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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活活烧死后,摄政王悔不当初云清絮玄翼 全集

十三朵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如此大恩……往后该如何回报。”“不过听闻朱大人似乎是摄政王一脉的,怎么会给魏王府这些东西?”“难不成……私底下达成了什么合意?”他兀自嘀咕着。听到摄政王这三个字的云清絮,瞳孔微缩,很快便开始转移话题。她上前两步将食盒打开,看到里面满满当当的吃食后,笑着对云清川道。“近日兄长你早出晚归,我们总不能好好聚一聚。”“今日下雨煮酒,温茶赏食,喝个不醉不归!”云清川闻言,也将这讲义的来路撇之脑后,笑着看向她,眼底尽是宠溺。“自然。”……雨水渐散,云开雾升,月光挂在天穹,若隐若现。兄妹俩在廊下赏月夜宴。云清絮已喝的半酣,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压抑了数日的情绪,也得到些释放。她泄气一般地趴在桌子上,歪头看着兄长近在咫尺的俊美侧颜。道:“兄长什么时候...

主角:云清絮玄翼   更新:2025-02-08 22:5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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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云清絮玄翼的其他类型小说《她被活活烧死后,摄政王悔不当初云清絮玄翼 全集》,由网络作家“十三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如此大恩……往后该如何回报。”“不过听闻朱大人似乎是摄政王一脉的,怎么会给魏王府这些东西?”“难不成……私底下达成了什么合意?”他兀自嘀咕着。听到摄政王这三个字的云清絮,瞳孔微缩,很快便开始转移话题。她上前两步将食盒打开,看到里面满满当当的吃食后,笑着对云清川道。“近日兄长你早出晚归,我们总不能好好聚一聚。”“今日下雨煮酒,温茶赏食,喝个不醉不归!”云清川闻言,也将这讲义的来路撇之脑后,笑着看向她,眼底尽是宠溺。“自然。”……雨水渐散,云开雾升,月光挂在天穹,若隐若现。兄妹俩在廊下赏月夜宴。云清絮已喝的半酣,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压抑了数日的情绪,也得到些释放。她泄气一般地趴在桌子上,歪头看着兄长近在咫尺的俊美侧颜。道:“兄长什么时候...

《她被活活烧死后,摄政王悔不当初云清絮玄翼 全集》精彩片段


“如此大恩……往后该如何回报。”

“不过听闻朱大人似乎是摄政王一脉的,怎么会给魏王府这些东西?”

“难不成……私底下达成了什么合意?”

他兀自嘀咕着。

听到摄政王这三个字的云清絮,瞳孔微缩,很快便开始转移话题。

她上前两步将食盒打开,看到里面满满当当的吃食后,笑着对云清川道。

“近日兄长你早出晚归,我们总不能好好聚一聚。”

“今日下雨煮酒,温茶赏食,喝个不醉不归!”

云清川闻言,也将这讲义的来路撇之脑后,笑着看向她,眼底尽是宠溺。

“自然。”

……

雨水渐散,云开雾升,月光挂在天穹,若隐若现。

兄妹俩在廊下赏月夜宴。

云清絮已喝的半酣,整个人晕晕乎乎的。

压抑了数日的情绪,也得到些释放。

她泄气一般地趴在桌子上,歪头看着兄长近在咫尺的俊美侧颜。

道:“兄长什么时候才能给我娶个嫂子回来。”

云清川持杯的手指微顿,抬手给她脑门来了一下。

“没大没小的,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

“秋闱在即,你觉得你跟兄长说这话合适吗?”

云清絮揉了揉脑门,嘿嘿一笑,脸上尽是醉酒后的红晕。

“兄长你好好科考,我努力多存些银子,到时候咱们换个大宅子,好为你娶妻如何?”

说到赚钱,云清絮语气又低落下来。

“兄长,你说怎样才能多赚点儿银子呢?”

云清川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银子这东西,要么靠权、要么靠势、要么靠奇……否则,挣扎一辈子,不过是白白做工罢了。”

“你务须担心,等兄长秋闱之后,若能得中,无论做什么官,都可以涉足经商了。”

“从前因为读书人的身份,不敢行差错半步,唯恐有那暗怀嫉恨之人举报,断了这唯一的上升之路。”

“等这条路走出来,兄长便可将你养成娇小姐了。”

云清絮趴在冰冷的石桌上,嘟囔道:“你总这么哄骗我给我画饼,我不管,我现在就要赚银子。”

云清川无奈一笑,见她执着,提点她道。

“那本朱子讲义,可换来——”

“不行!”

