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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皇子前文+后续

文山老鬼 著

现代都市连载

东森都城里,原本安静祥和的午后时光,被一阵惊天动地的锣鼓与鞭炮声打破了,人们纷纷走出茶楼酒肆,看着这支由皇宫出发的队伍。“这是怎么啦?谁家娶媳妇?”路人甲问路人乙。“你瞎呀,没看见那红绫对联上写的什么嘛?”“我眼神不好快给我念念!”路人乙瞥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故意大声卖弄道,“听好喽,这上联啊,一羊腿打废阁老心有愧,下联,两行泪泣血追思盼回魂!”“呵呵,厉害啊,这一看就是三殿下的手笔,服了真服了!昨天才打完,今天这是要干嘛呀,等等,盼回魂?齐阁老死啦?”“死了就送白绫啦!你傻呀!”“那咋回事?”“还能咋回事,盼回魂儿,就是一羊腿给打傻了呗!”两三百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热热闹闹的终于在几乎全城人民的围观下停在了大学士府门前,先是牛羊猪...

主角:苏灿苏振山   更新:2024-11-13 12:4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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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灿苏振山的现代都市小说《逍遥皇子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文山老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东森都城里,原本安静祥和的午后时光,被一阵惊天动地的锣鼓与鞭炮声打破了,人们纷纷走出茶楼酒肆,看着这支由皇宫出发的队伍。“这是怎么啦?谁家娶媳妇?”路人甲问路人乙。“你瞎呀,没看见那红绫对联上写的什么嘛?”“我眼神不好快给我念念!”路人乙瞥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故意大声卖弄道,“听好喽,这上联啊,一羊腿打废阁老心有愧,下联,两行泪泣血追思盼回魂!”“呵呵,厉害啊,这一看就是三殿下的手笔,服了真服了!昨天才打完,今天这是要干嘛呀,等等,盼回魂?齐阁老死啦?”“死了就送白绫啦!你傻呀!”“那咋回事?”“还能咋回事,盼回魂儿,就是一羊腿给打傻了呗!”两三百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热热闹闹的终于在几乎全城人民的围观下停在了大学士府门前,先是牛羊猪...

《逍遥皇子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东森都城里,原本安静祥和的午后时光,被一阵惊天动地的锣鼓与鞭炮声打破了,人们纷纷走出茶楼酒肆,看着这支由皇宫出发的队伍。

“这是怎么啦?谁家娶媳妇?”

路人甲问路人乙。

“你瞎呀,没看见那红绫对联上写的什么嘛?”

“我眼神不好快给我念念!”

路人乙瞥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故意大声卖弄道,

“听好喽,这上联啊,一羊腿打废阁老心有愧,下联,两行泪泣血追思盼回魂!”

“呵呵,厉害啊,这一看就是三殿下的手笔,服了真服了!昨天才打完,今天这是要干嘛呀,等等,盼回魂?齐阁老死啦?”

“死了就送白绫啦!你傻呀!”

“那咋回事?”

“还能咋回事,盼回魂儿,就是一羊腿给打傻了呗!”

两三百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热热闹闹的终于在几乎全城人民的围观下停在了大学士府门前,先是牛羊猪,后是鸡鸭鹅,苏灿也跟着下了马车。

齐剑齐瑾儿早就得着信啦,带着家人站在门口看着面前的队伍早就傻眼了,这锣鼓阵仗跟皇帝嫁女儿也差不多了,苏灿冲着他们中的齐府管家一抱拳,

“灿今日特来登门致歉,不知阁老大人还尚在否?啊不,健在否?呃……也不对,就是在家否?这是拜帖,还望转交!”

说着苏灿从怀里拿出一张烫金帖子递到了齐家管家手里,管家不知如何是好,不过有一点他是明白的,就是此事必须要老爷拿主意,所以接了拜帖转身就往府里跑。

苏灿蹬上大学士府高高的台阶上,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下面的人群,

“那个扭秧歌的大妈,幅度再大点,那面大锣为什么不敲啊,给我敲起来,鞭炮鞭炮!就不能错开来放让它响成一片?那个拿对联的,把对联搭在门楼上就行,用石头把竹竿压着点,别让风刮倒喽!”

苏灿在那是一顿指挥,那指点江山的模样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齐瑾儿特意跑下台阶看对联,原本雪白俏丽的小脸很快就被气绿了,跺着脚又冲了上来,

“苏灿!你……”

苏灿笑呵呵的看着她,假装才瞧见,还冲她抱了抱拳,

“啊!原来是瑾儿姑娘,还望姑娘大人量大,呃……不对,是大人大量,原谅灿昨日之无礼,哎,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嘴老是瓢!”

说完还自顾自的摇摇头,似是在懊悔什么。

齐瑾儿真的快被气炸了,昨天晚上从皇宫回来,得知爷爷被打后就被气得昏过去一次,谁知月事偏偏也来凑热闹,今天又来这么一出已经有些血崩的意思了。

她指着苏灿,葱白的手指都在发抖,

“苏灿,我爷爷已经上表退婚,你今日还来,是什么意思?”

“登门赔礼呀,父皇叫我来的,要不你当我闲的没事干呀!”

苏灿耸了耸肩膀,话说的理直气壮。

齐瑾儿被气的咬牙切齿,小拳头一个劲的攥着。

齐剑好歹也是长房嫡孙,这种场面自然不会让自家妹子吃了亏,他跨上一步,挡在妹妹面前,抬手就要作揖行礼,哪知他手刚抬起来,苏灿竟也向前迈了一步,所以他这一抬手,正好碰到了苏灿胸口。

苏灿妈呀一声,捂着胸口就倒地上了,身子还一抽一抽的,没几下就不动了。

场面瞬间安静,吹得也不吹了,是跳的也不跳了,大家都大眼瞪小眼的盯着齐剑的手。

齐剑站在原地如木雕泥塑般傻在了当场,他敢对天发誓,自己刚才真没用力!

