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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她入狱,她却即将去世前文+后续

耳朵橙z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最后这件事以警察来了告终。可警察也只是调解几句。因为陈胡安主张自己是父亲在教育儿子。这种家庭纠纷,他们遇到太多了。最后打归打,吵归吵,最后人家一家人还是会和好。他们就不好干涉太多。张白鹭的愤怒几乎冲天:“这叫教育?你们没看到他被打成什么样子了吗?!”“小同学,你别激动,但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们警察也管不了太多。”张志毅也劝她:“白鹭,冷静一下,这事我们管不了,回去吧。”张白鹭一把甩开张志毅的手,不可置信地问:“为什么不管?他是我的同学,我的朋友!难道我要看他在除夕夜被打死吗?谁能保证我们离开后他爸不会再打他?”在场的人沉默了。张白鹭有些倔,她的朋友,她就要护到底。“警察叔叔,让他跟我走吧,我怕他再挨打。“警察思索几秒,叹了口气,同意了...

主角:陈维生张白鹭   更新:2024-11-18 16: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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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维生张白鹭的其他类型小说《我为她入狱,她却即将去世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耳朵橙z”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最后这件事以警察来了告终。可警察也只是调解几句。因为陈胡安主张自己是父亲在教育儿子。这种家庭纠纷,他们遇到太多了。最后打归打,吵归吵,最后人家一家人还是会和好。他们就不好干涉太多。张白鹭的愤怒几乎冲天:“这叫教育?你们没看到他被打成什么样子了吗?!”“小同学,你别激动,但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们警察也管不了太多。”张志毅也劝她:“白鹭,冷静一下,这事我们管不了,回去吧。”张白鹭一把甩开张志毅的手,不可置信地问:“为什么不管?他是我的同学,我的朋友!难道我要看他在除夕夜被打死吗?谁能保证我们离开后他爸不会再打他?”在场的人沉默了。张白鹭有些倔,她的朋友,她就要护到底。“警察叔叔,让他跟我走吧,我怕他再挨打。“警察思索几秒,叹了口气,同意了...

《我为她入狱,她却即将去世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最后这件事以警察来了告终。

可警察也只是调解几句。

因为陈胡安主张自己是父亲在教育儿子。

这种家庭纠纷,他们遇到太多了。

最后打归打,吵归吵,最后人家一家人还是会和好。

他们就不好干涉太多。

张白鹭的愤怒几乎冲天:“这叫教育?你们没看到他被打成什么样子了吗?!”

“小同学,你别激动,但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们警察也管不了太多。”

张志毅也劝她:“白鹭,冷静一下,这事我们管不了,回去吧。”

张白鹭一把甩开张志毅的手,不可置信地问:“为什么不管?他是我的同学,我的朋友!难道我要看他在除夕夜被打死吗?谁能保证我们离开后他爸不会再打他?”

在场的人沉默了。

张白鹭有些倔,她的朋友,她就要护到底。

“警察叔叔,让他跟我走吧,我怕他再挨打。“

警察思索几秒,叹了口气,同意了。

转头又对清醒了大半的陈胡安进行了一番思想教育。

陈胡安老实了不少,连连点头:“不打了,他爱去哪去哪。”

只有陈维生像个破碎的娃娃,惨白着脸站在角落里一声不吭。

张白鹭得到父亲和宋阿姨的同意后,缓缓朝着他走过去。

她伸出手,拉住他的手腕:“陈维生,跟我走吧,你别怕,我保护你。”

陈维生垂着头,看向那只手。

睫毛扑扇扑扇,一滴混着血的泪珠,悄然落下。

他真不争气。

面对她,总是想哭。

这晚,张白鹭朝他伸出的手,又一次给了他坚强活下去的勇气。

这晚,陈维生的那滴泪,灼热滚烫,在她心上烫出一个洞,然后落进了心脏深处,默默扎根。

——

宋姨端上一盘盘热气腾腾的饺子,雾气笼罩下,陈维生处理过伤口后的脸看起来没那么可怖了。

张白鹭却忍不住咬着筷子担心,这么好看一张脸,会不会毁容啊?

毁了就太可惜了!

陈维生坐在她对面,像是猜出她的心思,低声说了句:“不会毁容的,过几天就好了。”

张白鹭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谁关心你的脸啊?”

说罢,往他碗里夹了个饺子,又瞟了一眼厨房的方向和他说悄悄话。

“宋姨是我爸的女朋友,我第一次见,她人还不错吧?”

