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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光易逝飘零久小说

玄漫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城南,王府凉亭。白雪铺成一片寂寥。钟雅琴一身素袄悬笔作画,雪白宣纸上梅树嶙峋。忽然她喉头一甜,几滴压抑不住的鲜红便从指缝落于纸上,将白梅染成了红梅。“王妃!”银杏银杏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扶住她,“奴婢这就去请神医过来!”“不必了,我无碍。”钟雅琴拭去血渍,再次朝那条萧卓瑾回府必经之路上看了一眼。他还是没回来。银杏面带担忧:“王妃,王爷今夜怕是不会来了,您还是赶紧将药喝了吧。”钟雅琴的目光落在那碗汤药上,浓如墨汁的药气味难闻。喝了又能撑多久呢?自她替萧卓瑾挡过毒箭之后,身体每况愈下,现在大概已毒入五脏,无药可医了吧。萧卓瑾在外面养着别的女子,她知道。七年了,他于她大概只剩下王爷对王妃的义务,和每月一次的“惯例”。可现在,他连每月一天都不...

主角:钟雅琴萧卓瑾   更新:2024-12-25 16:3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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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钟雅琴萧卓瑾的女频言情小说《韶光易逝飘零久小说》,由网络作家“玄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城南,王府凉亭。白雪铺成一片寂寥。钟雅琴一身素袄悬笔作画,雪白宣纸上梅树嶙峋。忽然她喉头一甜,几滴压抑不住的鲜红便从指缝落于纸上,将白梅染成了红梅。“王妃!”银杏银杏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扶住她,“奴婢这就去请神医过来!”“不必了,我无碍。”钟雅琴拭去血渍,再次朝那条萧卓瑾回府必经之路上看了一眼。他还是没回来。银杏面带担忧:“王妃,王爷今夜怕是不会来了,您还是赶紧将药喝了吧。”钟雅琴的目光落在那碗汤药上,浓如墨汁的药气味难闻。喝了又能撑多久呢?自她替萧卓瑾挡过毒箭之后,身体每况愈下,现在大概已毒入五脏,无药可医了吧。萧卓瑾在外面养着别的女子,她知道。七年了,他于她大概只剩下王爷对王妃的义务,和每月一次的“惯例”。可现在,他连每月一天都不...

《韶光易逝飘零久小说》精彩片段




城南,王府凉亭。

白雪铺成一片寂寥。

钟雅琴一身素袄悬笔作画,雪白宣纸上梅树嶙峋。

忽然她喉头一甜,几滴压抑不住的鲜红便从指缝落于纸上,将白梅染成了红梅。

“王妃!”银杏银杏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扶住她,“奴婢这就去请神医过来!”

“不必了,我无碍。”

钟雅琴拭去血渍,再次朝那条萧卓瑾回府必经之路上看了一眼。

他还是没回来。

银杏面带担忧:“王妃,王爷今夜怕是不会来了,您还是赶紧将药喝了吧。”

钟雅琴的目光落在那碗汤药上,浓如墨汁的药气味难闻。

喝了又能撑多久呢?

自她替萧卓瑾挡过毒箭之后,身体每况愈下,现在大概已毒入五脏,无药可医了吧。

萧卓瑾在外面养着别的女子,她知道。

七年了,他于她大概只剩下王爷对王妃的义务,和每月一次的“惯例”。

可现在,他连每月一天都不来看她了......

钟雅琴没去管那汤药,而是打开了桌上的红木锦盒,里头静静躺着一只木雕,雕刻的正是钟雅琴自己。

她早知自己命不久矣,如果她真的去了......只希望能给萧卓瑾留个念想,让他切勿忘了他们之间的种种。

曾经,萧卓瑾也是爱她的。

他欢喜地将她用八抬大轿迎进门,将所有的喜爱都给了她。总说着要将她宠着爱着,让她做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子。

可不论曾经有过怎样的美好,现在也都成了过眼云烟,逐渐地淡了。

钟雅琴将那碗凉透的药灌了下去,紧握着自己的小木雕在凉亭中呆坐着,无人知她心中所想。

三更过半,萧卓瑾才回府。

看到凉亭中等候的钟雅琴,萧卓瑾不悦地皱了皱眉。

“天这么冷,怎么不回屋?”