齐瑾儿见状知道苏灿装死,气的她抬起小脚就踢,她那点力气对苏灿来说,跟挠痒痒没区别,不过戏精附体的苏灿竟然配合着一下子滚下了台阶。

这下可把大家吓坏了,大内侍卫分开人群,急匆匆地将苏灿上身扶起,连声呼唤,

“殿下!殿下!”

见苏灿没反应,其中一位领头的高声喊了一句,

“快回宫,找太医!”

热热闹闹的开场,谁也想不到三殿下会是被人抬回去的,一时间上上下下都乱了套。

明白人自然知道苏灿是装的,比如齐剑齐瑾儿。

可观众们却是看见齐剑抬手给了三殿下一拳,又被阁老的孙女一脚踢下台阶。

刑部很快派人来查访此事,大家众口一词,齐剑齐瑾儿纷纷被带走,这众目睽睽之下,想抵赖都难啊,就连齐阁老也被三法司询问。

毕竟事关皇子安危,他们可不敢怠慢,不管如何,总要给陛下一个交代。

一时间满城风雨,都等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此时皇宫里,麟渊殿内,苏灿换完了衣服,正枕在喜儿的大腿上,吃着喜儿喂来的果脯。

他今日原计划就是想恶心一下齐重义,不曾想看到齐剑挡在齐瑾儿面前时,一股邪火不知从哪冒出来,所以就玩了这么一出戏,想必现在外面热闹的紧喽!

“小子,你这么闹,就不怕你爹再打你屁股?”

说话的是苏灿脑海里的道魔神尊,他与苏灿一直有交流。

“怕什么?大不了就是离开,不正合了你的意!”

“哼,我叫你离开是怕你卷进是非,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别不识好人心!”

“不会的,只要我不争皇位,就没大麻烦!”

“但愿吧,不过看你爹那样,像是不打算放过你!”

道魔神尊的语气带了点幸灾乐祸的意思,苏灿立马不爱听了。

“我都这样了,就算他想传位给我,下面的大臣也不会同意的。”

“那可不一定,你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吧!呵呵。”

“笑什么笑,我每次给我爹按摩都会帮他调理经脉,他身体好着呢,再活个二十年一点问题都没有!”

喜儿低头含情脉脉地看着闭目的苏灿,见他脸上时喜时怒,此时又皱紧了眉头,不由得轻轻伸手抚上他的眉心,天大的事,也不想让殿下皱眉。

苏灿感觉到喜儿温热的手,轻轻抓住她的手腕,坏笑着将一根嫩白手指叼在嘴里,喜儿像是只受惊的小兔子,急忙把手缩了回去,轻声慢语的嗔了声,

“殿下……”

苏灿睁开眼,笑得坏坏的

“喜儿,从什么开始,我枕在你腿上,已经看不见你的下巴了?”

喜儿顿时羞窘,抬起小拳头锤了苏灿胸口一下,只是那力道怕是连只蚊虫都打不死。

苏灿嘿嘿的笑着,只是此时道魔神尊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爹来啦,打情骂俏的叫他看见不好!”

“有啥不好的,我看你就是嫉妒!哈哈。”

只要进入百丈范围,一切风吹草动都逃不过道魔神尊的感知,他说皇帝来了,果不其然没两分钟,苏振山就推开殿门进来了。

因为麟渊殿只有小书柜一个太监,所以皇帝来时经常就是这么无声无息的闯进来。

一进门就看见儿子悠闲地躺在女子的大腿上,苏振山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干的好事!”

苏灿听到这声骂才慢悠悠地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父皇,您要不要每次见到我,开场白都是骂人呀!”

“不骂你骂谁?你知不知道,齐阁老差点被你气死!”

苏灿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

“他爱死不死关我什么事,再说了,他死了您难道不开心嘛?”

“哼,我开心什么,怕是你二哥要开心,他跟齐重义死不对付……”

“停!不想听啊,他们的事别跟我说,我只管玩我自己的!”

苏灿见皇帝要跟他说关于两位哥哥的事,立刻出言打断了。

苏振山也没着恼,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接过喜儿递来的热茶,轻轻地抿了一口,

“喜儿,去收拾间屋子出来,有人要住这!”

喜儿一愣,可还是听话的点头出去了。

苏灿皱了皱眉,

“谁呀?住我这?不方便吧,这里可是皇宫,虽然离后宫还有段距离,可这坏了规矩呀!”

苏振山放下茶碗,盯着苏灿一笑,

“坏规矩?你坏的规矩还少吗?那个瞎眼的琴师不是你带进宫的?我说什么了吗?”

“那不一样,老黄是个瞎子,眼珠子都没了,我看过的……”

“少废话,孙芝贤也安排到你这,从今天起,他就是你的老师了!”

苏灿闻言一下子蹦了起来,

“爹,你别耍我呀,咱们不是说好了不给我找老师嘛!儿子自学一样成才!再说了,他那样孩儿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有能耐的人,还是个老色鬼,放我这,我哪能放心呀!”

苏振山笑了,

“你什么时候也会以貌取人啦?还有老色鬼?你是从哪看出来的?他都那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能对喜儿怎么样。”

“不行,我坚决反对!您知不知道我问过他为什么不去南唐避祸而来东森,他竟然说是因为南唐美女多怕身子吃不消,这样的货您叫我怎么放心!”

“哈哈,你呀,什么都不知道,还在这说人家,他当然去不了南唐,孙芝贤权倾朝野那么多年,被他整治的人几乎都逃到那去了,你叫他还怎么去!”

苏灿还想说什么,可苏振山一摆手,

“行啦,就这么定了,让他在你这住着,你大哥二哥脑袋削尖了想见他父皇都没同意,你还不知足!”

苏灿知道此事怕是就这么定下了,再多说也无易,他换了个话题问道,

“齐家那边怎么样了?”

苏振山抚须微笑,那样子看起来甚是得意,想来在这件事中皇帝办成了不少事。

“呵呵,还能怎么样?那两个孩子还关着呢,你这个受害人打算怎么办呀?”

“怎么办?凉拌!看孩儿怎么拔下他一层皮来!”

苏振山嗔怪的瞪了他一眼,

“别太过分啊,治理朝政讲究个平衡之术,齐重义现在还动不得!”

