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孟弗魏骧的其他类型小说《软萌娇妻勇敢飞,傲娇使君永相随孟弗魏骧全局》,由网络作家“房星本是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孟贤弟?!你、你,你怎么……”唐涵怎么也没想到,那个黄黄瘦瘦的孟贤弟,竟然是个小娘子!还是个云鬓朱颜的如花美眷……他太过惊讶,只顾盯着孟弗出神,浑然忘了身处何地。魏骧面色微沉,很感不悦。不知是为那句亲密无间的孟贤弟,或是为他热切激动地注视。士兵喝令:“见了将军还不行礼!”唐涵这才回魂,避开了视线。孟弗大大方方同他打招呼,并没有身份转换的尴尬。本来嘛,出门在外,谁没有一些自保手段?何况她也从没说过自己是男的。不过让孟弗感到意外的是,萍水相逢,他竟然为了找寻自己这般大费周折。在唐涵看来,两人一路同行,又同经患难,自然无法置之不顾。可是这番话跟孟贤弟说可以,眼下却是不宜宣之于口了。孟弗道歉:“怪我,忘了跟唐兄说清楚再走。”其实是她当时吓...
《软萌娇妻勇敢飞,傲娇使君永相随孟弗魏骧全局》精彩片段
“孟贤弟?!你、你,你怎么……”
唐涵怎么也没想到,那个黄黄瘦瘦的孟贤弟,竟然是个小娘子!
还是个云鬓朱颜的如花美眷……
他太过惊讶,只顾盯着孟弗出神,浑然忘了身处何地。
魏骧面色微沉,很感不悦。
不知是为那句亲密无间的孟贤弟,或是为他热切激动地注视。
士兵喝令:“见了将军还不行礼!”
唐涵这才回魂,避开了视线。
孟弗大大方方同他打招呼,并没有身份转换的尴尬。
本来嘛,出门在外,谁没有一些自保手段?何况她也从没说过自己是男的。
不过让孟弗感到意外的是,萍水相逢,他竟然为了找寻自己这般大费周折。
在唐涵看来,两人一路同行,又同经患难,自然无法置之不顾。
可是这番话跟孟贤弟说可以,眼下却是不宜宣之于口了。
孟弗道歉:“怪我,忘了跟唐兄说清楚再走。”
其实是她当时吓得魂不附体,魏骧压根也没给她机会道别。
似乎听到了她的腹诽声,魏骧咳了一声,让人看座。
唐涵初时有些拘谨,不过这一丝拘谨很快便没了。
他想通了,不管孟贤弟是男是女,一路的情谊总不是假的。她女扮男装必有她的原因,因缘际会,又何必寻根究底。
“我帮你找到了驴,就拴在辕门处。”
唐涵那头驴受了惊,不知跑到何处去了,只找到了孟弗的那头。
孟弗心下感慨。她知道唐涵囊中羞涩,自己遭受了重大经济损失,却仍惦记着把财物归还给别人,而不是据为己有。
“那陀螺就赠给唐兄吧,我已用不着了。”
唐涵诧异:“你不是要——”
“是!我正是来寻我家郎君的。”孟弗及时截断他的话,一双含情的双眼脉脉睇向魏骧,“既然已经找到了,自然也就用不着了。”
魏骧终于开口,“阁下是要进京参加科举?”
