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妈之前做检查情况就不好,做手术也活不了几年,你不想掏钱治,骗她说没什么事,随便开了点药,后来她发了急病,你故意错过最佳抢救时间,是你硬生生把她拖死的。”
“你瞎说什么!”
爸爸急得去捂她的嘴,她扭着头躲开。
“我告诉你,我可不是她妈那种傻子,钱和房子这些东西,你必须都交到我手里!”
他们回房间后半天,我才手软脚软地从地上站起身,后背冰凉一片。
我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消化着刚刚得知的一切。
原来妈妈的死是爸爸一手促成,让我连妈妈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在他眼里,钱竟然比人命还重要。
我不会让他和冯琴一家从我这得到一分钱!
第二天吃饭时,冯琴桌子下的脚踹的爸爸的凳子哐哐响,我爸仍旧一声不吭,她只好亲自上阵。
她笑眯眯地盛了碗汤给我,“淼淼,一会儿抽时间和阿姨去过户吧。”
我装作不解的问她,“过什么户?”
“这个房子啊。”
她摆弄手指一副算账的样子。
“淼淼,你看你都结婚了,听说女婿家自己开的医院。他们有钱人啊最抠门了,你这房子带过去早晚成他们家的。”
“到时候我和你爸怎么办,被赶出家门睡大街上不成?”
“你爸养你不容易,彩礼你得留下孝敬你爸,这老房子以后自然也要归你弟弟。”
她拍了拍肚子,“你弟弟现在还没出生,我先替他收着。”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以后没事别总往回跑,婆家不开心,邻居也会看咱家笑话。”
“对了。”她两手一拍继续说道,“我们岁数在这摆着,你弟弟以后给我们养老是为你分担责任,他出生后的花销你得负责一部分,奶粉啊,学费,换季的衣服还有艺术班,也不多要,每个月一万。”
她兀自补充道,“但是你得给他在首都准备个婚房以后结婚用,起码得三室才能住的开。”
她女儿在一旁听的一愣一愣的,忍不住拽她的胳提醒也要把她算在内。
我真是开了眼,她的不要脸拓展了我对物种多样性的认知。
彩礼101万,她口中的老房子三室两厅,繁华地段的学区房,轻轻松松卖600万,再加上她后面说的,几句话就想从我这套走一千多万。
在她们贪婪地目光中,我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
“您真是肚脐眼放屁,怎么想的呢?”
“左口一个弟弟,又口一个弟弟,我妈都走好几年了,我怎么不知道她还给我留了一个孙悟空弟弟?”
“而且,这房子和我爸一点关系没有,你的好算盘打空了。”
说起来这房子还是我外婆的。
她以前开的养鸡场动迁,给了这套180平的房子,她只有妈妈一个女儿,又因为看不上爸爸,索性直接把房子写在了我的名下。
她们同时愣住,随即脸上的表情开始逐渐精彩,冯琴气的胸膛快速起伏,涨红着脸扯着我爸的衣领。
“你不是说这房子是你的吗!”
爸爸连忙帮她顺气,“看在孩子的份上,你先别动气……”
这一幕落在我眼中无比刺眼。
我想质问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我妈死还毫无愧疚,又任由外人算计自己的女儿而无动于衷。
这个想法出现的一刹那,我恍然明白,从始至终,我和妈妈才是他心里真正的外人。
我强压着情绪,只是对他们说,“我不同意你们结婚,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
我看着母女俩,冷声道,“你们今天就离开我家,不然我找人请你们走。”
爸爸猛地一拍桌子,沉闷的声响砸在我的耳膜上,他怒斥我。
“丁淼,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我冷漠地看着他,看着这个平庸的只能在子女面前逞威风的男人,开口提议。
“如果你非要和她在一起,就一块滚出我家!”
我不想再多看他们一眼,转身准备回房间,丁勇风风火火走过来一把抓住我的头发,我没防备地摔坐在地上。
“啊!”
我吃痛地抓着他的手腕,怎么也挣脱不开。
“臭婊子,昨天你跟我动手的账还没算。”
“还敢赶我们走?”