苏灿不屑的撇撇嘴,

“您放心,不要他的命!但除了命,我什么都要!”

苏振山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为自己这位股肱之臣默默地送上一句祝福……


翌日,朝霞满天,风轻云淡。

床上半裸白嫩娇躯的喜儿忽被苏灿揽进了臂弯里,将其惊醒,二人同榻已有六年,别看喜儿依然睡得迷迷糊糊睁不开眼,可她知道这是绮月公主一大早的,又来突然袭击了,这些年公主可没少干这样的孩子事。

如若不然,苏灿也不会跟她一起躺下,可不管怎样,在喜儿心里,苏灿温暖的怀抱她最爱了,就是殿下的大手每次都弄得她胸前好酥痒呀,殿下好坏坏……

果不其然,寝殿的门被悄悄推开,绮月公主探头探脑地钻了进来,蹑手蹑脚的又来到了苏灿的床前,然后冲着他露在外面撅起的屁股就是一巴掌,

“哈哈,再次被本公主捉奸在床!”

苏灿一脑门的黑线,苦笑着转身平躺在床上,

“二姐,你就饶了我吧,我还困着呢……”

苏绮月嘻嘻娇笑着,表情像是只偷了腥的猫咪一样,

“喜儿,快起来,挪个地方让我也躺会!”

喜儿的头枕在苏灿手臂上,虽然舍不得离开苏灿的怀抱,可也要起身,毕竟人家是公主,平日关系再好,也是要顺从的。

可喜儿刚刚掩着胸前发育起来的雪白的隆起起来,却又被苏灿猛地拉回了怀里,

“别动,让我再搂着睡会,姐,你该干嘛干嘛去……”

苏灿边说,边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喜儿心里自是欢喜,虽然公主在旁看着让她有些羞赧,但她还是任由苏灿的大腿在锦被里搭在了自己的身上。

“小丫头,你还笑!看本公主不挠你痒痒……”

说着苏绮月抓住被脚就要掀被窝,让这对“奸夫淫妇”原形毕露,苏灿实在受不了了,干脆就挺身坐了起来,

“二姐!我求你了,能不能让我再睡会,今天我可是要去齐家替你收拾烂摊子的!”

苏绮月神情一怔,手上掀被子的动作立刻就停了,片刻,转而眉开眼笑的坐到床边,欣然的望着苏灿道,

“啊?真的?嘿嘿,姐姐就知道父皇那里只有你能摆平!”

苏灿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再次躺倒,撅着屁股将喜儿玲珑有致的身子又揽在怀里,看也不看苏绮月,向后挥手道,

“快去给你弟弟做饭去,要不然今天我可不去了!”

苏绮月闻言顿时蹦了起来,一个劲儿的点头,

“好嘞,姐这就给你做去!你就搂着你的小美人儿继续做春梦吧!”

苏灿又偷偷的翻了个白眼,拿这个姐姐他也是没了办法,可他自然也不会是真的睡,而是将下巴垫在喜儿的头顶,闻着小丫头身上独有的幽香盘算着今天去齐家的事情……

别看苏绮月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可熬粥的手艺还是可以的,姐弟俩饱餐一顿后,苏绮月就盯着苏灿迫不及待的问,

“你今个打算怎么办?要不要我也去?”

苏灿接过在旁伺候他早饭的喜儿递过来的茶水,漱了漱口,才慢悠悠的答道,

“你去?你去干什么?还是我自己去吧,也正好好久没见到齐瑾儿了,嘿嘿,他哥要是敢娶你,我就祸害他妹子!哈哈哈……”

苏灿脸上露出得意的坏笑。

苏绮月闻言也是掩口笑的花枝乱颤,

“呵呵,欺负当朝阁老的孙女,这事也就你敢做,不过,姐觉得做得对!”

“书柜儿,备车!”

门口侍立的小太监听见自家主子吩咐自己办事,急忙躬身应了一声,然后转身便匆匆的去准备了。

苏灿又将喜儿拉到身边,趴在她耳畔小声的又吩咐了几句,也不是苏灿说了什么,只见喜儿笑的眉眼弯弯,转身也走了,看的苏绮月一头雾水,不知苏灿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虽是深秋,可今日阳光正好,微风徐徐间送来满城菊桂香气,让人格外的心旷神怡。

走在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沿途听着小贩们此起彼伏的叫卖声,苏灿拉着喜儿的小手哪里热闹就往哪里钻,又是胭脂店又是首饰店,进进出出的,不多时各种各样的盒子就堆满了半辆马车,也难怪宫里的宫女们都羡慕喜儿能得到三皇子的宠爱。

苏灿一个皇子如此亲昵的带着一个俊俏的小丫鬟在人前招摇过市,自然也是有他的目的。

他就是要让都城里的人都知道,他这位三皇子是多么没有上进心,平日里就会围着一个丫鬟转,让他们都以为,一个绝色的小丫鬟就能把他迷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因为只有这样,他这滩扶不上墙的烂泥,才能避开朝堂上那些明争暗斗别有用心之人对他的算计……

更何况他也是真的喜欢喜儿,小丫头乖巧伶俐,懂事听话不说,更是他一手养成起来的,六年来将近两千个日夜相处,耳鬓厮磨,又怎能没些真感情,他又不是没心没肺的石头人……

大学士府,逛了一上午的苏灿总算到了这里,齐家老爷子齐重义是朝廷三位内阁大学士之一,论起官职,可谓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所以这家里的门庭自然宽阔敞亮,光门口的两尊石狮都有两人来高,上马石,下马凳,沿着白璧粉墙码了一溜,真可谓是进出有鸿儒,往来无白丁了。

苏灿的马车到时,大门的守卫就认出了是三皇子驾到,能在这里做门房,没几分眼力是绝对不行的。

打开正门后,几步抢下七级高的台阶,守门侍卫点头哈腰的上前见礼,

“三殿下,您怎么来了?老爷上朝还没回来,您看您是不是去里面喝茶等会?”

苏灿走下马车,摆了摆手,

“不用啦,里面热,这儿就挺好!”