云清絮猛地坐直了身体,瞪圆了眼看他。

“兄长,那是你科举用的东西,岂是银子可换的?万金都不换!”

云清川笑着摸了摸她的额发,温声道。

“不是让你卖。”

他解释道:“前些日子,朱大人一副日常练习的墨宝流出来,被卖了四千两银子的事,你是否听过?”

云清絮点头,“你对我说过。”

可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牵扯?

云清川继续道,“你这几本朱子讲义,又何止一副、两副字?怕是几万字都有了。”

“你也善书法,可以将这字迹摹刻下来,打乱顺序,往那些书铺里走动走动,只怕,你刚亮处一个字,就会被抢光。”

“都是些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的书商,自然知道这仿版原迹的珍贵程度。”

“距秋闱还有一个半月,你啊……五百两银子想必是能赚出来的。”

云清絮猛地起身,看自家兄长的眼神跟看宝藏似地。

她怎从未想过还能这样办!

果然脑子和脑子是不一样的!

兄长的举人不是白考的!

有了思路后,云清絮几步冲到书房,揣了一本讲义到自己怀中,护犊子一般,对兄长道。

“你先看那几册,这本借我用两天。”

云清川无奈地笑道,“不急,等明日炭笔给你买回来……”

“我才不用那东西!”

云清絮瞪他一眼,“林氏商行的东西,我一样也不用。”


姜叙白见她神色不变,不由得心生钦佩之意,“倒是姜某小瞧姑娘了。”

这位姑娘,看着柔弱,却自有傲骨。

他的话,云清絮没有接,缓缓别开脸。

她讨厌在场除了兄长之外的所有人。

云清川慢慢搀扶着云清絮站起来,看着她那缓缓止住血流的伤口,仍忍不住担忧,“若是疼的话……”

面对兄长,云清絮愧疚的头都不敢抬。

若非她执意来王府,贪那么点儿银子,今天也不会遇上这桩事,害的兄长白白担忧。

顾不得手臂的疼痛,云清川仰起头,拉着他的袖子,“别生气好不好?兄长,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来了……”

双眸温润似水,面容如满月般纯净,轻缓的声音,带着些少女的娇憨,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一旁看到这一幕的姜叙白,心头闪过一丝异样。

旋即,又有些吃味。

这小娘子对自己爱搭不理的,以为是个冷傲的性子,到了自家兄长那边……

姜叙白扫了一眼云清川那如刀刻的五官,轻哼一声。

也就是皮相生的好了些……百无一用是书生。

一旁的玄翼,也终于整理好那些散乱的画面,不安地踱步,走到众人旁边。

他长眸中氤氲着难以分辨的情愫,声音沙哑而压抑。

“府中有太医,先将云姑娘……”

“不必!”

云清川挡住玄翼看向云清絮的眸光,沉声拒绝,“絮儿并非你摄政王的家奴,也不适合在王府里久待,在下这就带絮儿离开。”

语罢,拉着云清絮便要走。

却被玄翼挡住去路。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云清川脸色难看。

玄翼叹了一声,“本王是为她好,她伤成这样,需要静养。”

云清川清冷的眸中怒意渐涨,“要静养,我们也是回自己家里静养,怎么可能待在你王府里?”

玄翼没有看他,而是看向他怀中唇色苍白的云清絮。

眸中挣扎、悔恨、怜悯……各种情绪、万般念头,一闪而过。

最后凝成一道可以冷漠的话。

“她来王府做工,工期尚未结束,不能走。”

云清川被他这无耻的话气得吸了一口冷气。

不愧是摄政王府,果然吃人不吐骨头。

云清川有些怒了,“工钱我们不要了!”

玄翼却不为所动,强势要将人留下来。

“她做工之事,涉及我王府的隐私,工期未结束之前,不得离开。”

语罢,不顾云清川难看的脸色,伸手招来侍卫。

“把云姑娘送到客舍,请周太医去为她诊治。”

一直藏在兄长身后的云清絮再也忍不住了。

挣开兄长的护持,双眸含恨,死死盯着面前那冷血又固执又男人。

“王爷可是后悔刚才只射了一箭,没有把民女当场杀掉吗?”