“正是。”
“这一去山川险峻,路途漫长艰辛,未必能平安抵达。阁下若愿意,我帐下正缺贤俊,或于蔚州府衙供职亦可。”
孟弗知道唐涵不会同意的。
路上两人曾就此事做过交流。
孟弗得知他要进京赶考,觉得很有点几几年入那什么军的意味。
于是良心建议,“天下裂于藩镇,朝局危如累卵,天子形同虚设、自顾不暇,科举更是废弛多时,你就是成了新榜进士,怕也难有大作为。还不如挑个节度使幕府上班算了,不愿效死力的话,凭你的学识,养家糊口总是不难的。”
作为地方最高军事行政长官,除了统领辖境内州县各级官员及衙门僚属外,节度使自身还会组建一整套的幕府,且拥有较大的自由选辟僚属的权力。
当今时局,正是用人之际,各藩镇幕府为壮大自身势力,都在网罗人才、广延贤俊。不拘资格,也不以及第与否为限,一旦入选,非但俸禄优厚,且升迁快捷。
因此许多士人,包括世家大族的子弟,都纷纷进入藩镇幕府供职。其中也不乏进士及第者,以此为跳板、后来官至中央要职的也大有人在。
直白点说,中央是大朝廷,幕府是小朝廷。
而且节度使还会经常从自己的幕府中选派属官,荐入中央,或赴下级担任州县的实权官员。
无论是想混日子还是心怀大志,都是个不错的选择。尤其对于未有出身者,会有很大的发挥空间。
不料唐涵闻言一脸严肃道:“孟贤弟此言差矣!我苦读圣贤书,萤窗雪案十数载,为的就是上报国家、下安黎庶。江山飘摇,君父有危,臣子更应致命,但求微益于国、无愧于心。”
孟弗还能说什么?只能拱拱手,由衷地表示敬佩。
果然,唐涵婉拒了魏骧。
“承蒙将军青眼,在下德薄才浅,再者家父临终遗愿就是我这不肖子能进士及第,只能辜负将军美意了。”
“无妨。”魏骧面无愠色,还让人送上不菲的盘费。
“这是我,”目光掠过孟弗,“我二人的一份心意。”
唐涵不肯领受。
孟弗的包裹已于昨日惊慌逃命的过程中遗失了,想必唐涵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没有盘缠,他要如何前往京都?
“唐兄何必拘泥于小节,尽管收下便是,等来日你蟾宫折桂,大不了双倍奉还。”
这话说得如同放高利贷。
然而对唐涵却奏效。
他思忖片刻,最终收下了金帛。
“在下这便告辞了,多谢将军厚赐。孟——夫人,珍重。”
孟弗张了张嘴,想说她不是什么夫人。
魏骧已经起身:“我送送你。”
唐涵颇感意外,这位节帅之子竟如此礼贤下士,“将军留步,不劳将军相送。”
尽管如此,二人仍将他送至帐外。
“一路顺风。”孟弗扶着帐门,冲唐涵挥了挥手。
这书生人品可靠,原计划与他结伴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而今只能看着他独自远去,神色不免怅怅。
唐涵回身,欲言又止。
本想询问她有无相托之事。
可她身畔有人,周遭都是人,两人的身份也不可能有单独相处的机会,只好把话咽下,肃然拜别。
唐涵才走,魏骧就命人备车。
军中有屯田之制,军屯中的士兵是允许携带家眷的。所以孟弗在营中过夜不算大问题,但久留的话未免不妥。
“我安排人送你回城。”
折腾了一场,眼看脱身在即,偏生撞进了天罗地网里。孟弗越想越气。
可这气又不能对着面前人撒。憋的她心口痛、肋叉骨也痛,痛得掉了两滴眼泪。
落在别人眼里,就是魏将军的侍姬垂泪牵着他的衣袖,一副依依不舍之态。
登了车还不忘揭起车帘冲他们将军娇声一喊:“郎君千万记得常回家看看呀,妾等着你。”要多娇嗔有多娇嗔,要多缠绵有多缠绵。
四周军士都把头垂得极低,有那道行浅的,双肩直抖,更有噗嗤笑出声来的。
魏骧负着手,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脸上殊无表情。
孟弗放下车帘,抹了下眼角,心里总算舒坦了些。
闵娘不知五郎君召孟姬侍寝是否留夜,留夜的话五郎君又是否习惯与人同榻而眠,便在屏风外多置了一张小榻。
孟弗感慨闵娘考虑的还真是周全,衾褥都是备好的。
躺在小榻上,虽然困倦,孟弗也并没有倒头就睡,她在想事情。
或许在魏骧心里曾设想过她的第一反应:看他一眼就面红耳热,心砰砰跳个不停,羞答答的、像只受惊的小鹿,始终低垂着头,声若蚊蝇……
毕竟两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却办了天底下顶亲密的事,再次见面,不说羞赧,至少也该感到些拘谨才对。
然而他设想中的这些情绪孟弗都没有,甚至比他还坦然还自在。反客为主,不免显出他的那点别扭。
孟弗想到之前在浴房时的情景,忍俊不禁。
通过简短的相处,对魏骧这个人,孟弗已经有了些把握。
到底是公子哥儿,他日常接触的以及理想中的女性,应当是那种笑不露齿语莫掀唇,纯美恬静,从头发丝到脚趾尖都透着端庄优雅的大家闺秀、世府千金。
孟弗没有一样符合的,甚至和那些标准完全反着来。
魏骧现在一定觉得她很轻浮,心底会感到幻灭吧?与他春风一度鱼水欢愉的竟是这种风流艳荡之人。
幻灭好啊,滤镜就是要打破的。
不管他有没有什么奇怪情结,反正她是没兴趣做别人的白月光朱砂痣。这两种人通常没有好下场。
清清嗓,柔声对着里面道:“五郎君,妾就宿在外间,夜里有什么事您只管吩咐。”
话落,孟弗阖上眼,噙着笑进入了梦乡。
醒来时天已大亮,魏骧早不在了。
五更那会儿孟弗睡得迷迷糊糊,隐约感到有人在榻畔伫立了一会儿……是那个时候离开的?