说着他拾阶而上,在刻有大学士府四字匾额的正下方停住了步子,也不顾什么皇子威仪,撩袍便一屁股坐到了高大的门坎上,然后在门房的目瞪口呆中,挥手命令随行侍卫把他准备好的东西搬上来。

先是一些石头,然后就是一大捆柴火,接着喜儿一手一个,提了两条腌制好的羊腿也走了上来,门房看着这一切有些发懵,虽然清楚这些东西能干什么,可他不信三皇子真能这么干!

然而三皇子永远都是三皇子,只有他不愿意干,没他不敢干的,火点起来了,羊腿烤上了,滚滚油烟熏得大学士府的门匾都有些发黑了。

门房呆立在一旁,张口结舌的想说点什么,可仅存的那点理智告诉他,想活命,还是闭嘴的好。

架子上的羊腿在“吱吱啦啦”的烤着,门房站在门口越发的惶恐不安,报信的人已经进去有一会了啊,可怎么还不见有自家哪位主子出来呀……

街上来来往往地行人也好奇的驻足,望向这里,不多时就已经嘈杂的围了一大圈人,毕竟这在大学士府门前烤羊腿的光景可不多见。

“喜儿,花生碎准备了没?”

“备下了。”

喜儿乖巧的应了一声,坐在苏灿身旁边加柴边看着火候。

“嗯,等烤好了,咱们中午就在这吃了,下午我再带你去城南逛逛,给你挑些衣服。”

“好,听殿下的……”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坐在门坎上闲聊着,过堂风一吹还挺舒服,阶下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说什么的都有,好不欢乐,可大学士府里的人却如芒在背,坐立不安。

“哥,怎么办?”

齐瑾儿捏着小拳头焦急的问齐剑。

“还能怎么办?忍着呗!就算他把大学士府烧了,咱们也得忍着!”

苏灿一来,齐剑这位当朝阁老的嫡孙就得到了消息,可他心里明白这位混世魔王是为什么而来的,自然不肯出去触这个霉头。

齐瑾儿好看的秀眉微皱,攥了攥手中的罗帕,半晌后,她忍无可忍地跺了跺脚,娇斥道,

“我找他去!这也太欺负人了!”

齐剑一把没拉住,看着自己的妹妹一路小跑的直奔大门口而去,只得在心里暗暗一叹……

“苏灿!你要干什么?!”

齐瑾儿到了前院就看见苏灿和喜儿的背影,当然还有那一团火与羊腿。

苏灿笑盈盈地回头瞥了气急败坏的齐瑾儿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又转身自顾自的继续拿起香料往羊腿上撒。

齐瑾儿见苏灿不理自己,气呼呼的冲到门外,俏脸都扭曲了,

“你当这是什么地方?我家门口你也敢撒野!”

苏灿抬起头,冲着她纯良的呵呵一笑,

“你家门口?我怎么觉得是我家门口啊?这里难道不是东森国?”

“你……!”

齐瑾儿气的白皙的俏脸通红,小手都哆嗦了,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句话她是知道的。

看着苏灿熟练的翻烤着羊腿,无可奈何的齐瑾儿抬起莲足就是一脚,她对苏灿可从来不客气,但她那点力气苏灿单手就抓住了她的脚踝,

“唉?干什么?刺杀皇子,你好大的胆子!来人,给我将她拿下,压入麟渊殿,等本殿下晚上回去,再亲自审理!”

不管皇子是不是胡闹,跟他同来的皇宫侍卫可不管这些,上来两个人就把齐瑾儿抓住了,

“苏灿!你放开我!等我爷爷回来,他不会饶了你的!”

齐瑾儿边挣扎着扭动臂膀边叫嚷。

“你爷爷?没看本殿下正等他呢嘛!嘴堵上,省得打扰我吃饭的心情……”

两个侍卫应了声是,就拿齐瑾儿自己的帕子把她的嘴堵上了,绳捆索绑后二人抬着就往宫里走,服从命令,在哪里都是军人的天职。

苏灿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得意的嘿嘿一笑,他就知道齐瑾儿那小脾气肯定忍不了自己欺负到她家门口,你哥欺负我姐姐,就别怪我欺负你,对不住啦妹子!

喜儿在一旁看着,担忧的拉了拉苏灿的衣袖,

“殿下,这样不会出事吧……毕竟那可是……”

“没事,说不定,齐家那个老家伙就顺水推舟的把孙女送我了,哈哈”

“呵呵……”

喜儿低头娇笑一声,也不知道苏灿说的是真是假。

表层的羊腿已然金黄流油,苏灿扫了一圈街上人头攒动的围观人群,亲自操刀切了一些亲昵的喂给喜儿,可没几口,人群如船斩浪般分开两道人墙,一乘大轿缓缓落入尘埃,正主回来了!


齐重义,东森帝国的三位阁老之一,有协管六部之权,辅国安邦之能,可位高权重的他在对面前这个坐在自家门坎上烤肉的少年却是有心无力……

“老臣,见过三殿下!”

齐重义站在台阶下拱手一礼,见皇帝都不必下跪的老人能率先施礼,也算给足了苏灿面子啦。

苏灿只是含笑点了点头,一点起身回礼的意思都没有,而且手里还不闲着,一把银亮的小刀被他玩的上下翻飞,羊腿上烤好的肉被他一片片割下,落入盘子里,见烤好的一面被割的差不多了,他才再次抬起头对齐重义道,

“齐阁老,齐大人,不必多礼……本殿下可受不起!”

说完苏灿竟再次低头又不理他了。

齐重义虽老,可腰背笔直,昂首站在自家台阶下就那么看着苏灿的一举一动,他手底下的人也懂事,自顾自的开始清退围观议论的老百姓。

待人都散远了些,齐重义才单手附后迈步而上,隔着火堆立在苏灿面前,深沉的问道,

“三殿下,好吃吗?”

苏灿头都没抬,吹着热气腾腾的烤肉塞进了嘴里,咽下去后,才摇头道,

“还行,就是火大了些,明天本殿下再来时啊,用炭烤,想必应该会更好些……”

“呵呵,何须明日,老臣这就吩咐家中下人,用我大学士府的房梁烧炭给您使用,您看如何啊?”