对面坐着的爸爸见状只冷冷来了一句,“我真是把你宠坏了,你该受点教训。”
我早就对他不报希望,混乱中抓住了丁勇的耳朵狠狠一扯,他惨叫着松开了手,我东西都不要了大步跑向门口。
丁勇抄起餐椅追过来,我打开防盗门却意外撞进门外站着的人的怀里。
我第一反应是闭上眼睛等待椅子砸过来的剧痛,结果抱着我的人转身抬腿一个后踢,丁勇的嘴里发出第二声惨叫,椅子也脱手砸在地上。
我劫后余生般回抱住面前人的劲腰,委屈地叫他,“陆让,还好你来了。”
陆让身为医生,又从小练跆拳道,那一脚力度控制的极好,不会把人踢坏,但是丁勇得肉疼上小半个月。
知道他是谁后冯琴把嚷着要报案鉴伤要赔偿的小两口撵回卧室,转过身又笑意盈盈地拉着陆让招呼他一起吃饭。
变脸速度令人乍舌。
她先是寒暄几句,毫不见外地把自己当成丁家的女主人。
“丁勇那小子最近是欠收拾,女婿你这一脚踢的好,不然他还真要无法无天了。”
“昨天淼淼打了他,今天他气不过冲动了,好在也没伤着淼淼,这事咱们就翻篇了。”
好家伙,两句话把责任推到了我身上,我为什么打他,她是一个字都不提。
我正要反驳,陆让捏了捏我的手心,示意我听她继续往下说。
果然,她说现在生意难做,丁勇创业几次失败,三口人都要喝西北风了,抹着眼泪装可怜哭惨,紧接着话锋一转,说幸好遇到了我爸,遇到了有能力家世也好的陆让。
尽管陆让一句话没回应她,她也很自然地引出她的主题。
“小让啊,你娶了淼淼我们就是一家人,咱家那么大个私立医院钱总让外人管着多不好,手脚不干净的一年能挪用成百上千万!”
“你姐夫丁勇数钱管钱一把好手,要我看他去你们医院做个管钱的官正好。”
她越说越兴奋,“正好你把你姐的工作也安排了,要是一个部门没位置,也别和你姐夫离的太远。”
“她现在怀孕五个月,太累太忙肯定不行,你给安排个轻松的活。还有,你们产假给休多长时间啊啊?怎么也得孩子断奶之后再让她去上班,我可听说女人生孩子不上班的这段时间都是给工资的,到时候让丁勇盯着点发。”
听完,我连翻白眼都懒得翻给她。
她还舔着脸问陆让,“自家公司,安排两个工作对你来说肯定小意思,对不?”
陆让微微一笑,“这可真是老太太割双眼皮,让我大开眼界。阎王点卯都没老奶奶您说的这么面面俱到。”
“这么会说怎么不原地施工靠嘴给你的女儿女婿说出个商业帝国呢。”
“您也别一口一个我们,咱家叫着,一个月前我还陪着淼淼去扫墓,我岳母在那好好躺着呢,您哪位啊,我请问呢。”
陆让这人看着有修养脾气好,对谁都带着三分笑意,可深入接触下来会发现他就是白切黑,对亲近之人以外的人和事都冷漠又嘴毒。
冯琴被说的脸色铁青,陆让握着我的手站起身,看着我爸。
“叔叔。”
这称呼一出,我爸也懵了,他张了张嘴,陆让没给他说话的空挡。
“婚礼您没去,本来和淼淼商量着在这边补一个改口的环节,不过现在出了点意外,这边的婚礼我们不打算办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陆让说完,直接拉着我离开。
门关上的那一刻,我听到盘子碗被扫落到地上的声音,男人的怒骂和女人的哭闹掺杂在一起。
“滚,都给我滚!”
“丁淼,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有本事你别再进这个家门!”
一门之隔,陆让褪去一身冷意,心疼地亲了亲我额头。
我仰起头笑着看他,“我没事。”
这个家,我不会再回来了。
那里面的四个人,我也会让他们滚出去。
陆让直接带着我回了首都的家。
公公婆婆已经亲手做了一桌好菜等着我们。
他们没有问我为什么取消婚礼,就像陆让收到我说想让他带我回家的短信二话不说改签车票,面对混乱无条件地为我撑腰,我不想说的细节从不追问。
明明回来这一路我已经稳定好了情绪,暗自发誓不要再影响陆让的家里人。
可是我看着桌上摆满的大部分都是我爱吃的饭菜,还是没忍住落泪。
我无比庆幸,大一对陆让一见钟情后,主动追求了他。
那是我第一次想为自己争取。
妈妈,如果你在天上正看着我的话,一定会为我遇到了这么好的一家人而开心。
之前为了回来家再办一次婚礼,我和陆让特意调了年假,准备出来十天的假期。
现在婚礼取消了,婆婆特意定了其他城市的机票和酒店,让陆让陪我好好玩一趟,散散心。
我落地海城时,爸爸在朋友圈发了一篇小作文,配图是他和冯琴相互依偎的合照。