“嗯,宋姨人很好,…我爸不在的时候,常常会给我送吃的。”

陈维生扯出一个笑容。

“你爸为什么要打你?你妈呢?”张白鹭还是没忍住心底的疑问。

“他喝了酒就那样。”他轻描淡写,低下头戳着碗里的饺子,“我妈,她不要我了。”

张白鹭突然想给自己一巴掌。

她没再继续问下去,又夹了几个饺子,和两块排骨。

“多吃点,看你瘦的,你一会还要去值班吗?”

“嗯,要去。”

“我陪你。”

“…好。”

两人在十二点前回到了超市,这里没有电视机,听不见零点的钟声响起。

入目的只有寂寥的街道、灯火通明的窗户和肃静的白雪,还有时不时响起的震耳鞭炮声。

陈维生一回来就去整理货架了。

好想看烟花啊。

张白鹭掏出手机坐在门口的收银台里,百无聊赖地盯着上面的时间,倒数着着零点的到来。

“五十九、五十八、五十七、五十…”

有人推门而入,带响了门上的风铃。

“张白鹭,出来一下。”

是陈维生,张白鹭居然没看见他什么时候出的门。

她起身好奇跟了出去。

只见他蹲在一个方方正正的烟花旁边,手里是准备按下的打火机。

陈维生笑容纯粹,一双眼亮得惊人。

他在倒数:“五、四、三、二、一!”

“白鹭,新年快乐!…”

烟花被点燃的瞬间,有火焰冲向夜空,像流星一般,在深蓝色的夜空炸开。

张白鹭惊呆了,被震撼到了,她张大嘴巴望着天空,迟迟不能回神。

她突然转头望向陈维生,目光灼灼。

这个人,居然猜到她的心声,在零点准时为她下了一场烟花雨。

那一刻,她突然觉得,陈维生这张好看到不行的脸。

其实也没那么讨厌了。

他又说了些什么,张白鹭没听清。

只见他的嘴一张一合,蹦出的音节,被漫天的烟花炸响吞没。

她问:“你说什么?”

烟花很短暂,世界瞬间安静下来。

陈维生鼓足了勇气:“我说,我喜…”

我喜欢你,几个字即将脱口而出。

他长达八年的秘密就要破土而出时。

“白鹭,走了,我们该回家了!”张志毅突然出现打断。

他摇下车窗,招呼着张白鹭回家。

“哦,好,等我一下。”张白鹭掏出手机,递给陈维生,“留个电话吧,有什么事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或者发短信都行。”

陈维生怔住,接着笑了下,接过手机,输入自己的电话号码。

“诶,对了,你刚刚要说什么?你喜什么?”张白鹭好奇问。

陈维生将手机还给她,“我,我说你喜欢这场烟花吗?”

张白鹭笑容满面,“我特别喜欢,谢谢你,陈维生。”

“那我先走了,拜拜。”

“再见。”

陈维生看着扬尘而去的车,突然被自己惊出一身冷汗。

他有些懊恼自己刚刚是在干什么?

他居然想要借这种时候表白,简直是疯了!

他不该那么得意忘形的。

能陪在她身边就足够了。

——

宿棠不知道为什么,才过了个年,张白鹭和陈维生的关系就突然有了质的飞跃。

她靠在床头,听着电话里张白鹭的碎碎念。

“我觉得以后我们要对陈维生好一点。”

“我发现我之前真是有点混蛋,对他有那么多偏见。”

“不如,初七那天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吧?我爸今年给了我不少压岁钱,我请客!你叫上任东斯一起。”

宿棠静静听着,一张素净到平平无奇的脸上没什么波动。

垂下的睫毛微颤,遮住了眼里翻涌的情绪。

挂断电话,宿棠放好手机出了卧室。

客厅里宿棠的母亲怀里抱着个“咿咿吖吖”的婴儿。

她抬头看见宿棠就是一顿劈头盖脸:“放了假,就在你那屋里一闷,我带孩子都快累死了,还要给你们做饭吃,你就一点不会心疼我?”

“还有,你这次考得那么差,每天有没有在复习功课?你跟人家张白鹭玩的那么好,怎么这学习方面跟人家差那么多呢!”

宿棠默不作声,像是早已习惯了这种话语。

她从她手里接过弟弟,熟练地哄了起来。

——

大年初七那天,张白鹭早早起床收拾,她昨晚已经和陈维生说了今天要看电影的事。

陈维生说今天他刚好可以请假。

张白鹭打开衣柜,目光停留在那件除夕穿的奶黄色外套上几秒,最终还是选了一件咖色短款棉服,搭配牛仔衬衫,下身穿了一条深棕色格子长裙,脚踩雪地靴出了门。

今天出了点太阳,昨夜下的雪堆积了厚厚一层,渐渐打湿了绒面的雪地靴。

张白鹭想提前先去电影院买票,却不曾想自己来得有点早,电影院还没开门。

突然刮起的一阵寒风冻得她直搓脸,有些后悔今天该戴个帽子出来的。

她看了看时间,还有二十分钟电影院才开门。

她总不能一直傻待在寒风里吧?