他最看不了钟雅琴这病怏怏的样子,仿佛一个大喘气就要死了似的。

曾几何时,他也爱着那个鲜活明亮的女子,爱她一颦一笑。

可现在,她却变得暗淡憔悴,无趣至极。

听出男人话里的不耐,钟雅琴的眼神骤然暗淡了几分,她轻轻道:“妾身在这里等王爷。”

“行了,先进屋吧。”

他朝她伸出了手。

钟雅琴把手放上他的手心,那掌心的温度好似又温暖了她。

萧卓瑾抓着她的手,两人的身影靠在一起,但月下的影子却相隔遥远。

到了屋内,钟雅琴一眼便看见被银杏放在桌上的红梅图,她心中一急,刚想收起来。

却见萧卓瑾不甚在意的转过头。

他好似关心的问:“你最近身体怎么样?”

钟雅琴顿了顿,语气平淡如常:“臣妾已经好了很多了。”

萧卓瑾看了她一眼,越发觉得厌烦。

“本王有话要对你说。”

“王爷,臣妾有话要对你说。”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钟雅琴一怔,不由唇边绽开一个笑来。

她握着袖中的木雕小像,带着满心的期许的开口。

“生辰快乐。”

却听萧卓瑾说的是:“明日,我要迎娶侧妃。”




钟雅琴在院中枯坐了一夜,直至次日天明。

天色刚蒙蒙亮,钟雅琴收拾好自己,便去见太妃娘娘。

可还没进屋,就听见一阵女子的娇笑。

钟雅琴心中一沉,加快脚步进去,就见冯玉儿正搂着太妃的手腕,两人姿态亲密。

她的脚步顿在门外,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看到钟雅琴,太妃的笑僵在了脸上。

太妃咳嗽一声,有些尴尬地将冯玉儿的手拉下来。

毕竟是个青楼女子,怎么也比不上儿子明媒正娶回来的王妃。

冯玉儿乖巧得很,安静柔顺地站在一边,还笑着向钟雅琴行了个礼。

钟雅琴侧过身,没有受她的礼。

“雅琴来了,过来我这儿。”太妃慈爱地朝她招了招手。

“娘娘。”钟雅琴朝太妃行了礼,步履僵硬的走了过去。

“玉儿虽然出身青楼,但只跟了卓瑾一人。这么多年你跟卓瑾都没能生个孩子,子嗣为重,我已经答应了。”

太妃娘娘的手干燥而温暖,这一刻她却觉得如坠冰窖。

见钟雅琴眼眸暗淡,不言不语。

太妃便拉了她的手,语重心长道:“你要懂事一点,过几日迎娶侧妃的仪式,便由你来操办吧。”

像被人按着头压在水中,一阵窒息感过后,钟雅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是。”

太妃似乎也发觉自己这做法着实有些不好,便移开视线:“那就赶紧回去好好歇息,这几日把精神头养足了,好主持之后的仪典。”

钟雅琴屈身行礼,转身之后却觉得喉头一甜。

她生生将那口血咽下去。

萧卓瑾,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那我就成全你好了......

夜间,萧卓瑾过来找她。

他一进门便笑着搂了她:“昨天对你发脾气,是我不好。你啊,就是这个性子太不好了,以后有个妹妹陪陪你也好。”

他脸上的笑容是那样真切,却如一把刀狠狠扎入她的心脏。

钟雅琴一点点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手里抽出。

萧卓瑾脸上的笑意淡去。

钟雅琴一字一句的回道:“这不就是你想要的么?”

萧卓瑾没说话,眼神却变得黑沉。

“既有新人,王爷不必委屈自己来陪我这个旧人。”钟雅琴直直看着他,眼里一片荒芜。

萧卓瑾的心莫名的被刺了下,他的语气变得柔和,只说:“天色已晚,歇了吧。”

这夜萧卓瑾是抱着她睡的,她很久没有与他同床共枕,何况还是这么亲密的姿势。

她久久没有睡意,就这么一直看着萧卓瑾的脸庞。

外头下了一夜的雪,她躺在床上,心口上的那处伤又开始疼起来。

疼到极致的时候,她竟也觉得麻木起来。

次日钟雅琴醒来,身边一片冰凉,萧卓瑾已经早早地走了。

她静坐了半晌,才叫银杏进来梳妆。

坐在正堂,管家呈了上来迎娶侧妃所需的物事。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手里厚厚的礼单,心中徒添悲凉。