苏灿闻言依旧气定神闲的坐在门坎上,屁股都不曾挪一下,

“哎……主意倒是好,可那要烧到什么时候啊?而且本殿下对入口的食物用材可是很挑的……”

苏灿说话的声音温暖而平和,似是根本不把当朝阁老要拆房烧炭给他烧烤放在眼里,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一般。

齐重义不愧是历经宦海沉浮几十载的人,听苏灿这么说依旧能面不改色。

“来人,先将大门拆了,给三殿下烧炭,试试口味!”

家主发话,下人们自是无所不应,管家带着四名大汉便要开始动手拆门。

要知道阁老家的正门平时都是不开的,只有尊贵的客人来时才会开门迎客,又叫开仪门,而到了一朝阁老这个品阶,能称得上尊贵的,怕也只有那位傲视天下的皇帝了。

今日是门房见三皇子来了,才自作主张的将正门打开,本想巴结讨喜,可谁会想到,会变成这样。

“不是说拆房梁吗?这大门风吹日晒的怕是做成碳,烤出的东西味道不好,你说是吧,阁老大人!”

苏灿依旧盯着羊腿的火候没抬头,只是淡淡地说着。

齐重义微微一笑,

“呵呵,好!听殿下的,来人!去拆正厅房梁!”

管家闻言一愣,知情识趣的去望齐重义的面色,看见自家老爷给的眼神后,他立即重重地应了一声,

“是!小人这就去拆!”

苏灿摇头意味深长地慢慢勾起唇角,心里也不得不佩服这个老家伙的城府,可嘴上却道,

“本殿下要新房的房梁,老房子虫吃鼠咬的,别坏了我的胃口……”

管家一愣,这府里的房子虽然不下百间,可也都有三四十年的光景了,能被称得上新房的,怕是只有……

他不由得为难地再次望了自家老爷一眼,齐重义此刻面沉如水,多年的官场浸淫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他算是看出来了,苏灿今天就是来找事的!

“三殿下,你不要欺人……”

没等齐重义把话说完,苏灿猛然起身,顺手抄起架子上油腻腻的羊腿就拍在了老头儿脸上,打的他向后一个趔趄。

“老梆子,你当本殿下跟你玩呢?我大哥二哥想当太子处处哄着你们这帮老东西,我可不想!别说烧你家房梁,皇后的栖凤殿小爷都差点一把火给点喽,一句话,新房你烧不烧?”

这一下苏灿虽然打的不重,可老头儿站稳后依旧有些发懵,手脚哆嗦着指着苏灿,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剩下了,

“你……你……!”

“你什么你?你大爷的!”

说着苏灿上前一步一把揪住了齐重义胸前的衣襟,恶狠狠的瞪着老头儿,

“小爷告诉你,老不死的,今儿个你不拆也要拆,你孙子想娶我二姐,白日做梦!还有,你那如花似玉的孙女现在也在我手里,信不信我扒光了她,让她游街示众!”

说完苏灿一推,齐重义“噔噔噔”的踉跄着退后几步,要不是他身后家中下人手疾眼快的扶着,怕是他要从这台阶上直接摔下去了。

齐重义老脸此刻都已经气的发红了,甚至都有些青,可依旧话到嘴边被堵在嗓子眼里,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他妈少瞪着我,当本殿下怕你一样!大不了就是再被父皇吊在正阳门上打十鞭子,小爷又不是没挨过!念在你还是个阁老,今天头一回给你点面子,明天早朝后,我要是听不到你递了退婚的折子,哼哼!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苏灿拉起喜儿就大摇大摆的进了马车,吩咐了声,南城,便把帘儿放下了。

齐重义好半晌才缓过这口气,脑血栓差点犯了,被下人扶着一路踉跄回了卧房……

然而两位当事人虽然前后离开了,可发生在大学士府门前的事情,却在目击者的口耳相传间很快便路人皆知了。

三皇子宠她身边的小丫鬟不足为奇,毕竟当年为了她曾亲手杀过一位娘娘。

在大学士府门前烤羊腿也不足为奇,三殿下还在皇宫门口洗过澡呢,烤个羊腿算什么。

关键是这次竟然把齐阁老给打了,喜闻乐见的围观群众们自是乐意讨论一下这事,所以都城里的人想不知道都难,只是时间早晚罢了。

大学士府内,齐重义半卧半躺在床上,额头上孙子齐剑刚刚给敷了一块凉毛巾。

老人家虽然已经休息了会,可到现在还是余怒未消,胸口依旧剧烈地起伏着。

“爷爷,您别生气啦,咱们找陛下评理去!”

齐剑搬了把椅子,守在了老人床边。

齐重义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无精打采道,

“没用的……让皇上打他一顿又有何用?事情只会更糟,哎……”

老人幽幽一声长叹,似是吐出了胸中那口憋屈的闷气。

“那就这么算了?”

齐剑不甘心的问。

“不算了又能如何……为他大姐,皇后的栖凤殿他都敢烧,为他二姐,他做出什么事我都不奇怪!剑儿啊,这门婚事,算了吧……”

性子本已沉稳的齐剑听了爷爷这话,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不行!爷爷,孙儿跟您说过,这辈子我非绮月公主不娶!”

齐重义无奈的又叹一声,望着情绪激动的孙子好半晌后才说道,

“哎……那你也要让公主自己愿意才行啊,有这么个魔王在,陛下赐婚怕都不好使……”

“难道陛下还管不了他不成!我这就进宫找皇帝去!”

齐剑的情绪显然开始有些失控了,说着他就要往外走,连身后的椅子都被他撞翻了。

“你回来!”

齐重义见状勉强起身,叫住了孙子,

“你去了也没用,别忘了你妹妹!”

齐剑的脚步猛地一顿,

“他……他难道还敢对妹妹怎么样?”

“你以为呢?哎……他不争皇储,根本不在乎朝廷上下对他的看法,他两位哥哥对他的胡闹更是喜闻乐见,恨不得他闹得越欢越好呢,所以没什么事是他不敢干的!”

