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清棠季宴时的其他类型小说《开局流放分家,神秘夫君骗我生崽沈清棠季宴时完结版小说》,由网络作家“墨染千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屿之叹息一声:“大哥一向说一不二,二哥又是个不吃亏的性子。长远看,真的是分出来更舒心。就是苦了你们祖母……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拿出点钱给母亲看病。”没有人说话。答案可想而知。不会。沈清棠想,老太太如今最大的用处怕是被当做争房子的棋子。吃过饭,太阳就落山了,只剩一片霞光还维持着最后的光亮。把简易木梯做好,沈清柯先爬上去,然后是沈清棠、李氏最后是沈屿之。一家人进山洞后,用麻绳把梯子拎了上来。李氏把捡来的干草分成两份,在山洞一块巨石左右各放了一部分。沈清棠和李氏在石头里侧,沈清柯和沈屿之睡在外侧。虽然没有被褥,但是点了两堆火,并不觉得冷。从流放到现在这是一家人睡得头一个安稳觉。一来是从流放开始,头一次能自由睡觉。二来是这段时间真得累坏了。...
《开局流放分家,神秘夫君骗我生崽沈清棠季宴时完结版小说》精彩片段
沈屿之叹息一声:“大哥一向说一不二,二哥又是个不吃亏的性子。长远看,真的是分出来更舒心。就是苦了你们祖母……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拿出点钱给母亲看病。”
没有人说话。
答案可想而知。
不会。
沈清棠想,老太太如今最大的用处怕是被当做争房子的棋子。
吃过饭,太阳就落山了,只剩一片霞光还维持着最后的光亮。
把简易木梯做好,沈清柯先爬上去,然后是沈清棠、李氏最后是沈屿之。
一家人进山洞后,用麻绳把梯子拎了上来。
李氏把捡来的干草分成两份,在山洞一块巨石左右各放了一部分。
沈清棠和李氏在石头里侧,沈清柯和沈屿之睡在外侧。
虽然没有被褥,但是点了两堆火,并不觉得冷。
从流放到现在这是一家人睡得头一个安稳觉。
一来是从流放开始,头一次能自由睡觉。
二来是这段时间真得累坏了。
三房沉入梦乡时,内城的大房和二房还在争钱财。
如三房所料,从中午吃饭,两家人就在争。
争房子怎么分配。
如沈清棠所说,大房二房花五百文租住的院子并不大。
连四合院都算不上。
五间堂屋,三间东厢房,两间南厢房,西墙开着的大门就是遇见三房的沿街门。
吵吵半天,大房和二房才终于达成一致
两间南厢房,男家仆和女家仆各挤一间。
三间东厢房,姨娘们一间,公子哥儿们一间,小姐们一间。
剩下五间堂屋,原本是东屋三间,西屋两间。
这也是两家争执的最大原因。
都想住三间的堂屋。
后来还是老太太怒声道:“老身还没死呢!现在就没有我的房间了?”
大乾重孝,不管在心里怎么想,总不能真把老太太扔出去。
于是决定从东屋里单独的一间给老太太,也解决了争论的问题。
剩下四间堂屋,由东到西,大房两间,二房两间。
好不容易分配好房间又开始争财产。
沈岐之的意思是长兄为父,一切按京中规矩来,由他分配家里的奴仆和物资。
沈岘之不同意,他说在京城中他掌管钱财,要按京中来,家里银钱也该他负责。
他还是一家之主,掌管全家人事。
最后兄弟俩各退一步。
沈岘之依旧负责掌管钱财,但是开支用度都需要知会沈岐之,得到他同意才能用。
兄弟俩争了半天后一算账发现根本没有管钱的必要。
总共一千文,房租五百文,中午买肉一百文,两只鸡.八十文。
还买了大米、油盐酱醋。
账上目前就剩一百二十文。
房间虽然分好,但是床不够,也没被褥。
众人也没换洗衣物,身上依旧穿着北川衙门给发的破棉衣。
明天二十多张嘴还等着吃饭。
这些十个一百二十文都不够,谁管账谁头疼。
沈岐之和沈岘之沉默了会儿,齐齐开口。
“老二,你说得对!你是管钱的一把好手。家里的钱就应该让你管。”
“大哥,你是一家之主,应该由你当家做主。”
沈岐之说着把刚才好不容易争过来的账本递给沈岘之。
