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是玩笑,昨天晚上虽然不能远行,刘琦还是不愿意浪费有限的时间,他直接把庞德公送到了黄忠面前,顺便着诊治了一番,证明华佗医术真的惊人之后,才有今天的事情。
“时间虽然不长,可先生的身子一直不好,时间长了,想要调养,便更是困难。”
华佗收敛目光,不再把脉,而是见随从拿来的药箱拿出来道:“身子需要慢慢补,针灸展缓。先生真想要多活几年的话,还得补了身子之后,与我一道修行五禽戏才行。”
得,这话真不是刘琦说的。他倒是想要将水镜绑到自己战船上面,可啥都没说,华佗就帮自己解决了。
至于五禽戏这玩意儿,他虽然没练过,却也知道是华佗自己做的类大汉广播体操,真要一项项练好了,可牛逼大发了,现在要水镜劈叉都行。
“多谢先生。”司马微真诚的向大佬低头,看着华佗熟练地开出药方,从马车当中将备用的药材取下来,研磨的时候,一时间反倒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刘琦是不是知道自己的倾向,却难以接受这样莫名的好意,让他心思杂乱,难免多想了一些。
“我能做的事情只有这些,想不想活,全在你自己。”
华佗脸还是臭臭的,例行公事一样的毫无感情,就像水镜先生只是他需要完成的一项任务一样。
相应的,这样的态度也会让人心安,不过过分的谄媚,也不会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冷。
“庞公,一切都安排好了。”
外面,崔州平去而复返,不改的事依旧恭敬。
麓山书院的人不管对于庞德公的学派是否赞同,却会尊敬长者,将庞德公当做自己老师一样尊敬。
“大公子,请吧?”
庞德公笑笑,斜了斜外面。
刘琦无语,看了看外面,发现好几个青年学生一起来了。似乎,来砸场子的是他们才对。
“今天会不会襄阳?”这是他的问题。
“自然不归。”
这下刘琦明白了,老家伙压根就没想着一次性解决问题,是准备长期奋战。
不过也正常,甭管是调养身体,还是跟这些年轻士子打交道,都是一件费心费力的事情,不是花了时间就能够有一个满意结果的。
书院并非是传统的书院,而是一排排茅草房构成,家中有钱的可以自己在空地搭建一座茅草屋,没钱的也可以两三个人挤在一起,自己开伙。
对于学生,司马微是因材施教,不管是谁都可以拜倒在他的门下。
刘琦所见的一幢幢茅草屋,其实就是此地的全貌,各处风景不一样,却又一样。
朗读声依旧存在,麓山书院的夫子除了司马微之外,还有三个算得上是小儒的老夫子,帮忙教课。加上崔州平等人的存在,才让每日的教学都在正常进行。
此刻但凡是有时间的人,都已经开始尊听聆听庞德公的讲义,经学。至于刘琦的辩论,除了想要上进的奸佞之外,少有人感兴趣。
“那就是刘琦?如此年轻,居然想要与我等辩论!”
书院里面,年轻士子见到刘琦的第一眼就是鄙夷。此处是荆州最高的学府,能够入内的人大都是一县之才以上。
对于一个连入学资格都没有的权贵,他们当然是鄙夷的。
方才他们还以为是幻听,看庞德公来到书院的消息不胫而走,有心人也看到了刘琦的踪影,感慨万千:“早就听闻州牧麾下两子不学无术,今日终于得见。”
“勿要胡言,旁人是州牧公子,身边甲士数十,无法辩论倒你,要人将你锤倒在地,倒是轻易。”
这般语言在麓山书院很是常见,对于刘表不忿的人,现在便将自己的不满发泄到了刘琦身上。
甚至一些人已经摩拳擦掌,想要将刘琦按在地上摩擦,叫他知道什么叫做学富五车。
只见庞德公并未立即讲课,准确说他今日到来并非是为了讲课而来,而是跟随刘琦,为他充当靠山。
“崔州平,先行辩论,随后讲课。”庞德公挥动衣袖,寻了一个大树,便站在大树下面,眯眼看着刘琦单薄的身子。
崔州平颔首,亲自拱手道:“大公子远道而来,若是要论的话,不知道从何论及?”
他目光闪烁,倒是没有鄙夷刘琦,而是单纯好奇刘琦究竟是昨日吃了熊心还是豹子胆,才会在此间如此嚣张,来者不拒的想要辩论。
“就是诸位兄长所言的公羊,稷下。”
众人不禁神色一变,没想到刘琦比自己料想的更加猖狂。
这类的议题他们寻常都会议论,今日的休沐之日更是畅所欲言,早就有了腹案。
“大公子可是说笑?”崔州平神色怪异,劝道。
刘琦却道:“早先我便知道荆州一地,颇受郑公影响,今日一见,确实发现不错。只是这公羊学派何错之有,被诸位贬低成了这般不堪?”
“难道诸位不见北方局势已经是我大汉子民占了劣势,那边疆上的异族愈发猖狂起来?不说远的,单单是我荆州南边的山越,南蛮,要诸位只身一人,用稷下之法前去教化,就能够叫他山越南蛮归附?”
“大公子不过是胡言乱语,北方局势与我等无关。南方的蛮族理所应当是州牧大人清剿之后,我等在以理服人,教他们明白事理.”
一个士子方才开口,慷慨陈词不过数十息便被刘琦不怀好意的打断。
他骂道:“你可是无父无君之人?”
那士子懵逼,还未回答,便又听到刘琦的第二波打击。
“我等同样都是大汉子民,无论南北,每一寸土地都不能想让与外人才是。至于兄长所言的蛮族应当是朝廷官员处置,难道兄长想要我等在此地为你发出九世之仇尤可报的誓言,要你葬身蛮族之后,才去报仇?”
“还是兄长认为,如今的朝廷就能够庇护你一辈子,让你在麓山养老,张口便是孔圣人,孟亚圣,荀子这类的先贤?”
“国贼曹操在徐州屠城,数十万百姓葬身鱼肚,此地徐州人士,难道想着用稷下之法,前去辩驳,好叫曹操理屈词穷,拔剑杀人?”
“九世之仇,报了又能如何?难道逝去的一切就能复生?难道我等荆州人想着子孙后代未必不能做出我等不能做的事情,就能心安理得的夜宴,饮酒作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