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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霞岑良瑜结局免费阅读丹霞忆:梦里梦外番外》精彩片段
在精致的庭院中,廊下栏杆处有两位女子挨坐在一起,纤瘦女子抱着丰腴女的手臂,靠在上面觉得软绵绵的好舒服,轻道:“姐,你是个好人,应该有福报。若有来世希望不再有我,你就不会再被漠视和打骂了。姐,以后你一定要好好的……”
“小妹……落依……”
……
突然从梦中惊醒过来,丹霞还没缓过神来,呆看着蚊帐顶,这已经不知多少次出现这梦境了,但每次都有一个个片段,依稀能明白的是姐妹俩人,但就是连不起来。
看到窗外天色已蒙蒙发亮,听到正房中父母起来的声音,也匆忙起来拾缀好自己就去了厨房,母亲沉着一张脸已经在烧火做朝食了,丹韵匆匆地打了一盆水洗了一下脸,就说:“阿姆,我去挑水了。”
家里没有水井,需要到县城郊边的榕树岗才有,丹霞出门时正好看到父亲出来洗漱,喊了一声阿爸,就挑着水桶出了院门,岑父应了声后提醒女儿注意安全。
丹霞家中四人,父亲岑森林,母亲林氏,兄长岑良瑜。年幼时,岑家并不住在县城,而是在村庄上,和祖父祖母、叔婶、堂弟堂妹们一大家人住在一个院子。
岑父是长子,本来读书甚有天斌,但天下动荡,新朝建立后,又因奸臣当道,大批文人学士遭到迫害,各处私塾、书院皆闭门停课,更不再有科举之事。无奈之下,为养家糊口,岑父学习木匠手艺。
几年后,适逢新皇登基,朝廷大力实行改革政策,广开恩科举,不但推进书院举办男、女学同步开课,更鼓励百姓发展商业经济。于是岑父在县城做了木材生意,每月也就回家两三趟。男孩中兄长最大,二叔儿子行二,三叔儿子行三,四叔儿子行四。女孩中丹霞最大,二叔女儿排二,自家曾经有个小妹行三,四叔女儿行四,三叔女儿行五。
小妹两岁时吵着要跟大哥去私塾读书,母亲当时异常疼爱幺女,拗不过,便让长子带上幺女一起上私塾。不料小妹甚是聪慧,去到私塾后不吵不闹,乖乖地坐在
哥哥身旁学习夫子所授课业,约三岁便能歪歪扭扭地写许多字。连夫子都啧啧称奇:如此早慧的孩子世间少有,可惜不是男儿身。
可能是早慧必夭,在小妹不到五岁时,林氏因小事心情不佳,干活回家看到大儿子贪玩,一下怒向胆边生,对在向前跑的儿子后背抡起扁担就砸。
小妹突然从旁边冲过来挡住大哥的后背,才五岁多的人儿,头部刚好挡到大哥的背,那一扁担就砸到了小人儿的后脑,力道将兄妹俩一起重重地撞倒在地。
看着女儿头部冒出大片红色的血,林氏呆住了,在婆婆马氏凄厉喊孙儿的声音中才醒神,将还爬在儿子背上满身是血的女儿抱起时,只见女儿微微睁了睁眼便合上了。
此次事发生后兄长昏迷几日、小妹夭折,众亲友皆嘘吁不已。岑父悲痛不已,后为避开风口浪尖,一家四口搬迁至父亲做生意的县城,就在县郊租住个小院子。
小妹夭折时,丹霞也就七岁多,母亲曾疯癫地迁怒丹霞,差点把她打死,也是昏迷了数日才救回,并失去了部分记忆。
现已过去十年,丹霞对小妹的印象已经非常模糊,只是偶尔父母兄长看她时会出现瞬间的悲意,她才隐约记得有个玉雪可爱的漂亮小女孩,总是抱着她的手臂撒娇地喊姐姐。
也曾听婶婶们说过,自小妹出生后,母亲总是看丹霞不顺眼,对她非打即骂,每次小妹看到都会护着她,抱着母亲的大腿不让打,有时母亲还会失手打到小妹的身上,所以丹霞经常被打得浑身青紫、有时甚至口鼻流血。
而母亲自小妹夭折的那次疯癫后,再没有打过丹霞,只是有时恨恨地瞪着她,眼中会有一抹复杂。
丹霞知母亲一向偏心,关心兄长更多,更是听村中人惋惜地提到小妹时,感慨林氏当初只疼爱幺女,连儿子都排在后面。幸好岑父是宽厚善良之人,对所有子女一视同仁,给予同样的爱护。
丹霞挑水回来后,父母已在堂屋等她吃朝食,见她进院,兄长岑良瑜忙迎上去接下,将两桶水拎入厨房倒入水
?”
