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肖聿昊岳林的其他类型小说《皓月当空肖聿昊岳林最新章节列表》,由网络作家“嘎嘣儿豆”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老人家,劳烦将门打开。”“谁?”老者惊慌失措,屋内也随即响起阵阵哭声。“老人家,我们是玄门中人,今日游练到此,想在您家借宿一晚。”肖聿昊轻叩屋门缓缓说道。“你们当真是玄门中人?”只见一身着粗布衣衫,须发花白的老者慌忙将房门打开,看着面前年纪尚轻的二人满目疑惑地问道。“当真,老人家,我是风鸣谷任九天大弟子肖聿昊,这位是凌睿宫苍松真人弟子凤一。”肖聿昊看着犹如惊弓之鸟的老者轻言安抚。“老天有眼,我们全家有救了!”老者说完突然朝肖聿昊和凤一跪了下来。“请二位公子救救我们!”听到老者的声音,一位十七八岁的姑娘搀着一颤颤巍巍的老妇人也慌忙从屋中走出,其身后还跟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请二人公子救救我们!”她们和老者一样齐齐跪于二人面前,泣声...
《皓月当空肖聿昊岳林最新章节列表》精彩片段
“老人家,劳烦将门打开。”
“谁?”
老者惊慌失措,屋内也随即响起阵阵哭声。
“老人家,我们是玄门中人,今日游练到此,想在您家借宿一晚。”
肖聿昊轻叩屋门缓缓说道。
“你们当真是玄门中人?”
只见一身着粗布衣衫,须发花白的老者慌忙将房门打开,看着面前年纪尚轻的二人满目疑惑地问道。
“当真,老人家,我是风鸣谷任九天大弟子肖聿昊,这位是凌睿宫苍松真人弟子凤一。”
肖聿昊看着犹如惊弓之鸟的老者轻言安抚。
“老天有眼,我们全家有救了!”
老者说完突然朝肖聿昊和凤一跪了下来。
“请二位公子救救我们!”
听到老者的声音,一位十七八岁的姑娘搀着一颤颤巍巍的老妇人也慌忙从屋中走出,其身后还跟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
“请二人公子救救我们!”
她们和老者一样齐齐跪于二人面前,泣声哀求。
“请二位公子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快快请起,有话好说。”
“不,请二位公子先答应我们,否则老朽就一直跪在这里,反正我们全家已无活路了。”
老者嚎啕大哭,眼神之中不断流露出恐惧之情。
“快快起来,我们答应你们无论遇到何事,我们二人绝不会弃之不顾,袖手旁观。”
肖聿昊扶起老者,言语恳切。
“多谢公子。”
老者一边连连叩谢一边将二人迎至屋内。
肖聿昊和凤一走至屋内,看着满地的黄符和糯米心下了然。
“老人家,你们是如何沾染上那邪祟的?”
肖聿昊缓缓坐于凳子上轻声问道。
“哇……”
小女孩一听顿时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屋内霎时乱作一团,只见姑娘立即将小女孩抱到怀里轻轻哄道。待屋内重新安静下来,老者满目畏惧地对肖聿昊和凤一说:“我家儿子、媳妇均是命薄之人,他们早早离世,让我们这白发人送黑发人,自此我家老婆子便一直是病魔缠身,我们先后请了许多郎中可都没任何效果。眼见老婆子日益消瘦,药石无效,我家雪儿前些时日便去山上的长春观进香许愿,没曾想竟沾染上了那个东西。”
老者说到此处竟忍不住颤抖起来。
“老人家,我们在此不必惊慌。”
肖聿昊轻声安慰示意老者继续说下去。
“好,”老者情绪稳定缓缓说道,“他每晚子时都会来我家痴缠雪儿跟他去一个地方,眼见半月过去了,我们请了好多道士竟也抓他不住。村里俱知我家雪儿被邪祟纠缠,天色一暗便都闭门不出,久而久之他们竟说我家雪儿是不祥之人,今夜子时要将雪儿带走,活活烧死在宗祠。”
“什么?出了此事你们为何不向师家求救?”
肖聿昊脱口而出,此地是燕门师家的管辖范围,出现此事师家理应派人处理。
“哎,小门小户,无权无势的人家,师家向来是不会理睬的。”
老者双手摊开,一脸无奈。
肖聿昊早就听闻燕门师家骄奢淫欲,疏于治理,从今日之事可见传言并非空穴来风。
“姐姐,你快看他又来了!”
小女孩指着窗外团团蓝光惊恐地大喊,随后哇哇大叫躲在老妇身后吓得是浑身发抖,战战兢兢。
“就是这个东西,他来了,他来了!雪儿快快站在糯米中间!”
老者紧紧护住雪儿如临大敌。
“噌”,碧落出鞘,凤一飞身屋外,剑指蓝光。
“公子饶命!”
只待片刻便听得蓝光内传出一清润的求饶声。
肖聿昊走出屋门,站在凤一身旁。
此物颇为奇怪,它即为邪祟,为何还有佛光加持?
“你是何方邪祟?为何要纠缠雪儿姑娘?”
肖聿昊上前疑惑地问。
“两位公子,我并无恶意,只想了却心中执念而已。”
蓝光说完化作一面容华贵的公子施施然立于二人面前。
“二位公子,此处千年前名为栗国,而我正是栗国的国君栗琦,雪儿姑娘的前生乃是我的姐姐栗莺,我在观内痴守千年只为再见姐姐一面。”
栗琦缓缓说道,眼内不知何时已溢满泪水。
肖聿昊和凤一满脸凝重地看着栗琦,不知他所言是否属实。
“诺,凤哥哥看你的了。”
凤一掷出碧玉,屋外光芒万丈,画面飞闪,忽的“栗国”二字定格在画面之中。
“琦儿,跪下!”
一长相与雪儿姑娘一模一样的少女赫然出现在宫殿内。
栗琦顿时痴痴地凝望着画中的少女,口中喃喃自语:“姐姐,姐姐。”
画面退转直接聚焦在少年稚嫩的脸上,肖聿昊和凤一快速转身看着身边的栗琦,他和画面中的少年长相分毫不差,只是眉宇间多了些苍然罢了。
“我何错之有,为何要跪?”
栗琦挺直腰身,不满地叫嚣。
少女勃然大怒,指着栗琦厉声呵斥:“你身为国君不知励精图治,以身作则,整日只知嬉笑打闹与宫人沦为一伍,这是一错;你亲奸佞,远贤臣,任奸臣谗害忠良,这是二错;你罔顾父母遗愿,辜负父母期待,这是三错!”
“哎呀,烦死了!这些话自父王、母后去世之后,你都跟我说过多少遍了,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栗琦起身不耐烦地嚷嚷。
“琦儿,你难道忘了父王、母后是如何惨死了吗?”