不远处的一家奶茶店刚刚开门,她跟在老板身后进了屋。

“老板,要一杯热牛奶。”

“好,稍等。”

屋内的暖气让张白鹭有些昏昏欲睡,她打量着奶茶店内的装修。

“你的热牛奶。”突然出现的人,吓了张白鹭一跳。

给她端牛奶的人,不是刚刚那个胖胖的男老板,而是一个年轻帅气的男生。

“啊,谢谢。”张白鹭快速回神。

男生转身离开时,张白鹭又猛地叫住了他:“等等!你是……”

他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寸,单眼皮,像是没睡醒一样,打着哈欠倚靠在柜台边。

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的黑色高领毛衣,宽肩窄腰,身形颀长挺拔,整个人看起来成熟又优雅,荷尔蒙爆棚。

他掀了掀眼皮,问:“怎么?你认识我?”


楔子

高一下学期的某个冬日午后,太阳像一床绵软轻巧的鹅绒被。

靠窗边的张白鹭正睡得香甜,却被一阵闹哄哄的声音吵醒。

迷茫睁眼,抬头,恰好对上了讲台上一张陌生俊秀的面孔。

不得不说,那张脸,即使是几年后再想起,也仍记得初见时那天给她的震撼。

——

少年五官英挺,眉眼柔和,就连窗外的阳光都十分偏爱他,给他罩上一层淡淡的光晕,仿若坠入人间的神使。

耳边是同桌兼好友宿棠,低声解释着:“听说是二中转来的,叫陈维生,还挺帅。”

张白鹭虽讨厌长得太漂亮的男生,但也没忍住盯着那张脸晃神几秒。

这个高个子男生,居然长了张可恶的娃娃脸。

接着,她注意到他颈间系着一条扎眼的大红色的毛线围巾,身上穿着不太合身的深灰色长款羽绒服,袖子都短了一截。

一抬手,露出一小截清瘦的手臂。

这一身装扮,不说难看,也实在是有些不伦不类。

特别是他脖子上那条红色围巾,哪有男生戴红色的呢?

陈维生个子很高,大概有一米八几,站在一米六几的矮胖老班身边,瘦得像一根竹杆一样。

看起来营养不良,不讨喜。

这是张白鹭对陈维生的第一印象。

和陈维生视线交汇的那一秒,他本来略显严肃紧张的表情微变,“噗嗤”笑出了声。

张白鹭只记得那天,陈维生在台上笑得脸颊通红。

引得所有人的视线都放在她身上,然后全班一起哄堂大笑。

同桌宿棠一边憋笑一边递给她一面小镜子。

张白鹭不以为然接过,结果大惊。

右半边脸不知什么时候印上了密密麻麻的黑色小字。

她羞愤难当,恨恨瞪了一眼这个初见就令她厌恶的男生。

他满脸抱歉,眼里的笑意却还是止不住。

从那时起,在张白鹭心里,陈维生就已经被拉进了黑名单。

那之后,同学们都打趣她:“张白鹭,今天中午怎么没再在脸上画个符?”

“你这招特别啊,别人都是把知识记到脑子里,你是印在脸上,哈哈哈!”

张白鹭二话没说抄起桌上的书朝身后的人砸去,任东斯敏捷躲开。

厚厚的复习资料越过他,直直朝着坐在他后排的倒霉蛋陈维生飞去。

放学后,张白鹭自认倒霉地买了两根烤肠给陈维生赔礼道歉。

她在校门口等到他后,把那两根还冒着热气的烤肠飞快塞进陈维生手里,生怕自己下一秒就反悔。

他被吓了一跳,一双清澈的眼有惊慌有困惑。

张白鹭指了指他的脸,别扭道:“你眼角的伤,对不起。”

那双圆月般的眼突然弯了下来,他抬手摸摸眼角那道细微的血痕:“不碍事的。”

张白鹭懒得和他掰扯,但自知理亏,毕竟差一点划到眼睛,很危险的。

可他非但什么也没说,还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她觉得陈维生这人,大概是个傻子。

张白鹭转身要走,他却一把拉住她的书包带,力道很轻。

他从袋子里拿出一根烤肠递给她:“一起吃吧。”