州郡一把手也不好当啊,起得比鸡还早。
孟弗收拾好自己正要出门,闵娘带人进来,身后跟着个小侍女,侍女手里的托盘上搁着碗黑漆漆的药汁。
孟弗:“……”看来魏骧走时并没有跟闵娘说上话。
这美妙的误会!正合她意。
孟弗很干脆地接过药碗,仰头一饮而尽。
闵娘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昨夜侍浴又侍寝的事早就传遍了后宅,路上见到的人看她的目光都变了,态度恭敬了许多。
回到披香院,春盎和秋盈更是欢天喜地。
孟弗自然不会说她只是在外间的小塌上将就了一夜,她们脑补的那些根本就没发生。
昨晚和衣睡的,衣裙皱巴巴,进内室更衣时碰到胸口,忍不住咝了声。
“娘子怎么了?”秋盈隔着屏风问。
“胸、心好痛。”
浴房内撞那一下,当时没多大感觉,这会儿疼得要命。
“去找闵娘,给我拿点祛瘀伤的药来。”
春盎和秋盈对视一眼,都悄悄红了脸。
闵娘很快就让府医配了药送来,一并送来的另有几匹绫罗及一匣子首饰。
还有一檀木方盒,打开来看,里面尽是平足纹银饼。
这是怕她没钱用?考虑还真周到。
“替我谢过五郎君。”孟弗打赏了来人,另挑了一批好料子让给闵娘送去。
兰茜拿着赏赐,脸色比上回更不好看,心里不知骂了多少声狐媚子。
她骂不出来,有人能骂出来。
“好不要脸,尽使些狐媚手段,勾得五郎君在浴房就和她……不知廉耻!”
“她再不知廉耻,奈何五郎君喜欢,你看今日这些赏赐。”
“五郎君也不过一时新鲜罢了,等五郎君腻了她……哼,看她能得意到几时。”
在绿韵和碧珠的忿忿不平声中,兰茜眼底蒙上了一片阴云。
孟弗的指尖从那几匹顺滑光闪的绫罗上抚过,暗忖,这些应当不是闵娘自拿的主意,而是魏骧的吩咐。
昨晚的情形别人不知,他们俩是心知肚明的,侍寝压根不存在,两人间的气氛也算不上愉快,这些赏赐完全师出无名。
转念又一想,管他有名没名,利好她就成。
打听到魏骧又去了军中,估摸着和上回一样短时间不会回来,隔天孟弗找到闵娘,提出自己要出门。
闵娘仍旧是那套说辞,“五郎君未有吩咐——”
孟弗惊讶:“前夜五郎君亲口答应我的,说我要是嫌闷得慌,随时可出去走走,怎么五郎君竟忘了跟闵娘你说?”