少女走到栗琦身前,握住他的手,满目凄然。
“哎哟,又来了,又来了!栗国有姐姐在,还怕替父王、母后报不了仇吗?他们还等着我赛马呢,我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栗琦推开少女的手迫不及待朝宫外跑去。
“唉。”
少女怒其不争,唉声叹气。
栗国与魏阳交接,魏阳野心勃勃,欲将栗国吞并变为自己的属地。两国因此纷争不断,战火不息,两国百姓连年交战苦不堪言。
栗琦八岁那年,两国爆发了有史以来最大的战争。栗王、栗后不得不披上盔甲双双杀入战场。
二人带领栗军在边界苦苦支撑,奈何栗国历经多年战火早已是强弩之末,几次战斗下来,栗军丢盔弃甲、溃不成军,与魏阳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眼看将士愈来愈少,士气也愈来愈低迷,栗王为保栗后趁其不备将其迷晕,命人护着她偷偷回到了栗国都城。
栗后回到都城没多久便收到边疆兵败,栗王战死的消息。她伤心欲绝,欲随栗王而去,但看着眼前羽翼未丰的儿女,看着跪于地上期待自己拿主意的大臣,栗后只得按下悲痛,在心中默念道:栗国还需要我,儿女还需要我!她随即向邻国宋国修书,期望宋国可以从中斡旋,不让魏阳趁机攻入栗国国内。
栗国位于宋国和魏阳之间,宋国权衡利弊,唯恐魏阳攻下栗国后趁势攻打自己便派人游说魏阳国君。
魏阳国君老谋深算,深知栗国与宋国的盘算,但此次与栗国的战争也让魏阳国库亏空,如果再继续攻打下去,只怕会被其牵制,最后便宜了宋国。魏阳国君与谋士商谈认为栗国国君已死,栗国已不足为惧,徐徐图之便是,不用急于一时。最终三国达成协议,由宋国见证,魏阳与栗国停止战火,但是栗国需向魏阳赔付二十个城池。
二十个城池换来了栗国短暂的安宁,栗后殚精竭虑,希望栗国可以快速壮大,以备魏阳将来的攻击。但是天不遂人愿,两年后栗后油尽灯枯,撒手人寰。
临死前栗后将栗琦托付于栗莺,希望栗莺好好教养栗琦,助栗琦成为一代明君,将来替父报仇。
栗莺想起栗后的谆谆嘱咐,心间满是凄凉,自己辛苦教养五年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
栗琦冥顽不灵,不学无术,只知嬉笑打闹,全无国君的睿智与威严。
栗莺望着前方,眼内一面茫然。
一月后,魏阳再次卷土而来,十日后竟从边界直至栗国都城。栗莺带领将士奋起反击,但也只是螳臂当车,杯水车薪。
望着大火漫天的宫殿,看着仓皇逃脱的宫人,想起死去的爹娘栗琦悲怆地大喊:“栗国没了,一切都没了!”
“姐姐,救我!”
宫内突然响起栗琦的呼救声。
“琦儿,琦儿!”
栗莺跌跌撞撞随声望去。只见十几个魏阳士兵将栗琦团团围住,兵器悉数架在他的脖子上。
“琦儿,快放开我的琦儿!”
栗莺尖叫着朝栗琦跑去,径直扑在栗琦身上,将他紧紧护在身下。
“听闻栗国公主倾国倾城,今日一见果然非凡。哥儿几个,现在不享更待何时啊?”
一魏阳士兵满目猥琐地朝栗莺抓来。
“小妞,让哥哥好好疼疼你!”
“没想到,我还能睡到公主,这辈子值了。”
“不要,不要,我求求你们了,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栗莺哭泣着,尖叫着,奋力推脱,但很快便被他们紧紧抓住,像衣裳一般任其揉捏。
“不要,不要,快放开我的姐姐!你们这群畜生!我跟你们拼了!”
栗琦发疯一样冲上来,但是三个魏阳士兵很快便将他按在地上,踩在脚下,此刻的栗琦就像快抹布一样。
“妈的,狗东西!敢坏爷儿几个的好事,看不撕烂你!”
“哎,让他看着自己的姐姐是如何被我们哥儿几个伺候地舒舒服服的岂不是更好?”
“哈哈哈哈,还是你的主意好!不错,不错!”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看看你的姐姐,看看你们栗国公主是如何伺候我们魏阳人的,看看你们栗国人是怎样被我们玩弄的,你个废物!”
魏阳士兵顿时齐声大笑起来,其笑声恍若一把把尖刀直刺栗琦的心脏。
“畜生,畜生!”
栗琦青筋直冒,指甲俱已深深陷进泥土里。
“国君有令,众将士迅速到前方集合!”
一众人马高叫着从宫外冲进来。
十几个魏阳士兵霎时便提起裤子四处散开。
栗莺赤身裸体,鲜血淋漓,满目呆滞地望着天空,犹如行尸走肉。
“姐姐,姐姐!”
栗琦爬向栗莺,脱下衣裳将栗莺紧紧包裹起来。
“姐姐,我错了,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父皇母后,对不起栗国百姓!姐姐,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栗琦趴在地上,泪水顺着脸上的污垢不停流下来。
“姐姐,你看看我,你不要这样,我除了你什么都没了,姐姐!”
栗莺任由栗琦抱着自己,眼神依然呆滞,仿佛活死人。
“姐姐!”
“琦儿,快躲开!”
栗莺忽然一把推开栗琦。
“姐姐!”
栗琦惊颤,只见一众人马快速奔来,径直踩在栗莺身上。
“啊……”
“姐姐!”
栗琦仰天大叫,但是栗莺的身体很快便被踩成肉泥,骨肉不分。
“姐姐!”
栗琦颤抖着,叫喊着朝栗莺奔去,一把刀却猛然刺来。
“妈的,那群狗东西只顾寻欢作乐竟没将这栗国国君杀死,害得老子挨罚不说,还弄脏了自己的佩刀!妈的,传令下去,将刚刚那些狗东西通通给我阉了!”
“去你妈的!”
大刀快速抽出,栗琦轰然倒地。
只见他缓缓伸出双手,呆呆地看着面目不分的栗莺,喃喃叫道:“姐姐,姐姐……”
栗琦死后其魂魄盘桓在栗国都城久久不肯离去,他在众多孤魂死鬼中寻找栗莺的身影,但一无所获。自此栗国都城上方每夜都可隐约听得栗琦焦急地寻找栗莺的声音,众人惶恐不安,一老道听说此事,遂前往捉拿栗琦。但当他听说栗琦的故事时便将他带往长春观,投掷观内的香炉之中,告知栗琦安生于此便可见到栗莺。
沧海桑田,天地巨变,不曾想这一等居然是一千年,因为身居长春观,所以栗琦身上渐渐有了佛光加持。
那日雪儿前去长春观进香,人来人往中栗琦一眼便看到了栗莺。
“姐姐,姐姐!”