说完齐重义再次躺倒,扶了扶额头上的毛巾,显然这位叱咤朝堂几十载的老人对苏灿也是头疼不已。

祖孙俩安静了好一会,才听老人家接着说道,

“剑儿啊,婚事退了吧,当初皇帝答应也是在朝臣面前抹不开面子,你又不得公主喜欢,强扭的瓜不甜呀……”

齐剑垂头丧气地扶起了倒地的椅子,满脸怨念的坐了上去,本以为皇帝答应将二女儿苏绮月嫁给自己,事情就算板上钉钉了,可谁知半路竟杀出个三皇子,不仅在过礼那天将公主带走了,今天更是闹上门把爷爷打了。

这口气齐剑实在咽不下去,攥着拳头在那里一语不发,原本清澈明亮的双眼逐渐有些血红……


秋风带着寒意打着旋儿的在街上横冲直撞,齐瑾儿抱着肩膀下了皇宫里的马车,一路奔上台阶,就往爷爷的书房跑,满口的银牙都快咬碎了。

然而当她到了书房没找到人却被下人告知白天发生的事后,竟然气的晕了过去。

这边皇宫里,皇帝苏振山也没好到哪里去,正拍着桌子大发雷霆呢。

“昨日跟你说了,对齐家温柔些,你可好,竟当众把一位阁老给打了!你是想气死我吗?”

这要是大皇子或者二皇子见到皇帝发这么大脾气,肯定吓得双腿都会打颤,可苏灿,毫不在意的坐在桌前正在有滋有味的大口扒饭。

苏振山深呼吸几口气,算是压下了心中的火气,可脸上依旧怒色难平,指着苏灿凶巴巴的吼道,

“多大的人了,吃个饭饭粒还能掉到桌子上!”

苏灿本来吃的好好的,听了这话差点喷出来,笑道,

“父皇,我觉得吧,您还是接着骂我打了内阁大学士比较好,这吃饭掉米粒的事还是算了吧。”

“你个混蛋!”

说着苏振山忍不住给了苏灿后脑勺一下,犹自不解气的骂道,

“你越来越不像话了,给我正经点!”

苏灿挨了一下,也不以为然,夹了一块排骨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问,

“父皇,您吃了没,没吃一起坐下吃点……”

苏振山被气笑了,

“吃你吧,都被你气饱了!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人都怎么传你?你可是皇子呀,你不要脸,朕还要!”

苏灿顺着嘴角将骨头挤出来,“啪嗒”一声掉在桌子上,这才抬头,

“呦,看不出来啊,您这一天天的待在宫里,外面眼线倒是不少呀!要不这样吧,我冠礼后您就封我个王,然后远远的打发了,这样不就好了!放心再偏僻都行,我不挑。”

“你休想!小兔崽子我告诉你,想躲得远远地,不可能!明天就给我干活去!”

苏灿一愣,

“干活?干啥呀?我这脾气您知道呀,还是算了吧父皇!”

“哼,你少打马虎眼,明天出城给我带个人回来!”

苏振山说着就坐到苏灿对面,自然而然地拿起筷子。

“就这?您不会是看上哪家姑娘了吧,父皇,您岁数不小了,注意身体呀!”

苏振山气得将手中的筷子一把扔到苏灿脸上,

“小兔崽子,看为父今日不扒了你的皮!”

说完就蹦起来,向儿子扑去……

一个皇帝不像皇帝,一个儿子不像儿子,二人在麟渊殿一个追一个逃,随同皇帝来的宫女太监们早就躲得远远的,看着这对父子。

不过这个场面借由他们的嘴传到宫外,就变成了皇子当街打完内阁大学士后,皇帝大发雷霆,在麟渊殿拿着鞋底一路疯狂追打皇子。

父子俩闹了半天,老皇帝彻底累了,呼哧带喘地回了大殿,苏灿也跟了进来,接过喜儿准备的肉粥,放到苏振山面前,

“老了吧,当年打我的时候您可没这么不顶用,喝碗粥吧,对老人身体好!”

苏振山瞥了他一眼,

“打你也活该!”

苏灿嘿嘿的笑,拿起那碗粥来回搅拌着,

“行啦,您别生气了,本来就没多大的事,不就是给了那老家伙一羊腿嘛,又没打坏,您呀,还是安安心心地把饭吃了!”

苏振山叹了口气,抬眼瞪了苏灿一下,拿过粥碗自顾自的吃了几口,苏灿则觍着脸坐在皇帝身边,

“平时呀,我就见那帮老东西对您指手画脚的,这次有这么个机会,想着替您出气来着……”

苏振山的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抹笑容,不过没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往嘴里送着粥。

苏灿又接着说,

“朝廷的事我不管,可从二姐这事就能看出来,这帮老家伙欠收拾,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要您指婚,分明是把您架在火上烤,所以喽,他想烤,儿子就给他一羊腿,让他烤个够!”

皇帝终于憋不住了,放下碗笑意渐浓,

“你呀,就是办事没分寸,朝中之事哪有那么简单,你打了他,父皇还要去哄他,竟惹麻烦!”

“惹啥麻烦,别告诉儿臣我带着二姐出城不是您同意的,要不然那么多大内侍卫能只是跟着不阻拦?”

皇帝又瞪了苏灿一眼,那意思仿佛是说,看透了就别说出来。

苏灿笑意温和,自是明白父亲的用心,所以也不再说这个话题。

“明天要我去接谁啊?”

“西陈国来使,或者说逃犯……”

苏灿一愣,有些糊涂了,

“来使?逃犯?怎么回事?您说明白点。”

苏振山拿绢帕擦了擦嘴,

“你听过孙芝贤没有啊?”

“听过啊,这谁不知道,西陈国宰相嘛,怎么?难道明天要接的是他?”

