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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嫁给穷小子后,我被宠上了天周南川佟言完结文

五颜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蓝天白云,沙地密林中。梁莲花深情的看着他,眼泪夺眶而出。“川哥,嫂子怎么总和你吵架?”梁莲花将自己的手缩回来,低头擦眼泪,“也是,嫂子是大城市出来的,父母又是当官的,从小娇生惯养的,可……可嫁了人就要有个女人的样子,而且是当妈的人了。”曲着食指挨了挨眼睛,“我等会儿去劝劝她吧,实在不忍心她那样对你。”周南川轻笑,“谁告诉你她父母当官的?”“大家都知道啊。”“嫂子现在怀孕了,脾气估计更不好了,川哥,你要是心里不舒服你就跟我说。”梁莲花朝他走近了几步,“我心里,我心里一直都有你的位置,你要我的时候我一直都在。”这话说得很委婉,周南川将烟一扔,当着她的面踩了踩,“你初中毕业在外面也闯荡了几年,我理解你在外打工不容易,父母身体不好,回老家赚...

主角:周南川佟言   更新:2024-11-14 09: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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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周南川佟言的其他类型小说《被迫嫁给穷小子后,我被宠上了天周南川佟言完结文》,由网络作家“五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蓝天白云,沙地密林中。梁莲花深情的看着他,眼泪夺眶而出。“川哥,嫂子怎么总和你吵架?”梁莲花将自己的手缩回来,低头擦眼泪,“也是,嫂子是大城市出来的,父母又是当官的,从小娇生惯养的,可……可嫁了人就要有个女人的样子,而且是当妈的人了。”曲着食指挨了挨眼睛,“我等会儿去劝劝她吧,实在不忍心她那样对你。”周南川轻笑,“谁告诉你她父母当官的?”“大家都知道啊。”“嫂子现在怀孕了,脾气估计更不好了,川哥,你要是心里不舒服你就跟我说。”梁莲花朝他走近了几步,“我心里,我心里一直都有你的位置,你要我的时候我一直都在。”这话说得很委婉,周南川将烟一扔,当着她的面踩了踩,“你初中毕业在外面也闯荡了几年,我理解你在外打工不容易,父母身体不好,回老家赚...

《被迫嫁给穷小子后,我被宠上了天周南川佟言完结文》精彩片段


蓝天白云,沙地密林中。

梁莲花深情的看着他,眼泪夺眶而出。

“川哥,嫂子怎么总和你吵架?”

梁莲花将自己的手缩回来,低头擦眼泪,“也是,嫂子是大城市出来的,父母又是当官的,从小娇生惯养的,可……可嫁了人就要有个女人的样子,而且是当妈的人了。”

曲着食指挨了挨眼睛,“我等会儿去劝劝她吧,实在不忍心她那样对你。”

周南川轻笑,“谁告诉你她父母当官的?”

“大家都知道啊。”

“嫂子现在怀孕了,脾气估计更不好了,川哥,你要是心里不舒服你就跟我说。”

梁莲花朝他走近了几步,“我心里,我心里一直都有你的位置,你要我的时候我一直都在。”

这话说得很委婉,周南川将烟一扔,当着她的面踩了踩,“你初中毕业在外面也闯荡了几年,我理解你在外打工不容易,父母身体不好,回老家赚点钱养家糊口。”

梁莲花没什么文化,闻声眼泪直冒,“川哥,你要是不包下这个园子,我在县里肯定找不到这么好的事做。”

县城一套房子七八十万,工资低,文职的工作她文化不够干不了,知道了周南川开园子,她连忙就跑来了,一直帮到现在,工作累,可都是些村里人,在一起有话说。

“你要觉得能做,你就好好做,别成天闲着没事搬弄是非。”

此话一出,梁莲花有些尴尬,后知后觉。

敢情找她不是谈感情的,是警告她?怎么可能呢,她做什么了?

“川哥,我搬弄什么是非了,是谁跟你说了什么?”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本打算直接让你别干了,但都是一个村的,小时候也都相互望着,抬头不见低头见,找你说清楚面上都好过。”

“川哥,我怎么了?”

“言言嫁给我了就是我的人,她好不好,脾气如何,对我如何,都是我和她的事,不用旁人说三道四,你们女人在一起事多,爱聊天,聊天也得有个度。”

梁莲花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难不成是佟言跟他告状了。

“是不是嫂子跟你说了什么,我什么人难道你不清楚吗?”

“话说完了,你好自为之。”

密林里,梁莲花站了好一会儿,气得眼泪直冒,抬手将眼泪擦干。

“川哥,川哥!”

周南川从里出来,周晨跑来找他,“川哥!”

跑得满头大汗的,嘴里哈着白气,“有事不知道打电话?”

“刚才,刚才……”

“怎么了?”

“嫂子刚才去找你了,找到了没?”

他呆住,“她来找我了?”

“你们前脚刚走没多久,她出来就说要找你,刘姐她们给她指路,让她顺着里边走,看来是没找到。”

“她人呢?”

“回屋里了。”

佟言坐在画架前,温柔恬静,一手捂着小腹,另一只手慢条斯理的在画板前勾勒线条。

周南川将门打开看见这幅画面,女人的侧脸很温柔,微微弯腰软如棉花。

走到她身后,男人微微弯腰抱着她,还没完成这个拥抱,佟言连忙起身,一脸惊慌的看他。

“刚才我跟莲花说点事。”

说事要到那么里面去说,真当她是傻子?

她还看到了周南川抓着梁莲花的手腕,两人就差亲下去了,后面的她没眼看,识相的赶紧溜了。

安静下来想想,这事儿跟她没多大关系,周南川愿意跟哪个女人好是他的事。

只是想到周南川亲过别的女人又来亲她,胃里犯恶心。

还没说出个所以然,先去吐了一阵。

他追上去给她擦嘴,递纸巾,拍背,“好点了吗?”