这时,冯玉儿由银杏扶着,故意撑着个肚子走了过来。

仿佛没看见钟雅琴的皱眉和冷眼,她笑着向她行了个礼:“为了妹妹的侧妃仪式,姐姐在病中还要劳累,真是辛苦姐姐了。”

看她一副弱风扶柳的乖巧模样,钟雅琴却早就从初见面的一杯茶明白了这是个什么货色。

“我没有妹妹,你也不配。”




冯玉儿被她的话一梗,眼里的恶毒一闪而过,转脸就又笑了起来。

“是玉儿僭越了,王爷每晚都在玉儿耳边说姐姐的好,玉儿便希望能学得姐姐的一星半点,让王爷更加开心才好。您可千万不要生气啊!”

说着,她还假情假意地装着一副惶恐的模样,朝着钟雅琴行了个礼。

钟雅琴心中冷笑,明知道她是故意气她,可她听见冯玉儿的话,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起萧卓瑾跟另一个女子耳鬓厮磨的场景。

色衰爱弛,她现在终于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原本属于他们之间的恩爱,现在都成了另一个女子的。

心口处猛烈地疼了起来,她瞥了冯玉儿一眼,扶着银杏转身便走。

萧卓瑾,你曾答应我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可是变了,全都变了。

刚走回院子,她就吐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银杏吓得不行,连忙去请神医谢知行。

他是钟雅琴的师兄,药王谷大师兄。

谢知行匆忙随银杏走进院子,给钟雅琴把脉之后,他却脸色大变。

他竟不知道,钟雅琴已经毒入五脏!

谢知行不可置信:“你何时中的毒?”

钟雅琴不说话,银杏却含着泪道:“谢神医,王妃是替王爷挡了毒箭,府医明明说毒素已经祛除,怎么会......”

谢知行又一探脉,一时心神大骇,他发现自己竟解不了这毒。

再一看钟雅琴面容,竟已形容消瘦至此。

他颤抖着收回了手:“师妹,为了萧卓瑾,真的值得么?”

钟雅琴身体一僵,一时回答不出值得二字。

只叹:“师兄,你别管我了......”

谢知行却是不肯:“我带你回药王谷,长老们一定能治好你!”

看到一向冷静自持的谢知行红了眼眶,钟雅琴突然鼻头一酸。

“你走吧,不要再来了。”

她是王妃,进了皇家,哪还能由得她任性。

“你真是......真是叫师兄太失望了!”

谢知行深深看了她一眼,拂袖而去。

钟雅琴闭眼躺倒在床上,只有一行清泪顺着眼角沾湿了枕头。

第二日,她好似无事一般起床。

府里已经挂上红绸,来来往往的丫鬟婆子喜气洋洋。

只有她,和这个王府格格不入。

她看了一眼窗外,突然想起了萧卓瑾娶她那日的话。

“琴儿,这一生我只会有你一个,若违此誓,便叫我不得好死。”

钟雅琴自嘲一笑。

不得好死这四个字看来是要应在自己身上了。

变心的人再也挽不回,这誓言就叫她来违背吧。

钟雅琴回了院子,亲手做了一满桌子的菜。

萧卓瑾过来的时候,钟雅琴笑着朝他敬了酒。

他以为钟雅琴终于学会了服软,不在和他犟着脾气,接过那杯酒饮下。

便听她道:“王爷,这一杯酒,敬你我初见,年少惊鸿。”

这种反常的举动让萧卓瑾心中一乱,好似有什么东西悄然离他而去。

钟雅琴却又敬他一杯。

“这一杯酒,敬少年夫妻,白首誓言。”

萧卓瑾心中慌乱,他重重放下酒杯,不肯再喝。

“这杯酒,敬这七年,你我情分。”

钟雅琴却自顾自的饮下,说出了最后一句话:“自此,夫妻恩断义绝。”




“迎娶侧妃?”

钟雅琴一愣,她恍惚间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虚弱的身子微微晃了晃,心口处好像是被人强行撕开了一般,淌着无声的血。

七年的感情,虽然明知萧卓瑾对她的爱意渐衰,海誓山盟也抛在脑后,可她仍不愿意戳破这件事。

她总想着,熬过这一年再说......