少年似受到惊吓,后退几步,不可置信道“不可能!这个年岁的落依应该刚休学去脂粉铺子做学徒。”
此时岑良瑜正好回到家中,听到少年所说,便解释:“凌公子若不信,可向街坊邻居打听,多年来我家只有四口人居住于此。多年前小妹便于乡下夭折,也可派人到我乡下打听此事,做不得假。”
“不——”少年瞬间似丢了魂、不再稳重,忽地转身夺门狂奔而去。
凌父被唬了一大跳,赶忙大喊凌炀,一面向岑父连连告罪,一面追着儿子。岑父友人目瞪口呆,口中连连致歉告辞,紧随凌父追向少年。
岑父和岑良瑜看着这情形,二人愕然相对无言,好久才回过神来。两人看着凌家父子匆忙中未能带走的玉钗和礼物,心中皆有猜测,便商量着等丹霞回来问问是否在梦中出现过凌公子。
丹霞回来后,便听父兄如此这般说了今天的事情,回忆好一会儿才摇头说梦中从没有出现过有姓凌的公子,目光扫到玉钗时不由顿了顿,拿起来认真地看。岑父忙问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丹霞微蹙眉:“我好像见过这支钗子”
岑父一听,急道“你认真想想在是哪里见到的。”
过了约摸一盏茶工夫,丹霞才缓缓吐气道:“在小妹身故后,她身上的衣服首饰都是我和五妹装扮的,但在封棺前突然多一支玉钗插在小妹的发髻上,我认得上面的祥云形状,是小妹喜欢作为记号用的图案,跟现在这支几乎一模一样。”
此刻,三人都肯定了一件事,这位凌公子恐怕也是跟丹霞一样梦到了一些旧事,只是现世的落依幼年夭折,却是凌公子没有料到的。三人又商议了一番,决定父子二人上门退还礼品,并约凌公子出来叙话。
凌家是武将之家,父子俩经常待在军营,甚少回府。岑良瑜通过同窗关系,终是将凌炀相约茶楼一谈。岑父带着一双儿女赴约,挑了间雅房,丹霞躲在屏风后,父子俩人桌前等候。
凌炀如约而至,相谈两个时辰。岑父三人再次确认,真有前
“什么?”
“小妹……”岑良瑜有些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她两岁时闹着要跟我去上私塾读书,后来每日回到家都把她认到的字教给你,教了你两年多。” 岑良瑜后面的话就顺畅多了“这就是为什么你没有读书却认识不少字的因由。”
“小妹她很聪慧,才四岁就会推算万年历,且算术特别好,父亲和夫子常常感叹她不是男儿身。可惜……”说到这,岑良瑜的眼圈红了。小妹夭折时,岑良瑜已经九岁,事情发生后很长一段时日,他日日懊恼自责自己为何当日没有发现旁边的小妹会突然扑过来,没有保护好那个牵着他的手喊哥哥,走路都不稳当就跟他一起上私塾的玉面团子。
丹霞低下头,揪紧了衣摆“原来小妹帮了我这么多,我竟然还憎恨过她,以为她抢走了父母长辈的宠爱,还觉得她早夭是活该。我……”豆大的泪珠滴下,“我不该诅咒小妹的。”
岑良瑜也怔了怔,好像自己幼时也曾嫉恨过小妹的聪慧和父母的偏宠,但在小妹以命相护自己之后,便只剩下深深的愧疚了。
大婚前一月,丹霞再次踏入兄长的书房,手中攥着一轴画。岑良瑜疑惑地打开画卷,一位秀丽女子跃然纸上,身形纤瘦乌发半披,双手交叠于腹前,瓜子脸微圆,神情略显清冷,眉目跟岑良瑜有十成相似,口鼻却形似岑父。
丹霞道:“这是我找书斋的画师描绘出来的,这就是小妹长大后的样子,我在梦中见过。”
岑良瑜却拧眉道:“你确定?”不外乎岑良瑜怀疑,家族中上下三代就没出现过如此好看之人。
此时,正好林氏抱着东西进来,一抬眼看到画不由道:“这不是你们外祖母年轻时的样子吗?这画是哪里来的?”
“外祖母?”丹霞兄妹俩面面相觑,然后不说话了。
好不容易把林氏打发走了,丹霞跟岑良瑜商量:“把小妹的画像放我那里吧?我们是姐妹。”
“不行!画留给我!” 岑良瑜断然拒绝,自己命还是三妹救回来的呢。<
小妹托兄长去衙门把林氏领了出来,不想追究也不愿见她,兄长便把林氏送回了县城。
如此半月,小妹昏睡的时辰越发长了。这日小妹好似突然神采奕奕,让丹霞把长兄长嫂和堂妹喊过来,丹霞心中大怮。
长兄长嫂和堂妹及三叔三婶也过来了,小妹坐在厅中看到三叔欣喜道:“三叔也在是最好不过了。”吃力打开桌放着的匣子,从中取出两张盖有官府大印的文书,分别递给三叔和兄长、丹霞,然后合上匣子往前一推,道:“我一生无子无女,所有的家产都已作安排,按我给你们的公证书去衙门办理即可,衙门也有一份存档,所以不必担心被为难。”
然后对着长兄和丹霞说:“哥、姐,自我来到府城,五妹对我照顾颇多,若非她,在十多年前估计我就撑不下去了,所以我把名下最小的那处宅子留给五妹,这是我唯一能表达的感激之意。”
安排好家产,小妹让丹霞扶着她去庭院,丹霞身形丰腴,更衬得小妹纤瘦无比。坐在廊下栏杆处,小妹抱着丹霞软乎的手臂,靠在上面觉得绵绵的好舒服,轻道:“姐,你是个好人,应该有福报。若有来世希望不再有我,你就不会再被漠视和打骂了。姐,以后你一定要好好的……”眼眸慢慢合上。
“小妹……若依……”
……
“这就是我梦境中小妹的一生。”丹霞眼圈发红,泪珠溢眶而落。
岑父和岑良瑜沉默良久,虽然知道是个梦境,与现实也天差地别,不知为何,心中沉甸甸总觉得这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你梦中的小妹去世前说什么来着?”岑父霍然起身。
丹霞愕然“姐,以后你一定要好好的……”
“不是这句”
“姐,你是个好人,应该有福报。”
“也不是”
“若有来世希望不再有我,你就不会再被漠视和打骂了。”
刚说一半,岑父神色大变,风一般冲出书房,而后听到林氏的骂声,说岑父大半夜的翻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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