“刚才我跟她说几句话,没别的,你别生气。”

佟言笑了,抬头看他,“我生什么气,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她刚才站起来不让他抱,是怕他碰到了她腰上的束腹带。

“你要不信我让她来跟你解释。”

“你想跟谁好是你的事,哪天想离婚了通知我就是。”

这么想着,佟言觉得自己还应该撮合一下周南川和梁莲花,可又觉得整件事情有点让她不舒服。

人走后佟言将腰上的束腹带又勒得更紧了一点,每次勒得时候都很疼,小腹绞痛一样,有个生命正在跟她做抗争,她忍着不吱声,疼得冷汗直冒。

下午邓红梅手里拎着保温桶到园子里来,跟几个帮工打了招呼,直奔铁皮屋去看佟言。

周南川忙着点货,正好撞上了。

“我给佟言送点鸡汤,都说她太瘦了,到时候孩子生出来不好带。”

周南川看了一眼屋里,“她可能在睡觉。”

邓红梅拉着周南川到边上,一脸严肃,“现在孕早期觉多可以,但再过几个月不能让她天天睡,到时候不好生,多运动才生得快,你想办法给她找点事做。”

“嗯。”

“她父母那边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

“她怀孕这事儿,她家里没说什么?”

周南川几乎不跟佟家的人联系,只有佟言来园子里闹事那天,事后他打电话通知了佟家。

邓红梅怕鸡汤凉了,抬脚往铁皮屋去,上了板梯。

门打开,佟言刚从卫生间出来,倚着门,面色苍白得吓人,“佟言,我给你熬了鸡……”

“你怎么了,脸色不好啊?”

“你先出去。”

她这么做之前想好了后果,猜到了会很痛,但没想到会这么痛,自己完全没办法承受。

就好像有无数支利剑直插小腹那般,疼得她浑身一点劲也使不出来,

“佟言,你这怎么了呀,南川不是说你感冒好了吗,怎么又病了?这么不小心啊?”

“我想睡一觉。”

“你喝点鸡汤再睡,要实在不行。”

“我说了不用。”

邓红梅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这屋里,“哎,你说你搞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干什么?你要是没事做,你就……”

佟言没站稳,跪在了地上,邓红梅吓了一跳连忙去扶,“南川啊!南川!”

她嗓子大,隔着一道门都能听到。

周南川站在外面算账,猛地破门而入。

佟言蹙着眉头,语气有些不耐烦,“我真没事!”

“南川啊,你看看她脸都白了。”

周南川将人打横抱起来,屋里有空调,她穿得不多,隔着衣服摸到她腰间硬邦邦的东西,将人往床上放。

佟言拿过被子盖上,蒙着脸,“我没事,都出去。”

“你说你哪里不舒服,我正好没事出去多问问。”

邓红梅还想说话,周南川朝她使了个眼神,“妈,你先出去吧,让她好好休息。”

“你不说你哪儿舒服,身体垮了怎么办?”

“你看看南川花了多少钱替你置办这一屋子东西,他住这五年了都没装过空调,你来了整天整天的空调都开着……”

佟言疼得脑袋晕,身体冰凉,蜷缩在床上,感觉有东西溢出来了,她咬着牙瑟瑟发抖。

“妈,你别说话了,让她休息。”

干了活的人才要休息,没干活的人谈什么休息,邓红梅无奈的叹气,眼睛有些湿润了。

周南川摸着她的手,“佟言。”

她将手缩回去。

被子掀开,她苍白的小脸呈现在他面前,周南川正要碰,她推了他一把。

疼痛让人失去理智,都是周南川才让她经历这一切,让她这么痛,“滚!”

这一幕刺瞎了邓红梅的眼睛,身为老一辈重男轻女的观念很强烈,连忙上前,周南川有些不耐烦了,“妈,你别和稀泥。”

周南川护着佟言,被骂也不还嘴,邓红梅擦了擦眼泪,很后悔当时答应这桩婚事。

城里姑娘好,城里女人金贵,这有什么好的,脾气暴躁得吓人,动不动甩脸子,打男人,骂男人,倒不如在村里随便找个。

“阿姨,你怎么了呀?”

“没事。”

邓红梅低着头擦了擦眼泪,梁莲花追上去,“阿姨,你别哭了,你一哭我心里也难受了。”

屋里,周南川将人从床上拽起来,“我跟梁莲花是个误会,你别想多了。”

佟言不听,推开他,周南川一气之下将她压在床上,看到她额头的细汗。

眼底的愤怒消散不少,他用头挨过去,感受到湿漉漉的汗,“你热?”

可她手是凉的。

周南川用脸挨着她的手背,佟言挣扎,挣扎之余不小心在他脸上打了一巴掌。

“说话,你怎么了?”

这女人种种表现不像在吃醋,别有原因。

想起刚才抱她时摸到的硬邦邦的东西,周南川将人压在床上,拉开她的外套,“周南川,停手,我让你停……”

“这什么?”

束腹带的质感比普通衣服硬一点,成形的,他摸到后毫不犹豫撩开,懵了。

这么紧,是想把孩子勒死的节奏。

这几天她乖乖的,不同他吵架,每晚躺在床上也由着他,他以为处理了秦风的事,她心定了,决定要好好和他过日子了,还美滋滋的。

此刻清醒过来,原本是缓兵之计,男人将她的束腹带撕开,佟言护着,双手被他拽得死死的,“周南川,你干什么?!”

小腹被勒得满是红痕,男人伸手摸,余光看到床上点点血迹。


铁皮屋简陋,周南川一个大男人住着习惯了,可佟言住不了。

他买了空调一天二十四小时开着,洗澡间门一关挨着铁皮那处的墙不怎么挡风,她每次洗澡出来冷得发抖。

没几天人就病了,孕妇没办法吃药,医生让多喝热水,喝了一天没见好,中途送来的饭菜她也没吃几口,整个人病恹恹的有气无力。

园里里帮工的饭菜让专门的厨子在外面搭灶弄的,这种大锅饭谈不上好吃,她自然吃不惯,县里条件一般,买不到什么好东西合她的口味。

周南川心烦,这一天光顾着骂人了,谁都不敢惹他。

半下午他去了搭的小灶边,揉了面给她做芥菜饺子,亲自弄菜剁肉,和馅,端到佟言面前,她果然吃了几口。

“合不合口味?”