可他就这么迫不及待,连一年的时间也不肯给她么?

钟雅琴就这么直直的看着他,眼里是隐忍的泪水。

萧卓瑾却不看她:“她已怀有身孕,总不能让孩子没名没分的在外面。你放心,不过是个侧妃而已,动摇不了你的位置。”

冷风,直往她的心里灌。

几刻前那留在掌心的温暖,此刻冷的像冰。

“萧卓瑾,你曾许诺过我,要一生一世白首不离......”你可还记得?

萧卓瑾看她这模样,不由面色黑沉。

他不止许诺过这些,他还说过王府之内除了钟雅琴再无他人,可那不过是年少轻狂,又有谁会当真。

“行了!”萧卓瑾眸光一闪,皱着眉冷声,“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明日你好好准备,迎接新人。”

钟雅琴忍不住抓着萧卓瑾的衣裳,手中的小像木雕摔在地上。

“再等一年吧,只要一年......”

她就去了,不会再插手他的事情,也不会再乞求他多看自己一眼了。

萧卓瑾心中不耐,又是这一套。

他冷冷地甩开钟雅琴:“又想着用你自己的病情来说事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毒早就解了,还想用这件事来要挟本王多久!”

男人脸色冷得难看,眼里除了不屑,还有深深的厌恶。

钟雅琴愣住原地,她从不知原来萧卓瑾一直是这样想自己的。

她不想给他平添烦恼,才瞒着他,却被他误解成自己在靠病情博取同情......

“我......”她还想说些什么,可最后也只有一句,“我不会同意的。”

“随你!”萧卓瑾半句话都懒得跟她多说,转身拂袖就走。

钟雅琴怔愣了半晌,才弯腰捡起那个小像木雕,拍了拍上面的泥土,徒留孤寂。

次日,王府张灯结彩,萧卓瑾的生辰宴开始了。

宾客们纷纷落座,帷幕后却突然出现了一个身着盛装的美艳女子。

钟雅琴还没反应过来,便听有个客人道。

“那不是天香楼的花魁冯玉儿吗?听说她前些日子赎身了,原来是萧王爷抱得美人归啊。”

钟雅琴脸色一白,她怎么也想不到他所谓要娶的侧妃竟是一个青楼女子。

更想不到他居然丝毫不顾她的意愿,直接把人带进府里。

冯玉儿风姿绰约,盈盈一拜,将茶捧到她面前。

钟雅琴面无表情的看着萧卓瑾,没有接。

萧卓瑾的脸色沉了下来:“王妃还不快点接新人茶。”

新人?

那旧人是谁?她吗?

钟雅琴看着那杯茶,而所有的人都看着她。

她不能不接。

钟雅琴伸出手,那瘦弱的手竟有些不争气地颤抖。

可她还没有碰到,那茶杯竟就自己翻倒,里头的茶水泼在了冯玉儿的身上。

“啊!王爷,好烫!”

萧卓瑾搂住冯玉儿,对钟雅琴怒目而视。

“你就这点肚量也没有吗?”

钟雅琴攥紧了手指:“是她自己打翻的......”

可萧卓瑾根本不听,他冷冷道:“来人,王妃身体不适,带她下去歇息!”

感情,赔不起师兄,哪怕是在他看来毫无价值的一个小小银杏,他也赔不起!

萧卓瑾内心烦乱,他看着钟雅琴眼里的恨意,不由喝道:“钟雅琴,你看看你自己!无理取闹得像个泼妇一样。你就不能学学玉儿,稍微大度一点,不要给本王添堵不行吗?”

说罢,他冷着脸走了。

“咔擦”一声,有什么东西,在钟雅琴的心里彻底碎了。

那个曾经和她山盟海誓的少年,彻底死在了她的心里。

恍惚间,她闻到一阵熟悉的药香,她惊然回头。

钟父竟不知何时返回,此刻正站在一棵树后。

他看了一眼屋中地上银杏的尸体,又转头看向了钟雅琴。

浑浊的眼里满是心痛。

那瞬间,钟雅琴就知道,爹爹什么都知道了。

“爹……”

钟雅琴心头有千言万语,却只能呐呐唤这一声。

她跌跌撞撞,走向不管发生什么都会给她依靠的父亲,双眼逐渐模糊。

钟父扶住钟雅琴,眼中有着说不出的苦涩。

“儿啊,你师兄呢?”