张白鹭盯着他看了几秒,然后再也抵抗不住烤肠香味的诱惑和肚子的不断抗议。

毫不客气地接过来,咬了一口。

冒着白气的冬夜里,陈维生小口小口吃着手里香喷喷的烤肠,一双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亮。

一路上他感叹了好几次,烤肠真好吃。

张白鹭不屑撇撇嘴,“一个破烤肠,弄得像从没吃过的样子。”

他闻言,垂下脑袋,不好意思地笑了:“确实,这是我第一次吃。”

这一年,在鹤城的普通高中生每周都会有些零花钱,小卖部的烤肠一块钱一根。

而陈维生却从来没吃过。

没有人给他零花钱,甚至连上学需要的费用都是他自己赚来的。

——

陈维生性格好,又整日顶着那样一张脸对谁都笑眯眯的,刚来不久就混了个很好的人缘。

张白鹭一直以为,长得好看的人都有些自己的小骄傲。

像班花梁芯那样,永远抬着下巴看人,说话都带着淡淡的轻蔑。

但陈维生却为人亲和,别人对他开玩笑他都不会计较,脸上总是带着淡淡的笑。

她和宿棠讨论一番得出的结论是:他缺心眼。

总之,陈维生在她那的印象就是不好。

但跟她关系比较好的任东斯,偏偏跟她唱反调。

任东斯和陈维生坐前后桌,没事就回头找他聊天。

一来二去的,任东斯这个自来熟就搂着陈维生的肩膀嚣张道:“这我哥们儿,以后我罩着的。”

而陈维生不说话,就在那静静地笑。

张白鹭低声和宿棠吐槽:“啧啧,你看他就知道笑,是不是真的脑子有问题啊?”

宿棠摇摇头,拉着她赶紧走了。

没人知道,陈维生在背地里也很纳闷,张白鹭为什么总是对他有敌意。

难道是自己在她面前表现得太傻了吗?

可是,他一面对她,就忍不住内心的愉悦。

明明他能够讨好所有人,唯独她丝毫不买账。

陈维生想破了脑袋,到底该怎么样才能让她不讨厌自己呢?

——

一转眼就入秋,鹤城的气温就像突然来了脾气一样骤降,有种不顾别人死活的潇洒。

这节体育课是自由活动,张白鹭穿着一件薄薄的校服,缩在宿棠身边,汲取着她的温暖。

任东斯带着陈维生喊她们去打球,张白鹭拉了拉衣领,把下巴缩在里面表示拒绝。

“喂!你还是不是我们生死四人组里的一员了?”任东斯大喊。

“生死四人组”是任东斯给他们四个取的组合名,被张白鹭和宿棠嫌弃了好久。

“你懂什么呀?这名字取自我和阿生名字的谐音,还有就是,生死二字代表咱们的感情不管生与死都不会变,不会散。”

宿棠缩了缩脖子,反驳道:“什么生啊死的,多晦气啊,还是换个吧。”

“就是,谁要跟你们生了死了的!而且,谁跟你们男生组合啊?”

张白鹭说着给了任东斯一脚。

他鬼叫一声,“张白鹭,你这么凶当心以后嫁不出去!”

“要你管,嫁不出去我就一辈子单身!”

张白鹭追着任东斯在校园小路上打闹,他躲到陈维生身后去叫嚣着:“你想打我,先过了我兄弟这关!”

“你以为我不敢?”

张白鹭瞪他,视线转移到陈维生的脸上。

只见他顶着那张罪恶的脸,面带笑意地看着自己,让她顿时有些底气不足。

笑笑笑,就知道笑。

早晚有一天会让你哭的。

少年额前的发丝拂过眼睛,惹得他不停眨眼。

一阵风裹挟着他的声音,传进张白鹭耳朵里:“能不能不打脸呀?”

声音清澈,语调微微上扬。

张白鹭左眼皮一跳,低声骂了句:“妖孽。”

便拉着宿棠转身跑开。


最近,张白鹭觉得陈维生很奇怪。

平时几乎每节课间都能看到他在座位上做题,今天却不见人影。

有人说在高一部看见陈维生了,他去找了二班的一个学妹。

这话是梁芯的一个小姐妹跑来说的,气得梁芯手一抖,眉毛都画歪了。

张白鹭刚巧回头看到,忍不住笑出声。

梁芯闻声朝张白鹭翻个白眼,“你别幸灾乐祸了,小心陈维生以后不会只围着你一个人转了。”

张白鹭皱眉,不懂她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叫陈维生只围着她一个人转?

说得好像陈维生喜欢她一样。

!喜欢?

张白鹭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字眼吓了一跳。

她一下子沉默了,没心思再和梁芯斗嘴。

陈维生喜欢她?怎么可能?