主要内容是他们走到这一步的不易,其中用最长的一段谴责我的不懂事,并宣布他们的婚礼照常举行,同时表示如果我认错态度积极出现在婚礼上祝福他们,他愿意原谅我。
我正想激情开麦,有人抢先我一步,是他的亲弟弟,我小叔。
哥,你真是岁数大糊涂透了。你和这个姓冯的怎么不容易了?我嫂子在的时候阻碍你们了?你没结婚之前她就和隔壁村的男人跑了,我给你出路费你都不敢去追,怕被人笑话。现在土埋半截你俩又凑到一起,还拖家带口进了你家,你挣几个钱腰杆那么硬让淼淼给你养她肚子里的孩子?真怀了吗?是你的吗?真当自己2,30岁小伙呢?淼淼不同意你们怎么了,我也不同意!家里的叔伯舅姨也没工夫去给你捧烂场!我劝你趁早让她们打哪来回哪去,消停养老得了。
给爸爸动态点赞的没几个,亲戚大多给小叔的评论发点赞的图标。
没有得到想要的支持,他只好灰头土脸的删掉了朋友圈。
可再多的冷水也浇不灭他那颗汹涌火辣的心。
婚礼照办,规格最高的酒店,最小的厅,只去了两桌人。
爸爸还把冯琴周向南丁勇三个人拉进了家族群,三个人挨个发婚礼现场的小视频,消息瞬间99+。
其中一个视频两人喝着交杯酒,我爸满面春风,像是回光返照一样充满激情活力。
他们四个在群里聊的火热,小叔再次出手,一个不留全都踢出了群。
我爸还不肯消停,第二天在朋友圈晒了四张飞机票,一家四口齐齐度蜜月去了。
不用想,所有花钱都由他买单。
我算了一下,他这么多年攒的棺材本这趟玩完之后几乎所剩无几。
他们起飞的那一刻,我提前联系好的中介已经带着人去看房了。
我甘愿降价出手,又给了不少佣金,中介带去的人对于房子的也是刚需。
他们还在外面游山玩水的时候,这房子已经一步到位,归于别人的名下。
几天后,他们回来发现门锁被换,房子也换了主人,意料之中的他们跑来我公司闯进我的办公室闹。
让我意外的是,我爸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8
他拄着拐杖上来重重甩了我一巴掌。
“丁淼,你爹我还活着呢,你凭什么瞒着我把房子卖了!”
眼看他喘了两口气又抬起手,同事们反应过来纷纷上前护在我身前,有人搀着他想扶他坐下。
“叔叔,您先坐下,有什么事咱慢慢说。”
他一把推开我的助理,语气恶劣。
“别碰我!你算哪根葱。”
他又用拐杖在空中挥了一圈,指着我的同事们。
“老子教育她是家事,你们别多管闲事,不然我连你们一起教育!”
助理脾气暴丝毫不怕,想和他呛两句,看了我一眼后想到他是我爸爸,给我留面子,只好把气憋回肚子里。
爸爸继续说着,“你说那是你外婆留给你的房子,我倒要问问你,没有我,哪来的你!”
他摆摆手,“你现在翅膀硬了,人语不懂,我不和你啰嗦这些伦理纲常。”
“200万的赡养费,300万你弟弟的生活费。”他展开五根手指。
“一共五百万。”
“你今天把钱转给我,从此以后你在陆家过你的富太太生活,我也不用你来看我,我们家任何事情都和你没关系,不会再找到你头上。”
助理还是没忍住,“老爷子,抢劫勒索现在都不用动手了是吧。”
我示意他别开口,坐回办公椅中。
“钱我花了。”
“你今天一分钱都别想从我这拿到。”
公司版图拓展到海外,那钱我直接拿去入股了。
脸颊上火辣辣的疼,我冷眼看着面前颠覆我30年里关于父亲形象的陌生男人。
“你你你!”
他手指抖个不停,被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昏死过去,同事见状猛掐他的人中和虎口,硬生生把他掐清醒了。
他一手拍大腿,一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丁志远竟然养出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畜生。”
“今天你要是不给我钱,我就去告你!”
“到时候你这么大个公司上上下下几百人看你笑话,我看你还有什么脸在这混下去。”
被判给赡养费是笑话,今天他来大闹一场就不是笑话?
我的脸面早就被他那一巴掌打没了。
我眯起眼睛,“你去告。”
“那一两千块钱我出的起,就是不知道够不够你养的那三个人花。”
我平日和同事们相处的很好,这里除了他没人是傻子。
有人当即反驳,“我们心疼丁经理有个狮子大开口的吸血鬼爹,看笑话也是笑你糊涂拎不清!”
爸爸作势朝说话的人扑过去,几个人高马大的同事死死抓住他。
音质极差的老年铃声突然响起。
他扭着身子想要挣开几只大手,“一帮畜生,撒开我!”
