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梁春草用把剩下的米煮了,又放了些昨天剩下的五花肉,煮成肉粥。
有了油星星,这粥的香气更加浓郁了。
香气飘出院子时,有不少村民从自家门户探出头来,满心疑惑——
“春草这是发财了?煮的什么这么香,馋死个人呢!”
“肯定是天阳家送的,我昨天晚上看到天雅给他们家送东西了!”
梁翠环站在自家门口的小溪边洗漱,听到村民们的议论,整个人都扭曲了。
梁春草那个贱人和李天阳……
要知道,可是她先看上的李天阳,她这么辛苦读书,目的就是想去李天阳所在的大学,虽然没考上……但跟李天阳的大学是同一个城市,假以时日,她肯定能让李天阳喜欢自己。
可是没想到,偏偏这个时候,居然跑出来一个梁春草!
梁春草长得没她好,学历没她高,有什么好的?!
院子里,梁翠丫则缠着梁大山胡闹:“我就要吃春草昨天拿的那种糖,你去给我要嘛!”
梁大山急着去镇子上干活,被缠得有些心烦,只能搪塞:“好好好,等我干完活回来。”
“我不干,我现在就要吃……”
梁翠丫坐在地上,开始撒泼:“你不给我糖,就别想出去干活!我就要吃那样的糖!”
梁大山有些犹豫,毕竟昨天梁春草说了糖一毛钱一个,一毛钱啊,他干一天活才赚几毛钱?
这时,梁大山的老婆李梅从厨房中走出来,靠着门框:“就几颗糖而已,怎么,咱们家翠丫吃不起啊?”
梁老太太则凶狠地瞪了梁春草家的墙头一眼,说:“还想要钱?做梦,直接去要!我看那个贱人敢不给你!”
梁大山只能硬着头皮去找梁春草,刚进院子,就被眼前的一切给惊呆了——
以前破烂不堪的院子,被梁春草收拾的干干净净。
梁春草带着梁春花坐在院子里吃饭,再看桌上的饭菜,梁大山更加愕然了。
这么稠的米粥……连他们家都舍不得吃的,配菜居然还有肉!
“春草……”
梁大山腆着脸上前:“昨天的事,都是误会,咱们是一家人,希望你别放在心上。”
“你昨天拿的那个什么糖,好像还挺好吃的哈,我们家翠丫一直念着。”
“要不……你给小叔来点儿?”
梁春草从一开始就看到梁大山来了,但权当没看见。
听到这人居然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她简直都快被气笑了。
“糖啊,已经卖完了呢,不然我能有钱买米吃!”
这糖她本来就没打算买,不过是搞个饥饿营销的幌子罢了,谁来她都说卖完了,更何况这梁家人,给钱是不可能的,一看就是来吃白食的,做梦!
卖完了!
梁大山心里暗暗惊讶,这么贵的糖,她都能卖完了!看来果然是好东西……
说到这里,梁春草却突然眼波一转:“正好叔叔今天来找我,我也有事情要找叔叔呢。”
“你握着我爹的赔偿款,还有我们家的几亩地,是时候还给我们了吧?”
“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还敢找老娘要钱!老娘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敢要吗?”
村子里传来梁老太太中气十足的骂声,村民们纷纷躲在自家门口偷看。
鉴于昨天的那场闹剧,都没人敢上前沾惹一身腥。
村长却不得不露头:“我说梁老太啊,你们家又咋地了?”
说着,又不满地看了梁春草一眼,有些责备:“春草,怎么说你也是个晚辈,注意点儿!”
梁春草却神色如常,不卑不亢:“正好二柱叔你来了,也能给我们家做个主儿,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我爹的赔偿款,还有我们家的那些地,已经在叔叔那里放了挺多年了,之前他们家不是说,看我和小花儿年龄小,暂时帮我们保管吗?现在应该还给我们了吧?”
梁大山心里发苦,他现在手里还哪儿有钱啊?
大哥的赔偿款,早就被他买砖买瓦盖房子了,至于那些地……
每年都能给他们家赚来不少钱,他才舍不得还给这两个丫头片子呢!
梁老太太则摆出骂街的架势:“你们两个丫头片子,要什么钱?你爹的赔偿款,难道不得给老娘养老?老娘养你们这么多年,不得要钱?你当你们那身肥肉是大风刮来的?”
梁春草笑眯眯地回敬:“这会儿村子里的人都在,我就想问问各位叔叔婶婶,我爹的赔偿款这么多,撇掉给老太太的赡养费,养我跟小花儿,需要这么多钱吗?”
“老太太现在却说没钱了,请问你们握着我爹的赔偿款,去花哪儿去了?”
村民们对此议论纷纷:“嗨,还能花哪儿去?你看他们家这砖瓦房,盖的多漂亮。”
“用亲哥的命换来的钱给自家盖房子,丧良心哦。”
听到村民们的议论,梁大山也觉得臊得慌,又觉得若不是梁翠丫胡闹,自己早就去镇子上干活了,也不会惹得这一身腥,于是低下头,恶狠狠地瞪了梁翠丫一眼。
梁翠环站在自家门口,见李天阳也在人群中,瞬间耳根发烫。
她捏着嗓子站出来说:“春草姐,咱们都是一家人,有难处就应该互相体谅,大伯的那笔赔偿款,不是个小数目,你现在突然向我们家要,我们哪儿能拿得出来?”
她试探地瞥向李天阳看了一眼,似乎着重强调:“而且,我考上大学了,也要学费呢!”
梁春草冷笑:“你们拿不出钱?好啊,我看你们家这红砖瓦房挺不错的,要不这样,你们搬出来,把房子让给我和小花儿,我爹的那笔赔偿款,就算抵消了怎么样?”
“梁春草!你是疯了是吧!”
梁老太太跳出来怒吼:“还想把老娘从砖瓦房里赶出来!”
梁春草轻蔑瞥向她,梁老太太确实住在梁大山的红砖瓦房里,村子里的那些老年人,谁不羡慕?可惜啊,事实的情况,她住的那间房子非常小,还被梁大山一家当成杂物间。
“是还给我们赔偿款,还是把房子让给我们。”
梁春草抱着双臂:“我给你们选择了,你们自己选!”
“春草现在争气了啊,真厉害!”
“我看像是中邪了,以前她哪儿敢说出这种话?”
“可能是昨天寻死觅活的,把脑子撞坏了,突然开窍了。”
周围的村民议论纷纷,梁大山一家人,悻悻然地站在门口,臊得脸色通红。
村长这时候站出来和稀泥:“春草,有话好好说。”
梁春草则笑眯眯地看向村长,十分淡定:“二柱叔,我现在是好声好气跟他们说话呢。”
村长顿时吃瘪,跟梁大山对视了一眼,最终说:“大山啊,你也表个态吧。”
梁大山看了看李梅,又看了看梁老太太,转向村长卖惨:“我们家现在哪儿有钱啊,房子刚修好,翠环也要去上学,总不能不给她学费啊,我是真拿不出来了。”
梁春草冷笑,断然开口:“三百。”
她看向梁大山,不容置疑:“加上我们家的地,现在就给,不然咱们派出所见。”
“这……”
梁大山被逼得急了,有些恼怒:“春草,我是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见此,梁春草内心疑惑,按理来说,赔偿款不该这么快花完,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