苏灿满脸震惊,说起孙芝贤他还真有几分佩服,西陈的政令体系和东森略有不同,宰相就相当于内阁大学士,可是权利却比之大上无数倍,连皇帝的圣旨都能封驳。

而这位孙芝贤据苏灿了解,在位二十多年,新老两位皇帝被他封驳的圣旨就不下百道。

尤其是几年前刚登基的小皇帝,百道封驳中有一多半是他的,可想而知是个什么样的猛人了。

可也正因如此,西陈在这位权相的带领和平衡下,国力蒸蒸日上,要说其是治世能臣一点也不为过,至于西陈国的皇帝怎么看,那就不知道了。

苏灿正想着,苏振山拍了拍他的肩膀,

“明天正经点,拿出个皇子该有的样子。”

“知道啦,不会给您丢人的。”

说完他示意小书柜儿进来收拾碗筷,喜儿则端来一大盆热水,放到了皇帝脚边。

苏灿一边弯腰给苏振山脱靴子,一边道,

“父皇,您是想用孙芝贤?”

“不用,我就是想见见,这么个能人不亲眼看看怎么能行,呵呵……”

苏振山笑意玩味,似乎有事没说,苏灿只顾着给他脱袜子了,也没看到其表情。

“哦。”

应了一声后,苏灿就再没说别的,连孙芝贤为何会来东森都没问,这些事他真的不想多管,毕竟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热水烫了一炷香,苏灿开始为苏振山做足底按摩,一道道麻痒的暖流顺着苏振山的脚底逐渐蔓延全身,舒服的他差点哼哼出来,

“灿儿,今天遇到你大哥了吧。”

老皇帝一边享受着儿子的孝敬,一边若无其事的问着。

“嗯,遇见了,怎么啦?”

“没事……你的冠礼就在下个月,想怎么办呀?”

“该怎么办怎么办呗,没什么特殊要求。”

“嗯,知道啦……”

皇帝喜欢三子苏灿不是没有道理的,他自己也知道,那两个儿子可从来没有主动给他洗过脚,虽然他下令也可以,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自古皇家无亲情,他也是从年轻时过来的,所以更加珍惜儿子为自己付出的这份感情。

只不过苏振山不知道的是,苏灿每次给他按摩除了感情,还付出了更多东西……

半个时辰后,皇帝心满意足的走了,来时气势汹汹,走时满脸笑容,真正的父子又有什么是说不开的呢。


深秋,夕阳的霞光温柔的给东森帝国的皇城披上一件温暖的绯袍,雄伟的城门下,一男一女踏着漫进城门洞里的余晖缓缓地并肩步入大城。

守城的卫兵早已将行色匆匆的人流驱赶,整齐的列立两侧,等候着东森国两位最尊贵的年轻人从他们面前走过。

在这些卫兵眼里,那位长身玉立,风度翩翩的公子除了是帝国的三皇子外,还是皇城里最不能得罪的风云人物。

而那位与他同行的曼妙女子,更是皇帝陛下的掌上明珠,二公主苏绮月。

当两人缓步踱过卫兵统领时,站得笔直的他似有若无的听到绮月公主说了句,

“灿,多亏了你,要不然这回,我就真的嫁了!”

统领一愣,除了惊讶于公主的逃婚行为,更意外的是,居然是三皇子出手带着公主殿下跑的,不过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唉,真为陛下头疼!”

这位忠心耿耿的卫兵统领暗暗一叹,然后恭敬的看着二人慢慢融入都城大街上的人流之中。

东森帝国的三皇子名苏灿,虽然他本人曾表示很讨厌这个名字,可皇帝陛下赐的大号,岂能由他做主,在被陛下一顿龙脚连击后,也就只能无可奈何地认了。

“姐,回去后你就躲起来,过些日子等父皇的气消了,你再出来,要不然你还得嫁给齐家大公子。”

“我知道,不过这次父皇好像铁了心要把我嫁给他,怎么办呀?”

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边走边聊着,身后宫里派出的大内高手越聚越多,当绮月公主发现时,已经不下十余人跟在身后了。

她无奈的拉了拉弟弟的袖子,撅着嘴没好气的嘟囔着,

“你看呀,还说躲呢,怕是这次要直接被绑起来送到人家的床上了……”

苏灿也回头瞥了一眼,虽然他早就知道这群人自打他们姐弟两天前出城就一直在暗地里跟着……

“没事,有我呢,弟弟答应过你,只要你不想嫁,没人能把你怎么样,父皇也不行,我说的!”

苏绮月听了这话,立刻转忧为喜,十八九的俏丽姑娘笑起来露出两个甜甜的酒窝。

“就知道弟弟最好了,嘻嘻,那回去后,父皇那边可就靠你啦,我可不想挨骂……”

“知道啦,你先回公主府吧,我还要再转转……”

别看苏灿是弟弟,可对自己的宠溺在苏绮月看来,要比自己的父皇还要多。

“嗯,那我先回去了,明天再去找你!”

说完就踏上了身后侍卫准备的马车,冲着苏灿挥手道别。

苏灿也挥手回应着,还有几分稚气的脸上尽是无奈的苦笑。

“走,回宫!”

苏灿向身后的侍卫摆手下令,他也不想再多逛游了,再不回去,怕皇帝那边真不好交代了。

一众人领命就簇拥着三殿下大摇大摆的往皇宫方向而去。

当苏灿站在东森帝国皇帝面前时,富丽堂皇的皇宫里,早已亮起了盏盏灯火。

“胡闹!”

皇帝苏振山拍案而起,一双虎目瞪着苏灿,花白的胡子撅起老高,可他这幅怒不可遏的模样根本吓不到苏灿,就连侍立在一旁的老太监脸上都露出了浅浅的笑。

“父皇,二姐不愿嫁,你又何必逼她,算了吧。”

要说整个帝国谁不怕皇帝,恐怕也只有这位三殿下了。

苏振山气的用手指点着苏灿的眉心,疾言厉色的吼着,

“她不愿意你就带着她跑了?朕的老脸还要不要了!”

苏灿抬手抹了抹脸上的“龙涎”,嬉皮笑脸的扶住了皇帝的胳膊,

“父皇,您别生气,先坐下喝口茶,呵呵。”

苏振山一挥龙袍,打开了苏灿的手,可还是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父皇,那齐剑有什么好的,非要把二姐嫁给他。”

苏灿边说边陪着笑脸给苏振山倒茶,

“哼!不嫁也行,那你出来帮朕打理朝务!”