沈岘之一手推辞账本,另外一只手把刚刚死死捂住的钱袋子塞给沈岐之。
兄弟俩开始新一轮的“兄友弟恭”。
都谦逊地让对方掌家。
沈清棠是被阳光照到眼睛才醒的。
冬日,太阳明媚但不炙热,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让人心生懒意。
沈清鸣下意识目光四扫。
这会儿还早,集市上人不算多。
围过来的人听见是堂兄妹之间吵架,都兴致勃勃地看热闹。
有些人听见沈清棠的话朝沈清鸣投以鄙视的目光。
在大乾朝,家族观念很重,就算是老百姓也鲜少有堂兄弟打架打到街上。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
沈清鸣再不懂事也知道这个理,恨恨地瞪了沈清棠眼,为自己辩解:“我可没编排他!我说的是都是事实。
他娘得了传染病,大伯就想让他娘换个地方治病。
他不肯非要带着他娘分家另过。
大伯父不同意,是他跪了一天一.夜求来的。
是他没良心在先,大伯才生气把他们母子逐出家门。”
逐这个字主要针对沈炎,他娘是妾室,卖身契握在大伯母手里。
虽说沈家财产全部充公,但,还是有机会偷偷藏起一部分金银细软或者其他重要的东西。
以大伯母的为人,就是死她也要拿捏这些妾室。
沈清棠猜测沈炎跪求的应当是让大伯父归还他母亲的卖身契。
至于大伯母为什么会同意?
此一时彼一时。
现在不是在京城,少一张嘴吃饭对现在的沈家来说就是少一个负累。
“你说谎!”沈炎双手握拳垂在身侧,气得声音发抖,“我娘不是传染病!她只是染了风寒。父亲他……”
不肯拿钱买药给娘,还要把娘扔到外面自生自灭。
但子不言父过。
沈炎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红着眼强调:“我娘不是传染病!”
沈清棠瞬间就猜到沈炎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
主要比较了解大伯那人。
自私凉薄还目光短浅不顾大局。
“怎么不是传染病?不是传染病能全身起红疹?还又拉又吐的?”沈清鸣一脸嫌弃。
庶子女的地位历来比嫡子女地位低。
哪怕已经分家另过,几十年的习惯一下很难改变。
沈炎愤怒却不太敢跟沈清鸣争辩,也可能他不善与人争吵,反复就一句“我娘不是传染病!”。
沈清棠轻飘飘开口:“若真是传染病,住在一个院子里也是会被传染的。我听一个老中医说若得了传染病的病人出病症再分开没用,可能已经被传染了。”
沈清鸣脸色突变,“你别唬我!”
“我唬你做什么?不信你去药铺问问大夫。”
沈清鸣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我才不去,我没病!”
“是没病还是没钱?”沈清棠不客气地揭他短。
“我怎么没钱?小爷我现在就去!哼!”沈清鸣气呼呼地转身离开。
沈清棠摇头,又是个草包!
明摆着此地无银三百两。
沈清棠见围过来看热闹的人不少,一脸真诚地问:“大家有没有需要山货的?全部是我自己上山采摘的哦!便宜又好吃!”
被她目光熠熠地盯着,看热闹的人不好意思拒绝。
尤其是那些年轻些的青年,或多或少都买了些山货。
沈清棠见状嘴更甜。
“大哥你真识货,这木耳能补气养血,不管是炒还是凉拌都很好吃。”
“这冬菇中富含氨基酸,可以增强记忆力,能让你一目十行,过目不忘,来年高中!”
“大娘,您放心,这每一个红果都是精挑细选的,你看看颗颗饱满。给家里孩子当零嘴或者做糖葫芦都行!”
“……”
很快,沈清棠的山货就被买走大半。
大冬天硬是忙活到一头汗。
沈清棠抬头,看见沈炎局促地站在摊位附近,不离开也不上前。
我们家现在还在城外深山的山洞里凑合。要是有钱,我又何至于挺着这么大肚子,漫山遍野找山货呢?”
“这倒是。”妇人点头,“确实不好办。”
其他围观群众也议论起来。
“当然,不管怎么样孝顺老人是应该的。要不然这样,大伯二伯你们出钱,我们家出力,让祖母跟我们去城外住山洞,我们来照顾祖母?”