栗琦泪眼婆娑,难以相信姐姐真的来了,他化作一缕蓝光跟随雪儿回到家中。
“嗖”,碧玉收回,画面忽散,栗琦竟还痴痴地望着夜空。
“你时日不多,心中有何执念,还是快快了却吧。”
凤一看着栗琦突然开口说道。
原来那日老道告诉栗琦有一方法还可见到栗莺,但是为之付出的代价就是魂魄消散,永不超生。
“好。”
栗琦轻声应道。
凤一手一挥,雪儿双眼紧闭从屋内走来。
“姐姐。”
栗琦牵起雪儿的手转身离去。
肖聿昊和凤一跟在二人身后也快速离开。半柱香的时间,四人来到一荒草丛生的地方。
“姐姐,这便是我们栗国的都城。”
栗琦蹲在地上,双手不停挖掘,过了好久只见一块石头从地下漏了出来。仔细端详,石头上方隐约刻着些许字,究竟是何字,现已辨别不清。
“姐姐,你还记得这块石头吗?我继任国君那天,你拿着我的手在这块石头上刻下‘栗国’二字,并命人将它立于城门。你当时嘱咐我要向这块石头一样好好守护我们的都城,守护我们的国家,可是我没能做到。姐姐,我错了,我辜负了你的希望,姐姐。”
栗琦说着突然抱住雪儿,将头埋在她颈间痛哭起来。
“姐姐,我在,你在,栗国也在。”
栗琦的身体慢慢虚空,忽的化作星星点点,随风消散了。
但夜空中似乎还可听到栗琦的呼唤:“姐姐,我在,你在,栗国还在。”
雪儿忽然张开双眼,望向夜空, 可哪里还有栗琦的身影,仿佛他不曾来到这个世上。
二人将雪儿送到家中,告知老者邪祟已除便离开了。
此时天已大亮,肖聿昊看着远方,满腹心事。
“孰为正,孰为邪?靳煜、栗琦虽身为妖邪,但比之玄门众人却更加重情重义,令人动容。正邪、黑白,岂能依靠门派区分?”
许久只听凤一轻声说道:“孰为黑白?但求问心无愧而已!”
肖聿昊恍然大悟,心间阴霾瞬间一扫而光。他没想到凤一竟会如此了解自己,更没想到他会这样说。
“凤一。”
肖聿昊轻唤朝凤一跑去。
“凤哥哥,别走那么快,等等我嘛。”
凤一嘴角微扬,放慢脚步。
二人并肩而行朝前走去。
一黑、一白,一动、一静,倒不失为天地间一道亮丽的风景。
云鹰阁杀手事件像阴影一样笼罩着二人,为了尽快找到魔石,他们径直来到了墓林。
所谓墓林其实是一座巨大的坟场,各色各样的人在此处烟消云散,最终化为一赔黄土:他们亦或是战死沙场的将士;亦或是客死他乡之人;亦或是被杀害丢掷到此;亦或是义庄无人认领的尸首……长年累月的堆积导致这里怨念极深,戾气极重。
每当夜深人静时总能看到鬼火飘散,黑烟缭绕之影;听到鬼哭神嚎、呼天号地之声,其景、其声煞是凄厉、恐怖,普通人根本不敢,也无法靠近,久而久之这里便成了凶煞之地。
“这里阴气极重,不知道魔石会不会在这里?”肖聿昊持剑小心谨慎地走在前方。
“小心!”一股黑烟忽的出现在肖聿昊身后,凤一执起碧落瞬间将其击散。
这里的坟冢大多只是一个土丘,风雨、蚁虫的侵袭使得很多残肢裸露在外:或是残缺不全的手臂;或是腐烂不堪的头颅;或是爬满肉蛆的上肢……有的尸首甚至根本没有掩埋,直接横躺在地,只见他们有的睁着恐惧的双眼,似是死不瞑目;有的则满脸青黑,舌头向外吐着;还有的尸首被蚁虫啃噬干净,变成一具森森白骨……让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阴风阵阵,风沙走石,真是一座可怕的坟场!
此处蚁虫由于尸身的滋养形体巨大,种类繁多,有的蚁虫甚至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它们一见肖聿昊和凤一走来满满当当地趴在地上,亦或是黑压压地在半空飞旋,或是蛰伏在树上满目警惕地看着。
“沙……”
地上的,半空中的,树上的瞬间聚集在一起化作一个巨大的黑球向肖聿昊和凤一袭来。
肖聿昊和凤一在这些蚁虫眼里就是肥美的大餐,它们恨不能立刻喝他们的血,吃他们的肉。
“走!”
肖聿昊手指催动灵符,墓林中顿时燃起熊熊烈火并随之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围绕在二人身边的黑色大球瞬间化为了一团赤红烈焰。
“咦……啊……”
随着火势的壮大,烈焰中不断发出阵阵惨叫。
此处坟茔巨多,二人仔细查探不放过一处坟堆可却一无所获。
“凤一,走!”
“好。”
肖聿昊和凤一一前一后朝墓林深处走去。此刻的墓林安静得只能听到呼呼的风声、沙沙的脚步声,甚至是二人沉稳的呼吸声。
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预兆!
“当……”
黄泉、碧落同时大响,有“大物”出没!
“警惕!”
凤一警示,二人并肩站立。
“吱吱……”的叫声,从四面响起,很快静默无声。
但眼前的景象却让二人目瞪口呆,只见一支排列整齐的鼠军赫然出现在前方,为首之鼠身形有半人之高,它恍若领兵打仗的将领,昂首挺胸,身躯挺拔,后肢稳稳地立于地上,前肢则像人一样环抱于胸。
鼠将眼见二人朝此处走来便“吱吱吱”厉声叫了起来,像是发号施令般,只见其身后的鼠兵皆快速朝肖聿昊和凤一奔来。
可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些鼠兵悉数快速绕过肖聿昊将凤一团团围住。正待肖聿昊持剑冲入鼠阵时,身后的鼠将却朝肖聿昊疾驰而来。
肖聿昊快速转身,持剑刺向鼠将,鼠将却忽的朝肖聿昊脸上吐了一口唾沫,肖聿昊只觉浑身恶心,慌忙用手擦去脸上的口水,飞身来到鼠将身后。鼠将“嗖”的一下从肖聿昊头顶越过,直直朝前方逃去。肖聿昊急忙追去,可刚靠近鼠将,待要持剑直击它时,脚下的地面却突然急速晃动了起来,他正要起身离去时,只觉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紧紧拽住,动弹不得,须臾便跌入地面之中,消失不见。
“肖聿昊!”凤一看到前方的巨变慌忙来到肖聿昊身边,可眼前的事态变化太快。他看着恢复平静的地面,紧握碧落,指间泛白,满目忧色。
此刻,肖聿昊的身体被那股力量牵引着快速向地下跌去。不知为何他突然感到浑身无力,原本握着黄泉的手也缓缓松开,只听 “嘭”的一声,不知是黄泉落地,还是肖聿昊跌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 ,不错,小的们干得好!”
