道张行胜一个人精完全听不出来,接上我的话说,
“我不赶时间的,陪你一起去吧,这也好久没见到南南了。”
接到南南出来,她见到张行胜欣喜若狂一直拉着他衣角喊叔叔。
还说好久没见到他了,很想他。
把张行胜哄得笑个没停,给她买了不少东西。
回家之后,她还抱着那些文具跟我说,“妈妈,我喜欢张叔叔。”
我顿了下,从前南南很少会直接将自己的喜好透露出来。
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全是憋在心里的,现在会告诉我喜欢什么了。
看来离开周立竣,确实是一个最正确的选择。
又过了一个月,我在报纸上看到了上海准备建设经济发展。
忽然想到,上辈子也是这个时候,当时城里面开始出售商品房。
很多人觉得单位分配的宿舍,没必要再去买,买的人寥寥无几。
后来经济起来了,商品房价格暴涨,很多人想买房还得排队呢。
我算了算自己存折的余额,还有两多万,这是我十年的积蓄。
现在的房子还不算贵,咬了咬我买了套小户型的房子,谁也没告诉。
6.
上海建设经济发展的报纸传得满大街都是,单位里的人也开始讨论起来。
有同事问我,“李玉,听说你一个月前才从乡下来上海,你现在住的屋子房租多少?”
我从这话中听出了些蹊跷,试探地问,
“不都是单位提供的房子住吗?”
同事笑着,“这上海哪有提供房子的呀?单位只有一个月几块钱的住房补贴,你住在哪里的?”
我下意识朝张行胜办公室看去,心里起起伏伏的跳动的,木木地回答,
“住浦西区。”
“哦,那里的房子金贵呢,不过听说张书记家里之前好像也住那,你们应该很熟吧?”
我摇了摇头,心里不断在沉思。
熟吗?
我和张行胜说实话也算不上很熟吧,顶多只是一个单位里上下属的关系。
有可能因为我是难得的高学历大学生,所以他对我关照多一些。
不对,但这好像也完全说不通。
我带着资料忐忑地敲了办公室的门,张行胜微微笑着说,“进来。”
我放下资料交接之后,说了房子的问题,
“张书记,我现在住的房子,是不是你给我们租的?”
张行胜脸上难得浮现出愣住的神情,但他好像并不意外我知道了这个消息。
一直笑着看着桌上的相框,
“李玉,我想你可能不记得我了,其实我跟你是一个高中的。”
他看着我,认真地说,“这些年我没有结婚也都是因为你,我一直喜欢你,一直在等一个机会,现在也不想在以朋友、或者上下属的关系跟你相处了,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可以吗?”
他的话我并未给出回复,接完南南回家还心有余悸地在回想他的话。
张行胜一直喜欢我?
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我确实有印象高中隔壁班有一个姓张的,不过那个人好像是个胖小子。
性格怯懦,好像来问我题目,还说要跟我考一个大学。
我都很耐心地给他讲解了题目,他的话也没有牢记,听过后便抛诸脑后了。
发神地想着,就连菜糊了都没反应过来。
还是南南告诉我,“妈妈菜糊了。”
我连忙关了火,没一会,门被敲响了。
张行胜带着一大袋菜拎了进来,笑得和煦,“我是不是来得很是时候,刚在外面闻到菜烧糊了。”
我讪讪笑了一下,满脑子都是他下午的那番话,连和他呆在一起都感觉气氛微妙。
张行胜却和我不同,撸起袖子就说,“我来吧,你坐着休息一下。”
我跟他推脱,他好像看穿了我一般笑着说,“下午那些话,你别放心上,我只是想离你更近一步,不想给你造成什么负担。”
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门再次被敲响。
我庆幸自己有理由可以先逃避回复他的话,开门之后却发现这个理由还不如不出现。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月余未见的周立竣,寒冷的冬天他身上只裹了一件单薄的外套。
可能是在外面吹了很久的冷风,他周遭的冷空气堪比刮进来的寒风。
其实这一个月里,我见到过好几次他的身影。
但上次他来骚扰过我以后,张行胜就在单位附近安排的安保人员,他便无法再纠缠我。
他一直张皇的屋内,看到张行胜熟络的在做饭,红着眼眶攥住我的手腕,问,
“李玉,别闹了,我受不了没有你的日子的。南南也必须有爸爸来守护才行,其他男人怎么能对她好?”
我冷眼扫向他,将手抽出,“这就不劳烦你管了。”
周立竣叹了口气,在我冷言相对后,甚至感觉他有些委屈卑微,低声说,
“好啦别闹了,叶青青已经走了,现在巷子里不会再有她的身影了,回家好吗?之前说的跟她扯证也是骗你的,我就是想让你表现出你在乎我……”
“之前的事情我知道是我做错了,是我没有把你和南南放在首位,我已经反省过想清楚了,跟我回家吧……”
说到末尾,他的语气几乎可以说是在乞求。
我牵出份讽刺的笑容,看着他这样失魂落魄的样子,讥讽地说,
“你想清楚什么了?想清楚家里没有我这个煮饭的黄脸婆,觉得自己过得不自在是吗?”
