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开始交谈一些有的没的,好像真的是一见如故的陌生人一样。
“呵呵,南州也觉得我今日的裙子挑的有点太朴素了,不像沈小姐,我有沈小姐这身材穿什么都好看。”
“是吗,哪有啊,南州还说我最近长肉了,我现在几乎隔一天就去做一次普拉提。”
阮薇一口一个南州,叫的极其亲热,不知道姚及来之前跟她交代过什么。
沈黎到底是在生意场上见惯了大场面的人,如此修罗场的局面也不曾见她有半点失态。
她和阮薇话题火热,我跟旁边的林启倒像是摆设。
“沈小姐跟林先生看上去很是般配呢。”
“阮小姐如此佳人,覃先生也要好好把握呢。”
话题结束,四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沈黎挽着林启手臂离去,只是转过身瞬间,在我看不见的方向,原本得体的表情管理瞬间黑了个彻底。
“阴阳怪气太累了,我需要补补。”
等人走后,阮薇也不必伪装了,直接展示真面目。
“姚及来之前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
“没说什么,就是让我多多恶心下某些人。”
还好只是恶心,按照姚及以前的做法,我都怕他泼汽油。
只是没想到当晚,沈黎却找上了我。
“覃南州,我们谈谈。”
7“你想谈什么,小黎。”
“是因为她吗?”
我没反应过来,问道:“什么?”
“我说,你之所以答应跟我离婚,就是因为那个女人是吗?
我就好奇你为什么会如此爽快答应我离婚,原来是已经早就找好下家了啊。”
我本来已经睡下,此刻在深夜被人吵醒,身体极其不舒服。
我揉了揉肩胛骨,缓缓答道:“没有这回事,你想多了小黎。”
“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从她刚回国的时候吗?这性质不一样了,覃南州。”
她咄咄逼人,好像是我首先提出的离婚,是她被抛弃了一样。
“是又怎样?
小黎,我们已经离婚了。
我现在跟谁在一起都是我的自由了。”
“你跟你那位林师兄不也正在你侬我侬吗,又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呢?”
我不想跟她掰扯谁对谁错。
我突然发现我其实一直也不懂沈黎。
若她想跟林启在一起,离婚协议我也签了,长辈那里也处理好了,一切不都入她所愿了吗。
为何又要在今天看见我有了其他的女人后深夜跑来发疯。
她心里住的到底是谁,为什么又要在这里扮演一个被抛弃的角色。
“我不敢相信,你心里这么快就可以忘掉一个人?”
沈黎自己也错愕,喃喃道。
“那小黎你呢,你连自己心里住的是谁又弄清楚了吗?”
这句话好像戳破了沈黎的心事,她自己也开始摇摆不定。
“是啊,我等了林师兄那么多年,我应该高兴才对。”
“况且,况且我本来就不爱你,一开始只是因为家族压力我才答应你的。”
“是我打扰了,祝你和阮小姐百年好合。”
沈黎走后,房子又回归了寂静。
我与她的这些年来,就像是我费尽心机偷来的一点阳光。
但是这阳光毕竟不属于我,我无法阻止她奔向自己的爱人。
结婚后我没有听到她说过一句爱我,没想到离婚后却听到了不爱。
不爱二字,终究是刺开了我所有的神经。
连同这些年的自以为的付出和感动,都轰然倒地。
8再次醒来时,是在医院的病床上。
耳边传来机器的点点滴滴声,视线里全是亲近之人,我就知道,自己怕是瞒不了了。
见到我醒后,率先出声的却是姚及。
“覃南州你王八蛋,这么大事你一声都不告诉我,你是想干嘛啊你。”
见他言语过激,一旁的大哥拍了拍他肩以示安慰,随后对着我道:“出这么大的事为什么要一个人扛着,父亲身体本来就不好,你想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听到白发人送黑发人,姚及在一旁连着呸呸呸了三声:“在医院呢,别瞎胡说。
不就是小小癌症吗,又不是什么治不好的,咱哥几个家底丰厚,还怕治不起吗。”
大哥听完只是别开脸不再说话,以我对他的了解知道他是真生气了。
“我自己的身体状况自己清楚,再说了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我也已经看开了,只希望在最后的时光里好好度过。”
末了又补上一句:“希望你们尊重我的决定,不要告诉她”。
他们都知道我嘴里的她指的是谁,也纷纷恨铁不成钢:“都这时候了你还惦记着人家,人家都只差没发订婚请柬了。”
大哥此时将头扭过来,坚定道:“咱们出国。”
“对对对,出国去找最先进的医院,医术最好的医生,咱有的是钱。”
姚及在一旁补充道。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想告诉她,但我的要求就是你要积极配合治疗,不要因为一点感情问题就丧失了全部的动力,这样不配为我覃家的人。”
9我决定出国,对外宣称出国旅居一段时间。
我将这个计划告诉了沈黎,表示还想见她一面。
“最近在忙吗?
