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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另一边。
温庭疏送回了纪梨晚,也没闲着,回东宫换了身华服准备进宫面圣。
“你是说……江夫人回来了?”
坠着淡白薄纱幕帘的精致车架缓缓行驶官道之上。
橘红的夕阳穿过卷起的幕帘落到懒洋洋,靠着玉兰香软枕的白袍男子身上,他温润如玉的面容半明半暗,微微勾起的薄唇使他瞧上去极为柔和,可那暗沉如海的双眸却又给他染上一分诡色。
“是,可能现在已然抵达相府。”
温庭疏知晓般轻轻‘嗯’了一声,修长白皙的指尖微微弯曲,平缓且富有节奏的一下一下敲击着黄梨桌面。
一时没了声响。
唯有慢悠悠的马儿行走宫门前,似完成任务一般哼哧一声。
“殿下?”影一试探地询问。
淡白薄纱帘被人撩起来,华美的宽袍划过细小弧度,温庭疏站于高板上眺望着巍峨雄伟的皇宫殿宇,“不急,晚一点拜访江夫人或许对孤更有益。”
“走吧,先去父皇那里讨讨嫌。”
御书房。
“混账东西!”
几叠折子被倏的扔出去砸到地上,温旭双手相握,慌慌张张的伏地而跪,垂着脑袋不敢吱声。
楚明帝指着他,气得发抖:“若是纪家嫡女在你的马场出了差池,朕真要瞧瞧你打算如何交代!”
“父皇,此事真与儿臣无关!”
温旭冒着冷汗,他明明将所有事都压下去了却不知怎的依旧传入父皇耳朵里,想那纪梨晚不仅是皇后的外甥女,太子妃人选,她的父亲亦是追随楚明帝的有功之臣,若真出了点意外,他恐怕这辈子都要和皇位无缘了。
“父皇。”
温庭疏慢悠悠的一拱手,轻声道:“此事倒也不能全怪四弟,想来那牲畜反性,突发之事任谁都无法预料,更别说……像四弟这样的。”
“你瞧瞧你皇兄。”楚明帝脸色好些,却依旧阴沉“都如此了还替你说话,可你倒好,上奏折子来诬告他谋害手足!”
说罢,一封折子准确无误的扔到温旭面前,温旭瞧着那一行行的字,更是吓得不敢抬头。
温庭疏只淡淡瞟一眼,就知晓里面内容无非便是马场刺杀,再合理怀疑他是‘凶手’罢了,但可惜他先行一步,先将马场之事上禀,再‘一笔带过’有关梨儿之事。
一个性命垂危的重臣之女,和一个毫发无伤的纨绔皇子。
谁都知道哪个更重要。
“父、父皇,此为儿臣之过。请父皇,太子殿下,恕罪!”温旭垂着脑袋颤颤巍巍道。
楚明帝没有说话。
温庭疏却知晓他这父皇并没真的想重罚老四,如墨的鸦羽落了落,含着笑上前一步道:“父皇,此事说起来最大的受害者是纪家大小姐,儿臣的太子妃,不如让四弟去道个歉,此事就当过去了。”
“闯下如此大祸,怎能道个歉就算了。”楚明帝一拍桌案“从今日起,四皇子温旭罚三月俸禄,禁足四皇子府,没有朕的命令不得外出!滚吧。”
温旭一听大惊失色:“父皇!您明鉴父皇!”
但外门候着的侯公公却差人把他架了出去。
御书房唯剩下楚明帝和温庭疏父子二人。
橘黄的烛光衬得他们面容温和,影子点点无痕,面对面而对视,却莫名涌动某种较量。
“你是为了你的太子妃来的吧。”
楚明帝轻哼一声,毫笔点朱墨继续批着手下的奏章。
“父皇英明。”
温庭疏也毫不避讳,大大方方的认了。他微弯下腰捡起散落地面的奏折,整理整齐放到楚明帝的桌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