“那怎么行?”沈岐之当然不能同意,要真让母亲跟着老三去山洞住,那还不让人戳他脊梁骨?
将来回京也是笑柄。
二伯沈岘之也不答应,“我们也没钱。棠丫头,你刚也说了,我们人口多。虽说劳力多,可我们要吃饭穿衣的也多。但,咱们也不能因为没钱就不给你祖母看病了是不是?
你看……”
沈岘之指着李氏一直护着的包袱,“你们采了这么多山货,卖了也不少钱吧?就当大伯、二伯先借你们的。我们先给你祖母看病?”
母亲万万是不能去老三那儿,丢不丢脸先不提,母亲手里还有体己钱,说什么也不能让老三得到。
真不知羞!
围观的百姓齐齐看向沈清棠。
热心肠的妇人也劝沈清棠,“山上的山货回头可以再捡,还是先给你奶奶看病要紧。”
沈清棠朝扶自己的妇人笑了下。
看在妇人眼里那是强颜欢笑,惹人疼惜,顿时有点想改口。
沈清棠没给她机会,红.唇微启,轻叹一声,为难道,“卖山货的钱除了应付我们一家四口吃喝,剩余的本来想攒着生孩子用。
就算把孩子生在山洞里,总归需要被褥和产婆的。”
妇人连连点头,“是啊!买被褥和请产婆都需要钱。”
大家就“先给老太太看病还是先攒钱生孩子”这个话题又开始议论纷纷。
几乎是半数支持先给老太太看病,半数支持先攒钱生孩子。
人群里不知道谁喊了句:“当然是攒钱生孩子!养老难道不应该是儿女的责任吗?为什么要人家小娘子把准备生孩子的钱拿出来给奶奶看病?那你们这些儿女做什么呢?”
“对啊!一个个说老不老说少不少的惦记人家一个孕妇娘子的钱,还京城当官的呢?!真不知羞!”
“唉!难怪小娘子想不开。遇到不好的事把人家小娘子推出去,风平浪静又想逼死人!现在人没死,又开始惦记人家辛辛苦苦卖山货的钱!
我也经常捡山货,我一个大老爷们去山里还提心吊胆的,经常不小心就得挂在悬崖峭壁上。
要不是逼急了,一个小娘子何至于挺着孕肚去山里捡山货?”
“……”
在众人的讨伐下,别说大房和二房的人开不了口,就连李氏都觉得羞愧难当。
是他们没本事,才让女儿受这样的罪。
沈清柯和沈屿之之前都是手上起水泡,沈清棠是脚底。
尤其是爬山毁鞋快,沈清棠就让沈清柯给她在鞋底钉了一层薄薄的木板防止磨鞋底。
加了木板的鞋倒是能防磨,可是磨脚厉害。
一双未出阁姑娘的玉足,脚底经常血淋淋的,每次给沈清棠挑水泡李氏都会哭。
还得沈清棠反过来安慰她。
直到前两天沈清棠抓了只野兔,兔皮洗净晾干后,她重新给沈清棠缝了一双兔皮鞋底才稍稍好些。
明知道沈清棠多不容易,她还跟妯娌一样,惦记起了这些钱。
想到这里,李氏抹了把脸,提着包袱走到沈清棠身边,护着她,转脸对着沈家人。
树砍回来还要在上面用斧头砍出痕迹和沟槽,不能太深也不能太浅,这一步叫剁花。
然后找些树枝、树叶把沟槽遮挡起来叫做衣。
香菇不喜阳光,还要挑个背风处。
沈清棠弄的第一棵树到现在已经差不多十天。
目前来看只有寥寥无几的菌丝。
不知道是树木没选对还是天太冷亦或是树干欠打。
树干真会欠打,用棍子在沟槽旁敲敲打打叫惊蕈。
她拿着斧柄在树干上相关部位敲击了一遍。
第二棵树,沈清棠在上面凿了小孔,把平菇根上撕下来的小段塞进去用木屑填上。
再次做衣。
目前,还没有出菇。
沈清棠还在树上种了些木耳。
现在也还没有动静。
沈清棠还知道一个用棉籽壳种平菇的办法。
她打算等去城里时,找老乡买一点儿回来试试。
其实更好用的是玉米芯,只是不知道大乾这时候有没有玉米。
反正沈清棠在县城没见到过。
***
又是两天过去。
新房的地基石终于找平抹齐。
建房最关键的一步迈了出去。
接下来是砌墙。
盖房子砌墙的宽度有讲究。
一般是两块土砖的宽度或者一块土砖长度。
土砖呈井字形垒砌,一层横一层竖。
缝隙里用掺了碎草和熟石灰的泥抹平加固。