“嗯。”

“喜欢就多吃点。”

感冒了也不呕吐了,就是身上没劲,周南川转头拿了热水壶,将一个茶包放进她保温杯里。

“你在做什么?”

“里面是中药,治感冒的,刘姐说她儿媳妇怀孕感冒吃这个好了,给你试试。”

佟言吃了十个,不多,周南川把保温杯递给她,看她喝了大半,给她盖上被子,“你缺什么,我等会要去县里。”

颓废了两个来月,除了肚子里揣了一个,什么都没改变。

周南川脾气差,但自打那事儿过了后对她态度好了些,与其闹下去给自己惹不痛快,倒不如认命把日子过下去。

周南川站在床边,等她的回答,心里忐忑,就跟等着被判刑似的。

她原是闭上眼睛的,这会儿动了动睫毛,“周南川……”

从铁皮屋出来的时候,男人有些不在状态,下板梯险些踩滑了。

她躺在床上看他那一眼的时,他呼吸一紧,就是那样的眼神,给了男人莫大的征服欲。

她喊他时脱口而出,软绵绵的,自然不做作,一字一句是他的名字。

他没觉得自己名字取得多好,可由她念出来竟然那么好听。

她说――周南川,我想画画。

下午周南川没在园子里,几个女人一边干活一边说闲话,聊开了。

“南川命苦,前一个没成,现在摊上这么个要求多又不好生养,那架势,我都替他担心了……”

“那可不?都敢动刀子,她才嫁过来多久,时间一长更不得了。”

梁莲花嘟嘟着嘴,“你们别这么说,嫂子虽然对川哥不好,但她肚子里有孩子。”

“莲花,要我说你性格好,你跟南川就配。”

“哎呀,你们说什么,川哥那么好的人,我哪里配得上她?”

周海洋从边上路过,听了这话没吱声,点了根烟去搬东西,还好那事儿兜住了,否则够她们说几个月了。

佟言睡到晚上,床边摆着素描本和2b签笔,她摸着封面的硬纸叹气。

喝了中药包感冒明显好些,佟言穿上了厚厚的衣服坐在床上,肚子有点饿,微信上好几个朋友发了问候的消息,她无视,扔在一边。

比起这些电子设备,她更喜欢做点自己喜欢的事。

可这纸张糙了,铅笔也是用卷笔刀卷的,无从下手。

次日太阳很好,佟言睡醒后听到外面热闹,穿上衣服出门。

好几天关在屋里没见日头,这一出来所有人都往她那边看。

“南川媳妇来了。”

“啧啧……病好了?”

周晨和周海洋背上扛着新树苗,路过的时候回头一看,两人交换了眼神,佟言尴尬。

“喂……”

周晨岁数小,看上去不超过十八,停下了脚步,“嫂子,你有事儿?”

正儿八经问句,不带半点感情。

周海洋扛着树苗走了,听都懒得听。

“周南川呢?”

“那边。”指了指一个方向。

太阳照在身上暖暖的,佟言抬头看天,蓝白色的天,色彩搭配协调,自然又壮观,树枝遮住了部分视线,视线在往下移是茂盛的树兜,穿上了防寒的“衣服。”

祖国西北,广袤无垠,黄土沙地,劳动人民,呼啸的北风肆意横流。

佟言长得白净,脖劲修长,黑色毛衣侃侃到颈部,衬得她皮肤又白又细,她长得就跟本地人不大一样,个子不高,整体纤弱修长。

佟言走了一圈没找到人,林子又大又远,每走一步脚底便沾了湿润的黄土,越走越厚。

不远处几个女人凑在一起给苹果装箱,太阳底眯着眼有说有笑,“我能做点什么吗?”

在不做点事,她就发霉了。

梁莲花捞着一几个大篮子,“呀嫂子,你起来啦?”

“出来晒晒太阳。”

梁莲花赶紧给她搬了个凳子,“嫂子,你坐吧,大着肚子的人,别光站着。”

“我帮你们做点事吧。”

“那怎么行呀,你可是老板娘,你坐在这看就是我们的福气了,你哪能动手帮我们做事?”梁莲花笑吟吟的递了个话梅给她。

佟言摇头没接,“我闲着也是闲着,把苹果装进去是吗,我跟你们一起装。”

刘姐微微眯眼,露出了门牙,想说什么又没说。

“这哪行啊嫂子,川哥是老板,你是老板娘,你看你又有身子的人了,川哥知道了要说我们。”

“是啊,你……”

佟言见不远处有个空板凳,搬过来和她们一起坐着,学着她们的样子把沙地的苹果套上套子装箱,“是这样吗?”

“是,是啊。”

有佟言在这,之前无所不谈的气氛刹那间安静了下来,“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啊,刚才啊……”

刘姐揉了揉鼻子,“县里死人了。”

“什么死人?”

“刘姐,你别吓着嫂子了。”

刘姐低着头,“那,那我不说了,怕吓到你。”

“没事儿,你说吧,县里怎么了?”

刘姐停下手里的事,“不知道怎么回事,死了个女大学生,可惨了,肚子开了里面全是土……”

“凶手找到了吗?”

梁莲花打岔,看佟言的血管在太阳下清晰可见,笑笑,“嫂子,你怎么不问问是不是自杀的?”

“一听就不是自杀。”哪个自杀的会往自己肚子里埋土。

梁莲花低着头犹豫了几秒钟,“是被人先奸后杀,估计是得罪了什么人了……我听说那……”

刚才怕吓着她的人,此刻开始长篇大论,佟言耐心的听着,觉得怪瘆人的。

大城市这种事每天都有发生,可这种民风淳朴的地方,怎么也能出那种变态。

梁莲花跟几个大妈一唱一和的,佟言没被吓着,倒是妊娠反应来了,犯恶心,听到一半跑去吐了。

“哎嫂子你……”

“呕……”

几人面面相觑,梁莲花笑道,“大城市来的,听不得这些话,比我们娇贵。”

周南川正好从后面的园子出来,一眼看到佟言蹲在地上吐,从梁莲花边上过去,周海洋指了指她,她面色立刻难看了。

“嫂子,你没事吧嫂子……”

梁莲花拿了纸巾凑过去,佟言摇手,从自己兜里拿了纸巾擦嘴,抬头看到周南川。

他手里拿着两个柿子,“忙你的,别在这凑热闹。”

梁莲花面露尴尬,“那嫂子,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回到刚才的位置上坐下,周海洋冷哼一声,“哪儿都有你。”

梁莲花一个苹果打过去,瞪了她一眼,周海洋撇嘴,“你小心我跟川哥讲,讲你糟蹋圣贤。”

“烂的,你去讲啊!”