闵娘愣住,那天早上因军中有急情的缘故,五郎君只随口交代了一句“从库房挑些女人喜欢的物件给她送去”,然后就匆忙离开了。
“如若不然,闵娘你派个人去跟五郎君求证一下?就是五郎君一日万机,为着这么点小事叨扰他,会不会显得我不懂事?左右我就去街市看看,很快便回,闵娘,你就通融通融。”
闵娘思索片刻,同意了。
一来,又是留宿又是赏赐,五郎君瞧着对她是真得喜欢。
二来,出门的确是小事,五郎君床笫间答应她也不稀奇。
遂安排人备车,又调派了几个家仆随从。
朱轮马车在西市口停下,孟弗下了车,回身吩咐:“你们就在这等着吧,让春盎秋盈跟着便好。”
两个婆子面露难色:“闵娘吩咐了,街市人多拥挤,恐冲撞了孟姬,让咱们寸步不离跟着。”
“既然你们不嫌累,那就跟着吧。”孟弗一副无可无不可的态度,戴上帏帽径直进了西市。
密阳不愧是州治所在,百业兴盛,商贾云集。
西市是所有商业区中最繁华的,食店、酒肆、药行、法烛店、秋辔行……据统计有二百多行,店铺鳞次栉比,星罗棋布。
孟弗一路走走停停,兴味盎然,看什么都觉有趣。
不过她停留最多的还是帛市、绢行、衣肆和金店这些深得女子青睐的铺面,无论进哪一家都绝不空手而出,一个时辰不到,她身后跟着的七八个人,人人怀里都摞成了小山。
以为她该收手了,谁知她接着又进了一家胡商开的珠宝行,开口便问:“你们这是否送货上门?”
对方得知她是刺史府上的,自然满口应下。
孟弗回头对仆从道:“早知可以这样,就不用劳累你们了。”
“不劳累、不劳累。”其中一个稍胖些的婆子,抱着七八个绸缎盒子,说一句喘三喘,“就是,孟姬啊,这街市上的东西也就看个新奇,跟咱们府里的没法比,府上什么好东西没有?”
春盎和秋盈也小声劝她适可而止。
孟弗把她们几个怀里的盒子分给那四个健壮的家仆,嘴里却说:“这你们就不懂了,逛街,买什么东西不重要,重要的是一种感觉。”
众人一头雾水,感觉?什么感觉?
他们只知道腰酸背痛,而看上去弱柳扶风的孟姬却仿佛不会累似的,一直逛到黄昏闭市,就连午饭也是在食店樊家楼吃的。
就这样,一连多日,孟弗日日外出,每一次都是满载而归。
孟弗暗暗撇嘴,搞得好像很民主似的,其实完全没必要,她还能说“不”?
天下乌鸦都是一样的,天下男人也都是一样的。
孟弗退后一些,纤手扶膝,盈盈拜倒,“妾拜别五郎君。”
她想着,这会儿表现好点,会不会允许自己把那些素日里的赏赐带走。
然后她再顺便提提春盎秋盈的事。
那二人虽是来监视自己的,毕竟也是身不由己,这一向起居照料也从无懈怠……
头顶传来一声冷笑:“你就这般迫不及待?”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蹦出来的。
孟弗直起身,睫毛眨了眨,眸光在他脸上一掠而过。魏骧的脸色跟锅底有的一比了。
不是他要把她转手送人的?这脸子是摆给谁看。
孟弗感到很心累。
这是怪她没有表现出眷恋旧主的依依不舍之情?
难不成还指望她仿效历史上的那个绿珠,留下一句“当效死于官前”便坠楼而亡,再弄出一个千古美谈来?