“您堂堂摄政王,坐拥天下,您要什么没有,为何非要民女这条贱命呢?”

玄翼不敢直视她眸中的冷意。

他想开口,他不是那个意思,他刚才并未看到那些前世的画面,他从来没想过她竟然是他一直要找的人,更没想到他会给她的父母、给她的未来,造成那样难以弥补的伤害。

他只是单纯的……担心她的伤。

可如今,说什么都是徒劳。

玄翼别开脸,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如常。

“今日伤你只是一场意外,本王自会给你补偿。”

“你……等伤养好再出府吧。”

云清絮冷笑,“意外?您扪心自问,这真的只是个意外吗?”

“对,民女这贱命一条,死不足惜……谁让我们无权无势呢……”

“云清絮,不要再说了!”

玄翼看到她面上的悲怆之色,只觉心脏的位置,似是被人用手狠狠攥住一样,让他呼吸都艰难起来。

不要再说了?

呵。

云清絮心里眼里,只余冷笑。

刚才那一只箭,若非她躲避及时,她这条捡来的贱命,早交代到这里了。

他嫌她聒噪,让她不要再说,可他是否想过,他对她的所作所为,早已罄竹难书?

两世为难、几番生死,如今云清絮再面对玄翼,真的半点崇敬、仰慕、依赖的心思都没有了。

只有那密密麻麻的,刻进骨髓的恨意。

一旁的姜叙白见事情发展到这般失控的地步,也不由得开口劝解。

“既然云姑娘不想在王府休养,王爷你就不必强人所难了。”

“有什么愧疚不安,都折算成银子,回头给云姑娘赔罪便是。”

“至于云姑娘……”

他转眸落在云清絮身上,眸中带了几分怜意。

“姜某的马车软和些,不如让姜某将您送回家宅之中……”

“不必了。”

不等他说完,云清絮已打断了他的话。

她不想跟玄翼有牵扯,也不想跟这位所谓的战神王爷有牵扯。

他们有他们的世界,她有她的路要走。

语罢,扶着云清川的手臂,缓缓朝靶场外走去。

染血的衣襟被风吹起,萦绕在她那憔悴又清寂的背影周围,凄美与冷冽咋绕,让整个靶场都安静一瞬。

……

一直等候在旁的魏王府世子魏澜,看见兄妹而走走过来后,急忙命身旁的丫鬟掺住云清絮。

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叹了一声。

“怎么会跟这群人搅合在一起?摄政王……姜叙白……没有一个是好相处。”

“我父王跟他们不睦,我跟他们也有多起冲突,刚才不好出面,倒让你们受难为了。”

“不过大庭广众之下,他们也不敢把你们怎样。”

“你不知刚才你兄长看到你在靶场时的模样……”

“哎,小心着点儿手,这么大的伤口,往后可别落了疤。”

“清川,发生了这等事,你可别再跟我客气了,我认识城东的季大夫,让他上门去给你妹子诊治一番,好好处理。”

“咱们大男人的伤了破了不算得什么事,她们小娘子哪能受这折腾?”

云清川皱了皱眉,没有拒绝。

云清絮见状,心底升起一点淡淡的愧疚。

兄长最不喜交际,更厌烦应酬,好不容易和好友相约出来逛逛,就这么被她给搞砸了。

若是能再让她选一会,赵管家递来的那枚指托,她打死都不会碰!


脸上狠狠挨了一巴掌。

抽地她耳膜生疼。

云清絮捂着左脸,艰难地睁眼,便看见年轻了几岁的兄长,站在床榻边,扬着右手,一脸悲恨、怨怒地看着她。

“云!清!絮!你就这般下贱吗?!”

