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点儿都不快乐。
大家都有家人在身边,他没有。
他抱紧抱枕,忍不住低呜一声,将头埋进抱枕里小声的抽泣了起来。
声音像一只无家可归的无助的小兽。
张家人丁旺盛,别的家族聚餐一桌可以就够了,张家得两桌才能勉强坐下。
吃完饭后女人打麻将男人喝酒聊政治。
撇开日子,今天算是家庭和睦了。
“五弟来接一下,我去做点东西来吃。”二嫂祝轻芳站起来说道。
“你是输得惨了吧?”张祖淙站起来过去接牌,嘴边的烟懒散的叼着。
祝轻芳大大方方承认:“再跟大嫂玩儿我明天就去不了美容院了。”
“行,我帮你赢回来。”张祖淙道。
大嫂邓梅梅白了一眼祝轻芳:
“跑路最快。”
祝轻芳轻笑一声去了厨房。
张祖淙兴致不高,没摸几下邓梅梅就糊牌了。
张祖淙来了他们玩儿得大,一下张祖淙就去了五十万。
“五弟你一晚上都不怎么来劲儿啊,”邓梅梅笑得见牙不见眼,“是不是和倪虹吵架了?”
“哪能啊。”张祖淙道。
“那是你单方面的的觉得没吵架,你们五兄弟都一个德行,”邓梅梅道,“你可得抓紧了,人倪虹懂事大方,昨天给爸送来了五个老同兴茶饼呢。”
张祖淙一顿,眉头微蹙丢出一个九筒:
“她来过了?”
“是撒,她没和你说过?”邓梅梅又再一次胡牌,“糊了!拿钱了拿钱来!”
张祖淙撇撇嘴:“不打了,老婆本都没了。”
“你才不缺这十几二十万呢。”
“不怕二嫂给你老婆本,”祝轻芳走出厨房端出来一大盘葱油海蜇,招呼大家,“快来吃!”
说起老婆本这个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毕竟张祖淙都三十了还没有定下来。
尤其是张老爷子更是眼睛一直往这边飘,示意大媳妇开口。
邓梅梅暗道倒霉,却不敢顶撞老爷子:
“五弟,人倪虹也不小了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说实话她可不想张祖淙能和倪虹成,飓风现在完完全全就是他在掌控,他们几家根本就没有发言权。
要是在来个倪氏这棵大树傍身,他们几家在飓风就更加没有立足之地了。
张祖淙一顿,吐了口烟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突然窗外放了烟花,想到早上那一张憔悴的脸,他的心脏突然一跳,拿起外套搭在臂弯里往外走:
“忘记给狗崽放粮了我回去看一下我的狗。”
老爷子气得瞬间砸出拐杖,怒吼道:
“我看你就是想回去看那个姓白的孽畜!”
“小孽畜小孽畜!”邓梅梅的孙子张坤鹏围在张祖淙身边学道。
张祖淙猛的回过头,眼神桀骜不驯,拎起跟到脚边的张家长孙,道:
“您要再说一句白白我就把你孙子丢出去跟鱼过节。”
张坤鹏吓得哇哇,邓梅梅白了脸,连忙跑过去把张坤鹏抱回来,不敢对老爷子发脾气,咽下一肚子火不满道:
“五弟,过年过节一大家子团团圆圆的日子你非要回去做什么?白白这么多年不也过来了?非惹爸不高兴。”
不说还好,一说张祖淙要回去的想法更加坚定了。
不顾老爷子吹眉瞪眼,反正也气不坏。
张祖淙回去的路上看着万家灯火,想到别墅里那个孩子心突的刺痛。
本来就是个粘人的家伙,在这种一家团团圆圆的日子里那孩子看着万家灯火不知道该有多难过。
往年还有二十九号的约定来有安慰今年不但没有二十九号的专属跨年夜,还等来了犯错后所有人的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