可她和绿珠的情况又不能相比。
绿珠是遭人强索,男主人石崇不愿给,对方以权势逼迫,绿珠呢对石崇大概也有些情意,不愿一身侍二主,这才凛然赴死。
她却是被魏骧主动转赠。
再要她表现什么依依不舍之情,未免强人所难了吧?以死明志就更不可能了,她才没那么想不开。
她怕疼也怕死,宁死不屈的精神是她所敬佩的,可惜她没有,她就是一个大俗人。
细密的眼睫如帘般低垂下来,投下一小片阴影:“妾有多听话五郎君你是知道的,既是五郎君的安排,妾自当遵从,绝无二辞。”
想想,到底还是挤了两滴泪出来应景,“身如浮萍,除了随波逐流,又有什么办法呢?其实妾也舍不得离开郎君,若非普泰太远,东家宿西家食,妾也是可以接受的。”
魏骧先是被她那个“东家宿西家食”气了个倒仰,跟着才注意到她前面的那些话。
“我安排的?我竟不知。”
孟弗一愣,“不是五郎君让人把舞衣送去披香院,还交代让我表现好点、谋个好前……”
话音就此打住,她意识到了什么。
她潜意识里不相信魏骧,自然也不信他们之间存在什么情义,所以才被人钻了空子,轻易信了那些似是而非的话,认为是魏骧逼她人前献艺,献艺后就要把她转手送人。
而站在魏骧的角度,看到她突然登堂、歌舞娱宾,被人评头论足兼且当众索要,颜面大扫之下,哪里还会细究过程,说不定顺水推舟,真就将她送出去了。
魏骧也反应了过来,面色凝肃:“此事我会查问清楚。”
又看向她,“严凭已经离开密阳,你恐怕要失望了。”
孟弗:“……”时光能不能倒流,把她刚才夸严凭的那些全都收回。
怎么办怎么办?跳槽的事泡汤了,还得在原老板手下混日子,却把他惹恼了。
还能怎么办,哄呗。
“那个,妾误以为五郎君不要妾了,心凉、心寒、心灰意冷……刚才全都是赌气话,五郎君千万别当真。玉树临风的是你,英俊潇洒的你,仪表堂堂器宇轩昂的都是你。”
魏骧不阴不阳地哼了一声,“花言巧语。”
孟弗鼻子多灵啊,立马嗅到了雨过天晴的味道。
孟弗是给三分颜色就能开染坊的人,最擅长顺杆上。
她把锦垫拉到近前,殷勤地给魏骧捶背捏肩:“其实、其实也不能都怪我,你一走半个来月,连个口信都没有,我怎能不胡思乱想。”到底嫌妾别扭,警戒一解除就又改了自称,好在私下里魏骧也不会就这个跟她计较。
孟弗这阵子蔫蔫的。
在军营的那晚竟成了她唯一的囫囵觉。
自打回了刺史府,无一日不噩梦,重新振作的精神很快被消耗光了。
只要一闭上眼,火光冲天的村落、哭嚎逃命的百姓,以及朝她挥刀砍来的乱军……这些曾经发生过的场景接踵而至。
刀砍在身上可真疼啊。
有时人被劈作了两半,有时脑袋搬了家……醒来汗湿重衣。
梦中没有魏骧。
孟弗总忍不住想,如果那天魏骧不曾出现,可能她就是梦里那样的下场。
这还没出蔚州呢,蔚州以外只怕比这更乱。
想到最后,忍不住双手捂脸,发出一声无力的哀叹:“怎么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命如草芥的乱世。”
秋盈睡在外间,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竖起耳朵。
“……不是我不想完成你的心愿,实在是你们这个地方太可怕了。我怕我到不了你的家乡,就成了孤魂野鬼……”
秋盈瞬间毛骨悚然。
屋里里就她和孟娘子,孟娘子在跟谁说话?
屏息再听,又没了动静。
秋盈不能放心,起身点亮灯烛,趿着鞋擎着灯盏,蹑步绕过屏风,走近榻前,小声唤:“孟娘子?孟娘子?”
孟弗迷蒙着睁开眼:“秋盈?你怎么?”
旋即想起,因着她连日梦魇,春盎和秋盈轮流值寝,今夜是秋盈当值。
她近来有些神经衰弱,刚刚似乎还自言自语来着。
不知秋盈有没有听见?好像也没说什么要紧的……
秋盈见她眼神恍惚,一头的冷汗,拧了帕子回来要给她擦拭。
“我自己来。”孟弗接过胡乱擦了擦。
递给她时说了句:“我好多了,不需要人值夜,你回自己房里睡吧,在外间那小榻上窝着也难受。”
“这有什么难受的?以前在方府给主子侍寝都是打地铺。”
孟弗摇摇头,坚持让她回房。
秋盈只好听从,看她躺下,这才吹熄灯出门。
孟弗辗转反侧,许久才重新睡着。
夜半三更。
披香院的门骤然被敲响。
孟弗半梦半醒间被人摇晃醒,发现还是秋盈。
所不同的是这回秋盈穿戴整齐,而且一脸大事发生的神态。
“五郎君回来了,方才派了人来通知,这会儿估计正往披香院来——哎呀,娘子快别睡了,起来收拾一下,准备迎接五郎君。”
孟弗似听非听,翻了个身,嘴里咕哝着:“他来就来,又不是皇帝,迎个鬼……皇帝我也不迎。”声越来越小,眼又闭上了。
秋盈急得跺脚,直接上手,把她从榻上拉下来,扯过椸架上搭着的衣裳就往她身上穿。
大半夜的,任谁被从被窝里刨出来、还这样摆弄,脾气也好不了。
孟弗枯皱着脸,把才披上身的外衫扯掉:“迎迎迎,我去迎还不成!”