从地基石往上约一米的高度最好砌。
父子俩一个和泥一个砌砖。
和泥属于小工的活,而砌砖则属于技术活。
沈屿之做梦都没想到,曾经为了显摆勤学苦练的丹青这会儿有了用途。
他砌的土砖板板正正大小一致,他垒出来的砖墙横平竖直,两层砖之间的缝隙大小宽窄几乎一样,很是美观。
沈屿之不觉得这跟丹青有什么关系。
沈清棠一直说这是他绘画时培养出来的美感。
沈屿之一度怀疑这是女儿为了让他干活诓骗他的话。
不过也不重要,横竖都得干活。
又是一个从陌生到熟悉的过程。
爷俩再次掌握了新技能。
午休吃饭时,沈清棠不遗余力地夸他们父子。
“爹,二哥,等房子盖好,若你们再去应聘修城墙,一定能成!”
沈屿之没好气道:“能不成吗?我们爷俩一个瓦工一个木工都是技工呢!”
他们刚流放到北地时,肩不能提,手不能挑。
这才不到一个月,掌心磨起了茧子,能挑水能和泥能砌墙。
再去修城墙,肯定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沈清棠笑着点头,“对,你们比普通的工匠还要多一百文的工钱呢!”
修城墙就是建筑工。
不管瓦工还是木工都属于技工,要比小工的工钱多一些。
李氏掰着手指头算,“那你们爷俩一天是不是就能赚七八百文?十天就是七八贯钱?一个月也能有二十贯钱?那不就是二十两银子?”
沈屿之用衣袖擦了下李氏脸上的泥点,“自从当家后,你也变成财迷了?哪来的二十贯钱?现在冬天不修城墙。就算开春了一个月也要有几天休沐呢!
何况也给不了那么高的工钱。”
李氏羞红了脸,嗔怪道:“我还不能说说了?”
一家四口在山谷里生活以后,沈屿之对她反而越来越亲昵,不像在京城时,经常看不见他人。
沈清棠跟沈清柯对视一眼,兄妹俩有默契地低头扒饭,假装没看见。
沈清棠更是咽回纠正李氏的话。
李氏算的账是理想状态。
众所周知,现实跟理想是有很大区别的。
来北川这段时间,沈清棠也去过城里几次,对北川物价、工资有了个大概了解。
只能说最便宜的是人。
甚至会出现一个活生生的人卖不出一头牲口的价钱。
一两银子就能买一个小厮,而一头成猪要五两。
当然年龄不同,价格也不一样。
比如小童最多能卖到六两银子,成年人则从四两到二十两银子不等。
民间雇佣劳动力,日工钱大概在二百三十文到三百文之间。
官府雇佣民夫,日工钱在一百七十文到二百文之间。
城里杀猪的屠夫,一个月大概能赚三两银子,街头挑担卖油的小贩,一个月赚不到二两银子。
修城墙属于军方雇佣民夫,沈清棠不清楚具体价格,觉得也不可能一个月赚到十两银子。
休沐没有工钱,午饭要扣工钱,若是做得不好还是会扣钱。
一个月能到手五两银都是多的。
***
翌日。
沈屿之和沈清柯继续垒墙。
沈清棠和李氏则进城。
一是要把捡来的山货和捕回来的鱼卖钱,二要采买物资。
李氏负责摆摊去卖沈清棠捡回来的山货。
沈清棠挑着担子去富人后巷卖鱼。
距离上次进城卖鱼过去一周多,攒了七八十斤鱼。
沈清棠嘴甜会说话,又是个孕妇,但凡开门的或多或少会买几条鱼。
差不多一个时辰就把鱼卖了个精光。
鱼有四五种,有大有小,价格不等。
总共赚了五千一百六十八文钱。
五千文钱就是五贯铜钱。
五贯铜钱在货币价值上等于五两银子,但是,五贯钱的重量可不等于五两银子。
拿着手重。
去找李氏的路上,沈清棠路过钱庄把其中的五贯铜板兑换成了一锭五两的银子,小心的收进荷包里。
想着一会儿喊着李氏去买些改善生活的肉菜。
远远地就看见一堆人围着。
本来沈清棠没在意。
这个时辰正是有钱有闲的人来逛街的高峰。
聚在一起看个新鲜热闹也很正常。
直到沈清棠听见了李氏的哭声。
被围在人群中的是她娘亲李氏!