吐完后女人面色苍白,下意识拽了周南川的衣袖,“你刚才去哪儿了?”

“在那边。”

全是林子,大大小小的一望无际,佟言也不知道他指的哪个方向。

他扶着她在铁皮屋外搬个两个凳子坐下,“出来晒晒太阳也好,闷在里头闷坏了。”

她的睫毛在太阳下有影子,阴影折射在眼睑上,垂眸认真的看着地上的沙土,抬眸又看他,正要说话,周南川的眼神一动不动落在她身上。

她下意识摸脸,“我脸上有什么吗?”

那个“吗”字,从她嘴里说出来海绵那般。

他收回目光,“下午想不想出去逛逛?”

周海洋和几个帮工忙完了搬凳子在边上坐下,离他们就隔了两米远。

“待久了没事做,有点无聊,你看看有什么我能做的,我帮你们做点事。”

周南川真就想了一圈,她能做什么,几秒后扬起嘴角,“你会做什么什么?”

“会画画。”

边上的几个帮工不约而同大笑起来,不知道在笑什么,佟言没警觉,主要不觉得自己说的话好笑在哪里。

“给你买了纸和笔,怎么没见你画?”

“你买错了。”

又是徐徐笑声,周南川板着脸瞪着她身后一眼,她跟着也回头看,几个男人正聊得开心,盯着她白净的小脸。

这要搁当地谁家的媳妇敢像她那么无法无天,早就被男人打了,可女人漂亮天生就是资本,被这么一看,几个帮工倒不好意思抬头了。

继续刚才的话题,周南川问,“画画不是纸和笔吗,我买了铅笔削好了。”

“可你没买颜料。”

后面依旧在笑,笑得比刚才稍微收敛了些,周南川勾唇,脸有点红了,“还要买什么,我记着让人带。”

“画架,画布,画笔,还有调色盘,画笔型号你让他拿基础的12支,颜料要丙烯,具体的信息我发你……”

“我带你去。”

起初她说想画画,他没想那么复杂,只以为一支铅笔一张素描本足够,哪知道这么麻烦?

“海洋,钥匙给我!”

还没等她反应,男人起身从周海洋手里拿了车钥匙,“跟我走。”

近五年周南川几乎住在这园子里,刮风下雨雷打不动,头一回中途旷工。


周南川手擀面做得很好,而且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把香喷喷的面条给她端过来了。

面里放了点香菜,佟言吃了几口,时不时看着周南川,欲言又止。

“等会儿我要出去,你快吃。”

佟言鼻尖洒了点面汤,“刚才我跟莲花道歉了,我说昨天的事我不该让她扫园子,但她没理我。”

她都给他老相好道歉了,他怎么着也不会继续为难她了吧。

“你跟她道什么歉?”

装,还装,明明心里那么在乎梁莲花,到了她面前却要装不在乎。

用得着吗?

佟言低着头,又吃了一口面,“我昨天不该让她扫园子,这么多人都看着,以为我对她有什么意见,其实我能对她有什么意见呢?”

周南川听不出来她话里有话,“我找她说了,让她以后不要在背后说你闲话。”

佟言一愣,“明白,我明白的,只要她不找我麻烦,我一定老老实实的。”

周海洋开车,周南川坐在副驾驶,想起佟言早上的话,以及昨晚哭哭啼啼的模样,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想着想着忽然笑了一声。

周海洋下意识看他,“川哥,你笑什么?”

“没什么。”

“今早你跟莲花怎么回事?”

“开你的车!”

周海洋沉默了半分钟,过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不过说实在的,嫂子虽然长得漂亮,但没有莲花会过日子,男人找老婆还是要会过日子……”

周海洋摇了摇头,“我妈跟我说要找个能干的,要会精打细算的,会持家的。”

周南川别的没听进去,光听见了那句:嫂子长得漂亮。

佟言当然漂亮,十岁那年就已经美得跟堕入凡间的天使一样,高马尾,浅蓝色校服,朝他走过来的瞬间,那双眼睛清澈而温柔。

只一眼,他便原谅了世间的所有不公。

海城的夜晚热闹如白天,他狼狈不堪的蹲在繁华的街头,寸土寸金的地方,路过的人们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堆垃圾,夕阳美得不像话却与他无关。

城管说他影响市容,轰他离开,他浑浑噩噩誓要与命运拼个你死我活,蹲在别墅区门口,双目空洞。

她慢慢靠近她,他第一次见到那样清澈的眼睛,还没等他看够,小姑娘低头书包里掏出二十块钱,后来又翻了翻,翻出了两个五毛的。

没有任何言语,也不需要任何感激,她起身进了那道门。

那时他便清楚,他如果放把火烧了别墅,这辈子也没机会将那扇门推开。

后来他生命中遇到过许多难以横跨的沟壑,每当想起这一段,他都会咬牙挺过去。

若没有见到她,现在的周南川正在暗无天日的牢狱中度过余生。

没有明天,没有未来。

“川哥,南边那块地种别的不行吗?草莓咱们也没种过,还要搞棚,没经验啊!”

这一年大鹏草莓还没有在西北正式流行起来,本地水果店草莓贵的吓人,且都是从外地运过来的,为了延长保质期保鲜,吃进嘴里并不健康。

周南川向来喜欢挑战别人没做过的,几年前家家户户种点果子够家里人吃,剩下的小部分赶集时卖了换钱。

在全村人日子平淡勉强过活的时候,他欠下巨额贷款开地成林,当时老人家都说他一辈子完了。

结果短短几年过去,他没完,还养活了村里大部分人。

梁莲花这一天过得并不好,低头默默的装箱。

即将过年了,苹果大批量运往各处,再过半个月没事做就要放假了。

园子里几个老大姐安慰她,让她接受周南川结婚的事,别念着过往耿耿于怀了。

梁莲花不说话,跟大家没有交流。

半下午佟言接到电话,让她去镇上拿快递,有朋友给她寄的国际件到了。

佟言给周南川打了电话。

“周南川。”

“嗯?”

