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容却如同冬日里湖面的薄冰,脆弱而冰冷,因为我的内心始终被一种如影随形、深入骨髓的孤独感紧紧笼罩着。
我机械地与形形色色的人交谈着,话题从琐碎的日常起居到宏大的社会现象,无所不包。然而,每一次对话结束,当那些陌生的面孔转身离去,我只觉得内心的空洞愈发扩大,愈发空虚。那些言语不过是毫无重量的泡沫,在空气中轻轻一碰就消散无形,根本无法触及我内心深处那道鲜血淋漓的伤口,更无法填补我灵魂中缺失的那一块。
我还试图通过漫长的旅行来寻找那或许早已遥不可及的心灵慰藉。我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过了许多陌生的城市和宁静的乡村,看过了风格迥异的风景,领略了千差万别的人情世故。在波涛汹涌的海边,我静静地望着无垠的大海,听着海浪一次次凶猛地拍打着沙滩,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我多么希望那辽阔深邃的海面能够像传说中的忘川之水一般,容纳下我所有的悔恨与痛苦,将它们永远地吞噬,让我得以解脱。在高耸入云的高山之巅,我俯瞰着连绵起伏的山脉和如梦如幻的云海,那壮丽的景色让我深深感受到了大自然的雄浑伟力,可在那万籁俱寂之中,我却更加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内心深处那一声声绝望的呼喊,它们在山谷间回荡,久久不散。
每到一个新的地方,我都会怀着一种复杂而又微妙的心情给她寄去一张明信片。明信片上的图案或许是当地的著名景点,或许是具有特色的风土人情,但在那方寸之间,我用颤抖的手写下的,都是我对过去那段美好时光的深深怀念,以及对如今这迷茫未来的无尽彷徨。尽管我心里清楚,这些明信片或许会在茫茫的邮寄途中迷失方向,永远无法到达她的手中,又或许即便她收到了,也只会随手将它们丢在一旁,不会再有丝毫的在意。但不知为何,这已经成为我与过去的一种微弱却又无法割舍的连接,仿佛只要我还在做着这件事,那些曾经的回忆就不会彻底消失,她就还在我的生活里,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存在着。