沈清棠脸色突变,挺起孕肚,喊着“借过”强行挤进人群。
李氏跪坐在地上,两手死死地护着装山货的竹筐,哭着重复:“我没钱!真没钱!”
竹筐还是上次买鸡蛋人家给的。
被围在人群里的除了李氏还有几个人。
大伯、大伯娘,二伯,二伯娘,以及沈清鸣和沈清丹把李氏围在中间。
大伯娘一脸嫌弃:“三弟妹,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哪里还有曾经半分京城贵妇的模样?”
二伯娘脸上带笑,说出来的话却与刀子无异:“三弟妹,母亲现在生病需要看病。老三也是母亲的儿子,你们出钱也是天经地义,不能只一味哭穷躲着不尽孝吧?”
大乾重孝,这话简直是杀人诛心。
沈清棠快步走到李氏跟前,弯腰把李氏扶起来,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娘,你没事吧?”
李氏摇摇头,抽抽噎噎道:“他们要抢咱的山货。”
沈清棠见李氏确实没受伤,转过身把李氏护在身后面对大房和二房的人,讥讽道:“大伯、大伯娘、二伯、二伯娘你们这么多人欺负我娘一个人,到底是谁半分脸面都不要?”
沈岐之和沈岘之对视一眼,齐齐往后退一步都没说话。
几个妇人争吵,他们两个老爷们不好参与。沈清棠是个小辈,更没他们搭理的道理。
原因无他,一把斧头效率太低,而且卷刃了。
再者,沈清棠捡了不少山货,可以摆摊卖一卖。
他们到集市上时,时间还早,摆摊的人不多。
沈清棠让沈屿之和李氏看着摊子,自己和沈清柯先到集市上去打听下行情。
卖东西也是有潜规则的。
比如同样的东西,大家都卖十文,只有你卖五文。
赚不赚钱先不说,一定会遭到同行排挤针对。
沈清棠还让沈清柯背着桑黄去几个药铺问了问回收价格。
一斤桑黄大概在二百七十文到二百九十文之间。
但是桑黄不是日常批量用药。
北川这些药铺不是有大夫和药童自己去采药就是有固定进货渠道。
最后还是把价格压到二百六十文,才有一家药铺同意收购沈清棠的桑黄。
沈清棠总共捡了三斤七两八钱桑黄,卖了九百八十三文钱。
好说歹说让掌柜凑了个整,给了一千文也就一贯钱。
穿成一串的铜钱拎在手里还挺有分量。
沈清柯很开心:“等明天我也跟你去捡桑黄吧?这玩意还挺赚钱。”
沈清棠摇头,“只是乍然看挺赚钱。我打听过在城里打工的壮丁一天工钱差不多也有三百文。
再说,附近就那么几座山,我现在已经找了一大半,剩下的最多还能卖个七八百文。
冬天山珍和药材都少,养不活咱们一家人。
想赚钱,我们还是得想别的门路。”
沈清柯一听就知道沈清棠有了想法,追问:“你打算做什么?”
“种菜。”
“种菜?”
沈清棠点头,“咱们那有温泉,温泉边上现在就有绿植,想必也能长菜。现在是冬天,蔬菜比肉还稀缺,若能种出来,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前提是得能种出来。
沈清棠还想要一个古代版的温室大棚。
只是现在资金和人力都有限,急不来。
兄妹俩说着话就到了沈屿之和李氏守着的摊子前。
沈屿之站在摊位旁,见人过来,不但不上前招呼,还背过身。
李氏倒是没挪地方,只是扯了衣袖挡在脸前。
沈清棠:“……”
哭笑不得:“爹,娘,你们俩这是在做什么?”