“我有快递到了,朋友给我寄的东西。”

“什么朋友,男的女的?”

“女的。”

周南川应了一声,“我帮你带回来。”

“我想自己去拿。”

周南川看了眼时间,蹙着眉头,“行,我让周晨送你。”

佟言愣了一下,“算了,你让他给我车钥匙,我自己开车。”

“不行。”

电话挂断,没过一会儿周晨就来敲门,手里叼着烟,“嫂子,川哥让我送你去县里。”

周晨今年十八,过完年十九,和佟言差不多大。

看上去流里流气的,破洞裤,子弹头,豆豆鞋,脖子上还有纹身。

周南川的痞像是练武之人深藏的内力那般浓厚,而周晨的痞,大不一样,他属于外放型,能放多远就放多远。

“你把车钥匙给我,我自己开车去。”

周晨蹙着眉头,随后又笑,“嫂子,川哥对你这么好,你就别作了,要是我女朋友这么作我早就动手了。”

“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谈了几个分了。”

“难怪呢。”你这样是找不到女朋友的。

周晨和周南川穿一条裤子,说什么也不肯让她自己开车,佟言只能坐在副驾驶。

园子里除了几辆送货的货车,还有几辆破破烂烂的面包车,看上去登不上什么大雅之堂,但省油又方便,开在这乡间小路,别有一番潇洒。

周晨开车开得快,佟言系上安全带,一手抓着右手边的把手,“你有驾照吗?”

“我肯定有啊。”

周晨吧唧了一口烟,车里全是烟味,佟言心里闷得慌。

“我闻着烟味恶心,能不能等会儿抽?等下了车抽。”

周晨对佟言没什么好感,起初只是把她当嫂子尊敬,自从看见了她在县里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便替周南川不值。

川哥那么好的男人,条件也好,人又优秀,要什么女人没有,非要吊死在她一棵树上。

没有将烟灭了,反而抽完后又点了一根,“嫂子,我烟瘾大,你将就一下。”

周晨目视前方,缓慢开车,脸上有些得意,觉得自己替川哥出了一口气。

佟言忍了忍,走到半路上没忍住,打开窗户吐了,“呕……”

一脚急刹,身体不由自主前倾,佟言打开了车门狂吐。

周晨这下吓到了,连忙给她递纸巾,“嫂子你别吓我啊,我不抽了我不抽了,我把窗户打开。”

说着又递给她一杯水,担心她告状,“你喝点水漱漱口。”

佟言用水漱口,吐了一阵心里更加难受了,“你开慢点,开得那么快车里又有味道,我难受。”

“好好好,我开慢点。”

周晨开的是飞车,村里县里的路早就被他认熟了,头一回开得这么慢,一边开一边还看佟言的脸色,“嫂子,这速度怎么样?”

“可以。”

路本就颠簸的很,开得快了更加颠,一颠就想吐。

佟言靠在椅子上看外面的风景,抛开别的不谈,这里自然风光好。

荒芜的沙地种植着大片的树林,远方的远方呈土黄色。

“嫂子,上次那男的是谁啊?上次还是我带的路,他随随便便拿得出好几千,挺大方的。”

“朋友。”

周晨没有边界感,但也不好再问了,安心当司机。

佟言在县里的存放处拿到了快递,一个大盒子,周晨替她抱上车,用钥匙替她拆了,“这什么?”

“可可粉,还有果干。”

“可可粉是什么?”

“热可可。”

周晨露出了难以理解的目光,眼神落在几个罐子上,随后又拿了其中一包果干,勉强笑道,“这玩意儿你想吃多少跟川哥说,大老远的寄过来,好像我们吃不起似的。”

嫁出去的女儿连果干都吃不起,还要托朋友从外面寄过来,传出去川哥的面子往哪里放?

“你们买的是什么牌子。”

“不是牌子也不是买的,但川哥会做,做的保准比这好吃,你现在看到的这些都加了添加剂,对身体不好。”

她抽了抽嘴角,“我只知道他种水果,不知道他还会做果干。”

“这有什么难的?以前川哥做柿子干,做一大堆还带霜……”

佟言拿了手机给好友回信息,没有再搭理周晨。

周晨去外面买了两杯奶茶回来,递给佟言,佟言没喝,捧在手里暖手。

“等会儿回去,我带你逛逛吧。”

佟言看他,觉得他挺可爱,举手投足间给人一种他是老大的感觉。

开车到县里一个小商场,佟言看了看颜料,周晨跟在她屁股后边,一边走一边发呆。

前不久周南川带佟言到市里去买了颜料,一天就花了好几万,周晨知道后没少在背地里吐槽,说她败家。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周南川这男人对自己抠得要命,买个衣服都在地摊上买的,随便得很。

看看川哥穿的是什么,再看看这女人穿的什么,周晨气不打一处来。

佟言问了店主几个品牌的颜料,对方递给她几种色彩,她当即刷了卡,五千块没了。

“嫂子,你买这些到底有什么用,上次川哥买的那些你用完了吗?”

“没有,放着吧,用的时候会用。”

周晨不舒服,路过一楼的时候看到男装促销,“你给川哥买件衣服吧?”

“为什么?”

“你没看他冬天就两件外套?有件还破了。”

佟言从没注意这些,“那他自己怎么不买?”

“他不爱打扮。”

佟言在一楼盯着那家男装看了看,“可我不知道他穿多大的,万一我买了他不穿怎么办?”

“你买了他肯定会穿,我知道他穿多大。”

周晨开开心心的拉着佟言进去,佟言没给男人买过衣服,但记得周南川的衣服大多是黑色,于是给他拎了件米色的羽绒服,厚厚的,很暖和,价格也很美丽,五百块都不到。

从商场出来周晨又带她去县里的步行街逛街,抓娃娃,吃小吃……


午后两点多钟,外面出了太阳,园子里人来人往的,忙着搬运水果。

这块地方离县里比较近,停了几辆货车在外面的沙地上。

佟言坐在铁皮屋里,看着外面来往的人,关上了门。

“表姐,要是真熬不住了,我能去你那边待几天吗?”