“不是的玉儿……”周立竣摇着头,抿着唇艰难地许久才开口,
“我想清楚了,我爱你,我也离不开你和南南……”
他一字一句,越说越坚定,眼神中透露出来诚恳。
可我觉得可笑,我盼了一辈子都没有盼到他说出爱这个字。
而在我已经不爱他之后,他却能坦然地说出爱。
“可是我不爱你。”我盯着他,冷漠得有些不近人情。
周立竣垂下泪来,又哭又笑拼命地摇头,
“怎么可能呢玉儿……你怎么可能不爱我,你跟我过了七年,别骗我了,我根本不相信……再说了,南南,南南肯定是想我的,孩子离不开我……”
他的笑容勉强至极,挂在脸上与他的形象严重不符合。
话还没说完,南南从屋子里跑了出来,挡在我的面前,打断了他的话,
“南南也不喜欢你,不想要你这个爸爸。”
周立竣整个人瞬间僵住,笑容凝固在脸上怔怔地看着我和南南,他脸上很清楚地流露出受伤。
许久后,挂着那份僵住的笑容在南南面前蹲了下来,张开双臂,声音都在发颤,
“南南,别这样说,爸爸来接你和妈妈回家了,你快跟妈妈说,让她跟爸爸一起回家啊,爸爸带你去买新玩具好不好?”
南南抱着我的小腿,认真坚决地说,
“我们不喜欢你,你自己回去吧!你喜欢姣姣,喜欢青青阿姨,根本就不喜欢我和妈妈!”
我轻轻拍着南南,担心她会哭,她却紧紧抱着我不松开。
周立竣靠近一点,她就抱紧我一份。
张行胜适时地上前来,伸手朝南南笑着说,
“那南南喜不喜欢我啊?”
南南伸出手扑在他怀中,奶声奶气地说,“我喜欢张叔叔。”
张行胜挑着眉看着周立竣,那表情似乎是在炫耀,看到了吗,现在我才是她们喜欢的人。
“周先生,还不离开是要留下来跟我们一起吃晚饭吗?不过不好意思,家里晚上没有多余的床可以睡,没办法让你留宿了。”
周立竣恨恨地咬牙,看向我乞求的说句话,声音很小像卑微到了尘埃里,
“玉儿……跟我回家,别这样好吗……”
我冷声说,“永远都不可能,劝你在我没说更难听的话前主动离开,以后也别再来了。”
周立竣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哽咽着说,
“我走,我走就是了……你别生气玉儿……”
7.
一连两个月,周立竣没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张行胜自从那次在办公室的对话以后,就对我尤其殷勤。
他说,他会让我相信他对我是真心的。
我也确实感受到了他的真心,在同事的撮合下,跟他在一起了。
没多久,他就迫不及待地跟我提出了结婚。
喜糖发给同事们的时候,大家一众的祝福声,有人还说,
“我就知道咱们张书记肯定一早就对你有意思了,他那么冷淡的一个人,对你那么热情,太不正常了。”
我才知道,原来他对我一直是不同的。
南南知道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很高兴地抱着我说,“妈妈,我是不是要有一个喜欢我的爸爸了?”
我却有些犹豫上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因为这个问题,和张行胜却领证推了几天。
他也看出来了我的犹豫和顾虑,在我们确定去领证的那天先带着我去做了份股份转让。
“这是我投资的一家超市的股份,虽然现在分红不多,但是未来肯定会有很多钱的,也是对你和南南的保证。”
我看着协议转让书愣了愣,这个股份起码投资有五万块钱。
哪里是钱不多。
我明白这是他所有的钱了,能全部给我已经是将所有诚意给了出来。
他真诚地说,“玉儿,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和南南好的。”
我和他领下证,单位很重视我和他的这门婚事。
还出资让我们办个婚礼,宴请了整个单位的熟人。
婚礼这天很热闹,大家都给我们送上了祝福。
我又看到周立竣的身影,但是这次,他比之前任何一次更要狼狈。
一直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始终没有踏进宴席现场。
怔怔地看着我带着南南走向张行胜,就像一个雕塑一般立在那里。
听到南南在台上对张行胜改口叫爸爸,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时,他露出一个艰涩的苦笑。
朝宴席这边走了过来,却并没有走近。
倚靠在门的边上,静静站着,站到所有人在他身上古怪的目光变成习惯、漠视。
南南牵着我的手说,
“妈妈,他在那里,一直在看我们。但是我们不要跟他说一句话,我们再也不要理他。”
这两个月以后,我没有见过他的身影,但却在南南的日记中看到过。
她写道,那个人又来我的学校门口了,我讨厌他,不想见到他。
南南能这样清楚的讨厌一个人,也只有他了。
我只听张行胜偶尔提过,说他被学校举报婚内出轨已经被开除了。
还有叶青青,是因为插足的事情被人家发现,被大家赶出巷子的。
我笑着握紧了南南的手,走向张行胜身边,“不会的,南南,今天之后,咱们就是新的人生了。”
我在上海买的两套房子,果然很快就升值了。
张行胜直夸我有眼光,装修的钱全是他负担,家具全选的最高等。
没多久,我们搬进了新房。
张行胜给南南的房间装修得很好,全是南南喜欢的小玩具,还有床公主床。
南南开心得不得了,她感叹着说,
“妈妈,现在南南终于不用睡地下了。”
我笑着笑着掉下了眼泪,时隔两辈子,终于我和南南有了自己的家。
张行胜忙着炒菜,抽出两步给我擦掉眼泪,他笑着对我承诺,
“今后,再也不会让你们吃苦了。”
他说,以后我们不要孩子了,教育是很费心的,我们只要南南一个就够了。
我明白他是不想让我为难,索性主动提出不会再要孩子的承诺。
看向张行胜,我才知道原来上辈子的派遣,并不是升职。
而是遇到正确的人。
“好。”我笑着回他。
南南突然从床上一个激灵爬起来大声喊,“爸爸菜糊了!”
张行胜慌张地哎哟一声,笑着去补救锅里的菜,折腾半天摘下了围腰,一手揽住我,一手抱住南南,
“走,今天出去外面吃,庆祝一下。”
这一刻,寻求了两辈子的幸福终于出现在了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