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澹常年失明,对于在黑暗中摸索办公烂熟于心,脚尖点地,拉开其中一个抽屉,里面躺着一个黑色的蓝牙耳机。
他熟练的戴上耳机,打开秘书提前准备好的音频,右手握笔,不时在白纸上写下几个短小的成语。
赫星鲤安分的坐在顾澹怀里,静静的陪着他办公,清亮的眸子一片水灵灵,视线大多数落在他清晰流畅的下颚线上,偶尔好奇的凑上去看他写什么。
可惜的是,他的字体太过飘逸,名词又太过陌生,看了两眼,她就无聊的缩了回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赫星鲤没有急着离开,顾澹好似也忘了身边还有她的存在。
赫星鲤没有手机在手,不知什么时候,头就开始一点一点了,最后干脆趴在他怀里睡着了。
耳边的音频总算告一段落,顾澹将耳机摘下,活动间似乎隐隐约约感受到脖颈间有些异常,他抬手,一寸一寸的搜寻着,不经意间碰到有些歪向一边的领结,再往下,是若有若无的柔软的触感。
她原来一直都在这里吗?
顾澹疲倦的往后一靠,单手扶额,周边气息有些低落:“真不想叫你看到我这个样子啊……”
“噔-噔-噔-”
书房的门大开,穿着工作服的王姨站在门口:“先生……”
她有些不好意思,先生前几天给她放假,工资还照拿,她老实了一辈子,总感觉浑身不舒坦。
今天终于有通知要上班了,这会站在雇主屋里,都不知道该先做什么才好。
顾澹回神,凤眼微眯,语气不冷不淡:“先做一下清洁吧,我等会到卧室睡一会。”
王姨应了一声,麻利的开始开窗透气,扫地拖地,换床单等一系列工作。
又过了半小时,顾澹彻底结束工作,沉了一口气,大手在胸腹位置揽了一下,左手敲着盲杖,摸索着回了卧室。
他一路紧绷的身体直到碰到柔软的床铺才放松下来。
卧室里开了空调,温度适当,将还在睡得迷迷糊糊的赫星鲤也丢到床上,被子一卷,也顾不上要换衣服,直接就在她身边躺了下来。
眼前一片黑暗,卧室门没有关紧,王姨偶尔动作有些大,在里边还能听到她卖力打扫的声音。
顾澹翻了个身,大掌将被被子盖住的人圈了过来,沉沉闭上眼睛。
天色不知不觉就暗了,赫星鲤醒过来时,看到有些眼熟的卧室,怔愣了一瞬,腰间被一条有力的手臂禁锢,动弹不得。
她下意识的侧头,正对上一张冷峻的脸庞。
卧室里亮着昏黄暗淡的灯光,顾澹还在沉睡,眼睛紧紧的闭合着,他的睫毛很长,还翘的适当好处,灯光打在他脸上,柔和了他平日里的冷淡。
即使是在睡觉,他的眉心也蹙着,像是有什么烦心事。
这次去A市不顺利吗?眼下还带着些劳累的青黑。
赫星鲤忍不住伸手去碰。
手指一路滑到他高高的鼻梁上,心脏有些藏不住的悸动,脑海里只重复叫喊着:我想在哥哥的鼻梁滑滑梯!
她的视线很快又落到他的唇瓣上,明明是个大男生,唇色却比女生的还要好看。
赫星鲤轻轻点了点,软软的,像果冻一样。
在她没有注意到的地方,顾澹的呼吸重了几分,眼皮微颤,还带着睡衣惺忪的眼眸紧紧盯着她:“你在干什么?”
赫星鲤陡然一惊,迅速收回手来,冷静道:“你的嘴巴好像有点红,似乎是上火了。”
顾澹没说话。
在诡异的沉默中,她意识到了什么,倏地绽开一个笑容来:“你能看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