“他打你了?”

“我拿刀砍他了。”

“啊?”赵楚然吃了一惊,不敢想象佟言拿刀砍人的画面。

“扔过去没砍中,我太生气了,抓了他的脸,扇了他巴掌……”

赵楚然听她说完细节,语气深沉,“要是这样他都能忍,你就听你爷爷的话吧,秦风现在……”

没继续说下去,却心知肚明。

这两个月对于佟言来说,人间地狱那般,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当年若不是佟经国撕了那份资料,周家的现如今就是她真实生活的写照,她可能也和周南川的妹妹周雪琪一样,初中毕业结婚生子,二十岁就是三个孩子的妈了。

门开了,一个扎马尾的年轻女帮工从外面进来,笑吟吟的。

“嫂子,川哥让我给你送点吃的。”

梁莲花见佟言没有搭理她的意思,将红油馄饨放在桌上,“嫂子啊……你有什么需要的喊我一声,别客气。”

走下铁皮屋,几个中年女人围过来,“怎么样?”

“不好惹,跟谁欠了她似的,仗着大了肚子摆出死人脸……”

“川哥也真是,这么好的人,怎么娶了这样的老婆?”

“哎哟,你心疼个什么劲儿?”

“我当然心疼了,川哥多好……”

过了一阵,佟言起身准备上厕所,脑袋一阵眩晕,后知后觉才想起一整天都没吃饭。

从睡醒到现在,唯一进食的就是周南川的血了,周南川摁着她脑袋的时候,她没认怂,抱着他胳膊咬得鲜血淋淋的。

她当时在气头上,忘了自己是怎么被拉开的了。

依稀记得被拉开的时候周南川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

此刻消了气想起来,确实有点像个疯婆子。

红油馄钝散发着一股勾人的香气,佟言饿极了,犹犹豫豫的将馄饨吃了,吃完后稍微暖和一些,莫名有些犯困。

铁皮屋里只有一张床,周南川睡的,蓝色的被单,叠的整整齐齐。

周南川忙完园子的事到了下班的点,将园子边上的狗牵过来绑在铁皮屋的钢筋柱上,男人脚步沉,一步步踩在板梯上,吵醒了睡梦中的佟言。

她睡得犯迷糊,两只手搭在桌上,看了他一眼。

周南川将随身带的保温杯放在桌上,“这边住不下,我送你回去,你也看到了,没空调,洗漱也不方便”

“你去跟我爷爷说离婚的事。”

“我为什么要说?”

相对之间,缄默无言,男人在她对面坐下,“你娘家人知道你怀孕挺高兴的,让你多吃点,把我儿子养胖点。”

“你……你……”

她下午给表姐赵楚然打了电话后边一直关机,没有碰手机,不清楚周南川添油加醋跟她家里那边说了些什么。

佟言被气得想骂人,周南川若无其事喝了一口水。

天色渐渐暗下来,再次回来的时候他端了碗炒饭。

“吃不吃?”

佟言没说吃,也没说不吃,他放下就走了,过了一会儿回来拿盘子。

入夜降温了,佟言想起自己没带睡衣,也没带洗漱用品,心里忐忑,却又不愿意服输,话都说出来了,此刻走那不是很尴尬。

周南川让人给她带了点洗漱用品,至于睡衣什么的,他没概念,大男人的也不需要这些。

园子里架了一口老灶,烧了点热水,夜色静得可怕,白天人来人往的园子,此刻只有他们二人。

门关上隔绝了寒风。

“周南川。”

男人洗漱完刚脱下外套,

“虽然我们是夫妻,但我现在怀孕了,你最好别乱来。”

他完全没往那方面想,佟言走到床边上脱了外套,直接扯过他的被子盖在身上,占了大半床。

被窝里全是男人的味道,空气中隐隐有一股汗脚的味道,他竟然还有脚臭。

她想吐,鞋子没来得及穿,捂着胸口在周南川的注视下打开铁门,“呕……”

风涌进来,冷得刺骨,周南川赶紧将外套盖在她身上,递了纸巾过去。

佟言一边吐一边哭,周南川沉着脸将她扶到床上,给她倒了一杯水,她见过周南川用这个杯子喝水,摇头,“我要新的。”

“没有新的。”

“你能不能把脚洗干净。”

“洗过了,住不惯就滚。”

地方艰苦,由不得她选,佟言硬着头皮喝了水,眼睛微微湿润。

夜里,两人躺在狭窄的铁架床上。

佟言手脚发冷,周南川挨着枕头没过多久便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睡得眼皮痛依旧没睡着,她起身从包里拿出了手机,看了一眼手机没电,又放回去了。

男人的气味很浓烈,两人虽然做过最亲密的事,可关系总体来说只能用“不熟”来形容。

她硬碰硬这么久了没有成效,或许软一点,等相处久了够了解了,大家把话说开当朋友一样处,周南川自然而然就会同意了。

次日天没亮佟言又去吐了,她来不及去开铁门,吐在了地上,周南川看了一眼,想过去带件外套给她,忍住没去。

吐完后找不到拖把,拿了纸巾铺在地上擦,一边收拾一边干呕,却再也吐不出来了。

她睡里面,回到床上要越过周南川,小心翼翼抬腿从他身上跨过去,男人睁开眼睛看她一眼。

“闭眼。”

男人收回目光,真就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她开口,“你别想躲我,不同意离婚我就一直在这呆着,呆到你同意为止。”

“你随意,不差你一口饭吃。”

西北气候适合种水果生长。

在周南川之前,村里有种植水果的农民,但自己种植能力有限,数量少。

他高中毕业后去城里混了几年,后回了村里一口气包了成片沙地,全都用来种植,不单种水果,还种一些当季蔬菜,新疆杨,榆树,槐树。

近期他开始将农民私人的园子也都包下来,干一笔大的,忙得脚不沾地。

若不是她亲眼见到,她不敢相信周南川竟然有那么大的园子,密密麻麻,硕果累累,看不到头尾。

同一张床上,两人的思想完全不在一个频道。

“周南川,聊聊吧……”

“你说你的,听着的。”

“我不跟你闹了,跟你好好过日子。”

“什么?”