一个似男非男,似女非女,似老非老,似小又非小的怪声响了起来。
“吱吱吱……”
鼠军大叫,似在高声庆贺。
“孩儿们,退下吧!老娘我要独享大餐了,你们不便在场,哈哈哈哈……”
那个怪声又响了起来,肖聿昊浑身瘫软躺在地上,只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想站起来可四肢根本不听使唤。
“小子,你早就中了我的毒,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
肖聿昊想起刚才鼠将朝自己脸上吐的口水,原来那时便已中毒了。
“哈哈哈哈,今日你能伺候老娘我,也算你上辈子积了大德了!待会儿只要老娘高兴,你想要什么,老娘都答应你!”
肖聿昊低头不语,他深知一个最好的猎人就是以猎物的方式出现,扮猪吃老虎,呵呵,他早就玩腻了!此刻的他正处于一树洞内,周身枝干攀连,直垂于地上,不用说正是这群老鼠的窝。
“小子,说话啊!哑巴了?”
肖聿昊直面说话之“人”,只见一身穿黑色长裙,披着长发,面容极度瘦削的女子卧于用树枝制成的床榻之上。此人当是鼠妖幻化而来,因为她的唇边还留有两撇胡须,不知是术法不精导致净化不纯还是因为其他。
“第一次见到你这么……呃,有魅力的女人,一时语塞而已。”
肖聿昊曲意迎合,争取自身恢复的时间。
“啊哈哈哈哈,小嘴这么甜,不知道待会儿用起来甜不甜?”
鼠后瞬间来到肖聿昊面前,一手挑起他的小巴,一手放在他的胸口抚摸。
“哎呀,墓林许久不曾来过这么精壮、俊美的少年郎了,今晚趁他不在,我们在此好好欢愉一番吧。”
“他是谁?莫非是你的相好?”
肖聿昊故意酸溜溜地问,此举正中鼠妖下怀。
“哎呀,我的小宝贝,这就吃醋了?哈哈哈哈,不过老娘喜欢,喜欢你们这些臭男人为我争风吃醋的样子。”
“这么有魅力的女人,我当然要独享了,可我担心待会儿你口中的那个他来了,我们岂不是……。”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自有妙计。良宵苦短,我们还是早点歇息吧。”
鼠妖说着就要去脱肖聿昊的衣服,还真是急不可耐。
“且慢!我想听听小娘子有什么妙计。”
“哈哈哈哈,声东击西。”鼠妖故意卖关子,话说到一半便不讲下去了。
若要鼠妖开口,须得投其所好,引得她的兴致才是。肖聿昊想着便满目笑意地说道:“难道是为了与我在一起,让我的朋友将你的相好从此处引走?”
“对也不对。我是让那个小白脸去牵制那人,但那人不是我的相好,我的相好是你!”鼠妖缓缓说着,当她提到那个人时,眼中忽然浮现出一抹恐惧,甚至还伴有深深的厌恶。
“那人是谁?凤一此刻究竟在哪儿?是否安全?”一想到凤一肖聿昊的心瞬时便紧张了起来,只听他脱口问道:“那人究竟是谁?我的朋友在哪儿?”
“哼,自从他来到这墓林整日做些恐怖之事,竟将老娘我吓得困于这方寸之地,不敢踏出半步。哎,想起我以前在这墓林是何等潇洒恣意,而此刻又是多么窝囊。就连想与你在洞中欢愉片刻,都得处心积虑的谋划,唯恐被他抓住。罢了,罢了,一个让人讨厌至极的人提他作甚!”
连鼠妖提到那人都畏惧成这样,那凤一此刻岂不是很危险,得想办法快快离开此地才是。但是自己现在灵力俱无,须取得鼠妖的信任,见机行事。
“那个人听起来似乎很厉害,我的朋友未必能够将他牵制住!”
“按照往常的惯例,他今日不会来,我将你的朋友留在外面,一是以防万一;二是老娘不喜欢小白脸,就喜欢你这种俊朗的,所以你今晚要好好服侍我。”鼠妖说着便朝肖聿昊缓缓扑来。
“且慢!你须得将我的毒解去我才能好好服侍你呀。”肖聿昊慌忙去推鼠妖,奈何浑身瘫软,只得任由鼠妖在自己脸上摸了一下,瞬间一种令人作呕的感觉便游遍全身。
“解去你的毒?你以为老娘傻吗?你不行,老娘自己来就可以了!”鼠妖说着再次扑来。
“等一下!此等良辰美景须得有美酒才是!”
“哈哈哈,你是想与我一起饮那合卺酒吗?”鼠妖一脸羞涩地说。
“对,你我今日一见倾心,何不趁此拜了天地,而后洞房花烛。”肖聿昊顺势说道,按照鼠妖的说法凤一此时是安全的,肖聿昊坚信凤一一定会来救自己,此时自己能拖一刻便是一刻。
“好!好!除了墓林我哪儿也不想去,可此刻只得困在这里。若你肯与我结为夫妻留在此地,那以后的日子倒也有趣。”鼠妖说着便一脸兴奋地离开了。
肖聿昊凝聚浑身力量站起身,只见他盘腿坐于地上,将双手放在膝上,屏气凝神汇聚灵力,可体内依然空空如也。
“凤一呀凤一,你要赶快救我出去!”肖聿昊口中不停自语。
“赶快将他扶起来,与我拜堂成亲!”
肖聿昊环顾四周才发现,此时树洞早已焕然一新,布置成了洞房的模样。
“难道我一世英名竟要毁在这里吗?不行,不行,得赶快离开!”肖聿昊被鼠将架起满脸抗拒地朝鼠妖走去,内心顿觉一阵悲鸣。
“来,我们一起跪于地上,许下永生的诺言!”鼠妖说着便要抓住肖聿昊的手跪下来。
肖聿昊满身抗拒,奈何浑身无力。
“哼,你们男人真是善变,刚刚还喊人家小娘子,还说人家有魅力,这会儿怎么一脸不高兴,莫非不想与我成亲了?”
鼠妖嘟起嘴,撒起娇,可这样的动作与她的长相根本不合,其尖嘴猴腮的真是要多丑有多丑。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呢?我巴不得与娘子早点拜堂成亲,只是按照我们家乡的规矩,男女需得身穿喜服才行。”
肖聿昊明白在身体没有恢复和凤一没有到来之前,要想尽方法稳住鼠妖,他可不想和这种东西拜堂成亲。
“讨厌,你怎么不早说?害人家伤心,只不过我这里没有喜服,不如我们现在先进洞房,改日再补上。”
鼠妖说着上下其手,恨不能立即将他办了。
“唉,不可!”
“有什么不可?来嘛,我都等不及了!”