他们可是好朋友啊。

一旁的宿棠静静观察着她的表情,什么话也没说。

张白鹭不知道,此刻她最好的朋友宿棠内心在想着什么。

她在想,如果张白鹭和陈维生在一起。

是不是就没人跟她争程卷了?

没错,她喜欢程卷。

从第一次在电影院门口,看着程卷如救世主般抱着张白鹭出来,浑身散发着光辉的那一刻,她就心动了。

她曾无数次幻想过,如果那时程卷怀里抱着的人是她该多好。

后来,程卷来找张白鹭,她也可以借机和程卷相处。

这么想着,她眼神黯淡下去。

每次都是因为张白鹭,她才能见到程卷。

好像确实如梁芯所说。

陈维生、程卷、还有自己和任东斯,都在围着张白鹭转。

她看了看桌上镜子里映出的自己,不出众,不起眼,话不多,成绩也不拔尖。

即使自己再怎么表现也总是被忽视。

又侧头看了看张白鹭。

只能算得上清秀的一张脸,正满面愁云。

宿棠不知道她的魅力在哪。

这时,张白鹭突然转头,看到宿棠的眼神时,吓了一跳。

很陌生,很冷漠,甚至带着一丝恨意。

怎么可能?

张白鹭觉得自己一定是被梁芯那句话搞得神经兮兮的。

她伸出手掐了下宿棠的脸蛋,“怎么了,小棠子?放学吃麻辣烫去不?”

宿棠脸上的表情转瞬即逝,她又重新扬起一个笑容,“好,走起!”

张白鹭这才放下心来,更加认为自己是眼花了。

却殊不知,她们之间的友谊,正在悄然变化。

上课铃声打响的瞬间,陈维生也踏进了教室。

他神色淡淡,对上张白鹭直白的眼神不过一秒,又从容移开。

张白鹭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他还在因为那天火锅店的事情生气吗?

自己都不生气了,他还生哪门子气?

之前怎么没发现他那么小心眼?

一句话不跟自己说,还跑去找小学妹,他什么时候认识的小学妹,怎么谁都没告诉?

这么一想,张白鹭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火。

她把书从桌洞拿出,重重拍在桌子上,吓了宿棠一跳。

宿棠下意识回头看了眼陈维生的方向,陈维生也在望向这边。

任东斯咬着笔头,拿眼神问宿棠:什么情况?

宿棠耸耸肩,一副“我哪知道”的模样。

放学时,陈维生和任东斯打了个招呼,让他先走了。

他看见张白鹭从他面前经过,刚想叫住她,张白鹭却故意扭过头去不看他,拉着宿棠说说笑笑。

陈维生心一沉,觉得她还在生他的气。

今天俩人一句话都没说上,陈维生一直在找机会缓和两人之间的关系。

但是今天的各种事,让他没来得及寻找机会道歉。

也没来得及告诉她自己交了新朋友的事。

日暮西沉,他看着张白鹭渐渐隐匿在人群的背影,无声叹气。

这时,一个梳着麻花辫,面容清丽的女孩,背着浅粉色双肩包,步伐轻快地跑到陈维生身后,轻轻拍了一下他。

陈维生回神,看见她一笑,“走吧,你哥应该等不及了。”

刑黎腼腆点点头,亦步亦趋地跟在陈维生身后。

刑黎是邢谦的妹妹。

邢谦拜托他在学校多照顾照顾他妹妹,陈维生不好拒绝。

今天是她的生日,邢谦给她准备了惊喜,还邀请陈维生放学和刑黎一起回来庆生,说是人多热闹。

两人在校园小路上一前一后地走着,夕阳最后一缕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陈维生见她沉默不语,还落在后面,便放慢脚步配合她的速度。

刑黎注意到了,低着头,脸上悄然一红。

陈维生推着车子走出校门口时,还没有骑车的意思

刑黎小心提醒:“我们不骑车回去吗?”

陈维生撒起谎来也是脸不红心不跳:“链子坏了,我们推着走吧。”

刑黎看了一眼车链,明明是好的呀。

她大概知道陈维生在避嫌。

但心里难免会有失落。

不知为什么,哥哥这个新朋友,长得帅又优秀,为人和蔼,还主动来找她说以后有什么需要的他都可以帮忙。

但总觉得他有种看不见的疏离感,让人想靠近却又不敢触碰。

刑黎跟在陈维生后面,默默数着路边种着的稀疏树木。

她平时也是这样数着回家的。

数到第二十八棵时,前面的人猛地停下了。

她吓了一跳,惯性让她直接撞在了陈维生坚实的后背,捂着头吃痛一声。

陈维生停在路口不动了,愣愣看着对街某处。

她顺着陈维生的目光望去,街对面的一家奶茶店门口,站着两个穿着同样校服的女孩。

是张白鹭和宿棠。

邢梨看见其中一个梳着齐刘海的女孩,脸色不太好看,一双大眼睛带着怒火和探究。

仔细看,那眼神中还夹杂着一丝受伤。

红灯绿了又红,陈维生像是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心中隐隐发凉,居然有一丝犯错后被抓包的心虚和恐惧。

