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没几天,大爷的院中又开始热闹起来。
这一次出事的是知兰。
刚出生的小少爷一直啼哭。大夫一瞧才发现,他的吃食中被人下了药。
经大夫人调查,下药的人正是知兰。
知兰跪在堂上,头磕地一个比一个响,额头上的血流了满脸。
“大爷、大夫人,我实在冤枉!”
其实这一看就知道是谁的手笔。但主子们都这样说了,便没人会在乎你是不是冤枉。
大爷借口说还有事儿要忙,如何处置便全由了大夫人。
而知兰房中的丫鬟,在知兰的妆奁中不仅搜出了毒药,还搜出了几封信件。
只不过信上的字迹并不是知兰的,而是知梅的。
这下知兰不仅担上了谋害小少爷的罪名,连带着冒充知梅勾搭大爷的事情也一并被捅了出来。
大夫人怒不可遏,命人要将知兰杖杀在院中,以儆效尤。
知兰被按在油亮的长凳上,厚重的板子不断重重打下来。哀嚎声伴随着鲜血……
直到咽气的前一刻,知兰还不停喊着冤枉。
最后,在腰被打断的那一刻,知兰也彻底咽了气。
而大夫人望着这一惨相,只是脆了一口:“呸,晦气。”
老夫人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好像知兰并不是之前她最喜欢、最器重的婢女。
是啊,再喜欢又怎么样呢?
都是主子们手中的玩物,与其他任何东西相比都不值一提。
不到一年时间,我们四个姐妹现今只剩下了我与知竹。
我俩都在心中暗自庆幸。
幸亏知菊没有被收房,且因着立了功劳,知菊的夫君脱了奴籍,此后再也不用伺候这些阴晴不定的主子爷了。
知竹好似被接二连三的惨象刺激到了。
生产之时死死握着我的手,让我无论如何一定要在旁陪着她。
与知兰不同,知竹的生产非常顺利。连稳婆都说这是她接生过的生产最顺利的小娘子。
我抱着出生的小女娃去见二夫人。
二夫人接过孩子,眉目中透露着慈祥的喜爱。我利落地跪下,重重的磕了6个响头。
“三个是为了我自己,另外三个是为了知竹。”
“感恩您对我姐妹二人的庇护!”
话落,我已经红了眼眶。
抬头看去,二夫人的眼眶竟也红了。
“我是庶出的,最明白身不由己的无奈。我做不了太多,只能在这个院中尽力地护着你们。”
善解人意的主君,仁慈明理的主母。
我无比庆幸当初自己做的选择。
然而不等我松口气。
大夫人因为接连十分顺当地除掉了枝梅,小翠,芝兰。很快便迫不及待地把目光放到了我身上。
这日我刚进寝房,内心突然涌起强烈的不安。
刚关上门,大爷就从我身后出现,一把抱住了我的腰。
就在我挣扎之际,突然从窗户闯进两个手持匕首的贼人,大爷赶紧拽着我挡在他身前。
我被拽地直直往贼人的匕首上撞过去,幸亏及时偏了下身子,手臂上被划了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趁着贼人愣神之际,大爷则借机想从房门逃走。
熟料屋内未曾点灯,天色又太过昏暗。大爷刚走至门口,便直面撞上了推门进来的第三名贼人。
只听大爷一声惨叫后,就躺在地上没了声音。
三名贼人知道自己闯祸了,赶紧逃了出去。
我一边大叫着有歹人,一边去查看大爷的情况。
猛然发现,大爷受伤的地方正是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