“噌”,树洞内顿时响起阵阵剑鸣声。
待鼠妖转身时,碧落一剑将其贯穿。那张明艳动人的脸,那个白衣少年便赫然出现在肖聿昊面前。一如二人第一次见面,只是此次凤一眼中不再是淡然,而是满满的柔情,恰如一汪清水,让肖聿昊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洞内的鼠妖见他们的首领被人一剑斩杀吓得四处逃窜,可谓是树倒猢狲散。
“你没事吧?”
“无事,只是中了鼠妖的毒浑身瘫软而已,也不是什么剧毒,只需休息片刻便能恢复。”
“那便好。”凤一霎时神色如常,可是当他看到洞内的布置时脸色忽的黯淡了下来,生气地说道:“你竟与那鼠妖拜堂成亲,婚姻大事岂能儿戏?”
“未曾,权宜之计罢了,因为我相信你一定会来!”肖聿昊慌忙解释道。
“嗯。”
见凤一不再生自己的气,肖聿昊哀声说道:“我浑身瘫软,凤一,你快些扶住我。”
“好。”凤一说着捡起地上的黄泉架着肖聿昊离开了树洞。
“凤一,你慢些走,我手脚无力,你须得慢些才好。”肖聿昊将头靠在凤一肩上无力地说道。其实他一出树洞便已恢复了。只是水妖洞府之后凤一一直生他的气,他想逗逗凤一罢了。
“凤一,头好晕。”
凤一将肖聿昊的头轻轻放在自己肩膀上。
“凤一,手好酸。”
凤一停下脚步,细细揉搓肖聿昊的双手。
“凤一,我好累,唉,以往在风鸣谷,师父总是会背我的。师父没有在这里,想必这里也没有人会背我的。”
肖聿昊一脸失落,落寞之情溢于言表,真是见者动容,闻者流泪啊!
“肖聿昊,小心!”凤一忽然惊呼。
“啊?”肖聿昊顿时快速转身,朝身后看去。
“你不是手脚无力吗?”
“哦……哈哈,我恢复了,我恢复了!”肖聿昊尴尬地哈哈大笑,此刻他才明白凤一刚刚只是在戏耍他而已。
“凤一,别生我的气了嘛。”
“好。”
凤一径直朝前走去,嘴角却微不可察地轻扬了起来。
入夜,徐州至豫州的官道上横七竖八躺了十几具干尸。
这些干尸嘴巴巨大,瞳孔俱无,四肢极度扭曲,身体的血肉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抽走,只剩一张干巴巴的人皮包裹着森森白骨。
这些人死前定是经历了相当恐怖的景象,只见有的干尸牙齿俱碎,双手紧握,指节泛白;有的干尸手脚伏在地上,身体向前极力挣扎,连指甲都深深凹进泥土里;而有的干尸则还保持着逃跑的姿势,一脚立于地上,一脚悬于半空,冷风吹过,瞬间倒地,头颅“啪”的一声摔在地上,滚向路边的草丛,其情形怎一个惨字了得。
干尸中间停着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一匹黑色大马仰面躺在前面,肚子上方有五个血淋淋的窟窿,肝肠寸断,涂满一地,令人不寒而栗。
此刻官道上大雾弥漫,阴风阵阵,风吹轿帘,一具无头干尸赫然坐在轿中。
寻着血腥飞来的乌鸦,停在轿顶“哇哇”低叫,令空旷寂寥的官道更加阴森恐怖。
夜风徐徐吹来,伴着暗夜的微凉。
一位身形欣长,剑眉英挺,身穿黑色外袍,脚蹬黑色长靴的少年郎从空中疾行而来,他是神医任九天的大弟子肖聿昊,今日游练回风鸣谷途中正好路经此地。
肖聿昊见此满目凝重地踱步于干尸周围,须臾,他将手伸向地上的干尸,翻查其颜色和形态。片刻后,他又径直从乾坤袋中掏出一张灵符,快速向空中一掷,口中急念“幻”,灵符刹那便化作一只类于蜻蜓的竹鸟停于半空之中。
竹鸟有通灵的功能,它能根据周围气息和波动迅速找到妖邪藏匿之所。
肖聿昊跟随竹鸟,在夜空中御剑疾行,直至到达杨城。
可没曾想刚靠近城门,竹鸟就被一股强大的波光击中,瞬间化为灰烬消散于空中。
“结界!”
肖聿昊恍然大悟随即剑指杨城大门,在空中急速画出一道黄色灵符,口中急念“破”!
“轰”的一声,杨城大门应声打开,白烟四起,一股阴煞迅速弥漫,扑面而来。
肖聿昊持剑进入城门,偌大的杨城空无一人,狼藉一片。其间阴风阵阵,白纸飞扬,恍若一座荒凉的坟场。
他小心翼翼漫步于杨城之中,一团迷雾忽然从天而降将其笼罩其中。
“哼,想将小爷困于此地,做梦!”
肖聿昊嘴角微扬,眼中闪出一抹精光。他快速挥舞长剑,迷雾霎时溃不成军,消失不见,随之一座年代久远的五角钟楼赫然出现在眼前。
楼上隐约透出缕缕蓝光,并不断发出“铛铛”的响声,仿佛有人在其间不断击打利器,颇为诡异。
肖聿昊纵身一跃直上五角钟楼,剑指大门,用力一劈,伴随飘扬的灰尘大门打开。楼内一个巨大的钟鼎吊于楼顶之上,定眼一看钟鼎下方竟然悬挂着一颗血淋淋的头颅。
头颅随风摆动,撞击钟鼎发出“铛铛”的声音,正是适才那阵诡异的声响。
肖聿昊走近钟鼎,辨其下方头颅的颜色与形状,正是马车之中那具无头干尸的。
这座五角钟楼位于杨城西北方,乃阴气集聚之地,但钟鼎却是向阳之物。头颅置于五角钟楼之中,钟鼎下方,受制于一阴一阳,正是永世不得超生的布局。
此人是谁?究竟与何人有如此深的怨恨?不仅死相凄惨,就连死后都不能度入轮回。
肖聿昊手托下巴陷入冥想,一丝微不可察的气息竟悄然而至。长剑“黄泉”霎时发出“铮铮”的枪鸣声,看来那个东西来了,此刻就在他身边。
“出来吧,小爷在此,莫要装神弄鬼!”
“唔哈哈哈……”
“呵呵呵呵……”
钟楼里骤然响起阵阵尖笑声,笑声不停幻化,恍若许多女子夹裹其中,凄厉而恐怖。
“擎!”
肖聿昊手持黄符抛掷前方,一张黄符刹那化为多张,向空中飞去。
“嘭”的一声,笑声戛然而止,那个东西现身了。
真是丑陋无比!
只见它有两个像肉瘤一样的头,每个肉瘤上方都有个硕大的洞,不知是眼睛还是嘴巴。其下躯干像一个黑色的肉丸,每侧插着两根黑棍,大概是它的四肢。
“哈哈哈哈,去死吧!”