好像他背叛了张白鹭一样。

不过一瞬,陈维生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有些荒唐。

他一定是饿昏了头。

张白鹭不喜欢他的,才不会为了这个吃醋。

更何况他和邢黎又没有什么。

她一定是还在为那天火锅店的事生气。

他决定还是要找个时间,好好跟她道个歉,然后告诉她邢谦兄妹的事。

身后的刑黎默默观察着一切。

对街的宿棠拍了拍张白鹭,示意她该走了。

最后又回头,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刑黎反应再迟钝,也能察觉这其中的不对劲。

她轻轻提醒了一句:“绿灯了。”

刑黎的生日宴只有他们三个人。

邢谦买了一个草莓味的小蛋糕,送给刑黎一条浅蓝色的棉麻裙子。

刑黎五官小巧标致,皮肤又格外白皙,换上那条裙子出来后,邢谦哇哇乱叫。

“我去!小黎,你可以去当明星了!”

刑黎嗔怪地瞪了她哥一眼,面上的笑容却止不住。

别人家的哥哥会“欺负”妹妹,故意说妹妹丑。

可邢谦从来都是毫不吝啬对她的夸奖和宠爱。

刑黎注意到陈维生在发呆,自从刚刚遇到那两个女孩子之后,他就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

她心下明了,切了块蛋糕递给他。

“都说吃甜的,会让心情变好。”

陈维生粲然一笑,接过蛋糕:“谢谢,生日快乐。”


这晚,张白鹭失眠了。

这是她十六年来,第一次失眠。

她满脑子都是梁芯白天的话。

以及陈维生骑车载着一个女孩的画面。

思绪越来越乱,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一会坐起身子掏出手机,翻开陈维生的企鹅对话框。

删删打打一段话,最后又泄气退出。

一会又坐到书桌前,对着那只红围巾的陶瓷小狗骂骂咧咧:“花生,你知不知道他有多气人?以前拼命要和我做朋友,现在好了,翅膀硬了,敢冲我发脾气,还认识新朋友了,什么都不告诉我了!”

花生是她给围巾小狗起的名字。

那个当初和陈维生还没成为朋友时,顺手买下的一只小玩偶,竟成了她平时倾诉吐槽的对象。

张白鹭吐槽完,又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靠在椅子上。

仰起头,望着天花板那盏已经微微发黄的白色罩灯,下面还有几只小虫在灯泡的炙烤下晕头转向。

张白鹭此刻也有点晕头转向。

她理解自己当时面对那一幕的愤怒情绪来源,但那一瞬间的心脏刺痛,却让她无从得知。

为什么会难过呢?

难道自己…..

不,她怎么会喜欢上自己的朋友呢?

她有好感的人明明是程卷啊。

张白鹭在手机里找到程卷的联系方式。

纠结了半天,像是要印证什么似的,发了条消息。

睡了没?

那头很快回复:没,你怎么也还没睡?明天起得来吗?

睡不着。

程卷这下没有秒回了,大概隔了十几分钟,张白鹭的手机才震动了一下。

能下楼吗,我带你去夜市逛逛。

张白鹭“腾”地起身,回复道:好。

她快速换好衣服,蹑手蹑脚打开房门。

出去的时候,客厅一片黑暗,张志毅已经早早回房睡下了。

轻轻地开门,关门。

她顺利溜了出去。

跑出来的时候,张白鹭兴奋地脚下没刹住车,一头撞进了程卷怀里。

少女身上还带着沐浴后的清香,发丝被风吹得些微凌乱,她微张着嘴小口喘息,脸上还带着因为激动和兴奋浮现的红晕。

大晚上跑去玩,太刺激了!

程卷握着她轻薄的肩,心跳猛地一滞。

对上少女浓墨般的眸子时,他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眼。

程卷抬起左手看了下表,若有所思:“十一点二十,我突然有些后悔,就这样带你出去,你爸发现后会不会报警,说我深夜诱拐未成年少女?”