这一幕,似曾相识。

前世,她父母早亡,和兄长相依为命。

兄长进京赶考,她在街边卖花赚取日用。

那日下了雨,回家时晚了些,进巷子里时,被醉酒的男人拉进马车中。

次日,失了清白的她被兄长找到,兄长恨铁不成钢,狠狠甩了她一耳光后,与她断绝关系。

那夺走她清白的男子,是被人暗害中了chun药的摄政王玄翼。

当时玄翼给了她两个选择。

五千两银子,或者进王府为婢。

她选了后者。

她一个失了清白又无家可归的女子,在这艰难的世道,拿着银子又有何用。

留在王府,总有一条活路吧。

她以为的活路,不仅害死了她,还害死了她的渊儿……

谁曾想一睁眼,她竟回到了五年前。

“兄长——”

云清絮顾不上双腿间撕扯的疼,伸手去抓云清川的袖子。

兄长虽恨她不自爱,可到底是她的亲人,

前世,考中进士后,第一件事便是去摄政王府,求玄翼抬她为侍妾。

却被那王府那逢高踩低的护卫,打死在府门前。

“我们相依为命多年,你总该信我不是那等人。”

“兄长,哪怕清絮绞了头发做了姑子,也绝不可能——”

“闭嘴!”

云清川比刚才更怒,失望至极地看着她。

“你在我面前演什么戏?刚才摄政王问你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答的!”

什么?

玄翼已经问过她了?

前世,明明是兄长先骂完她,玄翼才来问她的。

“玄翼现在在哪儿?”

云清川甩开被她缠住的袖子,冷笑,“人家是高高在上的摄政王,难不成还会在这里守着你不成?”

“他今日还要上朝,自然坐马车去宣武门进宫了!”

“云清絮,我知道你向来心高气傲,等闲男子看不上,我这般拼命读书科举,除了慰藉爹娘之外,也想着将来有了功名,好为你挑个人品端正的夫婿。”

“谁曾想,你为了这虚荣富贵,竟然去做妾也不如的侍婢!”

“好,既如此,往后你尽管去奔着你的前途去,就当没我这个兄长,你我恩断义绝!”

哧啦——

云清川撕下袍角,狠狠甩在云清絮身上,再不看她,夺门而去。

……

“兄长!”

云清絮攥着那袍角,泪跟着滚出来。

相依为命数十年,前世的她从未想过,客栈一别后竟是诀别。

今生她不入摄政王府,哥哥的命应该也能保住吧?

对了……

摄政王。

云清絮慌张地套好衣衫,简单地理了理发髻,冲下客栈。

问那掌柜,“后院有马吗?”

不等掌柜答复,她又问,“摄政王去哪个方向了?”

站在外间,正在反思自己话是不是说重了的云清川,看到这一幕,气急反笑。

便这么迫不及待吗?

他云清川实在愧对亡父亡母,将好好的妹妹养成如此不知廉耻的德行!


云清絮浑身冰冷。

林……小姐?

玄翼的……王妃吗?

上一世,林婉如的名字,响彻盛京。

自小体弱多病,养在京郊十六年,一朝回京,惊艳众人。

她会做肥皂、会画新画、发明了炭笔、还创造了被世人称为神迹的活字印刷术……

满朝文武称赞她天赋奇才。

若为男子,可封侯拜相。

即便是女子,也不影响她的光彩夺目。

她甚至可以随意出入皇庭,与皇子重臣谈笑风生。

她和云清絮,一个是天上的彩云,一个是地下的烂泥。

唯一的一次交集,也是因为渊儿。

那日玄翼在王府后院待客,曲水流觞,热闹非凡。

渊儿禁不住热闹,悄悄跑了过去。

扒着墙砖快掉下去时,被林婉如护住。

后者摸着他的脑袋,交代他好好读书,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这样伟大的话,是云清絮想都不敢想的。

渊儿被送回来后,无数次在她面前复述那日的场景。

“娘亲,你知道吗,原来仙女姐姐是香的……”

“娘亲,她的眼睛比夜间的星星还要亮……”

“娘亲,我可不可以有两个娘亲,一个是你,一个是仙女姐姐……”

……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只能沉默地,剪着那劣质的烛火,挑着灯,为渊儿缝补那满是破洞的裤脚。

……

“兄长……”

云清絮拉了拉云清川的袖子。

“算了吧,银钱也给了,我们就换个别的地方住吧。”

她……不配和那位侯爵府的小姐有牵扯。

云清川深深看了她一眼。

“也好。”

“京城之大,总不会连我们兄妹俩的容身之处都没有。”