怪物瞬间幻化身形向肖聿昊袭来。
肖聿昊手持黄泉朝怪物径直刺去,没想到它竟化作一股黑烟消散于空中。
大门“砰”的紧闭,五角钟楼再次恢复平静。
“雕虫小技!”
肖聿昊轻笑,猛然转身,一剑将怪物贯穿,绿色的液体“咕咕”流出,伴随而来的是一股刺鼻的恶臭。
怪物勃然大怒,挥舞着双臂朝肖聿昊扑来,煞有同归于尽的架势,直逼得肖聿昊连连后退。
肖聿昊拔出黄泉,飞身直插怪物命门,奈何怪物迅速闪躲,并未击中。
他转变方向朝怪物身后刺去,这个东西竟也转身吐出黏黏的绿色汁液。
“哇,好臭!”
肖聿昊拍打胸前的一大片绿色汁液,双手竟瞬间僵硬,只顷刻间便像石化般呆愣在一旁,毫无还击之力。
怪物见状伸出又长又粘的四肢将肖聿昊紧紧缠住,随后将其拉至身旁,张开两个大洞朝肖聿昊脖颈之处啃去。
“砰”,大门再次打开,一道强光刺来,一个白衣少年飘然而至。
此人白衣胜雪,束带飘然,眼眸灿若星辰,唇瓣美似樱花,肌肤白细胜雪,当真是艳一分则太浓,浅一分则寡淡。
“噌”,利剑出鞘,怪物轰然倒地,肖聿昊也随其逐渐恢复知觉。
白衣少年郎纤尘不染、冷冽孤傲的气质让肖聿昊惊讶不已,许久才从地上站起身拱手说道:“在下风鸣谷大弟子肖聿昊,多谢兄台出手相救,敢问兄台尊姓大名,肖某改日定当上门拜谢。”
白衣少年听完眸光微动,忽而转身清冷回道:“不必。”
他从身上解下一枚白色香囊,悠然抛向空中,一块晶莹剔透的碧玉“嗖”的一声飞了出来。
碧玉径直飞升至怪物上方,发出蓝色的光芒,将怪物的身体映照其中。
令人瞠目的一幕发生了,随着碧玉的照耀怪物的身体竟不断发生虚化,而空中也随之闪现出一幅幅惊奇的画面。
原来白衣少年在帮怪物度化,除去其心中怨念。
透过空中闪出的画面,肖聿昊和白衣少年渐渐了然。此怨灵生前是杨城一处烟花之地——“怡红院”的花魁柳是。
柳是不仅长相惊艳绝伦,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杨城留恋秦楼楚馆之地的子弟俱都被其迷得晕头转向。然而柳是只钟情于当时的才子孙景宸,孙景宸亦向柳是承诺——一生只钟情于柳是,并且高中之时必将柳是明媒正娶迎进孙家。然而孙景宸高中之时迎娶的不是柳是,而是杨城县县令的女儿。
孙景宸大婚前日将柳是约至其别院,声泪俱下地诉说他为了仕途不得不迎娶县令之女。二人此生无缘,那便黄泉路上做一对鬼夫妻。
柳是信其蛊惑,喝下孙景宸带来的毒药,可没想到这一切竟是孙景宸精心布下的陷阱。
孙景宸害怕与柳是的事情影响他日后的仕途与婚姻,便向柳是痛下杀手。柳是喝下毒药尚处弥留之际,孙景宸竟不顾柳是苦苦哀求,将其浑身捆绑,活活烧死。
柳是生前怨念极深,死后化作了怨灵。
她用怨念将杨城变成一座孤城,在孙景宸回乡途中将其杀害,掰下他的头颅悬于钟鼎之下,让头颅随风摆动,以此警醒孙景宸当时对柳是的声声誓言——钟鸣不断,誓言不休!
怨灵度化,肖聿昊和白衣少年就此别过。
“阁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哈哈哈哈,好一个误会!今天我就让你死个明白!你们玄门中人个个自诩名门正派,不与妖邪为伍,岂不知你们之中好多人丧心病狂,猪狗不如。“
“当日我抱着锦儿在风鸣谷外苦苦哀求,可不管我怎样祈求任九天都不肯露面,更不肯医治,我只能眼睁睁看着锦儿离我而去!”
靳煜哀伤凄厉,眉眼间俱是苦涩。
听靳煜一说,肖聿昊顿时想起自己有次外出采药回谷,师弟岳林告诉他有个蛇妖抱着一女子前来请求师父救治之事,不曾想竟是靳煜。
“不是家师绝情,因风鸣谷立谷之初就设立凡妖魔邪祟,概不医治的规定。”
肖聿昊据实相告。
靳煜满目厉色,语气急切:“哈哈哈哈,荒谬!难道玄门中人就无奸佞之徒?难道妖魔邪祟俱是凶恶之众?孰正孰邪?孰黑孰白?岂能单凭派别就可妄下结论!”
面对靳煜的指责,肖聿昊心中一沉,这个问题他不止一次问过师父,也不止一次反问过自己:玄门中人,妖魔邪祟,孰正孰邪,孰黑孰白,难道仅仅依靠派别就能区分清楚吗?