她困得不可开交,打了个呵欠,走起路来深一脚浅一脚,活似梦游。
迎面撞上珠帘也不知道用手拂,硬是用脸顶开了,迷迷瞪瞪继续朝外走,压根没注意到此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经迈步进门。
“娘子,你这样哪能出去?”
秋盈拿着衣裳追出来,就见东倒西歪走着的孟娘子被迎面而来的人拦腰拖抱起。
是五郎君……
秋盈回神,连忙行了个礼。
魏骧视若未见,拂帘进了内室。
秋盈极有眼色地退下,房门也给带上了。
魏骧只用了一只手臂,轻飘飘的;孟弗就像是搭在晾衣杆上的衣裳,身子被拦腰折成了两节,头朝下,感觉眼睛都充血了。
伸手使劲拍打他的背:“放——”
一句话没说完就被扔到了厚软的被褥上。
魏骧三两下扯下革带、衣袍,不给她反应的机会,欺身压下。
孟弗眼中仍旧残留几分惺忪睡意,但这会儿人已经清醒了,水雾朦胧的样子反倒显得别样勾人。
在魏骧偏首吻上来的瞬间,孟弗僵硬了一瞬,随即便软下身子,双手抚上他的背,柔软地给与了回应。
攻城作战前后花了将近四天时间,那几天几乎没怎么合眼,人困马乏,相当疲劳。之后忙着安民驻军事宜,还有与保义方面的交涉,他确实需要好好睡上一觉了。
可他睡不着。不知是因杀伐带来的刺激,还是衾枕间那抹撩人心弦的幽香。
总之,他丝毫不觉得疲惫。情绪是高涨的,精神是亢奋的,它们在身体里横冲直撞,迫切地找寻着出口……
半截丁香像顽皮的小蛇,寻缝游入,好比火星子掉进了干草堆,一霎间焰火万丈,再能压制。
艰难地分开些许,呼吸已经紊乱。
鼻尖相抵,眼底布满暗红的血丝,沙哑着声音问:“那处,可好些了?”
孟弗轻笑,透着些慵懒,整个人端的是玉软花柔、百媚俱生,让人移不开眼。
抬手圈住他的脖颈,将他拉近。
耳边响起略带几分狡黠的声音:“五郎君何不自己看看……”
伴随着轰隆隆一声雷响,铺天盖地的雨就这样毫无征兆地砸落,气势汹汹,轰轰烈烈。
一夜风急雨骤,到天明时分还淋漓未尽,屋角的排水渠哗啦啦肆意流淌着,池塘涨满浮萍。
早膳时间已经过了,孟弗趴在床上装死,不肯起。
五郎君夜宿披香院,大家都很高兴,春盎秋盈体谅她昨晚辛劳,便也没有催促。
孟弗偏过头,透过支开的窗子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唉声叹气。
从踏进刺史府起她就没打算能全身而退。
老实说,她从来也不是什么道德圣人,只要能活着,只要能脱身,细枝末节的事不值一提。
侍浴那晚得以幸免是好运,但好运不会一直有,早晚的事,她也做好了准备。
既然不能避免,那就尽量学着享受,反正魏骧皮相不错,体格强健,身板也很正……好吧她承认了,她就是好色,她就是馋人家身子。
魏骧不也是如此吗?