苏振山瞥了儿子一眼,没好气的道。

苏灿的手立刻就停了,

“呃……父皇啊,要不我去劝劝二姐让她嫁了?”

苏振山重重地将茶杯按在书案上,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你都十六了,已经是大人了,出来帮帮父皇怎么啦?看看你大哥,你二哥,再看看你!”

“嘿嘿,父皇啊,儿臣懒得很,国家大事有大哥二哥帮您就够了,我瞎掺和什么……”

“那父皇就把你二姐嫁了!你自己看着办!”

苏灿一听这话急了,

“不行!你要是把我二姐嫁了,我现在就走,让你一辈子也找不着我!”

皇帝今夜第二次拍案而起,

“小畜生,你再说一遍,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苏振山一着急,连朕这个字眼都不用了,窜过去就想踢儿子一脚,可无奈这小兔崽子身子灵活这一脚踢空了。

“你回来!咳咳咳……”

苏振山捂着胸口急咳了几声,苏灿见状赶紧抢上几步,将其扶住,谁知竟被一把抓住了手腕,

“嘿嘿,小崽子,你还是毛儿嫩啊,这下你再跑呀!哈哈……”

苏灿满脸黑线,无奈的叹了口气,

“父皇,你又吓唬我!再这样,儿子就不跟你玩了!”

苏振山抓着儿子的手渐渐松了力道,将苏灿拽到身旁坐下,

“儿啊,哎……”

叫了一声儿,苏振山幽幽一叹,手在苏灿的手背上拍了拍,

“不是父皇狠心硬要把你二姐嫁过去,可朝廷的事有时父皇也力不从心……齐家三朝老臣,自你爷爷打江山时就一直跟在左右,你叫父皇如何当众拒绝这门婚事。”

苏灿看着苏振山的脸,不知何时那个曾经扛着自己满皇宫转悠的男人,已经有了细碎的皱纹。

“爹,儿子知道,知道您为难,所以后面的事交给儿子办,您就别费心了!”

苏振山点头,也同样看着儿子,不是他这个当父亲的偏心,大儿子苏俭二儿子苏克可从来没喊过他一声爹,永远都是那么恭敬,恭敬的仿佛不像一家人……

这时门外有人禀报,一直侍立在侧的老太监徐顺出去听了,又回来道,

“陛下,西陈国出乱子了,刚得到的信儿。”

说着将手里的一封密函放到了书案上,苏振山点头,松开了苏灿的手。

知道父亲有事要忙,他施了一礼就要出去,只是身后传来了苏振山的声音,

“灿儿,对齐家,温柔些……”

苏灿头也没回,只是点头嗯了一声。

看着三皇子走了,徐顺到了皇帝身边,将茶盏递到皇帝手里,轻声道,

“陛下,三皇子还是那么疼人。”

苏振山抿了口茶,对这位从小到大都跟在身边伺候的太监自然无话不可谈,

“哎,就是他这份心性,也不知道随了谁,他娘活着的时候也不这样啊!”

“慢慢来,三皇子的性子若是让他争些什么,怕是要费些波澜,您呀,也别急……”

“哼……能不急嘛,哎,算了,以后再说吧,总之不能让这个兔崽子闲喽,要不然他真敢撂挑子去当个闲散王爷去!”

这边,苏灿沿着平坦的宫道,一路向自己的寝宫走去,别看他十六了,可皇帝依然将他养在宫里,不让他单独出去建府。

回了自己的麟渊殿,小丫鬟喜儿急忙上前给苏灿端茶,结果却被苏灿一把揽在怀里,挑着她白嫩的下巴,色眯眯的问,

“两天不见,有没有想我呀?”

喜儿俏脸一红,在苏灿的怀里乖巧的点点头,羞赧道,

“想了……”

苏灿嘿嘿笑着,松开魔爪坐到了椅子上,拿起茶盏就灌了一口,喜儿则俏生生地站在一旁,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只映出眼前一人的倒影。

二人静谧无言好半晌,这种气氛喜儿似是习以为常,见时候差不多了,便自顾自的去准备沐浴用的香汤,至于三殿下私底下喜欢发呆的事,她早已见怪不怪了。

苏灿则依旧怔怔的坐在那里,看似神游物外,实则……

“老家伙,醒了没有?”

“醒啦……”

“是不是哪里出问题啦?这次你竟然要休眠!”

“没有出问题,是你的境界提升的太快了,连我都需要适应,以后就好了……”

“哦……”

苏灿在心底应了一声,就再没与之交流。

能跟一个人真正的心意相通,自然就是住在他心里的人,或者说在他的脑子里。

自从十六年前苏灿穿越到这个世界,这个自称道魔神尊的人就存在了,可不管苏灿怎么逼问,除了名字外,竟只字不提其来历。

最后苏灿也放弃了,反正有这么个家伙在,自己安全是绝对没问题的。

因为凡是在他百丈之内出现或发生的人和事,都逃不过道魔神尊的感知。

更何况道魔神尊还传授了苏灿一门功法……

别看麟渊殿就只有四个下人,可喜儿的手脚非常麻利,没多久一桶香汤就准备好了,然后她回了正殿,小心翼翼的唤苏灿去沐浴,苏灿笑着点头答应,抱起喜儿就往卧房走。

喜儿也不挣扎,心中只有欢喜,从六年前十岁的三殿下为她拿刀杀了那个欺负她的娘娘,小丫头就把自己当作三殿下的人了。

但殿下总说自己小,明明跟殿下年纪一般大好不好……

可沐浴时看到殿下背上那十道清晰的伤疤,喜儿心里那点小小的怨念也就荡然无存了,因为这些伤疤,就是杀那个娘娘后付出的代价!

喜儿永远都记得殿下说过,为了自己,这些疤痕他愿意背一辈子!

虽然满室春色,但没有什么你浓我浓,喜儿知道三殿下晚上是不睡觉的,六年来虽是同榻,可殿下只是盘膝坐在自己身边,像一尊神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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