张白鹭扑哧一笑,什么也没说,绕过程卷,轻车熟路地钻进了副驾驶。

程卷无奈摇摇头,转身上了车。

他注意到张白鹭没系安全带,也没出声提醒,直接俯身过去给她系。

程卷英挺的侧脸近在咫尺,淡淡的松木香钻进鼻腔。

张白鹭吓了一跳。

这画面好像似曾相识呢。

程卷系好安全带,回正身子,启动车子。

张白鹭悄悄抬手,轻松按压在心口的位置,感受着什么。

几秒过后,她又感到一丝安慰。

狂乱的心跳证明了她对程卷还是有好感的。

可这时的张白鹭根本不懂真正的喜欢,只以为心跳加速就是喜欢。

但由于她太想快点证实些什么,便忽略了在被吓到的情况下。

人也是会心跳加速的。

窗外街景飞速闪过,夜色冗长。

她误以为,这是爱情。

——

鹤城一年四季最热闹的时候,大概就是夏天了。

夜市摆起了长龙,空气中各种美食的香味四溢,把张白鹭的馋虫又勾了出来。

她看着这个也想吃,看着那个也想吃。

最后左手拿着几根羊肉串,右手一个烤地瓜。

程卷也没闲着,一手端着一碗爆肚粉,一手提着一袋子糖炒栗子。

张白鹭露出一脸满足的表情,嘴里就没停过。

反正今天程卷请客,她也不跟他客气。

在程卷面前她已经愈发大胆和随意了,把形象什么的抛诸脑后,完全暴露了“本性”。

丝毫没有那种对着喜欢的人的拘谨和羞涩。

程卷也敏锐的察觉到。

张白鹭对他好像没有喜欢,反倒更像是朋友。

可他却愈发对她上心了。

两人逛到一处卖饰品的小摊前,邢谦站起身热情地招呼着程卷:“帅哥,给女朋友买个手链项链戴戴吧,都是从意大利进口的小众品牌货,钛钢材质,不掉漆不掉色的。”

“如果买回去掉色,你回来找我,我一分钱不要你的!”

邢谦的嘴像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说个不停。

他打量了一下程卷的穿着打扮,黑色polo短袖,配一条深灰色休闲西裤,衣服质感很好,一看就知道是牌子货。

腕间戴的那块表也是低调奢华,好像是英国哪个牌子的,邢谦一时想不起来了。

更何况人长得极帅,肩宽腿长,活脱脱海报里走出来的男明星一样。

邢谦心里一边羡慕,一边感叹老天的不公。

程卷本来对这些女孩子的东西并不感兴趣。

但邢谦那句“女朋友”,让他眉梢一挑,视线停留了下来。

随后,他就看到了坐在邢谦旁边,表情微微诧异的陈维生。

紧接着,刚从烤鱿鱼摊子跑过来的张白鹭,顺着程卷的视线一看,也愣住了。

几人像是突然被开了静音,谁也没说话。

邢谦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们认识?”他撞了下陈维生的胳膊,“阿生,这你朋友?介绍介绍。”

陈维生没动,目光沉沉,面色有些僵硬。

倒是程卷主动开口说:“我和他不太熟,他和白鹭应该是同学。”

说罢,他转头看向身侧的张白鹭。

张白鹭点点头,也显得有些沉默。

她想像之前那样同他打招呼的,比如惊讶地问他“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又或是走到他身边,拍他一下,一副教育的语气说“好啊,大晚上的不回家,你小子长能耐啦!”

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她不知道为什么,一面对陈维生她就变成了一个很别扭的人。

示好的话不想说,连一个笑脸她都维持不了。

张白鹭清楚,她还在因为放学遇见他和别的女生那事,心存芥蒂。

反观陈维生,他的心情更为复杂。

先是看见程卷的惊讶,再是看见张白鹭和程卷这么晚还出来玩的苦涩和心酸。

最后是张白鹭没有对他露出半个笑脸的失落难过。

程卷自顾自地挑起摊上的东西来,他拿起一条相对简约的手链。

玫瑰金色的链条上只有一个小鸟的金属吊坠。

简约大方。

邢谦是个没眼力见的,满脸堆笑地继续推销:“帅哥真有眼光,这款是新上的,只有一条,快给你女朋友戴上看看。”

程卷拿着手链,拉起张白鹭的手腕。

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张白鹭一跳,她才反应过来邢谦口中程卷的女朋友是她。

又意识到程卷要买手链送她,她赶紧缩回手说:“不,不是,不用了。”

程卷攥住她的手腕没给她逃走的机会,一边戴手链一边用只有他俩能听见的音量说:“别动,看他们这么晚也挺不容易的,买条手链当给他们增加业绩了,我也做个顺水人情。”

说完,他握着张白鹭精细的手腕瞧了瞧,满意点头:“嗯,不错,老板这个我要了。”