周向南呜咽的哭声断断续续传来,我听的不真切,只听到个别字眼,其中她提到了医院。
爸爸连声安慰她不要急,没心情再闹下去,拨开人群艰难地离开。
我心中一凛,立即打电话给陆让,让他注意点,结果电话那头陆让刚刚做完笔录出来。
没想到,他们今天兵分两路,爸爸来我这闹,冯琴带着她女儿直接去了陆让家开的医院也大闹了一场。
冯琴自称是陆让的岳母,不挂号不排队不缴费,要求医护人员给她们母女俩做最全面的体检。
在医院犹如逛早市,每个诊室都进去插队要求大夫检查。
这一查,查出问题了。
冯琴自称肚子里的孩子三个多月,但是她的肚子几乎比周向南五个月的肚子还大。
检查结果显示,她根本没怀孕,而是患上了平滑肌肉瘤,也就是说她肚子里的是好几斤的肿瘤。
她当场耍了起来。
“不可能,我怀的就是儿子。你是丁淼老公,想为她出头,骗我拿掉这个孩子!”
她疯了一样跑到走廊,抓着其他病人或者家属不放,谎话张口就来。
“别在这家医院看病,这里面没一个好人,他们要把我肚子里没成型的儿子拿去卖给有钱人生吃补身体。”
“我告诉你们,本来身上没病,他们用仪器捣鼓两下,就说你有这个病,他得了那个病,那都是骗你们的,就是要掏光你们兜里的钱!”
“他们拿着你们的血汗钱孝敬上面的人,国家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做人啊,凭的就是一个良心,你们别以为我在吓唬你们。”
“我可是陆大夫的岳母,医院院长的亲家,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冯琴爬到导诊台上大声嚷嚷,有护士过去劝她冷静点,她随手抄起桌子上的文件夹砸过去。
周向南挡在她前面挺着肚子也跟着起手,场面逐渐混乱起来。
推搡间一个护士撞到头,当场晕了过去,陆让的胳膊也被利器划伤。
医院直接报警处理。
爸爸及匆匆离开就是去交罚款和赔偿金保释那对母女。
我心疼地看着陆让胳膊上缠着的纱布,“你就不应该签谅解书。”
不签也没办法,她们一个身患重疾,一个孕妇,没法拘留太久。
“这点小伤没事。”
陆让温柔地抱着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想和他们有过多纠缠。”
“再过几天手续办好,他们就烦不到我们了。”
我投资的分公司起步阶段需要有人过去坐镇,陆让很早之前就想申请去国外进修,正好陪着我一起去,时间定在半个月后。
他们再想来闹事,只能追出国了。
晚上,我突然被噩梦惊醒,我梦到陆让倒在血泊之中。
我仔细回忆白天的事情,猛然发现,丁勇从头至尾都没有露面。
我把心中的不安告诉陆让,他并不认为我是杞人忧天,每天都会观察家和上班附近有没有可疑的人。
不忙的时候送我上下班。
这天,我心慌的要命,按住他启动车子的手。
车子被拖走去检修。
果不其然,真的被人动了手脚,刹车片上被涂了机油,邮箱里还被倒入了化开的白糖,我不敢想,如果今天真的开车出去会是什么后果。
短短几天内,我们再次报案。
调取的监控录像中,凌晨两点多一个包裹严实的身影出现在地下停车场。
经过比对,确认他就是丁勇。
心中提着的这口气还没放下,婆婆在小群里发了一张她在机场的自拍。
婆婆之前就想去国外玩,但是公公比陆让还忙,她索性报了个旅游团自己出去玩。
我正要夸她拍照技术不错,视线落在照片的左下角露出的半张团长的侧脸,瞳孔倏地紧缩。
好在婆婆发了这张照片。
丁勇在登机的三分钟前被当场控制住。
原来他大学毕业后被骗到国外的产业园当诈骗犯,不久前他和国外的人再次搭上线。
这次如果不是被及时拦住,这一个团的人都会在国外经过二次转机而被控制起来,他们国内的家人也会被勒索巨额赎金。
调查期间,办案人员在他的住所发现了三具尸体。
原来丁勇准备离开前,拿走了家里仅剩的存款,周向南和他争抢,他失手导致对方流产。
周向南把所有的错归结在爸爸和冯琴身上。
她觉得如果不是两人非要在一起,不会发生后面这一系列的事情,她也不会被老公抛弃又失去孩子。
她趁着两人熟睡时,拧开了煤气罐的阀门。
爸爸下葬那天,小叔给我打来电话。
“淼淼,好歹你们父女一场,你来送他最后一程吧。”
我看着婆婆扑进高大严肃的公公怀里。
公公拍着她的后背安慰,“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以后你想去哪我一定陪你。”
我问小叔:“您也知道我妈是怎么死的,对吧?”
他久久没说出话,最后叹了一口气,沉默地挂断电话。
前方不远处的台阶下,陆让朝我伸出手,公公婆婆手牵手站在车旁笑着等我们。
我脚下步子加快。
这世间,不幸千万种,爱总是相同。
万幸的是,我们都有为自己重新选择家人的机会。
全文完。
作者:招财进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