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来了，我妈从女警的怀抱里挣脱出来，上上下下地摸索着我。
“畅畅，畅畅你身上怎么搞的！”
“这是什么，有人打你了吗？”
妈妈伸手，心疼地抚摸着我脸上的红痕。
先前在公司冲了澡又换了备用的衣服，但脸上有些油漆印记，一时没能洗掉。
“不是，说来话长。”
我安抚地馋住妈妈，眼神如刀，一下下剜过陈叔身上。
后者双手被拧到身后，却仍不依不饶地，想要扑向我的方向。
“你个贱人！难怪你男人死的早！”
“我家小涛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没完！”
“你给我等着，你给我等着……”
陈叔的眼睛烧得通红，嘴里不干不净，喷着脏话。
我担心地握紧妈妈的手，她从容地反握住我，用力向陈叔淬到。
“我呸！你个老登，幸亏你老婆跑的早！”
“之前看你孤儿寡父不容易，才让畅畅搭照着点的！”
“好心当成驴肝肺，幸好我家畅畅心眼儿明白，才不上你们的当！”
我妈胸口起伏，缓一缓看向地上的陈涛。
“个瘪犊子玩意儿，还想在我家畅畅屋子里撒尿？看我不把他裆踹掉！”
我揽过我妈肩膀，嘴角翘了又翘。
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发出一阵爆笑。
“哈哈哈哈哈哈！”
银铃般的笑声里，我的手机催命般响起。
屏幕上，赫然是我老板苏云芊的名字。
“舒畅，什么时候能回来上班啊？！”
“又有两个新的项目找过来了。”
“给你三天假，再多我不批了啊，收拾完你家的事儿，赶紧回来给我帮忙。”
“努把力，我今年再开个分部，让你也再赚套房。”
我压下心底的叹息，点头如捣蒜。
“好咧，老板！”
陈涛父子俩被警方带走。
监控视频的内容，在我老板的有意引导下，在同行内传开。
陈叔的装修队生意一落千丈，队内的工人不得不自谋出路。
有几位手艺好，人又务实的，被我私下介绍给熟悉的装修公司。
尤其是先前帮我说话的李工。
在他的帮助下，被砸烂的新房被好好收拾，现在正在紧锣密鼓的装修。
完工那天，我和妈妈在屋内开了一瓶红酒。
妈妈的脸上带着红晕，激动地一下下摸索着我的手。
“畅畅，这屋子真漂亮。”
“以后可要好好收拾，别和小时候一样，东西都乱扔。”
“要是交了男朋友，记得提前和妈说，免得妈来给你收拾房子时撞见。”
“你们年轻人，要空间，妈懂的。”
我想起手机里的密密麻麻的日程表，苦笑到。
“妈，我感觉我已经嫁人了。”
“嫁给了工作。”
“不过不要紧，多劳多得，明年我争取换个大房子，咱俩一起住！”
妈妈心疼地摸着我的脸。
“不用不用，看你累的，脸都瘦了。”
“你照顾好自己，比啥都强。”
“之前的事情，是妈妈太老思想，想着都是同乡，谁想到帮上的是白眼狼？”
她转过头，看着粉刷一新，摆满温馨画框的墙，心有余悸到。
我点头，是啊。
谁能想到，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直到今天还颠扑不破呢。
酒足饭饱，我和妈妈躺在大床上睡觉。
再睁眼，和煦的阳光洒在我身上。
我一激灵，拎包冲出家门。
今天可是海蓝集团新项目的剪彩仪式，蒋总特意邀请我到场的！
紧赶慢赶，我顶着地铁上刷好的妆，喘息着签到。
人群外，有熟悉的声音响起，沙哑而哀求。
“求求你们，让我见见蒋总吧。”
“蒋总手下的秘书和我吃过饭，认识我的啊。”
“你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再推我儿子一个试试呢，小涛，小涛你怎么了！”
我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几名保安正铁青着脸，拦着陈叔父子。
为首的一位保安大哥气得青筋暴起，蒲扇般厚实的手掌一下下搡着陈叔的肩膀。
“去去去，蒋总怎么可能认识你这样的人？”
“你一个拾荒的，来这凑什么热闹？”
一旁年轻的保安于心不忍，一面将陈叔向外推，一面补充到。
“大爷，您别在这添乱了。这样，会后人都散了，有啥塑料瓶，我让保洁大姨给你带出来点。”
“张婶儿，麻烦您！”
话音刚落，张婶不情不愿地拉下脸。
“本来也没几个钱，还得分给他一半，这事儿我可不……”
“等下，是你？！”
被唤作张婶的保洁丢下手里的工具，气势汹汹地冲上前来。
“好你个老登，当初对我骗钱又骗身。”
“你们几个，把他交给我就好！”
厮打声，叫骂声不断传来，一片混乱里，我摇摇头，推开会场的大门。
早就到了的苏云芊对我横了个眼刀。
“怎么来这么晚？！”
“行吧好歹应该是睡够了。”
“打起精神来，等下陪我再去下一个会场！”
“赚钱，赚钱要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