而注视着全程的陈维生,被“女朋友”三个字深深刺痛了。

他没听清张白鹭前半句说的“不是”。

只觉得她没否认。

陈维生垂下眼,轻轻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自嘲,还有释怀。

明明那天邢谦的一番话,一条海洋手链,又让他重燃希望。

现在,被一盆带着冰块的冷水彻底扑灭。

浇得他清醒,又砸得他天旋地转。

他插在外套口袋的右手里,紧紧攥着那条还没来得及送出的手链。

硌得手心生疼,也不愿放开。

就像他的这份暗恋一样。

陈维生曾在某个春天埋下一颗名为暗恋的种子。

他明知这个过程将会满是辛酸和坎坷,但他依旧执着地倾尽全部心血来灌溉。

此后不知熬过多少个四季,只等待一个破土而出的机会。

可遗憾的是,他选择了那颗种子,而那颗种子却并未选择为他生根发芽。


“什么情况?你俩今天怎么一起进的教室?”

张白鹭白了一眼任东斯,“在校门口碰见了呗,这也值得你大惊小怪。”

任东斯拖出椅子,横在过道处,趴在椅背上打量两人:“我的意思是,你俩什么时候和好的?”

接着他又把椅子调转方向,对着陈维生大惊小怪道:“还有,你这脸上的伤是他喵的怎么回事?!”

陈维生下巴上贴着一块纱布,遮住了那道疤痕。

但脸上的淤青隔了一晚却愈加明显了。

一张白净的脸此时满是大大小小的瘀痕。

很是可怖。

张白鹭本来说今天周五,劝他干脆请假休息得了,陈维生却执意要来上学。

一走进校门就接收到了无数异样眼光。

陈维生刚想解释,却被张白鹭抢了话:“他,他见义勇为,和人打了一架。”

张白鹭一副煞有介事的表情?

还临时编造了一个故事,把任东斯唬得一愣一愣的。

“那这头发怎么也剃了?”任东斯问。

“夏天了,怕热。”

陈维生十分淡定地回答。

“兄弟,真男人,我对你刮目相看!”任东斯曾经也多次想尝试寸头,但一直没勇气。

他突然有些崇拜地看着陈维生:“晚上放学,我请你上网。”

张白鹭转身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你给我哪凉快哪呆着去,别带坏我们家陈维生。”

面前的两人又开始新一轮拌嘴。

后排的陈维生低头掩盖住暗暗上扬的嘴角。

她说,我们家陈维生。

本以为那次办公室的对峙后,梁芯会放弃陈维生。

没想到她还是不死心。

梁芯踩着新买的矮跟棕色小羊皮鞋走进教室,发出“咔咔”的声响。

依旧是昂着头,像只高傲的白天鹅一般,走进教室。

看到拦路的任东斯,精致的眉毛瞬间蹙起,语气嫌弃:“让让,好狗不挡路。”

任东斯立马换上一副谄媚的嘴脸,挪开椅子,从桌洞里掏出一瓶牛奶,放到梁芯桌上。

“梁芯,这是你平时最爱喝的那个牌子,听说快要停产了,我跑了好多家商店才买到。”

梁芯只瞥了一眼桌上的牛奶,并没有搭理他。

随即,她转头看到了带伤的陈维生,睫毛一颤,惊呼一声:“天啊,陈维生你这是怎么了?”

陈维生并不想理她,继续埋头做题。

见梁芯脸上有些挂不住,任东斯忙给女神圆场。

“我跟你说,他是见义勇为,被人打到耳朵了,有点听不见。”

任东斯一边说一边比划着。

没想到梁芯居然信了,沉浸在任东斯绘声绘色的讲述里。

看向陈维生的神情里既崇拜又心疼。

坐在位置上的张白鹭,不知道翻了多少个白眼。

在心里骂梁芯是蠢货。

张白鹭思索了一上午,该怎么问程卷那件事。

是发消息还是当面说?

最后她觉得,还是当面问清楚最好。

紧接着她就发现,宿棠今天有些奇怪,上着课动不动就出神傻笑。

问她怎么了也不说。

张白鹭上次见宿棠这样,还是她说梦见自己偶像那次。

可这次死丫头嘴这么严,一定是在隐瞒什么秘密。

张白鹭心里有些不舒服。

她莫名觉得宿棠和自己之间好像有了隔阂,却说不出是为什么。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弄得她这一天也有些闷闷不乐。

橘色的斜阳,将校园小路上两个并排前行又各怀心事的身影,拉得极长。

张白鹭叫陈维生先走了,俩人现在不方便一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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