“我不走了,以后我们好好过,但我有个条件。”

周南川咚的一声从床上起来,那眼神就跟看到鬼了似的,他注视着她,试图从她眼神里看出什么来。

佟言拉着被子遮住半张脸,勉强道,“我还年轻现在不想要孩子,你代我把孩子打了,过几年你想要的时候我们再要?”

男人后知后觉,勾唇笑了,“我现在就想要。”

“周南川,人不能那么自私,跟你结婚我认了,我现在也说了要跟你好好过,只是晚几年要小孩而已,夫妻不是做什么事都可以商量吗?”

“你在跟我商量?”

“对!”

“我不同意。”

“为什么不同意?”

他起身捞了件外套,“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嫁给我了我做主,我用不着给你说法。”

周南川没给她好脸色,关上门出去了。

她套着外套,一步步迈下板梯,外面雾大,成片成片的果林,她根本找不到周南川在哪。

“周南川!”

“周南川……”

山多,大着嗓门喊还有回音,不远处一条狗从雾里窜过来,她一个激灵往后退了一步,男人就在后面牵着狗,一边走过来一边将烟扔在地上踩了几脚。

“还什么事没说完?”

看她怕狗,男人将狗拴在远一点的位置,大步走到她面前。

“我刚才的话都是认真的,说不要孩子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我现在的年纪不适合要孩子,怕自己没办法负起那么大的责任,希望你理解我的心情。”

“凭什么?”冰冷冷的,像是在怼她。

佟言一怔,忽然不知道怎么跟他正常相处。

之前不是干仗,就是在干仗的路上。

社会上大多数男人都很关照女人,说话也轻柔细语的,她以前那些男性同学和朋友和她相处也都客气,至少不会像他这样冷言冷语,句句带刺。

“周南川,我们能正常沟通吗?”

她这话说得底气十足,出于厌恶,最终目光并没有落在他身上。

“我现在还没适应自己的情况,你给我点时间适应一下,等我适应好了我们再要孩子也不迟,我想跟你正常沟通那么难吗?”

男人当着她的面点了根烟,“来来回回就这么几句,你累不累?”

“我只是想和你好好沟通。”

“你的好好沟通还挺特别。”眼中带着几分讥讽。

僵持了几秒钟,佟言气得绷不住了,“我承认我不该对你动手,但我现在想跟你平等沟通解决问题……”

“平等沟通。”他似是在嘴里品味了一下。

“昨天我在气头上,要是让你难受了我跟你说对不起,夫妻之间……”

“夫妻……”

佟言忍无可忍,“周南川!”

他眼里本带着几分笑,忽然淡了些,接着微微眯眼,又笑了,“你还知道什么叫平等?”

她正要说点什么。

他啐了一口将烟头踩灭,压着嗓子轻吼,“你看老子的眼神什么时候能不像在看一堆牛屎,你再来跟老子说平等!”

她捂着胸口惊魂未定,他牵着狗消失在大雾中。


佟经国退休后大部分时间是闲着的,偶尔会约上以前和他一起退休的几个老朋友下象棋。

这天他跟老朋友喝茶回到客厅,听到佟家豪和肖红正在说话。

“周家那小子太阴了,要不是他使出小三烂的手段,言言也不至于嫁到那种地方去。”

女儿嫁人是一辈子的事,谁舍得。

当时周南川蠢蠢欲动,潘年又在后面当他的盾牌,想下手都不行,只能硬着头皮将闺女嫁过去,周南川两头蹿拾着,把潘年也耍了,好处也都捞着了。

“本以为等事情办成了就能把她接回来,现在……”

现在肚子大了,就算以后有机会接回来一辈子也毁了。

佟家豪蹙着眉头,心里不是滋味,“你跟她说没说清楚?”

“说清楚了,让她不要跟家里联系,除非我们主动联系她。”

“咳咳……”

“爸。”

“爸!”

佟经国垂着眼睑,目光扫了两夫妻一眼,“格局放大点,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肖红低头哭,“爸,之前言言一直在打电话跟我哭,可我还是只能跟她说重话。”

“这是好事,就要让周家人知道我们出自真心。”

佟经国上楼了,肖红还在哭。

“行了行了,收拾收拾,我等会儿要出门。”

“你自己收拾。”

“你……”

肖红擦了擦眼泪上楼了,一个眼神都没给佟家豪。

自打和丁佳曼见面后,父母天天在秦风耳边念叨结婚的事,和丁佳曼结婚后会给秦家带来许多方便,这些方便都是有钱都买不到的。

丁家的老名牌可以授权给秦家,两家资源共用,同等于一家人。

秦风听着父母洗脑,听久了倒学聪明了,没答应,不拒绝,模棱两可,只应下不多话。

这天好友张明深找上门来看他,去他卧室里待了一会儿。

“你之前让我查的,联系不到你,只能上门。”

秦风匆忙拆开信封,里面厚厚的一摞周南川的资料。

初中就开始当混混,但成绩一直还可以,读到了高中成了县里学校的校霸,每学期都有几起打架斗殴,高中考上了——省重点。

秦风微微蹙眉,“就他还能考上省重点?”

“是挺奇怪,最后不知道什么原因耽误了报名,再去的时候学校不认了。”

具体原因没查清楚,只能看到周南川考上了省重点大学,后来出于各种原因没能去,再后来就只能顶着高中文凭到处打工,求生活。

“高中毕业那年暑假,他来过海城,在潘年所住的别墅当保安。”

秦风翻到后面的资料,资料上确实有周南川穿着保安的衣服站在烈日下的照片,“他跟潘年认识?”

“应该是认识,只是有没有来往就不清楚了。”

佟家跟周家有世仇,周南川又在佟家的对子手里当过保安,秦风蹙着眉头,“能不能想办法搞到更深入点的消息?”