“阁下所言极是。”
肖聿昊当下拱手说道。
听了肖聿昊的话,靳煜眼中闪出一丝惊喜:“我与锦儿真心相爱,奈何情深缘浅。我虽为蛇妖,但遇到锦儿之前从未杀害一人,即便日后为了躲避追杀而伤人,也是出于自保。”
肖聿昊和凤一见过那两封书信知道靳煜所言不虚。
印心镜幻出的那位紫衣少女名叫唐梦锦,她并非青阳门少主南子弋的未婚妻,而是他的姐姐。唐梦锦也并非被妖所杀,恰恰相反,他们二人两情相悦,互相钟情于彼此。
唐梦锦身份特殊,乃是青阳门门主南风的私生女,南子弋同父异母的姐姐。
她的母亲出身卑微,只是南家的一名家仆,但却容貌艳丽。
南风此人生性风流,一次醉酒偶然看到唐梦锦的母亲,见其云容月貌、如花似玉,色性大发强要了她,却不曾想唐梦锦的母亲居然有了身孕。当时的南风尚未有子嗣,便让唐梦锦的母亲在府中秘密待产。
青阳门乃五大玄门之首,南风亦是玄门中人人尊崇的门主。他怕日后传出去影响自己的声誉,于是唐梦锦一出生便把她的亲生母亲赶出了南家,宣称唐梦锦是南家的远房亲戚,因家中父母双亡,故而交给南家教养。
唐梦锦只比南子弋大一岁,两个人年龄相仿,兴趣相投,感情很好。南子弋外出游玩、游练都会带着唐梦锦,简直比亲姐弟还要好。
这样的生活却在唐梦锦十八岁时改变了。她偶然碰到南风与南子弋的生母白氏在房中争吵,本想立即离去,奈何听到两人的言辞似乎与自己有关,便驻足聆听,没想到却意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唐梦锦一直以为自己父母双亡,孤苦伶仃,没曾想自己的父亲竟然是南风,母亲虽出身低贱但却还活在世上。
这个消息让她又惊又喜,她想快些找到母亲,与母亲相认。她苦苦哀求南风,希望南风告知自己母亲的下落,南风烦不胜烦,最终说出她的母亲在梦城一带。唐梦锦得知母亲的下落后立即外出寻找,寻母途中却遇到了刺杀,危难之际被靳煜救下。
靳煜虽为妖,但醇厚善良,从不滥杀无辜。当他得知唐梦锦外出寻找亲生母亲时便与她结伴而行,可唐梦锦并未向靳煜吐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二人相伴赶往梦城,路上不断遇上追杀,来者俱是死士,每每兵败之际都会咬碎嘴里的剧毒,瞬间身亡。唐梦锦百思不得其解,不知这些死士为何要追杀自己。靳煜一路上对唐梦锦呵护备至,而唐梦锦也被靳煜温文尔雅的气质所吸引,两人很快私定终身,坚定彼此。
某日暮夜,二人终于赶至梦城,却在城门遇到了最大规模的刺杀。这些人俱是直冲唐梦锦,招招致命,狠厉无比。
双方在城门展开殊死搏杀,靳煜为护唐梦锦不幸身受重伤,最终二人逃至一座荒山掩藏了起来。可不曾想没过多久,唐梦锦便收到了南风的来信。
南风在信中告诉唐梦锦,她的母亲已被接至青阳门,唐梦锦如若三日后不出现在青阳门,她就再也见不到自己的母亲。唐梦锦万分痛苦,为了自己的母亲,她只得离开靳煜回到南家,唐梦锦离开时写下一封信,告知靳煜实情,这便是离别书。
唐梦锦回到南家后才发现这一切都只是南风的骗局,他拿自己的母亲当诱饵骗她回青阳门。而她的母亲早在生下她时便被南风杀死了。南风野心勃勃,他怎会允许别人抓住自己的把柄,从而威胁自己的门主之位呢?而她一路遇到的追杀也俱是出自南风之手。当南风知道唐梦锦已经知晓自己的身份后便对她痛下杀手。南风只在乎自己的声誉,其他人的性命他怎会放在心上?唐梦锦心灰意冷,决定离开南家前去寻找靳煜,奈何这仅仅是南风设下捉拿靳煜的一个局而已。
南风将唐梦锦拘禁起来,唐梦锦唯恐靳煜不顾一切闯进来中了南风的圈套,因此写信让自己的贴身丫鬟絮儿交给靳煜,让其万万不可来青阳门,这便是告知信。然而靳煜并未回信,唐梦锦因何而死不得而知。
“想必二人已经看到屋中的书信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便不赘言了。”
“是。”
靳煜印证了心中猜测接着说道:“当日青阳门门主南风故意让人帮锦儿送信给我,告诉我锦儿伤心欲绝恐怕会做出傻事。他在赌,赌我知道锦儿的母亲被他杀害后,锦儿必然不会待在青阳门,赌我听了这些话即便是刀山火海也要带着锦儿离开。当下他便在青阳门布下了天罗地网。那日我偷偷潜入青阳门,在青华殿和南风大打出手,奈何技不如人,危难之际锦儿迎身而上,生生替我受下了南风的灭魂拳。”
肖聿昊和凤一听完惊讶不已,南风真是痛下杀手,不留后路。灭魂拳,拳如其名,受者除非灵力高强,否则灵识破损,当场殒命。
“当下我带着锦儿逃出青阳门,用锁灵囊收取了锦儿的灵识,带着锦儿来到风鸣谷恳求神医医治,奈何天不遂人愿。为了保住锦儿的尸身,我修建了此处,这里的一切我俱是按照锦儿的喜好建造的,只求能够好好的陪伴她,可即便如此,青阳门也不放过我们。 今日南子弋带人来到这里,口口声声要带锦儿回去,可笑,荒谬。”
靳煜声音凄苦,令人为之动容。
“听闻神医任九天的大弟子医术高超,不逊神医,今日得见真是锦儿和我的大幸,还望肖兄不吝医治,在下感激不尽。”
靳煜说着“噗通”一声朝肖聿昊跪了下来。
“快快起来。”
肖聿昊将靳煜扶起来,“把锦儿姑娘的灵识给我看看。”
靳煜立即从衣袖中拿出锁灵囊交给肖聿昊,肖聿昊拿到耳旁认真聆听,顷刻间面色惨然,灵识俱损,即便师父当日出手相救,也是回天乏力。
“灵识缺损,恕在下无能为力。”
“不会的,怎么可能?她怎会丢下我独自离开?”
靳煜跪在地上,双手掩面,浑身颤抖。
肖聿昊的话犹如最后一根稻草压弯了靳煜最后的希冀。
“哈哈哈哈,我以为只要我保护好锦儿的尸身,只要锦儿的灵识尚存,她就一定能活过来,这一切原来都只是我的妄想罢了,锦儿走了,再也不会活过来了,留我一人苟活于世还有什么意义。”靳煜说着便朝自己的头上拍去,他这是要毁灭自身灵识,随锦儿而去啊,果真是情真意切,铮铮铁骨。
“嘭”的一声,碧落出鞘,靳煜瘫软在地。
肖聿昊怔怔地看着凤一,他没想到凤一会救靳煜,二人一路相随,肖聿昊知晓凤一不会过问与己无关的事情。
“尚有生机。”
凤一看着靳煜面色坚定地说。
“公子可有救锦儿的方法?”
靳煜眼中立即燃起一簇希冀的火光,只见他快速坐起身,双眼紧盯凤一。
肖聿昊疑惑地看着凤一,他不明白凤一为何这样说,难道他在安慰靳煜,不让他随唐梦锦而去吗?
但看凤一此时神色,肖聿昊又很快否定了心中所想。
凤一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他绝不会为了安慰靳煜而妄下言论。莫非凤一口中的生机指的是魔石?
“在下凤一,家师术精岐黄,可以医治锦儿姑娘。但因涉及本门秘籍,恕我不能详说。你若信我,日后我必定助你找回锦儿姑娘缺失的灵识。”
凤一徐徐说道。
肖聿昊听完凤一的话当下了然,他所指的生机果真是魔石。
魔石可汇聚灵识,锦儿姑娘眼下灵识俱损,但若找到魔石,必定可以找回锦儿姑娘缺失的灵识,救回锦儿姑娘。没想到凤一倒是个面冷心热的人,肖聿昊看着凤一灿烂一笑。
凤一向着肖聿昊微微颔首,二人当即了然彼此心中所想。
“我信你。”
不知为何,靳煜看着面色淡然的凤一竟莫名心安。
“大胆蛇妖,休要躲藏,快快出来!”