第九章 是你吗

直到现在,钟雅琴还记得师兄躺在她怀里,一点点冷却下去的感觉。

寒冷从脚底蔓延上来,仿佛抽走了她浑身的血液,让钟雅琴整个人都动弹不了,也说不出话。

钟父见她这模样,那一瞬间,仿佛老了十几岁一般。

他不再问了。

可钟雅琴的眼泪却刹那落了下来。

“先把这个孩子的尸首收敛了吧,总不能放在这里让她受冻,也太可怜了。”

闻言,钟雅琴看着地上银杏的尸体。

心口又如刀割般疼起来。

她掏出帕子,替银杏一点点擦净脸上的血迹,哽咽道:“她生前最喜欢装扮了,我得替她换身衣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黄泉路上,也要漂亮离开的。

替银杏收敛完。

她仰
了求他一封休书。

“萧卓瑾,你要是记得我以前怎么求你的,你就该怎么求我。”

萧卓瑾看着钟离,双拳紧握。

他双目通红,这院子里并不止他们几个人,还有好几个内侍宫女。

他们一个个都低着头,恨不得将自己的呼吸都紧闭住,连连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

“钟雅琴!”萧卓瑾从喉咙深处,嘶哑着喊出这名字,带着忍到不能再忍的愤怒。

他那双深邃的眼睛变得通红,可是钟离终究是没等来她想要的一个结果。

萧卓瑾,拂袖走了。

内侍小公公立马追了上去,钟离叫住他。

“你去告诉萧卓瑾,明日晨时宫门外,一同出发去药王谷。”

那内侍擦擦额上的汗,连忙应是,急匆匆地跟着走了。

钟离拿过托盘里面的帕子,递给竹影。

“擦擦汗,别着凉了。”

竹影接过那帕子不动,定定地看着她。

“你明日真的要跟他一起去?”

钟离转头一笑,她的双眼弯得像是月牙儿,有几分狡黠的可爱。可那眼神却仿佛一口古井,深不见底,令人心摄。

“那当然,要不然我怎么看见他被冰原火瘴折磨呢?”

竹影心中一叹,正要用帕子擦脸,谁知他刚抬起手,就听见一声痛苦的闷哼。

钟离突然捂着胸口,露出了疼痛的神情,她紧咬银牙,满头的细汗。

竹影心里骤然一紧,赶紧上前扶了她。

钟离朝他使了个眼色,让他扶着自己进了屋。

站在廊下的内侍看了,不由撇了撇嘴:“这郡主怎么跟竹侍卫关系这样的好,就连进个屋子都要人家搀扶。”

而旁边另一个内侍则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何止啊,等会还要关上门,过好一阵两人才出来呢。”

这边两人说着不堪入耳的话语,而屋中的钟离却直接倒了下去。

“小姐!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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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们二人这互相关怀的模样,萧卓瑾心头就莫名堵得慌。

他心里的怒意不减反增,拔起地上的那柄剑,萧卓瑾怒气冲冲地走了进去。

“胆敢在宫中行刺,来人,把他给本王抓起来!”

外头冲进来许多带刀侍卫,这些人都是萧卓瑾之前调派来的,原本是担忧钟离遭遇不测,却没想到,现在竟是在这种情况下派上了用场。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嫉妒了。

他,萧卓瑾,堂堂的战王爷,居然嫉妒一个一无所有的江湖剑客!

“萧卓瑾,你要做什么?”

钟离下意识将竹影护在身后,那个举动刺痛了萧卓瑾的心,他的面色越发的冷,眼神里面闪过一丝狠厉。

“拿下竹影,不论生死!”

第三十八章 韶光容易把人抛

霞紫苑中,夜空比墨色还深沉。

钟离将竹影护在自己的身后,他们的面前是一群训练有素的带刀侍卫,个个都是曾经跟着萧卓瑾上过战场的。

钟离甚至还认识其中的几个人,她曾经跟着萧卓瑾一起在战场上拼杀,就是跟这些人一起,袍泽的情谊,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被遗忘的。

钟离冷冷地看向萧卓瑾,她不明白,他到底是在做什么。

“萧卓瑾,竹影是过来救我的,你要是想动他,就不要怪我翻脸了!”