要不要来送我一下?”
“覃先生,我们两似乎离婚了,你红颜知己那么多,怎么也轮不到我吧。”
就这样被沈黎挂断了电话。
临走那天,我来到了父亲的病床前,向他道别。
我握住了他的手,向他说明我要出国一段时间,争取早点回来。
父亲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只是抬手摸了摸我的脸,若有所思道:“你要早点回来,老二......”美国。
已经来了快半年了,每次配合着医生做各种检查各种治疗。
我逐渐感到疲惫。
身体上和心理上的双重疲惫。
每天睡前想的最多的是,她这个时候在干嘛,会想起我吗。
我怕我会忘记两个人的故事,开始向旁人讲述自己的情感故事。
但在旁人问起来你们现在怎么样了后我又会陷入沉默。
旁人也知道了答案,不再追问。
渐渐,我睡眠的时间要比清醒的时间长了,我也感受到了自己生命的流失。
到了最后,我还是牵挂着她,我不怪她。
感情这事本来就不是你付出什么就一定会收获什么,如人饮水罢了。
我沉沉睡过去,企图在梦里继续重温那些美好。
......再次见到父亲时,父亲又苍老了很多。
他躺在床上呼吸微弱,但好像察觉到了我。
他蓦地睁开眼,口中呼喊道:“老二!
你来了老二!”
他伸出一只手,我本想上前一步握住的时候,只见旁边的大哥被吵醒后将他的手放回被子里掖好,并出声道:“什么老二,老二在国外旅游呢,年底回来。”
不对,我就在这里啊,为什么说我还在国外旅游。
我对着大哥又是打招呼又是拍肩膀的,可大哥就是看不见我,好像我不存在。
随后大哥电话铃声响起,他把父亲躺好,出门接了起来。
大哥出去后好一会没有进来,我只好出门去找他。
我在楼梯角看见了他,他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脸看不到他的表情。
我在他后面叫了好几声大哥他都不理我,于是我只好在他身后等着他。
只是他的电话还没有挂断,里面又陆续传来声音:“覃先生的遗体运回国内的手续,还需要您这边家属配合......”10我亲眼见到了我自己的葬礼。
也见到了每个人不同的反应。
姚及哭得最狠,整个人眼睛都肿了一圈,还在呜呜呜,旁人扶都扶不住。
大哥虽然看上去镇定自若的跟来宾打招呼,只是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默默擦去眼角的泪痕,大嫂身穿丧服,忙到飞起。
两个人都老了很多,只有我那还未成年的侄子,只会在一旁偷偷看一眼我的遗体,然后询问自己的妈妈:“妈妈,二叔是睡着了吗?”
“嗯,二叔去了很远的地方,我们不要吵到他好不好。”
葬礼还未过半,门外却传来了骚动。
“让我进去!”
“这不可能,覃南州不是去了美国度假吗?
怎么会死?”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死?”
是沈黎。
我其实不想见到沈黎,但又想见到她知道我死亡时脸上的反应。
我知道她不爱我,可我还是想在她脸上看出对我的在乎。
真是做鬼也要自虐。
“沈黎你还敢出现在这里?