沈清柯轻咳一声,猜测:“应当是脸皮薄,不好意思叫卖。”
沈清棠:“……”
把这事忘了。
大乾朝的社会地位顺序也是士农工商。
商人最末。
沈屿之和李氏能在不见人的山里劳作,但是到集市上摆摊还是放不下架子也张不开口。
沈清棠无语,不过可以理解。
于是让他们三个人去逛街,自己守在摊位前叫喊。
沈清棠一个网红博主没少直播,当然不怕摆摊丢人。
而且叫卖都跟别人不一样。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十文钱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但能买到山货。”
“男人和外室卷钱跑路,我把婆家珍藏的山货偷出来卖!不为赚钱只为出气!给钱就卖!”
“……”
第一句是模仿2元店的。
天天在倒闭清仓,永远不关门。
第二句是江南皮革厂倒闭的梗,传遍大江南北的姐夫带小姨子卷钱逃跑。
新鲜有趣且大胆的吆喝声,很快吸引了一些人围观。
不论古今,总有些大聪明会信以为真,也会有真聪明提出质疑。
“你婆家珍藏的就这种山货?咱们北川县山上到处都是嘛!”
“人家就是为了糊口,随口瞎编说的话你也信。”
“为啥不信?若不是有难处谁家能让自己婆娘大冬天挺着肚子出来卖山货?给我来十文钱的冬菇。”
沈清丹闻言,拨开沈清鸣自己向前一步,数落沈清棠:“沈清棠你耳朵聋了吗?二伯母刚说过祖母她生病需要看大夫,请大夫的钱需要咱们三家一起出。
你们家凭什么不出?”
沈清棠二话没说抬手就给了沈清丹一巴掌,“我娘是你的长辈,轮得到你一个晚辈指手画脚?!你这尖酸刻薄的嘴脸哪里还有半分京城名门闺秀的模样?!”
清脆的耳光声甚至一度盖过了围观人群的议论声。
沈清丹捂着自己的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沈清棠:“你敢打我?”
沈家她们同年生的姑娘一共有三个。
沈清棠一直像个小丫鬟一样巴结她和二叔家的沈清冬。
她实在无法相信,在京城甚至在流放途中都对她唯唯诺诺百依百顺的沈清棠敢打她?!
“打都打了还有敢不敢?”沈清棠反唇相讥。
沈清丹就是个被惯坏的千金小姐,流放路上都没真正尝过人间疾苦。
“看我不打死你个小娼妇!”沈清丹哪里受过这种委屈,掉着眼泪去抓沈清棠的头发。
沈清棠侧头躲开沈清丹的手,同时一脚蹬在沈清丹小腹上。
沈清棠最近这段时间天天爬山,腿上力量比之前强了不是一点儿半点。
沈清丹直接倒飞出去,重重摔倒在地。
大伯娘忙上前去扶沈清丹,嘴里同时骂沈清棠:“你个不要脸的小娼妇,连累家中姐妹声名不够,还敢动手打人?”
沈岐之没想到沈清棠当着他们这么多长辈的面说动手就动手,怒声斥责:“沈清棠你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动手打人?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长辈?”
沈清棠无语翻白眼。
她打都打完了,还一个个质问她怎么敢?!
这些人打架还喜欢端着,活该被揍!
她扬唇讥讽沈岐之:“哎呦!您这会儿又是我长辈了?不是为了你自己的女儿把我推出去时?”
沈岐之没想到沈清棠敢当众提她失.身之事,噎住。
倒是沈清丹像是得到了提点,从大伯娘怀里挣出来骂沈清棠:“沈清棠你个不要脸的下贱胚子!你跟野男人苟合弄大肚子还敢出门乱晃?”
沈清棠突然一改刚才泼辣,捂着脸跪坐在地上,哭着喊:“北川县的父老乡亲们,我大伯为了保护我这堂姐偷偷给官差塞钱让我替姐……”
大伯娘大惊失色扑过来捂沈清棠的嘴,不让她把话说完,恶狠狠、小声地在沈清棠耳边威胁:“小蹄子,你不要脸我们还要呢!”