张明深笑了,“兄弟,这就已经不得了了。”

“我离开了三个月,我女儿被迫跟别的男人结婚,还大了肚子。”秦风说到这自嘲的笑了,眼底猩红。

佟言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早上她起来得很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没有当母亲的喜悦,只觉得心忽然凉了。

她拿了束腹带狠狠的勒着肚子,勒得自己喘不过气,这才觉得心里舒坦。

就这束腹带,还是周南川带她去买东西的时候,她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偷偷买的,白天她就死死的勒着肚子,晚上睡觉时解开,她誓要考验生命到底能有多顽强。

铁皮屋和刚来的时候不一样了,刚来时除了一张床规整,房间整体看上去像个堆放杂物的仓库。

前几天七七八八的东西全被搬出去,门口一个小小的鞋架,靠窗户的位置种下了几棵草莓苗,靠床头的位置一个小小的台子,几个杯子规规矩矩的放着,另一头是一个简易衣柜,拉链合上,简单明了。

将束腹带勒好,肚子有些因挤压导致的轻微疼痛,佟言倒了杯水坐下,门开了,她呆滞的望着门口。

她的画具,颜料,占满了大部分区域,从门口望过去,不像是一个用来将就的地方,倒有些像一个家了,周南川嘴角微微上扬,手里拎着她喜欢吃的零食,随手放在台子上。

“对了,你说想吃螃蟹,我问了刘姐和其他人,螃蟹寒性,孕妇最好别吃,你要想吃再忍忍,等你把孩子生下来带你吃个够。”

佟言没看他,兀自点头,周南川看画架上的几个勾勒出来的线条,“这是什么?”

“天空。”

没画出来,只能看到一点雏形,但其他两幅小画已经上了色。

一副雕像,雕像画得很正式,就像真正摆在那里一样。

另一副黑夜,周南川很喜欢。

黑夜的草地,远处是树林,萤火虫像是活了那般。他从小生活在乡下,看过萤火虫,也在孩童时跟小伙伴一起追赶过,看了觉得亲切,每次进来都忍不住看看。

若非佟言小时候一直生活在海城,他甚至会觉得她见证过他的童年。

佟言正出神,周南川在她面前停下了脚步,蹲下。

“怎么了?”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神色并不专注,“有事吗?”

周南川将她微微拢起的小手打开,她的手指又细又长,整个手小小的一只,佟言觉得他的眼神很不礼貌,将手缩回来,“你今天不出去忙吗?”

“怕你饿了弄点零食,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就告诉我。”

他身上百年不变,淡淡的烟草香,她觉得难闻,蹙着眉头,“你离我稍微远点,我闻不惯烟味,不是嫌弃你,是我真的闻不惯。”

园里,周海洋和周晨在一起抽烟,见周南川出来了,凑上去说话。

“川哥,嫂子一天到晚也不出门,在里面干什么呢?”

“画画。”

“画得怎么样?”

他得意点头,笑了笑,“漂亮。”

园子里的帮工老早就见过佟言的,在周家村办婚礼那会儿,佟言板着脸往那一坐,一动不动。

敬酒的时候也勉强得很,杯子里倒了杯饮料,二十桌人敬酒都敬完了她杯子里一点也不少,就挨了下嘴皮子。

周南川带着她让她叫人,她不叫,把自己当个哑巴,眼睛长在头顶上,高高在上的。

都说南川家媳妇是个厉害的人物,上次佟言拿刀过来和周南川干了一架坐实了她的厉害,传得人尽皆知。

现在也不知怎么的,打完架就老实了,天天在屋里哪里也不去,装斯文。

有几个村里的老女人私下里说,那铁定是那天后被周南川收拾服了。

怎么收拾呢,什么说辞都有。

周晨递给周南川一支烟,他拿在手里玩,“川哥,他们说嫂子家里是当官的,还说是贪官!”

周南川心情本还不错,听到这话脸色当即变了,“谁说的?”

“莲花姐。”

周南川往那边看了看,收回目光。

“川哥,我帮你点上……”

“老婆怀孕了,该戒了。”

他不想看到佟言厌弃他的样子,那比扇他巴掌还让他难受,将烟扔给周海洋,“你俩帮我盯着,谁要是再说什么闲话,让他自己回去种地。”

梁莲花跟在周南川身后走在密林里,大树遮住头顶的光,有点冷,可她激动得浑身的血液都是沸腾着的,跟上他的脚步。

男人走路快,一步步往密林深处去,梁莲花一颗心怦怦直跳,密林深处没有人,周南川带她去那边,是想做什么呢,她双腿发软,脸儿红扑扑的。

周南川结婚前,梁莲花就看他长得帅,黑黝黝的,浑身硬朗,哪里都是她喜欢的类型。

她恨不得找个机会把自己交给他,当这园里的老板娘,可当时脸皮薄不好意思,周南川也只把她当朋友,所以没来得及。

直到周南川突然通知要结婚,结婚的对象和他祖上是世交,她人都凉了,心想哪个不识好歹的敢和她抢男人。

佟言进村那天,周南川亲自开车去接,她悄悄咪咪的混进一群人当中看了一眼。

那天佟言穿着杏色的长袖连衣裙,眼睛又大又水灵,她没细看转头就走,气得她没睡好觉。

结婚那天她也去了,一个劲恭维她喊她嫂子,佟言不理,谁都没理,后来新婚第二天就分居了,周南川搬到园子里,她隔三差五给他带吃的。

她认为她和周南川之间是有感情的,可佟言搬过来后一切都变了,她带的东西周南川一口不吃,平常除了工作以外,更是不会和她说话。

这段时间梁莲花都快整抑郁了,可周南川今天主动找她了。

女人怀孕了肯定没办法进行夫妻生活,周南川也是正常男人,所以忍不住了吗?

想到这梁莲花臊得慌,她正低着头笑,周南川却停下了脚步,她抬头对上他的目光,脸色更红了,“川哥,什么事儿啊?”

周南川两手交叉,没言语。

“嫂子又跟你闹别扭了吗?还是又打你了?伤在哪儿了,我看看……”

梁莲花眼睛雾蒙蒙的,说着就上前去拉他的拉链,周南川握着她的手腕,“川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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