南州不想见到你,请滚。”
最先出去的是姚及,他眼睛是肿着的,态度是不友善的。
最后放沈黎进来的是大哥,果然还是大哥了解我。
“你来了,就见见他最后一面吧。”
“听那边的医生说,他在最后的时光里,只要是清醒的时候,就会向别人讲述自己跟妻子的故事。”
“甚至在临终前,叫的都是一个姓小的女人,对了,全名xiaoli。”
11在外人面前情绪一向不外露的沈黎,此时终于绷不住了。
她一进来就看到了我的灰色遗照,脸上表情一半怀疑一半震惊。
沈黎一步步走向了我的遗体,最后站在遗体前,缓缓蹲下去,用手抚摸我的脸颊。
在场所有人都看着她不发一语,心里暗自惋惜。
不懂珍惜的人自然要遭受错过带来的痛苦,有什么办法呢,当初干什么去了呢。
我站在一旁看着沈黎,这就是你反应吗?
你紧闭着双唇,就没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沈黎的手似触电一般弹开,整个人向后一步,嘴里喃喃着:“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是他,覃南州一定还在美国,你们都在骗我。”
她一边摇头一边拒绝接受这个事实,好像只要她一直否定,就可以一直不用面对现实。
有人说沈黎在自欺欺人,也有人说沈黎疯了。
她再度搬回了我与她的婚房,将里面布置的跟之前一模一样,甚至还在玄关处摆上了我的拖鞋。
白天她正常去上班,准时准点下班后会先去超市购买食材回来煮饭。
好像一切都回到了我所理想的那样,只是我现在只是一个旁观者了。
她每个月都要往美国发一封邮件,邮件内容是:我错了,回来吧。
有一天,林启找上门了。
沈黎见是他,不悦道:“怎么是你?
不是说之前的事只是误会一场吗,该解释的我都解释的很清楚了,请回吧。”
说完正准备关门,但不料林启却突然开口说:“跟他有关。”
1六月五日,我的诞辰。
这天我还是跟在沈黎身边,见她走进了一家蛋糕店提了一个蛋糕出来,然后开车往我的墓园方向驾驶。
“别人都买菊花,小黎不愧是你,买蛋糕。”
吐槽的话出口,但没有人继续接话。
沈黎脚踩红底细高跟,戴着黑色大墨镜,手提着蛋糕走进了私人墓园。
“这些年来也没有正式给你过个生日,没想你死了后我才给你买上第一个。”
“你爱吃哈密瓜,所以就给你定制了个哈密瓜味,应该合你口味吧。”
我刚准备说我不喜欢哈密瓜时,就看见沈黎把刚拆好的蛋糕啪叽一下直接摔在我墓碑上。
“谁管你爱吃什么口味了?
我买了你爱吃不吃!”
“还有覃南州,谁允许你先死的?
不是要老了去环游世界的吗?
现在你在哪环游阴间呢?”
“还有就是......”这时我终于听到了沈黎的哭腔。
“谁要你自作多情了,背着我把林启那人找回来,我不就是藏了一张他的证件照吗,谁让那张照片的确拍的很好看啊。”
“覃南州你王八蛋!
自己说死就死,还把我退路给安排的明明白白。”
“我甚至......甚至都没和你好好道别啊呜呜呜呜。”
说完沈黎便蹲下嚎啕大哭,这是我第一次见她如此失态,第一次为我这么失态,可惜是在我死了以后。
我知道我生命大限时,其实很平静。
我其实很幸运,从小有不错的家世,不用为生计担心,父亲母亲包括大哥,对我也是十足的宠爱。
因为想要的轻松就能得到,所以导致我大多时候都是无欲无求参破人生的态度。
唯独不受我掌握的便是爱情。
我对沈黎不算是一见钟情,毕竟是见她的第一眼她都还很小。
那是什么时候兄妹之情开始转变的呢,我也说不出来。
可能是在青春期最躁动的那个时候有了不该有的念头,也可能是除却巫山不是云,兜兜转转,发现我对沈黎的心思依旧吧。
于是当我得知两家要联姻时,我推开了父亲的房门,告诉他:“大哥有喜欢的人,甚至还有了孩子。”
“爸,让我娶小黎吧,我会对她好的。”
只是没想到我们的婚姻如此短暂,终究是没有逃过生老病死这个循环。
大限将至,唯一所放不下的便是我的爱人了。
13虽然我知道她嫁给我并不是因为爱情,但我还是渴望能成为她的先生两人以夫妇的身份出现在别人面前。
我担心她抵触我,所以提出了五年后离婚的协议。
只不过是一个卑鄙的计划罢了。
因为五年可以改变很多了,甚至都可以拥有一个孩子。
但沈黎似乎不打算要孩子,我也没有催促她。
我以为我有的是时间,但没想到命运直接同我开了一个大玩笑。
我暗中买通关系,找到了林启,并给了他一个不错的offer。
一个任谁看见了都会心动的offer。
但做这一切时,林启并不知道我的存在。
其实把林启找回来,一是为了能让沈黎如愿,二也是为了让自己死心。
想知道在沈黎心里,到底会选择谁。
只是结果以我变成小丑收场,沈黎毫不犹豫直接选了林启,半点不曾纠结过。
我心死了。
连带着对生的向往也死了,此时肉体也死了。
沈黎痛哭过后,又开始收拾残局,慢慢吸着鼻子替我擦拭墓碑。
“对不起,你一向爱干净,我帮你。”
我飘在她身旁,看着她面上的泪痕。
会不会沈黎心里是有我的?