心里隐隐有些纳闷沈清棠这小蹄子分家后怎么变化这么大?
之前还因为几句挤兑她的话闹着要自缢,现在怎么这么豁得出去?
他们沈家未来恐怕有很长一段时间得在北川生活,若让北川县的百姓们知道沈清棠是替沈清丹被官差搞大了肚子,沈清丹以后在北川还怎么立足?
还指着她嫁回京城呢!
沈清棠心道:就因为你们要脸,才这么喊!
二伯娘也忙凑了过来,对着李氏半劝半警告:“三弟妹,你说你这当娘的也不管管清棠。咱就不说别的,她这么大肚子还出来跑有个好歹怎么办?”
她也还有未出嫁的女儿,万不能被大房和三房影响。
李氏一直很怵两个妯娌,但,为母则刚,见她们明里暗里地嫌弃沈清棠,抹了把眼泪,挺直脖子反驳:“要不是大哥,我们清棠怎么会用挺着大肚子出来讨生活?”
看来大伯跟二伯确实兄友弟恭,愿意同甘共苦挤在小院子里。就是不知道你们领的小麦种谁来种?
到时候看在同为沈家人的份上希望大伯二伯不吝赐教,毕竟我爹不如二位伯父见多识广,想必种地也不如二位伯父在行。”
早晨排队的时候,沈清棠就跟人打听过,内城的房子很普通的二百文一个月。
地段略好的,配置稍齐全点儿的要五百文。
大伯二伯都不是能屈尊租二百房租的人。
沈家平辈们都被沈清棠这般低姿态恭维的话取悦,纷纷昂着下巴一脸倨傲。
唯独大伯二伯脸色不好。
沈清棠这话看似讨好实为挑拨。
在三房到来之前,两家人就因为怎么分银钱和小麦差点吵起来。
沈清棠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
久居官场的大伯和混迹生意场的二伯都是人精,换平时定不受这么拙劣的挑拨离间。
只是流放路上吃了太多苦,深知银钱的重要性,一母同胞的两兄弟此刻看对方的眼神是藏不住的防备。
二伯眼中还有些藏不住的懊恼。
沈清棠猜他大抵是后悔没跟着一起分家。
大伯摆出以前一家之主的架势,垂眼抬下巴看向沈屿之。
说好听点叫鄙视,说难听点就是狗眼看人低。
“老三,以前你虽然平庸但有我和老二罩着也是衣食无忧,现在你为了这个……”沈岐之指着沈清棠,“不守妇道、败坏沈家门风的贱丫头片子跟我闹分家?!
呵,你们吃苦的日子还在后头!你以为当家那么容易呢?你一定会后悔今日的选择。
看在咱们一母同胞的份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把沈清棠逐出门,我让你回来跟我们一起过。”
沈屿之素来有点怕喜欢端着架子的大哥,在他面前唯唯诺诺,习惯性低头听训。
听见沈岐之骂沈清棠,顿时抬头看着他一脸愤愤地反驳:“棠丫头是我女儿可不是什么贱丫头!大哥,你要再这么说她别怪我不念兄弟情跟你翻脸!”
李氏也很生气,上前一步把沈清棠挡在身后,跟沈屿之并肩而立,冷声质问:“大哥,别人说棠丫头也就罢了,你这么骂她不亏心吗?你为了保护丹丫头把棠丫头推出去,你身为一家之主,还是棠丫头的亲大伯,你这么做不怕遭天打雷劈吗?
明明是你把棠丫头置于火坑,你不但不救她还想逼死她?你还是人吗?”
“三弟妹,话可以乱吃,但是话不可以乱说!我什么时候为了丹丫头把棠丫头推出去过?那日官差来抓人,大家都在场,我可有跟官差交流过?”
沈清柯目光扫过大房二房,“棠儿已经这样,其他妹妹们,日子还长着,你们可千万小心。毕竟一贯钱也不算多,没钱的时候嫁一个姑娘来换聘礼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有一就有二,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大房二房的人闻言齐齐变了脸色,尤其是二房,几个未出阁的堂姐堂妹都齐齐后退一步。
“你们胡说!”大伯娘跳脚,“棠丫头自己不干不净,不守妇道,你少往我们丹丫头身上扯!”