……

事实上,真的没有。

京城繁盛,人潮如织。

如今又临近秋闱,各地的举子们都进京赶考,或穷或富,早将合适的客栈都占满了。

夜深了,临近宵禁,值班的官差开始赶人。

无奈之下,兄妹二人只好找了一处闲置的火神庙,暂且安息下来。

地方虽简陋,云清絮却无比心安。

在王府的每一日,她都提心吊胆地活着,唯恐一不小心惹了他人,第二天害的渊儿一起饿肚子……

如今不仅有了自由身,还能和兄长在一块,世间最幸福的事也不过如此。

只是……渊儿不在。

也许,离开她这样没出息的娘,渊儿在另一个世界,会过的更好些。

云清絮将床褥子铺在草甸上,耐心地折好,又为兄长点了一盏油灯,方便他读书。

夜风吹来,凉寂幽静。

云清川翻阅手中的书卷,提起当年。

“还记得吗?我们上一次住破庙,是在十年前了。”

“那时你救了一支车队,得了一块玉佩,宝贝的不得了,夜里睡觉都抱着。”

云清絮整理包袱的动作顿住。

“兄长,你不是说,我那玉佩是我在庙里捡的吗?”

十年之前,她似乎遭过一场大难,伤在后脑勺处,忘记了很多事情。

幼年的经历,都是兄长口述告诉她的。

那块随身携带的玉佩,兄长说是她从庙里捡的。

所以前世,即便得知那玉佩是玄翼要找的那一块,她也不敢拿出去相认。

怕玄翼说是她偷的,要她偿命……

云清川翻书的手指,停在《大学》那一张,许久未动。

眉目间隐忍过什么,后来还是散去。

“是兄长说岔了,那玉佩……确实是在庙里捡的。”

“近日天天温习经史,脑中全是下个月的秋闱之事,有些糊涂了。”

“对了,往常那玉佩你总不离身的,如今怎么不见了?”

云清絮垂首,声音低下来,“摄政王……拿走了。”

“什么!”

云清川惊得站起来,手中的书本倏然坠地,往日最爱惜书籍的他,此刻也顾不得了,面上尽是失态之色。

“他说什么了吗?”

云清絮摇头,撒了个善意的谎言。

“是昨夜……他顺手拿走的。”

“问我从哪里得来的,我说我从庙里捡的……”

云清川眉间的愁郁仍未消散。

沉思许久后,叹了一声。

“往后,离他远一些。”


虞掌柜走后,云清絮掂着兜里的几十两银子,心里有了些底气,眸底亦染上愉悦之色。

虽是太后娘娘赏的,可也是她辛苦所得。

今夜便不做饭了,去酒楼里给兄长带些好吃的。

不过……银子的来路,可不敢告诉兄长。

怕他逼着自己退还给虞掌柜。

凭什么要退!

总不能白受这一场灾吧?

云清絮自己去房里取了大夫留下来的伤药,换了药膏和纱布后,穿上一身浅碧色的棉裙,用一只白玉簪将长发挽在脑后,更显清丽与温柔。

抬手动作间,月白的手腕肤凝似脂,不似父母俱亡的孤女,倒似长住江南的小家碧玉。

她往荷包中装了十几两银子,将院门掩上,往巷外走去。

迎面路过一辆漆黑的马车,跟野兽一样,凶威赫赫。

她只看了一眼,便急忙将眸光收回来。

那拉着马车的马儿,是千金难买的千里驹,只有极富贵的人家,才能用得上这马儿拉车。

她还是避开这种富贵人家吧,每次遇上,都没什么好事……

云清絮一路朝北,准备去京中最大的酒楼同春楼里头,打包一份深井烧鹅。

新上的粤式菜谱,请了南粤的厨师坐镇,这道菜一出来,顿时风靡了长安城大街小巷。

可其他酒楼,再怎么模仿也做不出那等清甜可口的滋味。

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贵了。

十两银子才半份。

也就去岁她过生辰时,兄长给她买过半份。

只那一回,她便深深记住了。

前世今生算起来,她距离上一次吃到这一味烧鹅,已经六年过去了……

也不是,是否如记忆中一般美味。

……

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到了酒楼,掌柜的看她是个年轻的小娘子,大手一挥,给她多加了一只鹅头,放在了她提着的食盒中。

笑着道:“下次过来,你报我的名字,后厨还给你送鹅头。”

“对了姑娘,你可曾婚配,家中犬子今年刚满十七,已中了秀才……”

周围响起一片善意的哄笑声。

“掌柜的,就知道你不怀好意,合着一只鹅头就让人嫁过去?这彩礼忒轻薄了吧!”