只是我一直没发现,她自己也一直没发现。
命运也跟沈黎开了个玩笑。
人们往往用失去一个人的痛苦来衡量对方在心底的重要性。
原来这种失去是以永远失去为代价,可惜沈黎这时候才明白。
14我死后的第三年忌日,姚及来了,他和阮薇两人把祭品摆好后阮薇先回了车上,留他一人在我墓碑前。
“老覃啊,你知道吗,我今天起床照镜子时发现自己老了好多岁。”
“真是年纪大了啊,我都一时半会没想起自己今年具体多大了。
你呢,现在应该投胎了吧,现在也该有个两三岁了。”
“你这老家伙,也就我还记得你,记得给你烧点纸怕你在底下饿死。”
“你看那位姓沈的女人,早就忘记你了呢,不过她也一直没结婚。”
第八年忌日,沈黎来了。
她变了好多,但又没怎么变。
只是鬓边居然有了白头发,但脸还是从前那张脸。
依旧红底细高跟,黑色大墨镜。
这次却是抱着一束菊花,然后在我墓碑前点了一根烟:“我懂了你当初为什么让我八个月后再结婚,现在才懂,是不是有点迟?”
“但我告诉你,你走后的八年我都没有结婚。”
“我不是为你守寡,也没有在惩罚自己。”
“我只是希望你等等我。”
“咱们迟一点,天上见,好吗?”
第多少年忌日......我已经不记得了。
沈黎来了,她的话没有年轻时候多了。
样子也变成老年模样了。
行动也变得迟缓很多,终于没有穿她那细高跟了,只是脸上还是一副黑色墨镜。
只是在我墓碑前念叨了起了古诗词:“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啊。”
“这是第几个十年了?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而今才道当时错,而今才道当时错啊。”
“你要认不出我了吧,我怎么会老了这么多,你呢,现在在哪里?”
我想说我在这里,我想说你无需这样惩罚自己。
但什么都没有,墓园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过了一段时间,另外一个老人来了,他拄着拐杖,什么都没带。
“她走了,走在你们的婚房中,从你走后她就一直没有再嫁,这就是你选的人......我应该也快了,到时候你别来见我,也不要叫我哥。”
“就这样,我走了。”
...不知何时,墓园里又多了一个新立的墓碑。
一阵风吹过,好像在说:“我来了。”
15沈黎番外。
我不想家族联姻,当我知道我爸打算让我跟覃家那位大哥联姻时,我差点要逃婚。
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联姻这一套。
但随着家里的电话慢慢打爆,饭桌上母亲父亲皱着的眉头就没解开过。
我知道了,我的婚姻已经不单是爱情这么简单了。
但还好,覃家变了人选,变成覃家二哥。
对于二哥,我还是熟悉一点的。
但也只是熟悉一点,两人之间只是兄妹之情。
覃家二哥似乎也觉得不妥,于是提出了等五年后两人可以离婚,所以我对着门婚姻还不算特别抵触。
结婚后,我爸开始打算让我接手沈氏,我也只能跟在他身后慢慢学习。
我每天忙到脚不沾地,于是覃南州负责家庭事务多一点。
有时间还会让阿姨放假,自己亲手下厨。
日子久了,我竟然也慢慢适应了。
我们甚至还会像普通情侣那样出去约会,搞点小惊喜。
其实这倒是不错的。
虽然覃南州并不是我的择偶标准,但他其实也是个不错的丈夫。
我渐渐把那个五年之约抛之脑后,适应了繁杂的工作同时也习惯了覃南州的存在。
但我没想到还会再见到林师兄。
林师兄的出现,就像一个人吃惯了山珍海味后突然对街边小吃突然感了兴趣,想买份来尝一尝一样。