“我不守妇道?”沈清棠冷笑一声看着沈岐之,“大伯,那晚上我被押送的官差拖走前,亲眼看见你往官差袖口塞了金叶子。”
沈岐之脸上并无慌乱,依旧居高临下的态度,“你别胡乱攀咬!那是我拿珏儿的长命锁给官差想把你救回来!你倒好,不感恩我也就罢了,还想恩将仇报?!喂不熟的白眼狼!”
大乾朝律例其实没有规定说被流放以后就不能再参加科举。
当然也没有规定说可以参加。
而且北川县条件艰苦,流放来的人,大都无法适应从富贵到贫贱的生活,要么郁郁而终,要么被同化,最终成了北川县芸芸众生中的一个。
而且流放至此的人,光活着就筋疲力尽,哪里有时间和精力读书学习?
沈清棠端着碗碰了下沈清柯的碗,“二哥,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考中状元!到时候你做官我经商,咱们称霸大乾,让爹娘作伴想游山玩水就游山玩水,想耕种田园就耕种田园。”
沈屿之不干了,“凭啥你俩当官发财,我跟你娘还得在这荒郊野外养老?不行,我要吃香喝辣当个老纨绔!”
李氏瞪沈屿之,“那我是不是还得再给你纳两房小妾?!”
“当然……”见李氏表情不对,沈屿之忙改口:“不行!”
沈清棠跟沈清柯兄妹俩笑着看热闹。
清越的笑声让寒冷的空气都温热起来。
幸福从来跟贫富无关。
***
第二天。
三房四人都起了个大早。
李氏着急要做棉衣被褥。
沈屿之去伐树。
沈清柯忙着把昨晚撒进溪水里的渔网收起来。
沈清棠做早饭。
香喷喷的大米粥配的是沈清棠自己腌制的冬菇咸菜。
吃过早饭,沈清棠和沈清柯去排队进城卖鱼。
满满一网鱼应该有十几斤。
沈清棠昨天逛街时,也找卖鱼的贩子打听过价格。
零售价的话,大点的鲫鱼一百文一斤,白鱼则八十文一斤。
鰝鱼按尾卖,七文钱一尾。
鰝鱼其实一种虾,偏又属于鱼类。
不知道是不是大乾朝特有的鱼,反正沈清棠穿之前没见过。
沈清棠会跟着来卖鱼就是怕沈清柯会像沈屿之夫妇一样张不开嘴。
这一次他们没去商业街上摆摊。
因为北川县穷苦,寻常老百姓都不喜欢买饱腹感低、油脂少、热量低的食物。
沈清棠选择去有钱人家聚集的后巷边走边叫卖。
达官贵人要的是享受,穷人要的填饱肚子,需求不一样。
“卖鱼啦!刚从河里捕捞的鲫鱼!“
“新鲜的鲫鱼暖身又下奶!”
“……”
没多久,就有一户人家的后门打开,一个婆子走出来拦住沈清棠河沈清柯。
“鲫鱼真是新鲜的?”
沈清棠示意沈清柯给婆子看鱼。
“您看,还活蹦乱跳呢!”
鲫鱼生命力旺盛。
婆子挑了七八条。
沈清棠没有秤,“不好意思,大娘,我们兄妹出门急忘记带秤,这一些您给二百文就成。”
婆子反倒怕吃亏,转身回院里拿了秤出来,结果称出来二斤二两的,才满意的回去。
吃了没有秤的亏,沈清棠让沈清柯去买秤,自己继续在巷子里叫卖。
等沈清柯期间卖了两尾鰝鱼,赚了十四文。
巧的是沈清柯回来说买了把杆秤花了十四文。
主打一个收支平衡。
沈清柯买的秤是十斤秤,他们卖山货和鱼足够用。
鱼很快卖完,总共卖了一千零五文。
沈清柯开心到不行:“咱们今天又赚了一贯钱!赚钱也没那么难嘛?!”
沈清棠却没有沈清柯这么乐观,“北川县就这么大,达官贵人住的内城咱们一上午就能转两圈。隔三差五来卖一次还行,若是天天过来怕就没什么人会买了。”
物以稀为贵。
沈清柯想了想确实是这样,轻叹,“赚钱可真难!”
沈清棠笑起来,“倒也没那么难。就是需要时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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