一声怒呵从洞外传来,听其声音真是恨不能将靳煜碎尸万段。
见师尘不肯放肖聿昊少女加大力度,语气冰冷:“孙子,被蛇咬得地方还舒服吧?要不要再体验一把?你可能不知道,刚刚咬伤你的可不是什么普通的蛇,它可是我的宝贝,被其咬伤,如若七日之内不服用解药,你猜会怎么样?”
少女故意不将话说完,反将匕首用力抵着师尘的喉咙,鲜血霎时便顺着他的脖子流了下来。
“你把解药给我,我再放人。”师尘颤颤巍巍,冷汗直冒。
“先放人,再给解药!”
“不……万一我把他放了,你不给我解药怎么办?”
“孙子,你以为奶奶我跟你一样恬不知耻,出尔反尔?把人放了,否则不仅没有解药,就连你我也一并杀了!”
“别……别……我放,我放还不行吗?”
师尘脸色煞白,他知道眼前这个死丫头说到做到,绝非吓唬他。如果他再不放肖聿昊,恐怕他的小命就断送在她手里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死丫头能来此救肖聿昊,可见他们关系不一般,以后再找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就是了。
只是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让他们走!
一个始作俑者,一个让自己受尽侮辱的人,都得死!
他乃燕门少主,从小到大哪个不是哄着她,巴结他,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
少女见师尘犹豫不决,拽着他走到铁笼旁嘲讽道:“看来我家孙子对奶奶我刚才的礼物不甚满意,也是我刚刚太小气了些,不曾将我蛊王宗最好的宝贝拿出来。”
“你是蛊王宗的人?”
“她是蛊王宗的人?”
“她是蛊王宗的人?”
众人瞠目结舌,不敢相信。
蛊王宗乃天下第一蛊宗,神出鬼没,如果不小心得罪了蛊王宗,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孙子想必应当知道,蛊王宗最好的宝贝不是适才将你咬伤的红蛇,而是蛊虫。蛊虫的威力你上次已经领教过了,就不用我浪费唇舌了。怎么?还想尝试一次吗?”
“不用,不用!”
师尘一想到上次生不如死的经历心里直打颤,身体抖得跟筛子一样。
“敢问奶奶是蛊王宗何人?”
蛊王宗虽然可怕,但以这丫头的装扮说不定只是一个婢女,堂堂燕门岂能怕她不成。
如果在这里拖延时间,等父亲赶来,说不定就可以将他们二人一网打尽。敢欺负他的人都得死,怎么死得由他说了算!
师尘心里不停盘算,俨然做好了打算。
“孙子,你这是打算伺机报复啊?不过奶奶我也不怕你,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蛊王宗兰兮月。”
“什么?”
不仅师尘,就连肖聿昊也是瞠目结舌。
这丫头居然是蛊王宗宗主兰肃的独女,未来的蛊王宗宗主。
师尘依然心存疑虑,唯恐这丫头骗他。可转眼一看地上满满当当的毒物顿时不再言语,能顷刻间招来这么多东西的除了兰肃就只有她的女儿兰兮月了。
“怎么?不信?”
“没有……没有……”
“那还不赶快放人,否则今晚谁也别想活着走出这间地牢!”
“快,快,快,将那小子放了!”
师龙立刻奔赴到铁笼内将捆绑着肖聿昊的铁链打开,而后若有所思地盯着兰兮玥。
肖聿昊缓慢来到兰兮玥身后,兰兮玥回首看着肖聿昊满身的伤口顿时加大挟持师亦辰的力道,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奶奶,姑奶奶,人我已经放出来了,你放了我,嗯?”师尘哀求道。
兰兮玥夹裹着师尘从地牢里一步步倒退着,她的手忽的轻轻一划,地上所有的东西便将他们三人团团围住,形成一个圆圈。
此刻一个黑压压、流动的圆形竟随着三人的倒退而游动,其形态令人毛骨悚然,不敢靠近半分。
肖聿昊站在兰兮玥身边,左手扶着胸口,一股黑血须臾便从指间流出。
“人我已经放了,你也赶紧把我放了吧。你今晚将我伤了,杀了,我爹是不会放过你的,你又何必为了他而招惹我们燕门。姑娘应当知道我们燕门可是玄门大宗啊!”
“哈哈,莫说一个燕门,就是整个玄门,我蛊王宗又岂会看在眼里?”
兰兮玥杏眼微挑,语气轻蔑。
肖聿昊心头瞬间涌出一股暖流,那个白衣少年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少年以身挡在所有人面前,语气坚定,不容置疑:“今日有我在,谁也不许伤他,谁也不能伤他!”
燕门中没有他,他此刻到底在哪儿?是不是已经在城隍庙等待自己了?
肖聿昊双目茫然地望着空荡荡的铁笼。
兰兮玥看着肖聿昊空荡荡的腰间,心下顿时了然,厉声呵斥道:“将他的佩剑交出来,你们不配用!”
师尘立刻挥动右手,燕门弟子立即将黄泉拿过来,朝肖聿昊扔去。
肖聿昊慌忙去接,一不小心竟扯动了身上的伤口,瞬间便从口中喷出一股腥臭的黑血。
“大哥哥,你中毒了?”
肖聿昊还来不及回答,一股黑血再次从口中喷涌而出。
“你怎么样了?”
兰兮玥顿时着急地问,转而对着师尘厉声道:“将解药交出来,否则你也别想得到解药!”
“他中的是腐骨断筋之毒,我没有解药啊!”
师尘没有欺骗兰兮玥,他根本没想让肖聿昊活着离开此处,所以抓住肖聿昊那日便对他下了腐骨断筋之毒。
中此毒者时而犹如烈火焚心,时而又似如坠冰窟,浑身像被泡在腐水中,如若没有解药,骨头将会一截截腐烂,筋肠将会一点一点断裂,活活疼死。
烈焰山上的伏仙草可解腐骨断筋之毒,但是此草药常人根本无法得到,因为伏仙草由凶兽烈火麒麟据守。凡上烈焰山取伏仙草者皆被烈火麒麟焚烧而亡,所以但凡中腐骨断筋之毒的所谓有法也是无解,最终只能骨腐筋断而亡。
“你好歹毒!”
兰兮玥将师尘一下子推了出去,抓住肖聿昊的手起身离开了清河庄园。
“解药,快给我解药!”
师尘捂着脖子上的伤口高声叫喊,可哪里还有兰兮玥和肖聿昊的身影。
师龙望着兰兮玥离去的方向双眼深邃,似有所动。
“追,赶紧给我追!给我截住他们,我要解药,解药啊!”
师尘急败坏地挥舞着双手,双目因狰狞而散发出骇人的红光,可不知为何他的嘴巴又不听使唤地大喊:“奶奶,爹爹,您二老慢走!”
妈的,他又糟了那个死丫头的道了,只是没有肖聿昊,谁能帮他解蛊?
肖聿昊和兰兮月已经走了很远了,师尘依旧趴在地上喊:“奶奶,爹爹,我错了,你们二老慢走!”
燕门弟子个个惊慌失措不知道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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