更何况那份街边小吃是你小时候吃过后还惦记着的存在。
因为林师兄,我开始对覃南州有不满了。
为什么他每次回家后都要问我去干了什么,吃了什么,除了这个我发现我跟他找不到一点共同话题。
我可以跟林师兄从国际政治一起聊到民间风俗,诗词歌赋谈到人间哲理等。
我渐渐觉得覃南州烦,连带着他做任何事情都看不顺眼,甚至我还会攻击他的穿搭。
令我最上头的时候,林师兄居然跟我表白了。
我突然回到了大学里在篮球场上偷偷看他打篮球的时候,当时的心也如同现在一样,砰砰砰跳个不停。
但我没有立马答应他,只是说再给我一点时间。
我跟覃南州的矛盾也越来越深了,我意识到我对他从来没有爱意,甚至我们的婚姻都是因为长辈的决定。
我又想到了那个五年之约,那为什么,我还要浪费时间呢。
我向覃南州提出了离婚,但令我意外的是,他居然爽快答应了。
我都准备了长篇大论,准备说服他没有感情的婚姻拖下去只会浪费时间,互相折磨罢了。
但覃南州同意了,而且不要任何股份,只是让我近期内不能再婚。
我以为他是因为怕长辈收到刺激才不能及时公开的,没想到是因为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最近跟他的绯闻传的沸沸扬扬,哪怕是出席晚宴,两人都有说有笑,好不亲密。
我开始怀疑他当初为什么会立马答应我离婚,难道就是因为那个女人吗。
想到此,我觉得我有点不舒服是怎么回事。
我找到了覃南州,质问他,但他始终语气平淡,仿佛离婚对他来说也是正中下怀一样。
我悟了,他也没喜欢过我,也只是迫于长辈们的压力罢了。
现在离婚,正是两人最合适的时候,他有新欢,我有旧爱。
我同意了林师兄的表白,但我发现我其实也不是多喜欢林师兄,就像是憋着一股气,要让别人知道我过得很好一样。
这种感觉其实不太好。
后面我知道了覃南州去美国了,我找到了林师兄,向他道歉。
我开始回归到工作里,打算用工作麻痹自己,但作用不大,我发现我开始怀念起有覃南州在家的时光了。
行,总有一方得收拾态度挨打才是,我开始没日没夜处理工作,等手上的处理完后,就打算飞美国开始追回人。
我以为我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追回覃南州,但怎么也想不到,等到的却是他遗体回国的消息。
我也怎么都没想到,我再见到的居然是覃南州的遗体,摆放在花圈中间的遗体。
这不可能,我无法相信这是事实。
但一个又一个事实告诉我,这是真的,覃南州死了。
更造化弄人的是,覃南州一直爱着我。
原来他之所以请年假,是因为想在最后关头与我一起度过。
种种迹象表明,他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但我都没发现。
一次都没发现,沈黎你真是该死啊。
更搞笑的是,林师兄居然也是他找回来的,只是认为我还暗恋着林师兄,希望我能如愿。
覃南州你真是傻啊。
我也傻,什么都不知道。
但没事,有人说过真正的离开不是死亡,而是遗忘。
放心吧,覃南州,你不会离开的,你还有我。
你等一等我吧,我死了后马上来找你,咱么天上再见咯。
但生命似乎放过了我,我都这么老了还是不能马上见你。
我做了很多不利于长寿的事情,覃南州是不是活着才是对我最好的惩罚。
我变成了小说中的孤独终老,每天带着煎熬生活。
一日又一日,我没有自杀的勇气,那样可能见不到你了。
我将公司交给了你的侄子,我也算是他的婶婶吧。
终于,我感受到了自己快要见到你了,我说了一句:“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