萧卓瑾的眼神狠厉,低沉的脸色看着很是渗人。

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他堂堂一个战王爷,为什么要去跟一个江湖剑客计较?

而且他甚至想要将他赶尽杀绝,再也不想看见他出现在钟离的身边!

没错,就是不想看见他跟钟离这么亲密的模样!

萧卓瑾很想问问钟离为什么,为什么他这样的委曲求全了,可她却还是对她冷漠非常,甚至连一眼也不愿意多看他?

为什么他事事都听她的,顺着她,让他断臂道歉他就毫不犹豫断了自己一臂,
p>“竹影,看我们谁先跑到地方!”

说罢,她就一夹马肚子,枣红马一骑当先冲了出去。

竹影微叹,也拍了拍马儿,那匹黑马丝毫不弱地追了上去。

雪山上,一座静穆庄严的寺庙坐落其中。

两匹马儿在庙门前勒马,钟离笑着翻身下马。

竹影紧跟着她下马来,二话不说就上前牵起她的手。

“手又这么冷。”

看他皱眉,钟离有些心虚地笑了笑。

“没事,等会儿就好了……”

竹影半是心疼半是责备地看她一眼,将她的手裹在自己的心口,像是感觉不到冷似的,用自己的体温给她暖着。

钟离看着他的动作,微微笑了起来,眼中若有深意。

她看得目不转睛,反倒是让正大光明的竹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就像是藏得很好的心思骤然被人窥破。

他掩饰地咳嗽了一声:“赶紧进去吧。”

钟离看他窘迫的模样,哈哈大笑起来。

“好!了空大师必定已经等了很久了,我们这就进去!”

两人进了灵隐寺中,寺庙里面的老和尚了空住持是钟父的故旧。

之前钟离病重离开王府,就是在灵隐寺休养,多亏了空派人悉心照料,她才能将伤病养好,回去给药王谷正名。

钟离跟竹影离开皇宫之后,就开始在各地游山玩水,到过了许多不曾去过的地方。

竹影对她百依百顺,不止一次地被人说过,他不像是钟离的仆人。

钟离总是笑笑,她原本也没把竹影当做仆人来看。

刚进寺庙,钟离就看见庙里面的和尚们都行色匆匆,看起来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了似的。

她拉住一个小和尚,问道:“小师傅,你们为何如此急忙,可是庙中出了什么事情?”

了空大师对她有救命之恩,若是庙中出事,她责无旁贷。

那小和尚正要向她诉说,却被旁边的一个大和尚给叫住。


温柔满足。

“……你出嫁的时候,还是师兄去送的你……你记得么?”

钟雅琴泣不成声。

“那条路真远,师兄当时真想回头就走。可你这小没良心,眼里只有情郎,没有哥哥了……”

谢知行话语一顿,还是说道:“现在,也轮到你送送师兄了。”

钟雅琴怔愣住,瞬间明白其中的含义。

谢知行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的,他看起来……已经不像个人了。

那握着自己的手用尽了全部力气,只求一死。

黑暗潮湿的地牢中,钟雅琴缓缓举起了手。

……

谢知行握着她的手渐渐软了下去,嘴角却带着一丝解脱的微笑。

钟雅琴抱着他的尸体,呆愣愣地坐在地牢里面。

怀里师兄的尸体一点一点变得冰冷。

萧卓瑾来到地牢里面,冷冷看着钟雅琴抱着谢知行的尸体,他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谢知行半夜私闯王妃寝房,本王留他一个全尸,已是大发慈悲。”

一片黑暗中,萧卓瑾听见钟雅琴单薄冰冷的声音。

“萧卓瑾,你真的爱过我吗?”那音调,绝望得令人发颤。

萧卓瑾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你曾许我一生一世,可不过短短七年,你就另娶她人;师兄一心救我性命,你却折辱他而死……”她又问,“你真的爱过我么?”

如果真的爱过她,为什么连一点点信任和温暖都没有了……

却听萧卓瑾语带厌恶:“你到底还要装病到什么时候,真是无可救药!”

是啊,她确实是无可救药。

从一开始就病入膏肓。

“我知道了。”

大寒夜,鹅毛大雪。

钟雅琴穿着全是谢知行血迹的衣袍,跪在萧卓瑾的殿门前。

重重磕下头去,喊道:“臣妾德行有愧,求休书一封。”

第七章 七年相伴却不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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