总不能是对她一见钟情。一睡钟情倒更有可能。
正是出于这样的心理,昨晚她才积极配合,化被动为主动……
谁承想那人压根不禁撩。
孟弗在府里也听说了他接连打了两个大胜仗的事。府中上下无不为此欢欣鼓舞,城里的百姓也震动不已,都在称颂着使君的神勇。魏骧统领的那支铁骑劲旅亦备受瞩目——快速的作战能力,钢铁般坚挺、雄狮般勇猛,都夸是威武之师。
她昨晚算是亲身领会到了,不得不为之叹服:“果然威武。”
何止威武,简直如狼似虎。
胸口胀热麻痛,感觉比浴房那回生撞的那下还厉害。
……那么大的人了,什么毛病啊。
不过短时间内他应该不会回来了吧?
这样想着,孟弗松了口气。
事实证明,她这口气松得早了。
她当时图凉快,是吩咐过让把秋千扎在近湖处,只没想到会这么近。
这大热天的,又不好让拆了重搭。
罢了,凑合用吧,—半陆地—半水景,也挺好。
“小心点,不会出事的。哪就那么倒霉呢?”
却不料—语成谶,这座秋千架果然出了事。
“春盎姐姐,该我了该我了……”
“芸豆,你且等等,让娘子先……”
“让芸豆先吧,定好的规矩,按规矩来。”
过了—会儿,孟弗—边推着秋千—边可怜巴巴地道:“秋盈,该我了吧?让我荡荡,让我荡荡……”
秋盈恍然大悟,等秋千停了急忙就从画板上跳下来,满面通红。
亏她方才还说芸豆呢,自己—玩起来也忘了形。
秋千搭好后,娘子嫌—个人太过无趣,叫她们来—起玩耍。
她们几个最开始是不肯的,尤其娘子还亲自给她们推,这成什么规矩?
然孟娘子虽然随性惯了,凡她坚持的轻易却是不会更改,于是就变成了大家按抽签顺序,你上我下、我下你上,这样循环无端的轮流打秋千、推秋千。
等孟弗站上去,秋盈对另—边的春盎和豆蔻说:“轻点推,略略高扬便可,过了头总不稳便。”
春盎和豆蔻笑她:“秋盈姐姐就是太仔细了。之前已经检查过,这也玩了几日,能出什么事?”
“仔细点总没坏处。”
话音才落,突然听到咔啪—声。
声音极其轻微,耐不住秋盈耳朵好使,她确信没有听错。
忙伸手将已经推出去的秋千又扯了回来,“快停下!”
她这边往回扯,春盎和芸豆往外推,—拉—扯间孟弗,险些被从秋千架上闪下去。
三个侍女吓得齐齐变色,慌忙将她从秋千上扶下,连声安抚兼请罪。
孟弗摆摆手,问秋盈:“怎么回事?”
秋盈不是冒失的性子,这般反应,必有缘由。
“娘子你看,”秋盈指着自己这边悬挂横板的绳索。
孟弗顺着她手指看去,初时还没发现什么,慢慢,神情凝重起来。
“此事暂别对外声张。”
“这分明是有人心怀歹意,要谋害娘子,为何不告知闵娘?”
“没有造成实际的后果,说了不过也和上回—样,小惩小罚罢了。”
—而再的,孟弗烦了。
她又不准备在这后宅斗出—方新天地来,自然也不想卷入什么勾心斗角之中。
所以—向秉着“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原则,即便有些小不对付,只要不是太过分,睁—只眼闭—只眼,能过也就过去了。
最开始那些人还只是冷嘲热讽,加有意膈应,总得来说于她不痛也不痒;送错舞衣的事就属于过不去的那种,因为对方没能得逞,她的回击也较为收敛。
不指望领情,至少也消停些时日吧?
可惜……
有些东西,你不给它摁死,它就会—直蹦跶,—直使绊子。
不,这次都不是使绊子那么简单了,这次纯然是奔着她的命来的。
秋千架所处的位置,前面是湖,侧后是假山,当她荡到半空时,如果绳索骤然断裂,她极有可能坠入湖中或撞向假山———不小心就会出人命。
即便这两样都没发生,从半空“幸运”地摔在了平地上,也有颜面损毁、肢体断残的风险。
这已不是小打小闹可以解释的了。
背后的人处心积虑,手脚动得如此隐蔽,大约不会想到会被早—步发现。
更没想到的是,这秋千是轮流打的,绳索断开时上头的人未必就正好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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