“是啊,你们同春楼日日营收那么多,一只鹅头怎么够?”

“去去——”

掌柜地摆手轻斥,“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若这位姑娘同意,老夫一定是三书六聘明媒正娶……”

云清絮脸红的快要滴血,轻声道:“婚姻之事,都听家里长兄的。”

“家中还有些琐事,便先告辞了。”

接着,落荒而逃。

……

出了同春楼,街巷上舒缓的晚风吹过脸颊,那滚烫的热度才缓缓降下来。

华灯初上。

这座长安城最热闹的街巷上,悬挂着的彩色灯笼,在夜风中一盏一盏被点燃。

朦胧又绚丽的光影,笼罩住长街两旁檐飞粱舞的商铺。

彩衣华裳与棉衣步裙,穿行在这热闹非凡的街巷上。

有人笑、有人闹、亦有人驻足流连。

“让一让,都让一让——”

马蹄声踏过,将这喧嚣而温馨的夜市打破。

一队鲜衣怒马的、锦缎披身的公子哥儿们,当街纵马,嚣张又得意。

所过之处,无数行人匆忙避让,不敢拦路。

云清絮也下意识地靠到路边,让他们先行。

可不知谁家的幼子不懂事,趁大人不注意,竟跑到了马路中央,穿进那纵马的队伍之中。

马蹄眼看就要踏到他的身上,云清絮心中一痛,想起了她的渊儿,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猛地将那孩子扑倒在地,用自己的身体来为那稚子遮挡马蹄。

手中的食盒和烧鹅飞了出去,她闭上眼,眼底闪过绝望之色。

可预想中的疼痛迟迟未降临。

马儿快踩上她的时候,纵马的主人勒紧缰绳,马蹄荡在空中,换了个方向——

劫后余生,身下的孩子则呜咽地哭了起来。

云清絮怕压疼孩子,急忙坐了起来,正要检查起孩子身上是否有伤口时,孩子被一旁的华裳妇人抱住。

“政儿!你没事吧!”

她眼底便是悔痛和后怕,急着带孩子去寻医,随手递给云清絮一个令牌。

“姑娘,我们是长春侯府的家眷,这令牌你拿着,大恩不言谢,往后有何难处尽管来侯府找我们!”

接着,由仆从簇拥着,尽快离开了此地。

坐在地上的云清絮看着那枚令牌,面上闪过一抹恍惚。

长春侯府?那位林婉如林姑娘的家族?

她……怎配跟长春侯府扯上关系。

将令牌扔到一边,并未捡拾。

她撑着地面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双膝俱是擦伤,棉裙上尽是血渍……

胳膊上的伤口也挣裂开来,疼的她浑身一颤。

今日果然不利出门。

云清絮叹了一声,忽然记起今日出门的目的!

她那十两银子的烧鹅!

猛地往右边望过去,看到已经被踩碾成泥的烧鹅后,欲哭无泪。

她怎么……这么倒霉……

下一刻,面前伸过来一只带着薄茧的手。

“云姑娘,还能站起来吗?”

声音很熟悉。

少年的清朗中,带着淡淡的煞气和威势。

云清絮抬头,看清那人的五官之时,瞳孔微缩。

纵马之人……竟然是姜小将军姜叙白!

怒意顿时涌上心头。

果然,又是这群人,仗着自己的身世地位便在京中无恶不作,嚣张跋扈!

她懒得理这种黑了心的人,咬着牙要自己站起来。

那姜叙白却道了一声得罪后,将她从地上横抱而起。

云清絮先是一愣,下一刻怒极恨道:“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在他怀里拼命挣扎,却无力挣开他那烙铁一般的双臂。

大庭广众之下,他一个陌生男子怎能对她搂搂抱抱!

云清絮羞愤欲死。

姜叙白自幼在漠北长大,那边民风彪悍,他倒不怎么在意这种肢体接触。

更何况,她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是因为他马下的失误……于情于理,他都得带她寻医。

将她往马上一横,姜叙白自己也纵身上马,踩着马鞍调转马头。

直奔那城南最有名的医馆而去。

“你放心。”

他刻意放缓了声音,安抚她。

“马上就到了,你忍一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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